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們所料,第三天的時候,報紙就已經刊登了稅務局局長廖征被停職查看的消息,听到下樓的聲音,方寒諾放下報紙,看著下樓的末輕言,問候了聲,「言言,早安。」
末輕言挨著他坐下,看到桌面上已經擺好的早餐,是她喜歡吃的春卷,抬頭眼里都笑嘻嘻的說道,「諾諾,你太好了。」
不說還好,說了之後方寒諾臉色的的笑意還收了幾分,嗔怪道,「諾諾只有做好吃的時候才好嗎?」
末輕言等這口咀嚼完,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嘴,轉過頭看著方寒諾,小孩子一樣給大人要糖吃,做了好吃的,當然需要她表示些什麼,正對上她的眼,方寒諾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又閃過故意不看她,也拿起早餐吃,末輕言輕笑了聲,趕忙回了句「諾諾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
方寒諾只是嗯了下,末輕言也只顧著吃,兩人也沒說什麼,過了會凱文就直接進來,看到他們正在進餐,就站在一旁候著。
等看到他們都停下手上的動作,保姆收拾了桌面,兩人換到沙發上坐,凱文才開了口,「主子,夫人。」
方寒諾淡淡嗯了下,示意他繼續。
「昨天稅務局的結果出來了,目前查到最近這幾年稅務局的假賬有幾筆,」凱文說著手扶了扶鏡框,這廖征也是位大膽的人才,幾十筆下來,每筆都是大的金額,加起來總數上百萬,而且這假賬做工非常精細,過去幾年都沒有任何發現,要不是這次秦家對上局的施壓,並請了專業人才來這里查,而且專門針對賬款這塊,估計也是很難發現的,想著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不過只是發現了苗頭,具體還要細查,現在廖征已經被停職查看。」
「嗯,盯著尤浩和倪家那邊,這時候廖征是熱鍋上的螞蟻,肯定會急急躁躁的,做些什麼有違常理的事
,」方寒諾冷哼一聲,「看看尤浩這次是舍棄廖征這顆棋子,還是豁出尤家,去保他。」
「是,主子,一直盯著呢,不過,」凱文頓了下,抬起頭,看了看方寒諾,也不知道是否確認,听到方寒諾嗯的問了下,繼續道,「昨天跟蹤尤然的人匯報,之前和尤然一起合作的人叫李悅,李悅家還有位弟弟,只是這麼多年也是失蹤找不到人。」
「嗯?」方寒諾听到如此,繼續問道,「讓人查查這李悅的老家在哪,家里還有什麼人,當年是怎麼和尤然一起開店的。」
「是,主子。」凱文將手上的資料夾合住,便退了出去。
他們說話期間,末輕言一直思索著,看到凱文退了出去,偏過頭問方寒諾道,「諾諾,這李悅的死會不會和尤然尤浩有關?之前不是說這李悅和尤然是好姐妹,兩人也是志同道合,一起在市區開了玩偶店,那尤家肯定對李悅的背景很是清楚。」
「嗯,現在不好說,但是李悅的死,尤家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方寒諾調整了一下姿勢,拉過末輕言的手,神色嚴肅繼續說道,「我們線人匯報,當時經營這玩偶店的時候,兩人後來的關系也是有所緊張的。」
「嗯,」末輕言轉了轉眼珠子,嘿嘿笑了下,「諾諾,要不我們去當偵查去,破了這件案子,」想起什麼似得,神色也是很凝重,「查不到李悅的死是尤然所為,但是肯定和她有關系,但是當年這件案子草草了事,還有,李悅弟弟的失蹤,也都是個疑點。」
方寒諾听完她的話,輕笑了下,「言言寶貝,這些都是公安局警察局做的事
,就算A市不會太平,那還會有秦家劉家,我們呢,」然後將末輕言摟到懷里,正對著她,「只要你好好享受生活,時間差不多了,該去上班了。」
末輕言一听,先是點點頭,然後鼓起眼珠子瞪了瞪方寒諾,便從他懷里退出,趕緊走啊,不然一會歐聯門口人多了,肯定會引起熱鬧的。
奔馳轎車到歐聯門口的時候,末輕言也是如昨天一樣,小心翼翼的進了公司。
方寒諾進總裁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沒多會,凱文就急匆匆的在外面敲了敲門,「進來。」
「主子,錦薄那邊有動靜了,」凱文剛打開門,就對著方寒諾說道,「剛剛安東尼來電話,昨晚下班的時候,有位財務主管特意要求看看賬目,下面員工也沒當回事,今早在電梯聊天,遇到蒼農的時候說起這個。」
「財務主管?」方寒諾右手食指和拇指夾著簽字筆,轉了下,抬起頭問道,「發現什麼了?」這剛剛傳出錦薄財政危機,就有人想證實證實,查看財務資料,那就如了他們的意,錦薄的確財政危機了。
「這倒沒有,賬目已經經過處理,完全符合前幾日報紙所言,錦薄目前正處于財政危機,」凱文回道,「將資料借出去半天,也就交還資料室。」
「嗯,公司讓安東尼繼續盯著,切莫打草驚蛇,你派人去盯著,看看他私下還有聯系誰,都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方寒諾又低下頭看文件,吩咐了凱文,凱文也便退出辦公室。
幾天之後,蘇明昌的案子要正式在法院審判,蘇家人都去了,蘇彭余蘇老太太去世這事怕被蘇明昌知道,一下承受不住打擊,便將披麻戴孝的孝布也摘了下來。
坐在車上,方寒諾也吩咐凱文,「派人去听听,這次雖說秦家的出了面,將廖征那里壓了壓,但是這做過的就是不可抹掉,最少也要三四年。」
「咦,」末輕言听到他的話,也偏著頭,心里頓了下,這一般的逃稅案件前後左右,都需要三到七個月的時間,這次蘇明昌,緊緊兩周的時間,審判結果就已經出來,皺著小臉思考,「如果A市的案
都進行的這麼速度,呵呵,那都是百姓之福。」
方寒諾順了順她的如絲秀發,內心諷刺的輕笑,「三年有期徒刑,也是對蘇家一個小小懲罰。」
「那蘇家在歐聯的股份?」末輕言想到,當時收購歐聯,她家親親老公,也僅僅是將其余股東們的全部購買,再加上歐聯的緊迫的財政危機,蘇老爺子蘇明昌才被迫轉賣股份,但是現在蘇家人手里還是有百分之三四個點,「諾諾也打算收回?」
「嗯,已經收回了,現在蘇彭余和張穆華,只是歐聯雇佣的兩位人才而已,只要標了名字,全部都是要屬于我們家的。」方寒諾摟過末輕言,給她解釋,只要冠上了他方寒諾凱撒的名字,就完全是他凱撒的,一分一點都不容別人覬覦,微微低著頭,鼻尖磨蹭了下末輕言的鼻尖,很是幼稚的說了句,「言言也是我的。」
末輕言臉色就幾道黑線滑下,她家親親老公,有時候也會同她一樣月兌線,然後癟了癟嘴巴,鼻腔哼了聲,然後閃著狡黠的目光,準備盤算什麼。
還沒來的及說話,車子又猛的一下剎車,末輕言被慣
閃了一下,不到半秒便穩住了,方寒諾眼里含冰刀
向前面的司機,冷冷問道,「怎麼回事?」
凱文趕緊回了句,「主子我這就去看。」說完和司機同時拉開車門,下了車。
末輕言傾斜著身子,看向車外。
初夏的A市,經過一場暴雨的洗滌,這兩天天空格外的晴朗,萬里無雲,湛藍湛藍的。末輕言歪著小腦袋看了藍藍的天空,然後低下頭看外面車前,只見又是一個乞丐,橫躺在地上,車剛好停在他身旁,如果不是司機的緊急剎車,估計他早已經命喪黃泉。
看到如此,末輕言皺了皺眉頭,A市的經濟發展的很是不錯,以旅游業為主,最近這今年更是吸引外資,這生產總值一年隨著一年節節升高,怎麼A市的乞丐卻是格外的多,政府沒有對這些流浪漢乞丐們進行有關安排措施,想著也就問出口,「乞丐真多,而且直接躺在馬路上擋車的就好幾個。」
方寒諾也是冷著臉,他凱撒大帝的尊駕,幾十年來真是無人敢攔,怕長上三頭六臂,都承受不住凱撒的怒氣,結果偏偏到這A市,被乞丐攔了兩次,話語帶了些薄怒,「凱文,給你一分鐘解決。」
車外的司機,叫了乞丐半天,這乞丐只是嘻嘻的抱著自己懷里的玩具女圭女圭玩,嘴里說著好玩吃飯姐姐什麼的,還是趟在地上一動不動,凱文和司機合力將他挪過,就上了車。
「抱歉,主子。」凱文擦了擦手,轉過身對著方寒諾說道,然後吩咐司機繼續,「小心點。」司機也很冤枉,誰能想到在路邊站的好好的人,突然就趴在地上,多虧剎車及時,不然現在都是一條人命。
末輕言一直靠著車窗坐著,看著外面,車子剛啟動,末輕言回了聲,「停下。」
方寒諾疑惑的轉過頭,還沒問,末輕言就說,「他認識李悅?」說完指了指外面的乞丐。方寒諾翹了下沒,示意凱文下去處理。
「嘴里一直叫著李悅姐姐,手上一直拿著玩偶,」末輕言嘴角扯了一個妖孽的笑容,看了下方寒諾,給他分析,「呵呵,在這A市遇到三次,諾諾,你說這是有緣,還是天助我們,如果沒有我沒有猜錯,他就是李悅的弟弟。」
听到這里,方寒諾才分了幾縷視線給外面的人,落下車窗,對外面的凱文吩咐,「帶走。」然後又拉上車窗。
只一眼,尊貴的氣魄,宛如天神的模樣。
不似畫家,勾勒出表面的華貴尊榮。
不似雕刻家,刻畫出稜角的僵硬模樣。
帶著神,帶著靈魂,如謫仙落入了夢晃了路人的眼。
話剛落,車子便開了出去,凱文帶著後面的人也坐車跟上他們。
等到了清幽園,吃了晚飯,方寒諾和末輕言在清幽園散步,凱文急匆匆的才趕來,看到他們,問候了聲,「主子夫人,夫人沒有猜錯,那人的確是李悅的弟弟,從他支支吾吾的言語中,可得知李悅是被害死的。」
「他是裝的?」方寒諾听了凱文話語,得出結果,如果真的是乞丐的話,或者腦子有問題的乞丐,那麼肯定不會第二次撞到他們車上,而且不會說出李悅被害之事。
凱文咽咽口水,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為自己主子問這麼鹽水的問題,感到一陣窘迫,然後還是恭敬的回道,「是神經有點問題,時好時壞,踫到我們,也正好趕上他好的時候。剛剛一問李悅,他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呵呵,」旁邊的末輕言一笑,「這敢的巧,每次都能踫到我們,不過,這也算天助,還說什麼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是被尤家派人打成這樣的,當年他姐姐的案子一直上訴,甚至去尤家鬧,」真是莽撞之舉,凱文可惜的說道,「這李悅之前是和尤然一起開店,最後因為經濟糾紛,李悅被害之後,案子是自殺跳樓了結的,尤家當時還給了他幾許安慰金。」
「哦,」方寒諾這時候說了話,「真是仁至義盡,他有什麼證據?」
「當時的電話錄音,還有他姐姐生前給他的玩偶店的一些材料,只是那時候沒有律師幫忙接這個案子,這些就被他壓下來了。」凱文回道。
「呵,那真是齊全了,既然他們自己留下的證據,不用豈不是浪費他們一番苦心,演的這場戲劇,」說完,方寒諾抬起頭,吩咐凱文,「去找王宏律師,讓他接這個案子,以後進不進牢房,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是,主子,我這就安排下去。」
第二天就有了消息,廖征那邊因為有尤浩的幫襯,只是撤了職,而尤然,李悅的案子需要重新調查,尤然也被叫到公安部再次被問話。
尤家就更是人心惶惶,尤家老太太也向尤浩開了口,尤然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怎能眼巴巴的看著去坐牢呢,讓人活動活動。
尤浩最近壓力很大,一方面他幕後的人劉家那人回來了,最近做事也收斂了很多,A市眾多
婦也被他解散,只留了幾個心月復在身邊,還有就是廖征這案子,如果真的鬧大了,尤家都有可能保不住。
去找劉家,被推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劉易都身邊管事的連正給了話,「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尤浩,你說你這幾年背著少爺做了多少好事?」
諷刺冰冷的話,嚇的尤浩在電話那頭直直流汗,「老哥,小弟這。」
「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連正放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劉家能給尤家的,也能給別人。」
說完,尤浩更是嚇了一身冷汗,尤浩在書房左思右想,心里有了片刻安慰,既然連正這麼說,那就是那位少爺幫尤家,至少,這次稅務局事件,不會牽扯出尤家,但是廖征和尤浩的關系,那都是大家都知道的,還有尤然這案子,是讓他自己定奪,該舍該得,還有一些暗地的關系,在這風頭上,能不動就不動。
「廖征,只是撤職,保你還是保尤家,你自己給我掂量著,還有然然那事,這次就讓她進去,尤家不倒,哼,什麼都還是會有的。」氣憤的給廖征了電話,也不管那邊有何反應,就掛了,這次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背後那位少爺意思也很明確,尤家就是一顆棋子,尤家能成為A市暴發戶,也就能成為A市破落戶。
而廖征和尤然就有些懵,這尤浩是準備棄了他,現在撤了職,別說局長,一個主管組長都不是,能留在稅務局都是另外一個說法,轉頭看了下,緊張兮兮的尤然,大罵,「看看你那堂哥,你那牢房住定了。」
尤然一听,嚇的直哭,爬起來,拿著電話,「我去找嬸嬸去。」
「去什麼去,你堂哥能給這話,找了也不管用,」廖征氣急,將茶幾上的東西一腳踢翻,猛吸一口煙,安慰尤然,「最多幾年,肯定出來。」
「殺人啊,那是殺人罪,」尤然跪在地上,「嗚嗚。」
「尤家不可能一點都不顧,A市政府還有些關系,這次,只是惹到面上了,不好保,先進去,等著風聲過了,尤家肯定會給個說法,」廖征听了尤浩剛才給他的話,想想,最近尤浩低調了很多,肯定是現在這個風頭上,不敢輕舉妄動,才會棄了他們兩個這棋子。
「尤然出了庭,只是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當年為了玩偶店分成問題發生口角,兩人大吵一架,尤然只是正當防衛,這李悅失足掉下樓。」凱文匯報完,頓在這,就等沙發上那主子吩咐。
方寒諾正在泡茶,倒了一杯遞給末輕言,輕笑了一聲,「很不錯的結果,棋子就是棋子,命運就是跟著下棋人走。」
凱文也笑了下,低頭扶了扶鏡框掩飾住,「現在市區的十家玩偶店,也歸浮生美容館優米所有。」
「嗯。」方寒諾嗯了聲,旁邊的末輕言一听,狡黠的笑了聲,以後還能約米千千她們去做做美容了。
方寒諾看到她眼里的光芒,笑了笑,轉過頭繼續問凱文,「廖征呢?」
「現在閑置在家,稅務局過段時間將會公布辭退通告,不過,」凱文說道這里,有些疑惑,「這次尤家,對著兩件事
,沒有半點動作,尤家老太太也只是在尤浩面前提起此事,尤浩說幫不了,也就作罷,而且,最近尤家很是低調,尤浩已經將眾多
婦解散。」
「哼,
婦?」末輕言冷笑了聲,品了口嘴里的香茗,然後看了看凱文,又轉頭盯著方寒諾,「諾諾,听說有句名言,男人啊,一有錢就變壞,我們家都這麼有錢了,你怎麼還沒有變壞。」
方寒諾一听,黑了臉,凱文咳咳了兩下掩飾住要噴的感覺,方寒諾轉過頭,眸子都笑笑的說道,「言言,你說呢?」
末輕言很是安慰,「我的魅力大。」然後轉過頭,繼續品手里的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