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獵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地獄鳳凰

作者 ︰ 落塵曉月

「試試就試試。」說著,那名少女凝重地舉起了她的右手,並微微地張開,像蘭花的花瓣,均勻潔白得如半透明的象牙骨。在她柔軟而白皙的中指上,套著一枚黑色的戒指,此刻,正散發出一絲絲黑幽幽的光芒。

令狐絕還在掂量著要不要搶先動手,思思已激靈靈的一顫,驀地驚恐的睜大了眼楮,驚叫道,「阿絕哥哥,快點動手,魔戒,是魔戒。」早在思思警告前,令狐絕已經感覺到,周圍異樣的魔法流動,非常濃厚的黑暗元素竟宛如一片黑霧朝那枚戒指匯聚,那名少女那張嬌俏的面龐上,也浮起一抹蒼白里的黑氣。

不敢猶豫,令狐絕暴叱一聲,身形半側,黑龍槍在空中閃幻成千百條流轉的黑色光帶,紫黑色的槍尖直取少女的咽喉。還是那位姐姐,身如閃電般擋在她妹妹的身前,雙掌連環擊出,藍色的指影攪亂了令狐絕的槍影,左掌奇異的穿過了他的槍芒,神鬼莫測的拍向他的胸前。

令狐絕的左手也在剎那間運足一口魔月真氣猛擊而上,就在兩人掌擊的同時,思思和魔月也先後動手,「三元光箭,射。」幾道白光的光箭以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去勢向那位正嘴里念念有詞的妹妹狂襲而去。緊跟著,魔月沿著左側向右的怪異路線,雙爪劃起幻影似的流光,朝同一個目標的頭頂抓去。

眼看著那名少女就要喪身在思思的魔法和魔月的利爪下,情勢突變,在一團濃霧中,在一片呼嘯里,在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閃旋,和一聲令人心神劇震的鳥鳴中,那名少女的童音也似乎變成了死神的詛咒,「出來吧,魔界的聖靈,地獄的使者,讓敵人的鮮血燃起你不滅的聖火,阿%#%%%%%¥¥。」

隨著她的吟唱,黑霧與光影在空氣中倏忽變幻,一團熊熊的烈火沖天而起,在空中舒展成巨大而模糊的鳥影,長喙微張,一聲清脆的鳥鳴伴著烈火朝魔月飛起,烈焰火星像蝴蝶翩翩飛舞,散落周遭。魔月也沒有示弱,雙翼猛扇,倆條影子在空中像兩條捉對兒糾纏的蟒蛇,在尋找著彼此間微乎其微的空隙鑽進。

很快,魔月就敗下陣來,悲嘶著落下地。它的身上已有多處被燒傷,尤其是背部的那道血槽,似一張貪婪張開的大口,令人觸目驚心。令狐絕沒想到這只怪鳥這麼厲害,也停了手,後撤四步,黑龍搶斜插入地,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十米外,懸浮在半空的那只怪鳥。那是一只通體都被烈火包裹的大鳥,它的喙很長,很尖,雙翼張開著,足有四米。它的眼楮很小,卻很亮,像一縷烈陽的光輝,投射出強烈的生命力,也給其他人一種難以言語的震攝力。

「思思,這只怪鳥是什麼?」令狐絕低沉地問,他沒有轉頭,眼神牢牢地鎖住眼前那倆位緩緩逼近的姐妹。立在令狐絕的肩頭,思思有些余悸地說,「它不是鳥,是地獄鳳凰,也是上古的神獸之一。那個女孩手上戴的就是可以召喚它的魔靈戒。」

「怎麼樣?還要不要試試?」那個姐姐的話里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她已經走近了,離令狐絕不過幾米遠,幾縷發絲,斜斜垂在她那白女敕而又微有汗跡的額邊,看的出剛才和令狐絕的一戰,她也已經有點月兌力了。

那個妹妹也走了過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令狐絕的眼。很奇怪,在這雙眼楮里,她只看到慌亂和鎮靜過後的殘影,剩下的都是冷靜。這讓她很意外,在她的印象里,這個時候,人的眼神應該只留下絕望和悲涼,最多也是瘋狂。「難道他還另有所持?」她很敏感的聯想起來。

「那就再試試。」令狐絕可沒有給她繼續思索的時間,他朝思思點了點頭。思思會意的化為能量鑽進了他的身體里。那個姐姐笑了,屬于那種放肆而又狂妄地笑,曲線的誘惑再度膨脹,「哈哈,笑話。你以為憑你和精靈的力量能抵擋神獸。」「姐姐,不是,他」那個妹妹明顯的感覺到令狐絕的眼神變了,從剛才一潭冷靜的秋水變成了此刻一縷冬日的初陽,又明又亮。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周圍的魔法元素再次出現異動,氣流卷起落葉,漫天飛舞。地獄鳳凰似乎也感覺到了不祥,渾身的火焰一漲再漲,尖利的鳥鳴也響徹了整個山谷。

「怎麼會這樣?」穩住被氣流扯動的身體,那個姐姐驕傲的哞子里第一次浮現出了驚慌。

于此同時,令狐絕已極強的韌性忍受著身體內因血管膨脹,毛孔收縮帶來的陣陣酸楚疼痛,他舉起了黑龍槍,在鳳凰火光的映照下,槍尖反射出蒙蒙的光影,奇幻的映著他那張漸漸冷酷的面孔,「黑龍現。」高亢而又充滿霸氣語調拖出長長的尾音,仿佛帶著狂風中千年古樹幾世紀的堅強,在瞬間,和狂風落葉飛舞在一起。

半空中,黑霧再度升起,只是這次從黑霧里飛出來的是那條曾經在紅月城出現過的黑龍,它盤旋著,如倆顆巨大晨星般的龍眸充滿挑釁般看著不遠處的鳳凰,隱隱透出一絲怒意。站在地上的兩姐妹呆住了,尤其是姐姐,微微張開的櫻唇,呆滯的眼神,無不暗示著她此刻心中極度的驚詫,她的妹妹也在極度的驚詫後,流露出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興奮,「姐,黑龍,是黑龍。」

令狐絕現在可沒精力再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只感覺一股噬心的痛苦向自己襲來,把他身體內部的魔法元素一點一點蠶食得精光,仿佛馬上就要剩下空空的軀體。「阿絕哥哥,快。」思思在他的體內催道,從她的語氣中,也可以听出她現在也承受著同樣的痛苦。

「黑龍,消滅眼前的敵人。」令狐絕冷靜的說,他試著朝烈焰高數倍的鳳凰指了指,心里卻沒什麼把握。

「不。」那名妹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剛剛說了不字。就被黑龍的怒吟給打斷了,空氣似乎發生了異樣的扭曲,像水波一樣晃動,一股如白晝般的火龍朝鳳凰飛去,附近被熱浪席卷的大樹頃刻化作焦黑的碎末。

地獄鳳凰也毫不示弱,雙翼急速的扇合,尖尖在長喙在一聲尖利的鳴叫後,吐出一連串如太陽灼熱的火球,整個身子迅速的朝黑龍靠近,看來是準備肉搏。

火龍和火球連環的相撞,劇烈的爆炸聲卷起強烈的氣流,把站在地上的三個人猛的朝三個方向甩了開去。令狐絕只覺得眼前一黑,失重的感覺和模糊的記憶,就如同夢中無數人的嘴臉交織重疊,有西亞,有修羅,有令狐明,有宇文琴等等,許許多多的表情和眼神好象把他拋入了思維的長河中,在短暫的停留和掙扎後,他毫無意識的昏了過去。

而此時,在紅月城內,在一座祭祀用的神廟面前,西亞靜靜的站著,那飛起的檐角上有十數只剛剛斂翼的寒鴿,它們迎著寒風,咕咕的叫著,順著它們仰起的喙角望去,在空中,在夜色里,還有一只寒鴿在展翅飛翔

他的左眼皮又開始跳了,這個在很多人看來,不好的預兆已經跟隨他好幾天了。「神啊,保佑阿絕他們平安回來吧。」西亞的心里在暗暗祈禱,前些日子,他就收到了阿絕他們攻破沙狐大營的消息,算算日子,也應該回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里總有那麼點擔心,是啊,從出部落到現在,一切似乎都太順了,但命運,是不可能一直眷戀一個人的,這點他很明白。

夜色有點濃了,空曠的廟門前只有他還是獨自站立的,今天,真是有點怪,大冷的天手心里似乎有點汗,他不太喜歡粘粘的感覺,剛想拉起衣袍擦試,身後傳來了快速的腳步聲。

「誰?」西亞面容嚴峻的轉過身。

「是我,西亞將軍。」答話的是負責今夜巡查的中隊長卡卡,這個有著不錯外表和功夫的年輕人,是獵鷹軍團的後起之秀之一。

「什麼事?」西亞把手汗抹拭干淨,卻還是感覺有點粘。

卡卡一臉的嚴謹,雖然附近沒人,他還是非常小心的壓低聲音道,「前方的哨卡抓了一名形跡可疑的人,此人自稱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將軍稟告,而且隱隱透露和令狐師團長有關。」

西亞的眉梢一翹,頗有些意外,問,「人呢?」

「卑職已經把他帶到師團的總部!」

「走。」西亞心里泛起了一絲的憂慮,他有一種直覺,這個關于阿絕的消息可能預示著一場非常大的災難。

在師團總部的一個秘密會議室里,已經喝了五杯茶的猶子寒目光焦慮的望著門的方向,他的身上滿是塵土,凌亂的發角更是沾著幾片細小的碎葉。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雙眸早已經布滿血絲,可他不覺得累,真的,一點都不覺得。

門外的腳步聲終于響起來了,隨著輕微的開門聲,神情肅穆的西亞走了進來。他細細地打量了猶子寒一番,然後在屏風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從來人的風範和氣度,以及臉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上,猶子寒已經猜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他極為恭敬施了一個貴族的禮儀,躬身道,「已故的猶丹將軍是我的父親,我叫猶子寒,西亞將軍,有禮了。」

西亞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異常落魄潦倒的少年,竟然是猶丹將軍的公子。他站起身,扶起猶子寒的身子,托著他的手臂道,「猶公子,不必多禮,令尊的事跡我早已經听說,一代名將竟然死于叛徒之手,實在令人痛心。」

猶子寒倍感安慰地點點頭,雖然這樣的話,很多都是客套,但至少,讓他覺得還有許許多多的人記得他的父親,這對他來說,也算是種寄托。

「猶公子,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客套了,听說你帶來了有關令狐師團長的消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猶子寒也振作精神,把事情的始末原願本本的說了一遍。原來,他按照令狐絕的吩咐在來紅月城的路上等,可等了一夜,等來的卻是艾森將軍出兵克羅城的消息。這讓他焦慮萬分,很顯然,令狐師團長他們的任務失敗了,而且下落不明。他很想進城去打听,可細一想,就算自己打听到了又怎麼樣?于是他就趕緊來紅月城求援了,這一路,他連一分鐘都沒休息過。西亞靜靜的听著,只是偶爾因為某個細節問題才打斷猶子寒的發話,更多時候,他都在認真的思索,畢竟這個消息帶來的影響,是足以影響數以萬計的人的生命歷程,他必須非常再非常的嚴肅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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