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獵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獵鷹索魂

作者 ︰ 落塵曉月

一路上沒有耽擱,在以後的幾天里,令狐絕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克羅城進發。現在,他們正順著落霞山的山脊艱難的挺進著。三百余騎呈宛如一條扭曲游動的長蛇,藉著黃昏深沉的暮色,在山道上靜悄悄的移動著。

風很大,打著唬哨子旋過大地。樹木搖晃著,顯得瑟冷與渺小。西邊的天際已如鍋底般漆黑,大團大團的烏雲朝令狐絕等人的上空蜂擁翻滾。

「看來晚上會有場暴雨。」走在隊伍前列的令狐絕看了看天色,不無憂慮地想道。挺了挺身子,覺得腰有點酸。這也難怪,誰叫自己把烈炎讓給了小月。雖然跨下的馬也膘肥腿長,神俊異常,但卻少了烈炎那股四平八穩,如履平地的意味。

凝視著遠處隱隱的山巒,令狐絕朝身邊的修斯問道,「修斯,附近有沒有什麼村落?看現在的天色,今晚的雨不會小。」

同樣身穿帝國盔甲的修斯在馬上更顯得堂皇威武,他憨厚的搖了搖頭,反問道,「老大,要不要我去前面探視一下?」

策騎上前幾步,身後的曼絲接口道,「公子,我知道那里有村落?」

一絲疑惑自令狐絕心頭掠過,他淡淡閑閑的一笑,道︰「哈曼絲,你以前又沒有來過這里?這麼會知道。」

「公子,前幾天我在師團府翻了一下地志,又詢問了幾位紅月城的當地居民,所以對紅月城周邊的地形有了初步的了解。」曼絲略帶羞澀地解釋道。

「難怪前幾天老是不見你的人影,原來是在偷偷努力啊。」令狐絕恍然大捂,意味深長的朝曼絲微笑道,「看來,你這個斥候營長是越來越稱職了,好,好。」

受到令狐絕的贊嘆,曼絲此時的心情只能用倆個字來形容甜蜜。她唇角牽起一絲令人難以後察覺的笑意後,指著右側遠處的山嶺道,「那應該是白石嶺,翻過那道嶺,有一座洛月鎮,雖然地處偏僻,但由于資源礦藏豐富,居住在那里的人卻不少,鎮長叫凱特,大約50歲左右,生性豪爽好客,六年前,他聘請了長箭佣兵團負責鎮里的防務,所以一直以來洛月鎮就比較太平。」曼絲說的很詳細,可以看出她在這方面花了不少心血。

贊賞似的凝望著曼絲,令狐絕俊美的面龐上流淌著一種特殊的神彩。略有些興奮側轉身打趣道,「修斯,看來我們一定要走一趟洛月鎮,不能辜負了曼絲如此詳細的介紹。」

「哈哈。」在修斯的狂笑聲中,隊伍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蹄聲如雷般直奔白石嶺。

白石嶺這個名字取的真不是錯,名如其山。除了山頂有一片松柏林子外,整座山都爬滿了大小各異,千姿百態的白色山石。這些山石有些完全在山風里,有些則爬上了綠色的蘚類植被,正是儀態萬千,風格迥異。

令狐絕等人可沒空觀賞著奇峰怪石,一個個靜默無聲的拋蹬下馬,順著白色山石壘成的山路朝山頂爬去,沒有絲毫的喧囂。空中無星無月,烏雲密布,除了風聲,甚至連蟲鳴烏揪之聲也沒有一丁點,好寂寞,好淒涼。

「等等。」令狐絕停住了腳步,手朝後搖擺著,靜漠的神色里抹過一縷肅殺之氣。其他人頓時提高了驚覺,神情變的緊張起來。

「公子,好象有人在征戰。」曼絲從遠處傳來的陣陣殺喊聲中判斷道。

「難道是科特魯的軍隊?」修斯也听到了,他握緊腰間斜佩的獵刀,意態狂瀾地道。那模樣,實在悍猛得狠。

「科特魯的軍隊,不會,他們來這里干什麼?」令狐絕很堅定的否定道。

說話間,壓後的圖蘇和特法羅等人也已經趕了上來,」令狐將軍,怎麼回事?這里怎麼會有軍隊交戰?」說話的是劉銘,他有一絲極難察覺的興奮之色溢于眉宇。

「我也不知道。」令狐絕深沉而儒雅的一笑後,吩咐道,「圖蘇,修斯,你們負責警戒,曼絲,你跟我到前面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話,灑月兌地,令狐絕的白衣擺出個優美的角度,他轉過身去,提起一口精純而蓬勃的真氣,像一抹橫過天際的流星曳尾,那麼輕巧而又快捷無匹的朝白山嶺頂弛去。而他身後,也有淡淡的一條影子凌虛而過,驚鴻一瞥,驚鴻已渺。

很快的,他們已到了山頂,越過坡頂的那片柏樹叢,一幅血肉橫飛,沙場血戰的場景已遠遠的映入他們的眼簾,鼻子里,又似嗅到了濃濃的血腥氣息。

白石嶺下,是一片浮沉廣闊的丘陵廣原,在廣原的右側就是用石牆圈起來的洛月鎮。此刻,在洛月鎮的牆上牆下已經爬滿了人。殺聲震天,吼聲如雷,無數林立而起的槍林,刀海更有種震撼人心的感覺。

雙方的交戰決非今天才開始,因為在離洛月鎮大約三里,背對白山嶺的位置上已經整整齊齊的按扎著數以百計的營房,遠遠看去,那墨色的帳篷好象是盛開在廣原上的黑色蘑菇,只是這蘑菇內有一陣有如擂鼓的急劇馬蹄聲已凌厲而猛烈的傳了出來!

「是雷鳴盜賊。」曼絲不愧為鬼忍族的族人,雖然此時光線微弱,她還是看清了從營房里蜂擁而出的騎兵身上所穿的就是雷鳴盜特有的服飾,青衣-黑褲黑靴。

「雷鳴盜賊。」令狐絕聞言之下似是微感一怔,一怔之後隨即臉如寒霜,他很清楚的記得剌布等人是怎麼死的,閉了閉眼,在心里念道,「冤家路窄,果然不錯。剌布,我今日一定以血祭你英魂,望你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既然下了討伐的決心,令狐絕就更仔細的觀察起眼前的戰況來。敵人的數目,兵力的分布,包括營房內各個帳篷間的距離,都在他的心里一一計算著。他和曼絲立在一株枯樹之下,這枯樹生在一座隆起的山崗之頂,寒風吹括得孤樹的枝干申吟搖幌,令狐絕默然不動,他目光炯炯的注視著遠處洛月鎮,原本此刻應該是炊煙繚繞的時間,可如今,卻是一地的血

洛月鎮的石牆上,一聲怒吼,「老子活劈了你這狗頭。」隨著叫聲,一柄鬼頭刀「呼」的攔腰飛來,一個剛爬上牆頭的雷鳴盜已分成二截栽倒在塵埃中!于是,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出現在石牆上,他就是長箭佣兵團的副團長高級戰士哈雷頓,濃黑的眉毛,薄削的嘴唇,右頰上,尚有一道諸紅色的血痕,已經結疤。

看著如潮水般涌上來的雷鳴盜賊,哈雷頓的臉上有吃力喘迫的表情,已經整整三天了,他基本上沒有休息過。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凝結,可戰斗還在繼續「豁出去了。」他大口的喘著氣,朝牆上同樣疲憊的伙伴們喊道,「兄弟們,給我守住,我們寧可掉命,也不能折了佣兵團的盛譽,長箭破空,威武我胸。」

說完,他凌空滾擁,鬼頭刀蕩起一片回旋流射的寒芒,在破空的尖嘯聲中,三顆敵人的頭顱已拋上了半天。「長箭破空,威武我胸。」在他的帶領下,數百的佣兵喊著口號沿著石牆一字排開,雖然他們一個個衣衫破爛,神情緊張,但高昂的士氣還是不可小視。

于是,近距離的拉鋸戰又開始了,肉沫的利斧下四濺飛散,血液在刀尖下噴射倒流。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此起彼伏的響起,一張張歪曲著痛苦與恐怖的面孔輾轉反側。在生和死的決裂中,在靈與肉的對抗中,生命,從死亡驚悸中消逝而去。終于,在一聲淒楚的號角聲中,雷鳴盜退了,是撤退,不是失敗。

看著撤退時雷鳴盜那有條不紊的陣形,右肩骨業已裂傷的哈雷頓將刀拄在地上,身子斜斜的,眼神里透露著絕望,他知道,下次撤退的將是他們,如果他們還能撤退的話。

山上的曼絲和哈雷頓有同樣的感受,她側轉臉道,「公子,我看洛月鎮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要不,我們還是繞道走。」曼絲這樣說有她的道理,現在洛月鎮方面敗勢已定,如果單靠自己方面這點人,怎麼會是雷鳴盜的對手,畢竟她剛才計算了一下,雷鳴盜最起碼還有4000人,這還不包括藏在營房內,沒有參與進攻的盜賊。

姿勢沒有做任何的變動,冷冷地,令狐絕鎮靜有力的道︰「曼絲,如果我們繞道而走,我想我會遺憾的。」

「可是??公子?」曼絲雖然知道令狐絕並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但心里還是不無憂慮,畢竟敵我的兵力相差太過懸殊。

令狐絕轉過臉,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緩緩地道︰「曼絲,我不會拿自己兄弟的生命做賭注,當然,也不會讓殺我兄弟的人活的那麼快樂。」

曼絲順從地點了點頭,問,」公子,你有什麼計劃?」

「很簡單,獵鷹索魂。」令狐絕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有點冷森,可听在曼絲的耳朵里卻格外的熟悉,因為它帶有那麼一點點殘酷,那麼一點點狠毒,那麼一點點死意。

「曼絲,我先回去。你在這里盯著,有什麼變化立刻通知我,今天晚上,我將讓雷鳴盜生不如死。」說罷,令狐絕一擺手,捷如猩描般竄向山崗之下。

圖蘇,修斯等人早已將坐騎拴在了一起,自己蹲伏于山道的倆側。令狐絕腳尖甫始沾地,他們就圍了上來,「老大,怎麼回事?曼絲呢?」修斯見令狐絕只有一個人回來,急促的問道。

「曼絲在上面盯著。」令狐絕雙目黑沉沉向四周看了看,有把看到的情況跟大家說了一遍。

修斯听說其中有雷鳴盜賊團,立時暴跳加雷的大叫︰「老大,我們殺過去,給剌布報仇。」

「這恐怕不行。」劉銘作為唯一的外人,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搶話,但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別忘記敵人可有4000之眾,我們才區區三百人,這可不能莽撞。」

揮臂跺腳,修斯又吼又叫︰「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告訴你,兵在精而不在多,勝在志而不在勢,你要是怕,帶這你的人走好了。」

「修斯。」令狐絕皺眉道︰「別對劉將軍無禮。」

圖蘇雖然對雷鳴盜賊團也恨之入骨,卻不像修斯那麼沖動,他很明白自己這位老大的性格,打,將是不可避免的,就看怎麼打了?于是,問道,「老大,你有什麼計劃?」

令狐絕把嘴角抿成一道殘忍的弧線,冷冷地道,「血是不能白流的,既然今天踫巧遇上了,總要為剌布等人討回點什麼。修斯,你立刻帶人采點多汁的草回來,最好有各種顏色的。圖蘇,你找幾件衣服,撕開後把所有的馬蹄都包上布。抓緊時間。快。」

修斯和圖蘇對令狐絕的指示是從來不打折扣的,聞言就迅速的行動開了。劉銘和特法羅見沒有自己的事,都以為令狐絕不讓自己參加,不免有些生氣,尤其是劉銘,臉紅脖子粗的問,」那我呢?令狐將軍,你不會讓我看著吧?」

「當然不會少了你們,尤其是你,特法羅。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精靈兄弟。」令狐絕朝特法羅伸出了手。特法羅深深地凝視著令狐絕,伸出手來,二人緊緊相握,好一陣子。

很快,修斯和幾個血鷹采著一大堆的野草回來,「老大,這是干什麼?」看著蹲挑選的令狐絕,修斯的心里有些犯迷糊。

「修斯,你站好。」令狐絕站起身,拿起幾株紅色的野草往修斯的臉上涂來,沒有躲閃,修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眼角下,額頭上,鼻梁側被涂上了亂七八糟。「老大,你這是干什麼,你要祭祀啊?」在部落里,每逢祭祀,村里的祭師都把自己的臉畫的五顏六色的,據說能驅魔。

令狐絕又拿起另外顏色的野草繼續在修斯的臉上畫著,這時,已有稀稀拉拉的雨珠滴下,「好了。」令狐絕拍了拍修斯的肩,此刻,映入大家眼簾的修斯已經完全變的煞氣懾人,眉心是菱形的,做紫紅色。倆側各三道紅綠相間,長發已經披散,眼神好象也變的沒有情感起來,再加上被描成豎刀似殘忍的雙眉,整張臉綜合成了極端尖厲恐怖形像,似修羅地獄來的索魂者。在這烏雲,山林,雨絲的陪襯下,更顯的詭異和狠毒。

「修斯,你幫我畫,圖朋,你按照我的比例,把所有的血鷹的臉都畫成這樣,動作要快。」令狐絕把身上白色外衣月兌下,上身**,他的體質是非常結實的,肌肉畢現,是那麼健碩。散發著一股超情感的硬冷之氣,隨著修斯的涂描,現在看去,老天,他已在瞬息間變成一個形容掙猝恐怖的厲鬼了。

見狀,修斯也把外面的盔甲給月兌去,和令狐絕不同,他的身材可以用雄偉來形容。肌肉虯結,皮膚黝黑。尤其刺在他胸口的栩栩若生的黑色獵鷹圖騰,雖然刺工並不精細,但蘊涵的那股欲破胸飛去的霸氣卻讓人側目。

「看來今晚對雷鳴盜賊團來說,絕對是個惡夢。」看著眼前的一切,劉銘心有感觸地想道。

看大家都已經準備妥當,令狐絕站直身,恐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一絲情感的流動,「好,今天晚上的行動,就叫獵鷹索魂。」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夾著雷聲劃破天際

好,好一個獵鷹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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