處在敏感的位置,多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蕭如玥不由又交代查探那美人到底怎麼招惹了皇帝,落個這樣的下場。
這事還沒有準信來,另一波消息又傳來了——
皇帝不知最近幾天心情怎麼就不好了,一點錯也能讓他大發雷霆!
難道那個刺客是他派的,沒成功殺了她,他很郁悶?可是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之前死那麼多人,也沒見他這麼爆過……
日積月累攢的?
「大冷的天,站在外面想什麼?」
輕柔溫潤的聲音傳來,下一刻蕭如玥便被人從身後摟住。
獨特的聲線,獨有的氣息,蕭如玥無需回頭也知道來者何人,勾起淺笑︰「比預計的晚了十天呢。」
他臨行前胸有成竹對她說的,這一趟玄武營之行,最多五天,結果,結結實實用了半個月!
身後,頓時好長一聲嘆,很無奈很無奈︰「盛情難卻啊……」
柳眉輕挑,蕭如玥卻並沒有出聲點破他。
「玥玥……」身後的人出聲,頓時有些有氣無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你這樣我好沒面子啊。」
蕭如玥失笑︰「我好像什麼也沒有說啊。」
「你嘴上是沒說,可心里卻行雲流水稀里嘩啦就想了一大堆,不是嗎?」身後的人控訴。
「……」
那些用法新穎的形容詞,讓蕭如玥一陣無語,而後才道︰「王爺,你確定你真的不會讀心術?」
「唉~,懶散三年後果嚴重,軍紀調整簡直要命。」身後的人又用力嘆著坦白他此行延遲十天的原因,而後,體重緩緩壓向她︰「我不行了,我好累,走都走不動了,玥玥,背我回房吧。」
蕭如玥白眼一翻,暗道他幼稚,卻一聲不吭的邁開腿,當真要托著他施加的重量往房間去的樣子。
她一步還未著實,背上的重量就陡然一下沒了,身後的人哭笑不得的將她轉過去,一臉挫敗的捧著她的臉蹂躪︰「壞丫頭,壞丫頭……」
又,驀地一勾唇,綻出淺笑春風般溫潤怡人,低首輕吻上她的唇︰「玥玥,我回來了。」
墨發高束,袍甲未卸,春日白雪之間,風徐徐,此時此刻的他,足以將一切淡做遠山背景……
蕭如玥鳳眸微彎,浸滿笑意燦若星子︰「歡迎回家。」
「那麼,我們是不是該開始算賬了。」
清俊的臉上笑意依舊,出口的話似乎商量,卻根本沒有商量的意思,皇甫煜這突兀一轉,縱是蕭如玥也沒來得及立馬反應過來,錯愕的表情就那麼坦蕩蕩的鋪在了巴掌大的小臉上。
「很好,既然你不反對,那我們就回屋開始吧,外面冷。」嘴角翹起長眸彎下,清俊的臉上笑似乎瞬間濃郁了幾分,但,不容反駁的意味,卻也瞬間赤果果了幾幾分。
蕭如雪腦中警鐘頓時本能大作,思緒飛轉間瞬時定在一點。
擦!
哪個混蛋這麼快就把半月前她在大門口遇襲的事捅給他知道了?
心里咬牙切齒恨不得抓人出來扒皮抽筋,而面上,卻是一臉「我是小白我什麼也沒猜所以我很坦坦蕩蕩」的笑︰「我穿的多,不冷,再加上老呆在屋里也實在悶得慌,有什麼事還是在這里說吧。」
「玥玥,你知不知道……」皇甫煜笑,傾近她耳邊噴氣︰「你現在是一臉‘我心思剔透我什麼都猜到了所以我死不承認絕不進屋’……的樣子?」
「……」
「很好,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就省事多了。」皇甫煜直起身來,笑盡斂,直直看著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蕭如玥張嘴,他卻忽然又道︰「因為你能解決,你也沒出事,所以告不告訴我也一樣,也省得我回頭跑一趟,是不?」
確實是那麼回事,但她在此之前都並不覺得自己的判斷決定有錯,可被他那麼看著又被他點破出來,蕭如玥頓時沒來由的心虛,左顧右盼起來。
「其實,就算你受傷了,你也還是會瞞著我,是不?」
「甚至,就算你傷得不輕,而只要你還活著,你也還是會瞞著我,是不?」
「你絕對會趁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盡快療傷,倘若傷真的很重時間不夠你療傷,你甚至可以完美的給我造點事出來讓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是不?」
「然後,你若無其事的等我回來,不咸不淡的告訴我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悄無聲息的就把那些重要的掩埋進過去,是不?」
蕭如玥囧了囧︰「我……」
「你……」
氣極,他卻也只沖她叱喝了一個字,剩下的怒火,統統撒向他處……
悠閑聚于小院的飛鳥頓時倉惶逃竄,慌亂的撲翅聲中還夾雜著或是沉悶粗重或是尖銳刺耳或是細不可聞的各種聲響,本溫馨恬靜的小院,霎時間如同遭受過炸彈洗禮一般,狼藉,嘩啦啦砸了一地,將未化的白雪濺飛,又碎散紛落,帶著灼人的冰冷落了她和他滿身……
蕭如玥真的嚇了一大跳,呆在了當場。
事實上這種可怕的破壞力,是個人都得嚇到!
急撲進院的數道身影,熟悉無比,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平常不太會在他們身上看到的銀光,春陽白雪折射,那些光,分外的森冷刺目……
蕭如玥瞬間回神,想也沒想就一把抱住身前的人大聲而堅定道︰「沒事!他沒事!」
誰也沒說,但她還是發現了,皇甫煜于這個世界而言是不正常的存在,他與生俱來就擁有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他同時擁有著「神」與「魔」的潛質,是「神」是「魔」只在他一念之間,而人不能弒神只能誅魔,所以,他被帶去了少林寺,退居在寺後深山之內,本該就此平靜一生,卻偏偏,皇甫一門只剩下他而他又竟然遇上了她!
或許,上天把她帶來這個世界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成為他的劫……
物聚靈成妖,妖習道晉仙,欲成神,要歷劫,而劫,九千九百九十九死才得一生,此生,非神即魔,不天下臣服,則人人追誅!
誰都沒說,但她還是知道了,平日里嘻哈笑鬧的師兄們緊緊粘著他,是要誅殺萬一成「魔」的他!
雖然大師兄冷寒和三師兄天養都不在,四師兄唐鏡明和七師兄又跟常喜常樂去了武王陵還沒回來,眼下在的,只有二五六八四位,只四人合力奈何不得他,但……
誰都沒說,她還是知道了,不論是他還是師兄們,都彼此珍惜著,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讓事情發展成最糟糕的狀況,因而,每每遇事師兄們才會分外敏感格外夸張,所以,她不能讓他們彼此真的動起手來!
蕭如玥忽然的大聲,把師兄們叫定在了那里,紛紛有些錯愕的看著她,而後,忽然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沒事?整個院子都被這死孩子撕碎了,還沒事?」
「你個死孩子,蓋間院子容易麼?你說撕了就撕了?小時候怎麼教你的?要愛護萬物,忘記了?」
「他XX的你個死孩子,知不知道爺爺我剛剛在蹲茅坑?被你那麼一嚇,掉坑里去怎麼辦?」
「跟這死孩子將道理沒用的,直接揍他一頓比較長記性,小師弟妹,你可把死孩子抓緊了,我們來替你教訓他!」
邊罵,邊把地上半大不小的碎渣和積雪踢飛過來,人也又動作著撲過來,只,原本手中的利刃換桌了隨手撿的碎渣,個個凶狠著要砸皇甫煜個滿頭包的模樣。
蕭如玥不由笑了,抬眸,皇甫煜卻一下別開臉去,似乎余怒未消,似乎在瞪那些想趁機揍他一頓的師兄們,卻其實,只是在倉惶避開她的眼。
雖然只是很快的一眼晃過,但她還是看清楚了,他的瞳孔,黑色正迅速的漫開,卻,還是有一整圈未及覆蓋的詭異金色……
簡直,像野獸的一樣!
想象過,但真的見到,蕭如玥還是控制不住的驚訝,不敢相信卻又就在眼前,他的瞳孔,是真的在變色,奇異得像在演繹神話!
「誒呀,不好意思四位師兄,我手松了……」
蕭如玥忽然揚聲道著,還刻意為了表現她真的手松了的,後退了一大步。
頓時,那些剛才還如狼似虎氣勢洶洶一副天王老子下凡都不怕的師兄們,紛紛半空高難度轉身丟棄有可能成為「證物」的凶器,一竄老遠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靜。
好好的小院剎那之間碎成一地渣,轟隆隆的動靜豈能不惹人側目張望,只是,看著碎渣之中那面對面站立的一高一矮兩個人,有點理智的就都不敢靠近過來。
皇甫煜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好說,他是真的生氣了!
蕭如玥也沒有說話,亦沒有什麼好說,因為他氣都氣了!
偏開眸,看了看四下,蕭如玥走向一方。
那里原本有棵她腰粗的樹,現在樹倒了,哦不,是碎成不知幾段了,只剩樹根可憐兮兮的扎根在那里,倒是不高不低切口也平整,挺適合冒充當當椅子。
她挺著個圓圓的肚子,站久了會累的,但是這個小院被他毀了,只一瞬間,所有的東西包括他們的房間,全碎成了或大或小造型不一但統統切口平整的「藝術品」,椅子自然也沒有了,她只好找個能充當椅子的地方坐一坐,等他氣消。
她不跟氣頭上沒理智人講道理說解釋,也根本不可能說得通,所以,她等。
只是,她還來不及享受那把「椅子」是不是如想象中的舒服,就一下被拉住了手臂,抬眸,那個鬧起小孩子脾氣來就不可理喻的男人,左顧右盼的模著鼻子囧囧道︰「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氣消了?」她挑眉。
「沒有!」他很干脆的瞪她。
蕭如玥撇撇嘴,又要坐下去,卻被他一提,拎了起來,而後,攔腰抱起,帶離這個狼藉地,移到了一間離內院只隔圍牆的小院。
這小院雖然平常沒人住,卻也是簡單的生活用品俱全,更打掃的工作從不落過,里里外外干干淨淨整整齊齊,他把她放下後又離開,但沒一會兒便就又回來了,並帶來了一長串侍衛,邊把參茶和墊肚子的糕點遞給她,邊給那些侍衛下令。
蕭如玥大開眼界了,眼睜睜看著原本房里的擺設被一件件撤走,再換上新床新被新桌新椅包括她臀下坐的……整一個里外換新。
然後,侍衛們又都走光了,武王大人坐到了她對面。
他說︰「我承認,我是沖動了點,但,是你先犯的錯!」
他又說︰「這麼大的事,你瞞著我就是你的錯!你的錯!」
他還說了︰「你不但瞞著我,還連我遲了整整十天沒回都不送信去問一問,更是錯上加錯!」
蕭如玥︰「=__=……」
他噴了半天,她卻一聲不吭,沒有悔改沒有解釋,而是慢悠悠的時不時喝口茶,用一種「你剛才假裝忙活半天就想到了這麼些屁話來掩飾自己的罪過?」的眼神看著他,饒有興味。
皇甫煜挫敗了,忽的抬手就掐上了她的臉︰「你這壞丫頭,給我個台階下是會怎麼樣?」
鳳眸一彎,興味收斂只剩純粹的淺笑,蕭如玥把手里的半杯參茶送到他嘴邊︰「說了那麼半天,渴了吧?」
「……」
*分啊分啊*
府里毀了個小院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是不可能瞞得住老王妃皇甫佟氏的,只是她聞訊急匆匆趕到後院的時候,正好看到皇甫煜正忙著布置新院子。
她在外面張望了半天,也沒听到什麼動靜,好歹也年輕過,就沒貿然闖進去以免撞見什麼,暫且先回了清風閣去等消息,到了晚上看到小兩口又好成原來那樣,才徹底松了口氣,也識趣的並未提起。
蕭如玥則直接挑起話題︰「听說皇上最近心情都不好,朝堂上很多大臣都被斥喝了,倒霉點直接丟了官,你明天上朝的的時候小心點,嗯……最好是回來的時候仔細給我描述一下他的狀態。」
明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平常算皇甫煜是不用去早朝的,但他一去玄武營半月,這個月十五他該去的早朝日沒去,明天就當是補上了,順便也說說遲歸的原因。
皇帝問不問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明面上,這些禮數就不能缺了他,免得他就這麼趁機雞蛋里挑骨頭……
老王妃皇甫佟氏卻有些奇怪的看著蕭如玥,道︰「誰能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更何況君心難測,你在懷疑什麼?」
不敢肯定的事,蕭如玥也不好貿然胡說猜測,便笑道︰「兒媳倒不是懷疑什麼,只是萬事小心為上而已。」
老王妃皇甫佟氏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卻也想到「組訓難為」,忍不住的嘆了一聲︰「苦了你們兩個了。」
蕭如玥如此聰慧,豈會不知老王妃如此突兀的一嘆所為何事,只是淺笑默默,鳳眸盈盈的看向皇甫煜,讓他去答這個聲,卻不想,他竟好像完全沒听到似得,兀自打著呵欠,一副困乏得不得了的模樣。
不得不說,武王大人演技一流,再加上他確實風塵僕僕趕回來還未正經休息,就那麼隨便的擺一擺樣子,就當真跟真的一模一樣,頓時惹得老王妃皇甫佟氏一陣心疼。
「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兒個還要早朝,還是養足精神好些。」
赦令一下,皇甫煜二話不說就起身告辭,帶著蕭如玥回了新小院去。
新搬進的小院離著內院也就一牆之隔,比原來的小院稍大一些,但也一樣沒有特地取名,或者,是武王大人故意不取名,為了讓人不能一進來就找得到,或者,什麼時候興致一來想換一間就換一間,但也更可能,只是武王大人單純的懶惰病而已。
好在,蕭如玥也就是看著像朵嬌花,卻有著小草一樣堅韌頑強的生命力,沒有認床的毛病,到哪都能安睡。
發了一場脾氣,毀了整間院子,皇甫煜晚上竟然就安分了,當真是睡覺就睡覺,沒有毛手毛腳,因為懷孕而貪睡的蕭如玥甚至連他什麼時候起了去早朝都不知道。
但,皇甫煜雖然沒有叫醒她,秋月卻慌慌張張的來叫了。
曉雨要生了,卻難產!
「怎麼回事?」蕭如玥一激靈就坐起來並下了床,邊問邊穿衣。
秋月還沒嫁人,生孩子的事壓根不懂,只能將听到的報一遍︰「說是孩子還沒動靜,羊水卻先破了,白侍衛跟著武王進了宮還沒回來,是陳媽媽怕發生意外,做主來請武王妃您……」
話沒說完,門便咿呀一聲打開了,蕭如玥衣襖整齊的走了出來,邊走還邊把長發挽起,用發帶束成了簡單利落的馬尾︰「走,過去看看。」
明明看著門人出來,卻眨眼的功夫就去了老遠,秋月驚得眼皮一跳,趕緊追上還不忘提醒︰「武王妃,您有孕在身,走慢些。」
*分啊分啊*
白易跟著皇甫煜自宮里回來,一听說這事,拔腿就沖回了自己的小院去,卻被告知還沒生。
「怎麼還沒生?不是說早就要生了的嗎?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生?」白易尖叫,倒是沒注意到,皇甫煜竟然也跟在了他身後過來了。
「武王妃也一直在里面?」
皇甫煜忽然問,聲音倒是不高,卻恰好在白易尖叫之後,倒是讓所有侯在門外的人的視線全集中了過去,一看他那緊繃難看的臉,頓時心髒咯 的就是跳一下。
曉雨難產,產婆都急了,她們跟著著急也就忘了,武王妃也是有著身孕的人……
瞧她們的面色,皇甫煜便心里有數,也頓時,俊臉就沉了下去,雖然沒說,但在場所有人都頃刻間心領神會——
倘若武王妃因此有個閃失,武王絕對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回想昨天還好好的小院就在眨眼的功夫變成一片廢墟,在場誰敢不驚,誰敢不懼?連緊張得要命的白易都不敢吭聲了……
等待總是顯得格外漫長,時間一點點過去,終于,產房里忽然傳出一聲響亮的嬰啼。
不一會兒,產房門打開,產婆笑盈盈的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卻被外面凝重的氣氛嚇了一跳,笑也僵住了。
「武王妃呢?」皇甫煜沉聲問。
產婆本就被產房外的氣氛嚇了一跳,再順聲看到面帶黑氣的皇甫煜,頓時醒悟了什麼而嚇得渾身一軟,若不是白易眼疾手快,他剛出生的寶貝兒子就要這麼滾到地上去了。
也難怪產婆那麼害怕,這都得歸功于武王大人那間隙性好說話的脾氣,尤其扯上武王妃安危的事情,他的脾氣是絕對大到恐怖的……
「我問……」
皇甫煜再度出聲,如同耐性磨光了似得沉冷,卻又才出兩個字就斷了,人影也一閃就到了門邊,一下就把站在那里的產婆和接住兒子的白易擠開,扶住從產房里出來,面色絕對好不到哪里去的蕭如玥。
「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不是哪不舒服?哪兒不舒服你告訴我啊?不要不說話啊!」皇甫煜誠惶誠恐,一張嘴就 里啪啦的問,蕭如玥壓根就沒有張嘴插話的機會。
所以,她干脆不跟他說話,直接扭頭對白易道︰「去看看曉雨吧。」
白易感激不已的道謝,不敢再把寶貝兒子交給產婆,從蕭如玥為他開出的道兒直接進了產房去。
產婆一見,趕緊張嘴就要說產房是污穢之地,男人進去是要染霉運的,卻猛然想起武王在旁邊,而話是武王妃說的,她這一開口無疑是在說武王妃不對,純屬活膩歪了!
便,緊緊的閉上嘴,小心翼翼的縮了開去。
「玥玥,你……」皇甫煜的緊張被無視,頓時氣得不行。
蕭如玥這才道︰「我沒事。」
皇甫煜一听,更氣了︰「你這也叫沒事?來人,拿面銅鏡來讓她自己看看!」
蕭如玥訕訕︰「我真沒事,只是第一次親眼現場的看到小寶寶出生……有點……被震撼到了……」
*分啊分啊*
藥痴暴跳如雷的說了三百遍蕭如玥真的沒事,皇甫煜才勉強信了,又看看蕭如玥面色確實恢復,才放了藥痴離開。
人一走,蕭如玥就問︰「宮里那位什麼情況?」
「……」皇甫煜瞪著她︰「你能不能多關心你自己一點?」
蕭如玥一陣靜默,忽然問︰「你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脾氣怎麼忽然那麼爆?
皇甫煜真是徹底敗給她了,卻,也更心疼她被逼得處處都這麼敏感,語氣不由也緩了下來︰「就算在玄武營,我吃的所有東西也都是二師兄仔細檢查過確定沒問題的,你不用擔心。」
蕭如玥反而忽然就咧嘴笑了︰「所以啊,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呀,我好歹懂得比二師兄多,醫術也勉勉強強比他技高一籌,更明顯沒有他那間歇性癲狂癥,自問夠冷靜夠動分寸,哪能那麼容易就有事?」
皇甫煜看著她,好一會兒,無奈嘆氣。
「所以,宮里那位到底什麼情況?」蕭如玥又問。
皇甫煜斜眼向她,好一會兒,又更用力更長更夸張的嘆了一聲,才答非所問的來了句︰「惠妃娘娘有喜了。」
蕭如玥怔了一下,竟然還是追著一個問題不放︰「那皇上呢?什麼情況?臉色,眼神,有沒有頻頻打呵欠?」
「玥玥……」
皇甫煜湊近過來,很近很近的時候,才忽然低聲問︰「你是不是懷疑惠妃娘娘給皇上吃了什麼東西?我記得你說過,有種叫罌粟的東西。」
蕭如玥道︰「那東西我們鳳國沒有,惠妃娘娘如今深在後宮,想要跨國弄到那玩意不容易,再加上手伸越長越容易出問題,她不至于那麼蠢。」
皇甫煜挑眉︰「也就是說,是別的東西?」
「沒有確實看到人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我總覺得惠妃之前沒了兒子的反應太平靜,而皇後一死還在國喪,她卻竟然懷孕了,皇上最近也像吃了火藥似得,脾氣愈發暴躁……」
瞥向皇甫煜,又道︰「倘若當真被我不幸猜中,那麼,那個天女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幫她一把呢,你,打算怎麼辦?」
既是天女,又懷著皇家血脈,簡直名正言順的可以……
皇甫煜眨眨眼,很認真的反問︰「我就奇怪,一樣是受寵,為什麼皇貴妃這麼多年都不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