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有人問黃子軒,戰爭是什麼?
他一定會說,那是一種集體的、有組織的,互相使用暴力的野蠻行為,是敵對的雙方,為了達到自己一定的政治、經濟、領土等目的,而進行的集體武裝戰斗,觸發一場戰爭的人,往往是政治家並非軍人,同時戰爭也被視為是極端手段,但這也是一種最便捷的手段,而且真正的決策者,不會因此付出自己生命。
但如果今天,有人在問黃子軒,戰爭是什麼?
他一定會說,戰爭就是用暴力手段,殘酷的去攻擊另一方,戰爭是毀滅者,因為只有一方消滅另外一方,直至對方屈服、達到一方的目的為止,如果今天重新讓他在選擇一次,他情願自己繼續回去做二十一世紀的吊絲,而不是大型床弩的發明者,因為他的出現,此時已經間接造成至少3萬人死于非命,巨大的原罪感填滿心底。
並且黃子軒清楚明白,在任何一場大型戰爭中,幾乎從來都沒有完勝的一方,因為戰爭對于哪一方都是一次災難,戰爭最後只會使更多的人們流離失所,戰爭的災難,從來都是無法估計的。
所以在申候叛軍全面撤軍以後,黃子軒就命令神機師眾將士停止遠程射擊,而是下令開始打掃戰場,一邊收回部分射出去的弩箭,一邊就地埋葬雙方陣亡的將士,對于黃子軒的奇怪命令,神機師眾人均沒有提出異議,只是認真去執行他的命令,因為在古代戰爭中,斬獲敵方將士的首級,可以獲得巨大的軍功和獎勵,但是在這一場戰役中,黃子軒已經成為眾將士的主心骨,因為如果不是他發明了大型床弩,恐怕此時東門外的申候大軍,已經開始攻城了,長安城定是朝不保夕。
渾渾噩噩之中,黃子軒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城樓,來到了王宮議事大殿,要不是一旁的葉振寧一再提醒,他還在繼續沉在思緒中,不過最終黃子軒還是沒有听清楚,王座上周幽王剛才在說什麼,倒是一旁的葉振寧反應很快,主動上前一步,回應周幽王的詢問道︰「回稟大王,申候叛軍已經全部退去,今日我軍大獲全勝!根據初步統計,這次共計斬殺敵方將士至少四萬人,申候叛軍元氣大傷,相信在短時間內,申候叛軍不會再次進行全面攻城!」。
見到葉振寧的代為發言,黃子軒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是心存感謝他的出面解圍,而王座上的周幽王,在听到葉振寧的匯報後,大喜過望的連呼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首戰就斬殺敵軍四萬,哈哈哈!天助孤也!哈哈哈!天佑我大周!」。
周幽王的喜悅高呼,大殿中的一眾大臣,也自然的跟著其後開始齊聲附和起來,見到這樣的場景,黃子軒心中大感厭惡,隨後直接一桶冷水潑去說道︰「這樣的勝利,是鐵鷹步兵師一萬將士用生命換來的!而且在這次戰役後,大型床弩就再無秘密可言,申候下次攻城一定會有所準備!恐怕到時候,大型床弩的威力必然大減,同時如果申候采取圍而不打,缺水斷糧的長安城,不久之後只會變成一座孤城,死城!」。
黃子軒的這一盆冷水,澆滅了在場眾人所有的喜悅之火,因為按照黃子軒這樣的分析,申候叛軍如果真的這樣做,長安城最後必然是不攻自破,因為單單城中數十萬百姓,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出現缺水斷糧,就自然會引起百姓的群起暴亂,這可比城外申候的大軍更加危險。
可黃子軒萬萬沒有想到,他的一番潑冷水的話,盡然導致了昏庸的周幽王,下達了一個極為無恥的命令,不過也正是這道命令,讓周幽王最後成為失道者,而黃子軒卻成為了得道者。
因為根據自私自利周幽王的命令,城內巡防營開始了名為‘整合’的行動,這是一個將城中所有糧食物資,一次性集中起來,可供隨後統一使用的政令,其實這條應對措施本身的出發點是對的,可是城中平民百姓與富戶官家不同,他們的存糧本身就少,本來就是買一點,吃一點,一旦時間拖長,就會讓很多城中的百姓無米下鍋了。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首次會戰的大勝後,讓黃子軒的大名在長安城中家喻戶曉,大有眾望所歸之勢,同時也讓周幽王對他的戒備心增強,而首戰大敗以後,城外的申候大軍,果然采取了圍而不打,並且不斷在城外發起挑戰,但根據目前長安城的戰斗實力,黃子軒只能繼續采取閉門拒戰。
可是時間一長,軍中還是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但加上這些天以來城中百姓的動亂,黃子軒最後實在坐不住了,因為他不能眼看著城中數十萬百姓,一個個因為沒有飯吃,餓死街頭,所以他先後去王宮面見周幽王數次,但每一次都被不顧百姓死活的周幽王,用各種借口拒絕,無奈之下他只能掏自己的腰包,以及從神機師的軍中抽調部分糧食,在城中盡量的救濟百姓。
但面對數十萬饑腸轆轆的百姓,黃子軒所能舀出來的糧食,實在是杯水車薪,不過在這個時候,首席謀士王晁國給了他一個不錯的提議,那就是向城中富戶官家下手,隨後黃子軒就出動了門中上百位謀士,直接前往城中富戶家借糧,同時命令葉振寧、凌洛寒、司徒文斌三人,帶兵去城中官家借糧。
自從開戰一來的這些天,黃子軒的為民請命,為民做主等等的所作所為,幾乎都被眾人看在眼里,其中讓出生貧苦人家的凌洛寒最有深切的觸動,除了感動以外,就是有心而發的欽佩,所以十分堅決執行了黃子軒的命令。
其中還有一人,就是副統領之一的葉振寧,雖然對黃子軒主動救濟百姓的出發點,帶有一些懷疑,但是卻對黃子軒不畏權貴,直接派兵借糧救助城中百姓,感到十分佩服,因為如果換做是他,葉振寧不敢肯定自己會有這樣大的決心,要知道派兵去借糧,其實就是在武力威逼,跟搶糧幾乎沒有區別,並且將會得罪城中一群有身份地位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