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啞硬著頭皮,向御姐解釋了一下眼下的狀況。
「我明白了。」
面色不善的御姐點了點頭,呼出一口煙霧。
「總而言之,這是十年之前的冒險空間咯?」
「嗯,是的……」
「唔,好像有點想起來了。」御姐眉毛一挑,問道,「那麼你是十年前的誰呢?」
莉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然而御姐卻馬上反應過來了,臉色突然一寒。
「你是假三無?」
話語未落,實質般的凶戾氣息便以御姐版小白為中心爆發了出來,周圍的灰衣人連連後退。而站在原地的莉啞甚至連後退都做不到,冷汗涔涔地滲了出來。
夕陽下的天台上一時間鴉雀無聲,耳邊只剩呼呼的風聲和樓下遠遠傳來的警笛聲與吵鬧聲。好像很短,又好像過了很久以後,御姐才收回她的那種氣勢,冷哼了一聲。白了莉啞一眼,轉身向黑岩幾人走來。
「唔,你是小黑對吧?」御姐似乎忘了剛才的不快,對著小黑說道,「瞬司令呢,怎麼沒有他?」
「還有伊藤君也在,不過他們都犧牲了……」小黑小心地回答道。
「是麼?唔……過去太久了,記不清了呀。」
此刻的眾人,才在御姐小白的氣場壓迫下緩過了勁來。明明己方已經包圍住了這幾個來歷不明的人,但是對方完全無視的態度還是讓白衣人勃然大怒。其中一個高聲叫囂著︰「你這家伙是什麼人,乖乖束手就擒吧!」
被打斷了談話,御姐皺起了眉頭。下一刻她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喊出話來的白衣人前面。
「啪!」
還沒反應過來的白衣人,被御姐小白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清脆的耳光。毫無花俏的一個耳光,打得清脆無比,白衣人又驚又怒,「你竟敢打我,連我爸爸都沒有打過我!」
突然出現的詭異展開超出了眾人的常識,另一個白衣人大驚,「不可能!田中君已經完成虛體化了,怎麼可能會被這麼簡單的攻擊擊中?」
不過無論如何,當下最重要的事可不是搞清楚為什麼田中會被打中這種事。最後一個白衣人喊到︰
「大家一起上,拿下這個女人!」
「可惜只有十分鐘吶,所以就不陪你們玩了。」
御姐小白露出了興味索然的表情,似乎完全沒了繼續戰斗的興趣。手一揮,群情激昂的能力者們便全部安靜了下來。或在前行,或在站立,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呆在了原地。就連一個正在奔跑的灰衣人,也保持著奔跑的姿勢,雙腳離地,懸停在了半空中。
冒險者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人的實力,少說都有的水平,而其中的三個白衣人更是強大,御姐小白卻是揮手間,就能將他們全部定住。
「這……」
黑岩捏了捏一個灰衣人的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身邊的白倉和小黑也是一臉驚訝,小白御姐卻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在空氣中虛抓著。嘴里還在嘟囔著,「似乎有科技側的奇怪裝置,但是又看不到,是所謂的[滯空回線]」嗎?……找到了!」
只見御姐在空中虛抓的手一握,夾著細煙的手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再次攤開手之後,掌心處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金屬圓球。
「這是…」
「[滯空回線]的小終端吧。我不太喜歡被人偷偷觀察的感覺。」御姐說著,閉上了眼楮。銀白色的金屬圓球在她手中發出了朦朧的紅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數息之後,紅光散去,御姐睜開眼楮,像丟垃圾一樣把金屬圓球給扔了。
「呃,這是……」
「已經用完了。我剛才通過那個小終端,在[滯空回線]的系統中動了一些手腳,未來幾個小時內這片區域的滯空回線都不會起作用了。」御姐若無其事地答道。
「病毒?」
「差不多吧。」御姐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七分鐘。可惜十年火箭筒是按照體感時間來計算的,不然我可以用停止時間的辦法,多呆幾分鐘來著。」
以前月兌線又廢柴的蘿莉小白,很難和眼前深不可測的御姐聯系到一起。眾人像听天書一樣一樣仰望著御姐的話。「東邊似乎有劇烈的願力系能量波動,按照剛才所說的任務情況,應該是葛利果聖歌隊的聖咒轟炸就要來了吧。剩下的這段時間里,你們的任務還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你們去解決。」
「呃,沒有了……原本就是在逃跑,只要擺月兌這些人就行了……」
御姐擺了擺手,「不不,比如說要解決掉誰或者要破壞什麼都可以,雖然解決亞雷斯塔的話時間上可能不夠,但是其他人應該沒有問題了。」
「前幾天還要解決木山春生,現在的話沒有了…」小黑說道。
黑岩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那個…能不能劇透一下,這個任務到底該怎麼完成呢?上條當麻的願望到底是什麼呢?」
「對不起,」御姐聳了聳肩,「這個我忘掉了……」
黑岩泄氣地撇了撇嘴,御姐卻看著她,問道,「你是人間大炮嗎?」
「哈?」
「唔,這個稱號還沒出現麼……你是黑岩?」
想到莉啞不過是掀了一下裙子,就被御姐這般記恨,萬一自己是小白以後的仇人怎麼辦?黑岩咧了咧嘴,答道︰「是的……怎麼了?」
「唔,沒什麼。只是沒想到能夠見到你,有點意外。不過說起來,十年前,也剛好是你活躍在輪回空間的那段時間吧。」
「嗯?」
「已經八年沒見過你了,當然會很意外呀。那段時間的冒險,我也很懷念。當時你們三人組被稱為輪回空間歷史上進步最快的三個人,可惜後來也各走各路了。」
「三人組?」黑岩好奇地問道,「什麼三人組?」
御姐斜眼看了看在站在一邊百無聊賴地亂轉著的莉啞,沒有說話。黑岩沒敢再觸這個霉頭,連忙轉移話題,「那麼八年沒見,我後來是去哪里了呢?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御姐搖了搖頭,「沒有哦,後來你死了。」
「死了?!」
「是啊,印象中好像是在有一次團體任務中,為了拯救大家犧牲了……」
「這……」黑岩大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御姐卻嫣然一笑,安慰道︰「不過不用擔心啦,我經歷的,只是無數平行世界的一種而已。如果因此不努力的話,下一場任務或許你就會掛掉。同樣的,明天就被up主看上直接變成聖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的經歷並不是必然會重新,我只是替我那個世界的大家向你表示一下未曾告訴那個你的謝意。具體我就不說了哦,關于你的故事可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不過希望你以後能和那個你一樣勇敢善良。」
「哦…」黑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唔,那麼說,這次任務只有你們這幾個,其他的人都犧牲咯?」
「還有亞里亞君。」小黑補充。
「還有我。」白倉郁悶地舉起了手。
「啊,是白倉君啊。不過說起來,十年後的你是什麼樣子來著?我前幾天還見過的……說起來,在我們那個位面,亞里亞君也死掉了。要不是時間這麼短,我都想要去見見她,當初她的世界都構造完成了還要參加任務,結果被害死了。」御姐遠目眺望著高樓大廈間即將落山的夕陽,自言自語著,「司令君好像是六年前掛的,伊藤君回現實去了,現在好像成家了……唉,怎麼突然傷感起來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想問一下自己未來的小黑郁悶地收回了還沒問出的問題,看著天邊一起憂郁了起來。在一邊的莉啞咧了咧嘴,提醒道,「我們也該撤了吧?小白君走了後,這幫人會繼續追我們把?」
小白給了她一個免費的白眼。「這些人我待會還要做些手腳,你們先走吧。」
葛里果聖歌隊的聖咒轟炸已經開始了。紅色的閃電劃破天際,轟向了三澤塾。耀眼的紅光照亮了夜色漸濃天空。天台上,冒險者們也知道時間寶貴,沒有嗦,往天台口走去。黑岩想了想,對御姐版的小白的小白說道︰「那麼小白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將她帶回來。」
「唔,你們還不懂嗎?」御姐版小白歪了歪頭,「反正以前的我夠廢柴,以後也幫不上什麼忙。」
「可是……」
紅光映紅了小白的t恤,黑色的大蜘蛛看起來分外猙獰。小白笑著對黑岩說道︰「說起來,還真是懷念那時候的我。雖然什麼都不會,但是總想幫上一些忙……」
紅光散去,倒塌中的三澤塾大樓像倒帶一樣復原了。御姐小白在漸濃的夜色中,不急不緩地問著︰「剛才在我屏蔽[滯空回線]前,你們有過對它的屏蔽措施嗎?」
「小黑的空間波動……」莉啞說著,眾人望向了小黑。小黑卻搖了搖頭︰「戰斗的時候,是無法維持空間波動的……」
御姐小白遺憾地聳了聳肩,「所以,既然學園都市的上層知道了土御門舞夏和你們有關系,事後你們可以作為任務身份繼續逃避學園都市的耳目,但是以前的我已經完全融合了任務身份卡,勢必會惹上更多的麻煩的。那時的我還是個天真的小孩,我不想讓她過早體驗那些黑暗的東西。所以我會在這個世界開闢一個小型空間把她保護起來,直到任務結束。之後的任務就拜托你們了,既然我以前能夠活著經過這個任務,想必憑借你們也可以順利完成這個任務的。」
黑岩還想說什麼,莉啞卻打斷了她的話,「那麼,小白就交給你了。我們走。」
御姐微笑著揮了揮手,「那麼,[我]的性命,就托付給各位了,諸君,後會無期。」
天邊,最後一縷光芒消散了。霓虹燈亮了起來,夜色降臨了學園都市。冒險者們破壞了天台的門,往樓下跑去。黑岩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了頭。御姐小白還在目送著幾人的背影,指間夾著的細煙還燃燒著暗紅的光點。
「那個,」黑岩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十年後的小白……你回到現實世界里了嗎?」
「沒有吶,我會一直留在輪回空間里。」御姐一愣,然後偏了一下頭,似乎是笑了起來。「因為你們還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