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獵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歸寂術(2)

作者 ︰ 落塵曉月

隨即,泥沼的氣泡翻騰不已,好似沼底有一座火爐,將其燒沸一般。盤旋空中的血鷲察覺到了異常,側旁疾沖而至,烏黑尖利的長喙啄向已微微隆起的泥沼表面。

霎時間,泥漿暴裂四濺,空氣激蕩中,珈藍魔蛤那龐大的軀體竟然彈射出來,那彈射的速度是如此快捷,竟避開了血鷲的長喙。

王級魔獸。悚然一驚的幽王望著泥漿中的魔哈,老臉上掩不住出自內心的恐悸與驚惑,但隨即恍然,他很自然的以為這又是令狐絕施展的幻術秘技。唇角不屑的一彎,全力運轉自己的變異法則,根本就不管魔哈。

魔蛤再度掉入泥沼,濺起一片泥漿的同時,雙眸閃幻著一股幽邃與不可明言的陰毒,紫藍的眸光有如兩抹極西的電閃猝掠而出,一道射向振翼俯沖的血鷲,一道射向懸浮半空的幽王。

這下,幽王是徹底傻眼了,激靈靈打了個寒栗,想閃躲已是不及,只能撤回法則,用盡全身的魔力祭出魔法護盾。

一個是蓄勢已久,一個是倉促應戰。藍光射在魔法護盾上,幽王這次為他的自作聰明付出了代價,他宛如在冥冥中遭到一只魔手的狠擊,喉頭痛苦的低嗥著,呼呼旋飛七丈,一股涌泉似的熱血自他腸月復間狂噴而出。

堪堪撞碎紫光的血鷲凶性大起,對撞飛的幽王視若無睹,雙翼猛揮,迸射的血光在空氣中發出陣陣輕微的,卻令人心旌蕩懼的呼嘯,映現出眩目的珠紅光彩後。竟俯沖下去。利爪探出。朝魔蛤抓去。

這撞撲之勢是如此猛烈,如此快速,要是普通的珈藍魔蛤未必能躲的過去,畢竟鷹鷲一類的神獸是蛤蟆蛙一類魔獸的天敵。可這只魔蛤卻絲毫無懼,畢竟,在它的氣息里,更多的是神獸貔貅的意韻。

它伏身一弓,背脊上那奇異的血絲再度勾勒出骷髏頭形透體而出。迎向撲落的血鷲,有一股特異的寒心動魄韻息。

血鷲利爪始一接觸那骷髏頭形的血圖,就倏旋急掠,猝翻的雙翼竟微微一滯,使勁撲騰後才帶著軀體一飛沖天。

這時,捂著傷口、在半空中搖晃的幽王已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讓本欲再度俯沖的血鷲側翼半旋,朝他飛去。

腳尖一沾血鷲的背脊,幽王已扭曲著五官踉蹌坐下。那碧芒消退的眸子瞪看了盤坐在巨石上依舊垂神凝眸的令狐絕一眼,瞪得那麼深沉。那麼刻骨,可惜。這種深沉和刻骨隨著血鷲流虹般的前掠只余留一絲怨毒。

他撤的很果斷,也很及時,就在目光偏離的瞬間,令狐絕已從森羅鬼蜮般的幻像中月兌離出來,剛一清醒,令狐絕就下意識地逼出了太陽神弓,可他抬眸的一剎,卻也無奈地笑了,此時,血鷲已經遠離了神弓攻擊的範圍。

心中不無遺憾,令狐絕收起了太陽神弓,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剛一起身,他就覺得全身觸電似的起了一陣痙攣,靈台內有了暈眩翻騰的跡像。

不好,舊創發作了。令狐絕再次盤腿坐下,內視靈台,只見靈台內、魔晶處一片朦朧,仿似升起了一層薄霧,又宛如貼罩著一層半透明的心膜,稍一觸踫,就有一種即刻破裂的感覺。

他竭力鎮定著自己,腦中意念飛快轉動︰看來這傷勢是不能拖了,必須去死神谷。他判斷的沒錯,連番的越級苦戰,加上境界的突破,讓根基不穩的靈台終于受到了重創。

心念已定,令狐絕緩緩的起身,注視著浮沉在泥沼中的珈藍魔蛤,目光是柔和的,是善意的,抱拳躬身道︰「謝了。」

雖然不能和令狐絕用人語交流,但魔蛤能明白令狐絕說的意思,紫藍雙眸中流露出帶有些許警告意味的盯視了令狐絕一眼後,又緩緩下沉。

望著凹陷進去,冒出密集氣泡的泥沼表面,令狐絕唇角彎出一絲無奈和欣慰的笑意。他知道魔蛤為什麼會來救他?不是對他有什麼好感,而是因為他身上也帶有神獸貔貅的氣息,貔貅是神獸一族中最為愛護同族的,只要感受到同族有難,就算有萬里之遙,也會不顧一切的來馳援。魔蛤身上有貔貅的本源,自然也繼承了這種特性,這也是令狐絕為什麼冒險來此的最大理由。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泥沼這樣的環境,有利于突圍,不利于包圍。否則,血族、殘月族強者齊出,就算它有魔蛤相助,也難逃一劫。

烈炎的長嘶聲響起,已如疾雷般潑刺刺飛瀉而來。令狐絕雖然靈台舊創復發,但斗氣仍在,身形有如流星的芒尾縱掠長空之中,不差分許的落在烈炎背上,調轉方向,以難以置信的快速朝另外一側騰躍而去。

出了沼澤,覓一處隱蔽所在。令狐絕把韋豹橫抱放于草地之上,韋豹一只眼眸緊閉著,氣如游絲,全身滿布著可怖傷痕,凝結著已成為呈紫色的血塊,一頭亂草似的頭發也顯得更邋遢污穢了。

令狐絕見到韋豹這副模樣,心中起了一陣極大的動蕩,他目眶中有著酸澀濕潤的感覺,他相信自己這位狂放不拘、悍野鐵骨的兄弟一定是遭受了許多的苦難才會變得如此。他俯去,顫抖著把試了一下韋豹的脈博,斗氣侵入。

這一侵入,令狐絕不禁打了個寒栗,韋豹的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惡劣,不但經脈受損,五髒有創,而且整顆斗丹已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縫。

玄風也透射了出來,一縷血光從他的指尖射出,侵入韋豹的體內,在診傷這一方面,他比令狐絕要精通的多。

片刻後,他的臉色也愈發陰沉了,收回血光。語聲喑啞的道︰「阿絕。這人廢了。我估計他在被俘前,曾想自爆斗丹,卻沒有成功,根基已毀,保命不難,但要恢復境界,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心髒痙攣了一下,令狐絕勉強鎮靜的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玄風吸了口氣。再低沉的道︰「除了幾種傳說中的靈丹,我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恢復境界。」

心情是沉重而且灰暗的,令狐絕緩緩的站起身,目光里,有一抹自嘲的冷酷與狠毒。

「要不要讓他醒來?」玄風感同身受地問道。韋豹之所以昏迷,除了自身的傷勢外,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靈識被魔法禁錮,而這種禁錮他自信可以解開。

「不用了。」令狐絕低沉地道,他仰起頭,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而玄風卻明白。自己這個契約伙伴此刻的平靜代表著一種什麼樣的血淋淋意義。

玄風猶豫了一下,謹慎的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韋豹這個樣子。對令狐絕接下來的行動來說,那絕對是個累贅。

令狐絕咬咬下唇,低啞的道︰「先回多倫城,把韋豹安置好,我要去一個地方。」說完,就把平躺在地上的韋豹橫抱起來,放在烈炎的背上,動作極其的輕柔、小心,仿似手中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件他永遠不能舍棄的隨身物。

就在令狐絕啟程回多倫城的時候,遠在幾萬里之外的斯圖特正坐在營帳內愁眉不展的長吁短嘆著,這樣的神情、意態對他這個沙場老將來說,是平時極少呈現的。

一旁的上官柔自然很清楚他的憂慮從何而來,自從組織和令狐絕決裂後,斯圖特就一直被一種負疚的心態所籠罩,深感自己對不起令狐絕。于是,她展顏一笑,道︰「好了,別難受了,如果這次計劃順利,那小子說不定就成我們自己人了。」

斯圖特嘆息了一聲,沒有接腔。正如令狐絕所猜想,當獵鷹師團提出以城換糧時,憑斯圖特對令狐絕的了解,立刻判斷出獵鷹師團有很大的可能會攻打要塞。于是,他立刻制定了一個計劃,只要這個計劃順利實施,不但可以讓明思帝國重新奪回要塞,而且還很有可能把獵鷹師團收歸麾下。所以,當他把這個計劃報上去時,組織立刻改變了對令狐絕的行動,不過就算如此,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他了解令狐絕的性格,絕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甚至還有可能絕地反擊的人,可他不得不這樣去做,在他的意識里,只有這樣,或許才能留給令狐絕——這個和他惺惺相惜的年輕人一線生機。

他這點憂慮是上官柔無法體會的,她還以為斯圖特不想多言的態度是對組織以前的那種做法耿耿于懷,甚至于不太信任。于是,目光深邃而蕩人心弦地道︰「放心,這次組織一定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斯圖特苦笑了一下,低沉的道︰「但願如此!」

他倆正說著,有侍衛來報,有一個身穿斗篷的女子在營外求見!別的沒說,只提了倆個字︰雨兒!

在自己的營帳內,上官柔見到她的佷女——上官若雨,看著輕掀篷沿,露出消瘦玉臉的上官若雨,上官柔不無愛憐的拉住了她的手,關切地道︰「雨兒,你怎麼來了?」

上官若雨神色之間,雖然清瘦憔悴,卻另有一股清新而柔弱的柔態美,柳眉兒輕輕一顰道︰「姑姑,師尊派我等去帝都保護令狐家族。我向大師兄告了個假,順道過來看看你。」

上官柔臉色一正,雖然她境界低,可在組織內的身份卻頗高,畢竟,她手中掌握著兵權。而這兵權是組織上層頗為看重的。松開拉著上官若雨的手,凝眉想了會道︰「這柳絮兒是什麼意思?先前不是說她對令狐絕沒有什麼興趣嗎?」

上官若雨癟癟嘴,不可置否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現在的情勢,師尊是想拉攏令狐師弟。」說到令狐師弟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眸中的光芒顯得黯淡。

上官柔身份不低,但所知不多,自然想不出個所以然,隨意問道︰「你們這次出來多少人?」

上官若雨是因為宗內和她聯系的上線不在,所以才把這個情況來通報給姑姑,並沒有其他意思,順口答道︰「加上我一共四個核心弟子,其中包括令狐師姐。」

上官柔也沒多想,輕輕一笑,仔細端詳了上官若雨一會後,憐惜地道︰「雨兒,你瘦了。」

上官若雨輕輕用齒尖咬了一下下唇,有一股哀怨的意味流露。自從令狐絕走後,她就有點茶不思、飯不想,就連修煉也有些拉下了。知道這種情緒不能流露太多,上官若雨微微行禮後,溫柔地道︰「姑姑,我走了,大師兄他們還等著呢。」

上官柔知道自己這個佷女心中有苦,可沒辦法,誰叫她們上官家族生來就是組織的人呢。于是,輕嘆一口氣道︰「走吧,照顧好自己。」

上官若雨走了,可上官柔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她不知道這種煩躁來源于何處,只是覺得,身邊好似每一個認識令狐絕的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仿似都過得不太快樂。斯圖特如此,上官若雨如此,就連先前對令狐絕恨之入骨的上官蜜兒仿似也像著了魔般,時不時在她耳邊提及令狐絕的名字。

這到底是為什麼?這年輕人到底有什麼魔力?就在上官柔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克羅城卻在進行著一場清洗,這場清洗針對的是先前投靠過獵鷹師團,後來又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繼續跟隨的那倆萬多的帝國士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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