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獵人 第七十八章 生命絕唱

作者 ︰ 落塵曉月

黑沉的天,黑色的山,墨黑的松林里站著一個身穿白衣裙的美女,那麼的怯弱,那麼的惜憐。可就在惜弱中一閃而過的眼神,卻是那麼得陰森和酷烈,不帶一丁點的生氣。

所有人都被眼前怪異的一幕給驚呆了,只有令狐絕微舉右手,輕翹倆指,朝身後幾米外的修斯等人做了一個只有獵人才懂的手勢。

白衣女人冷幽幽的笑笑,語聲也同她的笑聲一樣,冷幽幽的道︰「慕容虯,把你們家小姐留下,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慕容虯好象是為了給自己人裝膽,臉一沉大聲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裝神弄鬼,還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白衣女人神色越寒,冷清道︰「你會後悔的!」說完,整個身子尤如電光般一閃,又毫無預兆的突然消失不見,只有那冷嗖嗖的話還在令狐絕等人的耳朵邊縈繞。一股陰森如鬼魅般的氣息也從所有的人的心里慢慢的向整個松林蔓延。!

令狐絕也沒料到這個白衣女人竟有如此詭異,更是不敢掉以輕心,拍了拍馬月復邊的布囊,隨著思思微微探出的小腦袋,輕言道,「思思,這里的黑暗魔法氣息很重,你多注意點,別讓修斯等有什麼差池。」

思思輕輕地點了點頭,粉女敕的臉上也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之色,作為元素精靈,她的魔法感受力遠比令狐絕要高得多,抿了抿嘴,低聲道,「阿絕哥哥,這里的黑暗魔法元素很純,和一般人類魔法師所具有的黑暗魔法元素不同,恐怕敵人中有不少「魔之遺族〈1〉」的人。」

「魔之遺族。」令狐絕心里大奇,剛要發問,另外一側的慕容虯已經按捺住心中的驚懼,略有些變聲地說,「令狐公子,我們繼續前進嗎?」

令狐絕不便追問,只能點了點頭,凜然道,「大家別慌,心不旁鶩,自然安寧。」

高大烏黑的松樹枝干古虯,伸展盤繞,是無數的惡魔揮舞著他們的手臂,嘯弄于天地之間。山風透過樹間的縫隙,吹來森森的寒意,似無窮的怨魂在含淚啼哭。令狐絕等人騎著馬緩步在這山道之中,厚厚的落松針讓原本厚重的車輪聲也變的輕微,好象也在害怕吵醒什麼,打擾什麼。

突然,令狐絕臉色一寒,身影凌空躍起,似一只怒矢,整個人飛向一塊山石,隨著刺出的黑龍槍,一蓬血淬然噴起于這塊黑色的山石上,又被風吹得散濺了一地。山石開始翻轉抽動起來,在所有人驚異的眼光中,現出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說真的,要不是冷漠的山石表面抹上紫紅色的血漬圈圈,沒有人會知道山石上還隱著一個人。

其實令狐絕也不知道這塊山石上還真隱藏了一個人,只是憑他對黑暗魔法的靈覺,和獵人特有的原始直覺,察覺到這塊山石和周圍的山石並不相容,有一股特殊的死氣。

隨著令狐絕的身子再次在馬鞍上落定,耳邊傳來了思思略帶焦急地警示,「不好,是魔之遺族中的鬼忍一族。」

風尖銳的呼嘯,山道邊的巨松擺舞得更凶猛,更猙獰了。終于,慕容虯身側頭頂上的一段樹枝在幾次搖晃後,終于飄落了下來。在慕容虯豪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支黑幽幽的鬼刺從斷枝中突出,迅速的刺進了慕容虯的左肩。

隨著慕容虯下意識的悶哼聲中,黑色的山石裂了,搖擺的松枝變了,剎時銳風激蕩,掌勁如潮,黑色的身影晃飛似鴻舞長空。只是瞬息,只是那人們眨眨眼皮子的時間,十幾名僅剩的騎兵宛如失去了他身體的重量,毫無掙扎之力的被摔飛到嵯峨犬齒交錯的山石間

山道一下子又恢復了安靜,好象什麼都沒有發生,又好象一切都已經結束。山石還是黑的,松枝還在搖晃著,可卻有十幾條鮮活的生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永遠告別了這個人世間。生命,只有一次,可就這一次的生命就這樣消失的不值。

令狐絕靜靜的坐在馬上,如此安詳,如此寧靜,只有那臉上流淌的異彩還呈現著脾腺之態。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的進入了空靈的境界,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已經沒有人和物的分差,只有生和死的區別。漸漸地,他的腦海一片黑暗,仿佛進如了未知的混沌世界,沒有天地,沒有生死,沒有萬物,只有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和那如蜘蛛網般逐漸延伸的靈感。剎時間,天地好象亮了,萬物都吐露著屬于自己的氣息,原本被黑暗魔法籠罩的生機也如準備破土的春芽,一絲絲的向外釋放著。

「這就是思思口中的「元素之精〈2〉」嗎?」令狐絕欣喜的自問著。突然,他好象感應到了什麼,動了,整個身子暴凌的三轉九折,手中的黑龍槍更是快速得似西天的流電。在草叢里,在樹枝上,在山石間騰躍翻刺,閃晃的姿勢是如此美妙,如此詭異,卻又如此辛辣,血從草叢里噴了出來,在樹枝上滴了下來,在山石上滲了出來。

隱著數十米外的白衣女人,也是此次行動的領導人曼絲眼中更露出了驚詫之色,作為鬼忍一族的次一級忍者,她明白就算是族中的一級忍者,也不能如此迅速和準確的找出這些四級忍者的藏身地,「這個年輕人是誰?」看著令狐絕在一個回旋之下,又把一個忍者凌空拋起,整個撞在另一塊山石上,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傳出老遠。

「再藏下去都要死了!」對自己的隱身術第一次失去信心的曼絲終于忍不住了,口中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叫後,緩緩的站起身來,輕聲的詠唱著,蔥白的臉也隨之被一層黑氣所籠罩,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猙獰。

而另外一邊,數十個已經現出身影的黑衣人宛如鬼魅般一聲不吭的朝修斯等人撲去,在一片翻飛起落的勁風中,森森的鬼刺泛著黝黑的光,帶著死神的氣息,如秋螢遠去後殘留的那一點可憐的光暈,在修斯等人的面前閃動。

可他們錯了,錯的離譜,拋去隱身術的他們怎麼會是修斯等人的對手。看著點點飛舞的刺光,修斯厲吼一聲,手中的獵刀,像一抹閃電,淬然撲上,左手更是掌影如刃鋒漫天,飄忽卻又凌厲的攻向最前的幾個忍者。

隨著他的動作,其他的人同時掠進。一時間,身影交錯,刀影如山,刺芒如螢。

一個身材還算魁語的忍者,像喝多了酒,歪歪斜斜的翻了出去,打了兩個轉子,重重的跌到地上,他的天靈蓋已經爛碎,粘白的腦漿與鮮紅的血液混攪在一起,宛如一枚爛透了的紅柿子。

這些忍者好象不知道什麼是死亡,不知道什麼是害怕,身邊同伴的倒下,仿佛與他們毫無關聯,就像是發生在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的一件遙遠的事情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難道真是這些人生命的定律嗎?

慕容虯再一次地驚詫于修斯等人的戰力之強,那如潮水般的刀影,捍不畏死的戰意,和在此中透露出的無盡豪氣,就像是一支無堅不摧的寶刃,只要砍到那里,那里就會粉碎,只要刺像那里,那里就會洞穿。

不遠處,曼絲的詠唱聲越來越重了,仿佛一串琉璃棒在重敲人皮鼓,發出那樣嗜人的音響,而且有一樁異處听在耳中,像連心跳也不自覺的跟隨著那串音節而忽急忽緩了。

歌詠聲越來越急,仿佛鋪天蓋地般朝整個山道灑下,急促,冰冷,好象一些冰珠子撒到人的心弦上,涼,緊。

坐在馬車上的慕容漪覺得心跳加速,胸口好象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憋的難受。玉手緊緊的抓著胸口,粉臉漲的通紅,幾聲斷斷續續地申吟從瑤鼻中發出。「我好難受!」修斯等人也察覺到了詠聲異樣,一個個神色大變,呼吸急促。那原本急速運轉的真氣也好象變異似地跳動的,時而緩慢,時而快速。

詠聲一陣比一陣快,一陣比一陣急,是似*驟然而起,又像鬼泣狼號,銳厲淒怖。幾個修為尚淺的魔犬組員更是雙手掩耳,全身顫抖,簌簌哆嗦著險些自馬背上摔落。

當令狐絕那白色的身影如一抹流光閃過,最後一個忍者已厲嗥一聲,滿口鮮血狂噴的僕跌出九步之外後。身影也經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心好象被什麼揪住了似地使勁的向外跳,尤其是脈搏更是極度夸張的搏動著。

令狐絕狠咬嘴唇,順著滲出的鮮血,疼痛刺的靈台一片空明,趁著心神驟然的平靜,令狐絕正準備縱身朝曼絲躍去時。一種光影閃耀,思思急脆的聲音流過,「阿絕哥哥,這是鬼音,快合我們倆人的力量,詠唱光系的「生命絕唱」魔法,我一個人釋放的魔法不能防護這麼多的人!」

令狐絕沒空多想,仰首向天,一聲輕聲的詠唱又自他口中發出,那麼的瀟灑,那麼的帥氣,仿佛他一直就沒有中斷過這個悠閑而文雅的動作。「綻放吧,精靈之鎧!」

坐在馬上已經意識有點模糊的慕容虯看到了他平生最驚心動魄的一幕,令狐絕全身被一套奇異的,流淌的銀色光芒的鎧甲所籠罩,微翹的翼角,雙fei的護塏,再配上血紅的精靈之心,仿佛遠古復蘇的戰神,那神態,那韻味,在平靜中令人感到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窒息與震懾之力。

令狐絕繼續輕聲的詠唱著,「偉大的光系女神啊,請賦予我力量吧,生命絕唱!」隔著一面透明的水晶鏡,他的眼神流露出極度的徹悟與智慧之光。

曼絲驚呆了,她不敢想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巨大而且透明的白光從天而降,把令狐絕等人全部的圍繞了起來,在流動的異彩中,仿佛有一種聲音在歌唱,那麼地隱約,卻似乎又那麼的清晰,

曼絲好象覺的自己的靈魂已經受這歌聲指引而月兌離了自己的軀殼在慢慢的延伸,在一個明亮的世界里,她感受到了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解月兌,在前所未有的舒暢中,歌聲化作詩句在耳邊回蕩,「世上萬物輪轉,皆有生息,花有開放,也有凋零,人自墜地,終至衰老,,今日,與明天便截然不同,好好活著,好好的去享受生命,享受陽光,享受你應該享受的一切」

曼絲痴了,醉了,從來有過其他顏色的玉臉上抹過一絲淡紅。

魔之遺族是指幾個對黑暗魔法,或者有邪惡能力的種族的總稱。這樣的種族在整個大陸上並不多見。鬼忍族是其中之一,當然,相反的,也有神之遺族,指的是有愛好和平,卻也有特殊能力的種族的總稱。

2元素之精,是對元素的領悟力達到一定程度的分稱,一般的元素領悟力可以分為三類,先是元素之力,再是元素之心,最後是元素之精。一般的人類魔法師不太可能領悟到元素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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