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艾爾城位于穆圖斯莫特里洲北部核心地帶,是橫貫整個莫特里洲南北東西的重要交通樞紐。在該城東南方向大約四五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座人口只有數十萬、名為拉卡鎮的小城。拉卡鎮地處兩座高聳入雲山脈的斷連處,一條大道橫穿這兩道山脈而過,是拱衛著盧艾爾城的東南門戶要害。
502集團軍群完成前行登陸作戰行動後,指揮官歐普上將給第118軍下達了進攻盧艾爾城的命令。第118軍在行進到拉卡鎮之時,遭到死守該鎮莎朗叛軍第77兵團一部的拼死阻擊。借助該鎮兩側山脈上的許多永久性堅固工事,叛軍們將118軍先頭部隊死死阻擋在該鎮外圍整整一天一夜。氣得118軍指揮官洛思中將大發雷霆,下令除留下第17陸戰師繼續進攻該鎮外,其余三個師繞道其他方向,向盧艾爾城進發。
「讓二團接替一團,繼續進攻東面山地,三團協助四團突入小鎮,給老子把那幫狗日的從小鎮里趕出來!」在拉卡鎮外圍山地一處臨時指揮所內,一位身穿野戰軍服、頭戴全息頭盔的上校,指著一個全息三維地形投影儀,氣咻咻地對身旁的一名少校參謀咆哮道︰「老子就不信了,這幫狗日的都是鐵打的不成?居然能把我們17師粘死在這鬼地方!」
「是,師長!」灰頭土臉的少校打了個敬禮,連忙轉身回到自己崗位,利用通訊儀給下屬各團傳達這位上校師長的命令。
那位虎背熊腰、雙鬢微白、嘴里正喘著粗氣的紅臉中年上校,正是17陸戰師指揮官鄧肯。那副全息三維地形投影儀上的影像,正是拉卡鎮極其周邊的山脈地帶。在118軍主力繞道之後,留下來的第17陸戰師又經過一晝夜的猛攻,再加上友軍第90空中突擊師一部的空中掩護,終于撕開了拉卡鎮的外圍防御,並浴血攻佔了拉卡鎮西面的高地。然而,死守該鎮的叛軍卻是罕見地頑抗起來,除一部繼續留守東面山地,余部紛紛退入拉卡鎮,借助有利地形節節抵抗著17師的進攻。
本來在強行登陸作戰時,17師就蒙受了不小的傷亡,眼下又在拉卡鎮前倒下了無數士兵,這讓師長鄧肯上校心頭滴血,更是大為惱火。
「報告師長,外面有一位自稱是集團軍群總部派來的少校通訊官,說有重要命令要親自向您傳達!」鄧肯剛剛下達完調整攻擊部隊順序的命令,一名負責指揮部安全的中士警衛兵匆匆進來向鄧肯稟報道。
「少校通訊官?叫什麼名字?」鄧肯一愣,皺眉回頭問道。
「報告師長,他沒說!」中士挺身恭敬回道。
「他娘的都什麼年頭了,總部要傳達命令還用得著派人過來?」鄧肯眼咕嚕一轉,罵罵咧咧地吩咐那名中士道︰「你去問清楚他叫什麼名字?有什麼重要命令?如果不肯說,就直接給老子攆走,老子沒空搭理這幫龜孫子!」
「是,師長!」中士打了個敬禮,便準備轉身出門。
「等等!」這時,在一旁豎著耳朵看著听著鄧肯與中士對話的另一名上校,突然伸手攔住那名中士。這名上校赫然正是17師副師長格羅姆。
「老伙計消消氣,听我說兩句!」看著瞪大眼珠子的鄧肯,格羅姆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于是賠笑著解釋道︰「我們現在通訊手段如此發達,按理說總部是沒必要派人親自過來傳達命令,更何況我們頭上還有軍部這一級,總部如此作為似乎有越級指揮的味道。不過,據說某些重要情報或者命令,為了避免泄密,通常都是印在特殊紙張上,並派專人專程一對一傳達。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那位來自集團軍群總部的少校通訊官,很可能就是背負著這樣的使命!不管怎樣,老伙計,我覺得還是先見見他再說吧!」
作為鄧肯的副手,格羅姆秉性穩重細致,很多時候能及時彌補脾氣火爆的鄧肯所犯下的錯誤。眼下听到格羅姆如此解釋,鄧肯雖然心下仍有些不悅,但也就哼了一聲,便默許了格羅姆的意見。
「去把那位通訊官請進來!」格羅姆見狀又笑了笑,揮揮手對那名中士示意了下。
片刻之後,一名面色冷峻的少校進了這間臨時指揮所,環視一圈後,對同樣臂章上有上校標志的鄧肯兩人打了個敬禮,問道︰「長官好!請問哪位是鄧肯師長?」
「我就是!」鄧肯冷冷地回了一句,接著帶著些許譏諷的口吻問道︰「集團軍群總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越權指揮來了?說吧,有什麼命令要我們師執行?」
「長官,我手里有一份機密文件,需要單獨交給您!另外,歐普上將還有幾句話要我親自傳達給您!希望長官予以方便!」說這話之時,少校那雙眼楮掃過指揮部內其余的軍官,意思是再明白不過,需要鄧肯單獨找個地方與之面談。
「好吧!你跟我來!」沒有多少耐性的鄧肯見這少校居然如此「羅里嗦」,忍不住便想發作,卻被一旁的格羅姆偷偷扯了扯衣角。鄧肯這才強忍著心下不快,冷著臉對少校說了一句,便扭頭帶路走出臨時指揮所。
「行了,有什麼破事就趕緊交代吧!應付完你們這些總部的大老爺們,老子還得去收拾拉卡鎮上的叛軍呢!」來到距指揮所不遠處的一處高地旁,鄧肯回身對那名少校冷嘲熱諷地說道。
「長官,這是歐普上將要我親自交給您的!」那名少校依舊不喜不怒的一臉冷峻,似乎根本不在意鄧肯的冷嘲熱諷,自顧自地從貼身軍裝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兩指厚的圓形鐵盒,在鐵盒上來回搗鼓了一番,那鐵盒便啪嘰一聲自行彈開,露出一份折疊成兩三指長寬的薄紙。
「這是?」看著那張薄紙,鄧肯臉色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歐普上將說您看過了自然會明白的!」少校把那張薄紙取了出來,遞給鄧肯,解釋一句。
鄧肯接過那張薄紙,猶豫地看了一眼少校,便低頭展開紙張細看起來。不看還好,越看鄧肯的臉色卻是越發地鐵青起來。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狗屁……」看到最後,耿直的鄧肯竟是忍不住要動手撕那張薄紙,然而看到少校那冷峻的臉色,鄧肯這才悻悻地停手,連那句沒罵完的髒話也生生咽了回去。
「說吧,歐普上將還有什麼話要你親自轉達的?」收起那張薄紙,鄧肯這才悻悻地問道。
「歐普上將要我把原話說給長官您听!」這少校如同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人一般,自始自終面若冷霜,好無喜怒哀樂之意。「歐普上將的原話是︰「我們都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老子希望鄧肯你這小子老老實實地按照奧斯頓上將的意思,把這件事辦了!有什麼其他不爽的話,留著以後老子活著見到你了再說!」」
听完少校的話,鄧肯默然良久,終是陰沉著臉對少校點點頭,便自顧自地往指揮所走去,連送送這名來自集團軍群總部的少校的意思都沒有。而那少校似乎也不在意,淡淡看了一眼,便朝不遠處的自己專車走去。
「老伙計怎麼了這是?」看著鄧肯一臉冷霜地走了進來,格羅姆連忙上前關心問道︰「是不是總部有撩給我們什麼難啃的骨頭了?」
「你自己看看吧!」鄧肯把手里那張薄紙遞給格羅姆,抓起桌上一杯水猛地灌了下去,又重重地把精鋼制成的水杯往桌上一墩,氣呼呼地叫罵道︰「媽的,這他娘的叫什麼狗屁密令啊!奧斯頓那老家伙是抽了哪門子瘋?居然跟老子手下的一支小小陸戰連隊過意不去?他他娘的不知道老子現在手里本來就奇缺人手兵力?還有那叫什麼昊羿的中士,到底哪兒招惹那老家伙了……」
鄧肯本想破口大罵一番,忽地瞧見格羅姆正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略一愣怔隨即才止住了話頭。接著,格羅姆掃了一眼指揮所內正各自忙碌的軍官們一眼,對鄧肯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著自己出去。
來到指揮所外面僻靜處後,格羅姆不待鄧肯繼續開口大罵,搶先說道︰「老伙計,依我看奧斯頓的這道密令大有內涵,你可不能大大咧咧地置之不顧啊!搞不好,逼急了奧斯頓會擰了你我的腦袋!」
「有那麼嚴重?」鄧肯大吃一驚說道。
「你知道這個名叫昊羿等中士有什麼來頭嗎?」
「全師光士官都有上千號人,老子哪曉得這家伙是什麼來頭?」鄧肯瞪著眼楮不解道。
格羅姆見狀,回頭左右看了一眼,便附在鄧肯耳旁低聲嘀咕了片刻。
「索洛米反擊戰?」鄧肯恍然大悟一般嚷道︰「怪不得老子總覺得那個公子哥,不可能那麼輕易立了那麼大一個功勞!」
「老伙計,這下你應該明白奧斯頓這道密令的弦外之音了吧?」格羅姆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照你這樣說,我們該怎麼辦?」鄧肯皺著眉頭問道。
「高層人物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是你我這樣的小人物所能左右的,更何況那個昊羿只是一名不起眼的中士而已!」格羅姆略一沉吟勸道︰「老伙計,不該護短的時候,就不要護短了,這種事,即便你我不願意去做,那些高層人物們還是會派其他人去做的!」
「哎!只是要可惜了那個連隊里的其余陸戰隊員了!」良久鄧肯長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