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家預想,刑場里的米千千,正在備受煎熬。
因為進來已經差不多五分鐘了,經理什麼話都不說,就直直的盯著她看,米千千就感覺自己皮膚的汗毛頓時如觸電般,根根都炸了起來,空氣中的陰風從張開的毛孔鑽進骨髓,嗖嗖的恐怖。
「以後要注意,在公司要注意文明講話,不要大聲喧嘩,不要聊天八卦。」終于經理說話了,「好了,你下去吧,」
「知道了,經理,我會注意的。」這樣的套話,米千千已經第五十六次對著這位經理保證。
看著米千千走出去,關了門,這時候的策劃部經理蘇彭蕭很是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筆,疲憊的揉揉太陽穴。
昨天已經下班了,財務那邊還繼續再查,等到晚上快九點了,才散去。等看到人都下班走了,財務經理蘇彭余這才私下電話了稅務局一位好友探探口風,得到的消息卻將他擊的頓時不知所措。
說開春年檢的確是沒任何問題,這次主要是他們接到匿名投訴,說是有很大的逃稅漏稅現象,這稽查組才專門又跑了一趟。
蘇彭余掛了電話,當時就氣憤的將電話摔在地上。骨子里暴躁模樣一下展露出來,自己那個偏心的父親,小時候從來沒給過自己任何關愛,一直和母親在外流浪,等稍微大點進入這歐聯工作,一直到現在的財務經理都是自己一步一步奮斗而來的,只有自己知道那里面的艱辛。
而他那個弟弟,從小就受到全家人的寵愛,不僅上了很好的大學,畢業之後直接進入公司沒幾日就當了主管,到現在兩人差不多都是平起平坐了。
想到現在都已經晚上將近十點,自己還在公司勞心勞費,就匆忙回了家。進門看見他那弟弟蘇彭蕭正在悠閑悠哉的陪著老爺子喝茶聊天,頓時心中怒火燒的更旺,開口就罵,「真是家賊難防,是不是虎視眈眈盯著那財務大權很久了,終于忍不住這會竟然去稅務局匿名投訴。」
坐在沙發上的蘇彭蕭卻是一頭霧水,說完就見蘇明昌對著大兒子一頓臭罵,「怎麼這樣對弟弟說話呢?到底出什麼事了,今天稽查組可是來查什麼了?」
結果,蘇彭余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什麼,蘇明昌氣急,上去用拐杖打了他的腿,「跪下。」
蘇母就上去攔,「好好說話,干嘛打孩子呢,這孩子跟著我吃了多少苦,你不知道嗎?」
蘇父無力的坐下,回了大兒子一個白眼,「說,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那個,爸,就是,就是之前城北那個叫尤浩的開發商,每年都會給我們幾百萬的項目。」
「嗯,那個尤老板,和他有關系?人家能給我們財務做什麼賬。混賬東西!」蘇明昌說完,就咳咳了幾下,旁邊的蘇母扶著他的背,輕拍著,「小余,你看你,就不如你弟弟,怎麼總是惹你爸生氣。」
「我這還不是為公司著想麼,他說每個項目就幾萬,但是加起來也就剛剛上一百萬,他就從中抽取兩個點,當時我也不干,他說在賬目上動動手腳,稅務局他也有人,到時候查都查不出來,這些錢就是國家掏腰包,又不是花我們的錢,」蘇彭余說著便低下頭,「第一年這樣做沒被發現,之後我這才大做了幾筆。」
「混賬東西,你,你動了多少?」
「沒多少,我就每年動一點點,這四五年加起來,就七八十萬。」
「咳咳。」蘇父只感覺一口痰堵在嗓子,咳咳了好幾下才舒服了。
「大哥,這逃稅漏稅金額多了,可是要坐牢的。」
「好了,先起來。別人放著套子,等你鑽呢。說說最近有什麼異常?」
「爸,我道是有發現,昨天我們將城西那夕陽湖的方案給他們送過去都說沒問題,但是今天給我們回復,說是我們的方案漏洞百出,他們項目趕得急就不需要了,錦薄已經答應和他們合作,還比我們少了千分之五個點。」
「錦薄,就是A市最厲害,幾乎所有和政府相關的項目都是他們負責,那個錦薄?」蘇明昌听完心里計較著,反問道。
「你別瞎說,這錦薄可與我們進水不犯河水的。再說那夕陽湖的案子,最多也就七八萬,至于去搶我們的項目嗎,肯定是你們策劃的方案人家看不上。」說完,蘇彭余斜視了下沙發那頭的蘇彭蕭,眼里都是嗔怪。
「這就奇怪了,剛剛你妹夫來,說了‘綣影’娛樂城的戶外噴泉這個項目,之前都說好了,就差簽約了,但是下午對方卻說我們公司廟小,之前也沒有大項目的經驗,這國家級別的娛樂城,我們勝任不了。」
「爸,真的假的?」話剛說完,蘇彭余就慌里慌張的問。
「這事先放著,明天讓你妹夫去打听下,那到底是誰截了這個項目。」畢竟是商場風雨幾十年的老人,比起那兩位穩重多了,「你看看你,慌里慌張的。去吃飯,洗洗去休息。」
這便有了今早歐聯全公司上下都一片詭異的安靜,大家雖不說話了,但是都在手機、短信、網上繼續八卦,傳來傳去,到最後就是財務主管中飽私囊了上千萬,怕是要坐上一輩子的牢。
等到快十點多,蘇彭蕭就听到自己電話響,剛好是父親打來的要他上五樓一趟,等到了五樓董事長辦公室,看到自己哥哥姐夫都在,問候了一聲便坐下。
「听听慕華怎麼說。」
「昨晚我去約見負責戶外噴泉的趙付先生,剛開始電話還是無人接听,最後就是關機了,我就想著,可能是不想見。今天一大早我就在‘綣影’門外候著,到快九點了看到他才來,是和一位男士一起來,你們猜猜是誰,」張穆華激動的站起來。
「‘錦薄’的蒼農,他可是安東尼的左膀右臂呢,只是想不通,整個‘綣影’這案子他們」錦薄「當時都沒參加投標,怎麼這次就單單想做戶外噴泉了。看到我還笑笑的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就走了,那趙付私下還問我們是不是得罪錦薄了,不然這幾億的案子不要,和我們搶幾十萬戶外這塊。岳父,這事您怎麼看?」
「彭蕭,替我約下錦薄的安東尼先生,先探探口風。如果不見,下午直接去,總能見見上了台面的人物。」
「爸,你這樣貿然前去?」蘇彭蕭听到自己父親這樣說,只感覺就是雞蛋踫石頭貿然前去,只會落的一身灰。
「我們公司不比錦薄,稍微丟上幾個項目,今年就沒有任何盈利所言,與其在這猜猜,還不如去問個清楚。這井水不犯河水的,別說正面沖突,就暗地里也沒有任何接觸,他們平時大魚大肉吃慣了,怎麼和我們搶起小蝦米了,這樣處處為難歐聯,沒幾天我們就該喝西北風了。」
「岳父,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將近期的項目都聯系聯系,看看大家都什麼態度,」蘇明昌然後轉過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下蘇彭余,「抓緊時間將賬目重新整理一份,能補的盡快補,趁現在還沒有查出來,趕緊補上。彭蕭,你去問問律師,看看這事有多大余地。」
听完吩咐,大家都各自散了,而坐在沙發椅上的蘇明昌,輕嘆了口氣,感覺明顯老了幾歲,雖然公司差點保不住了,但是他這一輩子,光明磊落,一輩子都是正正經經的做生意,怎麼這會被人落井下石。
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稽查組立了案,按照那金額,大兒子恐是保不住了,恐少不了幾年牢獄之災,反正自己也老了,這還是留給自己吧,年輕人還是要好好生活。
------題外話------
求收藏,求留言,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