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必須迅速結束戰斗才行。
黑岩自知不是超人,被埋在地下的話,可就不好玩了。又交手一輪,雙方便知趣地分開了——搖搖欲墜的天花板,在有吃一炮後,已經出現了斷裂的征兆。
不打了?
這是肯定的。既然自己沒辦法逃出去,顯然對方也沒辦法。不過話雖這麼說,由自己說出來,到底有一種認輸的感覺。然而就在黑岩糾結的時候,對面卻說話了。
「怎麼,你怕了?」
「怎麼可能……」
黑岩倒不是那種容易受言語刺激的人,即使對面這麼說,倒也不會腦子一熱就一炮炸過去。不過,對方的態度倒是讓她有些在意。再打下去,難道她不怕地下室塌了麼?
「不過,那就如你所願,盡快結束吧。」
對面的黑岩說著,手中重新出現了武器。黑岩有些意外,無論如何,自己和對方的實力,應該是差不多的。這麼打下去,不打個三天三夜,恐怕分不出什麼勝負。然而對自己的了解,黑岩也明白,對方——也就是自己,並不是愛說大話的人。就在黑岩還在疑慮的時候,對面的黑岩手中的武器,卻突然閃耀起了莫名的光彩。
說是光彩,倒也不算。淡淡的熒光包裹住了她手中的長劍,熒光雖然不甚明亮,卻閃爍著電波感十足的光彩,並且逐漸開始膨脹。很快,她手中那把刀,變成了一把金屬感十足的大劍。從形狀上看,倒是很像克勞德的那把[六式]。
「這是?」
「《最終幻想》里的那把[六式],你應該認得出來吧。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也可以弄出來吧——雖然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說的你好像能弄出正品一樣……」
卻見對面的黑岩咳嗽了一聲,頗為得意地說道,「別的地方當然不行,但是這個世界,可就說不定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只要見過的東西,就能完美地復制出來哦。」
「可是,我好像並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黑岩反駁道,「僅僅是看過無法把它轉換成程序的話,也是無法重現的吧?」
「所以說即使沒見過,能夠將它作為代碼寫出來,也是可以重現的。這把‘六式’,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啊。」對面的‘黑岩’說著,得意地將手中的重劍根挽了個劍花,仿佛那重量根本不存在一樣。「對于我們來說,隨便凝聚一把武器,然後對這把武器的屬性進行修改,反而會更加容易一點。這把[六式],即使比起原本的那把,恐怕也差不多了吧。」
說罷,對面的‘黑岩’,便舉著重劍,攻了過來。黑岩連忙舉劍格擋,兩劍相交,兩人再度戰到了一起。
高階武器的好處,並不是對一些低階武器擁有壓制性的優勢。除了一些以鋒利著稱的神兵利器以為,大部分高階武器對于不會用的人來說,和一些普通的武器也沒什麼差別。只有掌握了這件武器用法的人,才能發揮出神兵利器的完整的戰斗力。[六式]作為《最終幻想7》的主角克勞德的佩劍,人氣雖然不及作為**oss薩菲羅斯的佩劍——太刀正宗,兩次打敗薩菲羅斯,都摻雜著種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不過這並不代表這把劍的力量弱于一般高階武器。這把劍名叫[六式],實際上也是由六把武器組成的。而除了看起來比較高端以外,克勞德的大招[究級武神霸斬],便是由[六式]解體後,由六把武器合力進攻的招式。在此之上,克勞德的究極技能——[超究武神霸斬],也是足以比擬咖喱棒的強力地圖炮。
且不說對面那個自己手中的[六式]有沒有那麼強大的功能,單是一個高階裝備,就不是短短一天時間內就能完全掌握的。而如果無法完全掌握或是得到靈魂綁定的話,再厲害的高階裝備,也僅僅是堅固一點而已。開始還有些鄭重,漸漸地,黑岩也發現,對方手中的那把武器,似乎並沒有什麼厲害的功能。手中的大劍雖然嚇人,打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厲害的。
卻听對面的黑岩笑道,「是不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黑岩沒有說話。
對面並不在意,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劍揮了過來。「的確,要我在短短一天內,編輯出一把高階武器是有些困難。不過,你還記得[angelplayer]的本職功能是什麼麼?」
「什麼?」
「按照原本的設定,這個軟件的作用,是一款用以編輯技能的武器。也就是說,雖然我要憑空弄出一把高階武器有些困難,但是為一個普通的武器附加上技能,正好可以應付眼下的情況吧。」
驀地,和黑岩手中武器相交的六式,發出了奇怪的鳴聲。鏘地一聲,便化作碎片,四散開來。黑岩一愣,自己用的只是普通的武器,能將這把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六式]擊碎,怎麼都不可能的吧。不過,少女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對面的‘黑岩’手中的武器依然還在,只是看起來,體積明顯縮水了一倍。而回頭一看,掉在地上的哪里是什麼碎片,五把樣式各異的武器散落在周圍,雖然散亂卻將黑岩圍在了中央。看起來,剛才的爆炸就像是一把飲血劍爆成了六把多蘭一樣,而對面的黑岩,也就在此時,帶著拯救世界一般的氣勢,喊出了技能的名字——
「究極武神霸斬!」
縮水了一半的[六式],劍刃上突然爆出了藍色的光芒。散落在地的五把多蘭之刃,也像是共振一樣,閃爍起了耀眼的光芒。黑岩想要躲避,四下的沖天劍意卻像是牢籠一般,將自己鎖在了中央。
要完蛋了嗎?
這次任務中,不知為何,輪回之書似乎被主神扣掉了。無論是閻魔刀還是緋紅女皇,現在都完全無法使用。若是有那些武器,雖然對面的黑岩很可能也會擁有同樣的裝備,但是對于眼下的攻擊,倒也不至無法抵抗。鋪天蓋地的劍氣洪流,向黑岩涌了過來。用青色能量凝聚的武器去招架,顯然是不夠的。而若是用惡魔之手去抵擋,自己未被惡魔之手角質覆蓋的上臂,恐怕會被隨之而來的劍氣絞碎。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迎上對面的攻擊,殺出劍陣。但是,手中的武器顯然無法負擔如此劇烈的踫撞了。
「怎麼了?來啊!用我的這把劍……」
劍陣外的黑岩,似乎在叫著什麼。她的聲音,被隨即而來的無數劍氣交錯的破空聲蓋住了。鋪天蓋地的藍光中,一抹金色的劍氣突兀地刺了出來。黑岩一咬牙,握緊武器,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嚓……
刺耳的蜂鳴聲響起,只一瞬間,兩人的交鋒便結束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雙馬尾少女,在逐漸消散的滿天藍色劍氣中,逐漸顯出了身形。而勝負,也在剛才的一瞬間決定了。
黑岩手中的青色長刀,逐漸出現了龜裂。畢竟是由能量構成的物質,剛才的交鋒,已經超過了它能夠承受的極限。龜裂逐漸蔓延到了整個劍刃,讓它碎裂成了十數塊碎片,隨即化作青色的流光,消失在了空中。只有一截刀柄,還留在少女的手中。
黑岩回過頭,向後看去。
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卻捂著月復部,痛苦地俯下了身去。鮮血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仿佛不值錢的番茄醬一樣。雖然倔強地一聲不吭,身體卻因為重傷的痛苦,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數秒之後,就連站著都做不到了。當啷一聲,她手中的劍墜到了地上。少女倒在了地上,在血泊中蜷起了身體。
剛才的戰斗,勝利者不是她。若不是黑岩一時遲疑沒有下重手,甚至可以將她一刀斬斷——在武器碎裂之前。
「為……什麼……」
黑岩轉過身,俯視著倒在血泊中的少女。這個一直讓自己有一些照鏡子一樣感覺的少女,終于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因為痛苦,她咬著牙,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如同話語那樣的驚訝和疑惑,而是充滿著不甘和委屈。
黑岩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嗯哼?」
調侃的語調,迎來的卻是血泊里少女怒目而視的目光。
「看來是真的打不了了……虧你剛才還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呢。」黑岩丟開殘破的劍柄,對地上的少女說著風涼話。
倒在地上的‘黑岩’沒有回答,繼續瞪著黑岩。
「讓我來猜猜看吧。如果受傷的是我的話,現在應該還可以戰斗。」雖然幾乎被攔腰斬斷了一半,地上的黑岩月復部的傷口,依然在飛速愈合著。不過,黑岩依然渾不在意。「雖然成為人類,對于戰斗的確不是很方便,一方面有了要害,另一方面也會被痛覺所阻礙。我……不,應該是我們,在上個世界也遭遇過這樣的窘境。過分敏銳的觸感下,真實的戰斗力恐怕發揮不出一半。但是在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惡魔之手已經擁有了控制自身觸感的功能了吧?你為什麼不用那個技能呢?約束住不必要的感官,即使不繼續戰斗,也要好過完全被人類畏懼痛覺的本能打敗吧?」
「……」
「還有呢,你的[六式]的確很強。即使回到輪回空間,至少,也是個a級的武器吧。在其他武器都被主神扣留的情況下,的確是個很不錯的裝備。和這樣的你配合,即使無法達到1+1=2的程度,至少要大于1的。從單純的比較來看,你都不會有輸的理由吧。不過……」黑岩一頓,「你自己其實並不是1吧?換句話說,雖然你是我的復制品,但是實際上,有些東西,並沒有完美地復制到你的身上。我說的對嗎?」
地上的少女依然沒有回答。然而,黑岩卻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一絲失落。沒有說破,少女繼續侃侃而談。
「所以說,你無法完美復制的,除了無法屏蔽痛苦的惡魔之手的能力以外,應該還有一個——那就是閻魔刀的刀意吧。你的[六式]的確很強,但是這樣孤注一擲的攻擊,對于自身卻是完完全全的零防範。反正死了也會復活對吧,所以我打算和你正面來一發。比起你的[六式],我的武器不如你,但是閻魔刀的刀意,是可以越過敵人的武器,直接攻擊敵人本體的。雖然在上個世界,這種方法也只能對付一些防御薄弱的低等惡魔,但是此刻,你沒有匡威斗篷,本身也是無防御的。我本以為這股刀意會和屬于你的那部分刀意踫到一起,但是沒想到,居然直接得手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它的這種特性吧?」
地上的‘黑岩’掙扎著,翻起了身來。短短片刻,她月復部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少女伸手要去抓丟在一邊的[六式],然而大劍的巨刃,卻被黑岩踩在了腳下。黑岩盯著少女的眼楮,問道,
「實際上,無論是閻魔刀的刀意,還是惡魔之手的特殊效果,都是無法復制到你身上的吧?閻魔刀的神秘級別是s級,惡魔之手的神秘級別,也是s級。我記得,只要s級的武器和力量,神秘級別和阿賴耶與蓋亞是持平的。所以即使是[angelplayer],也無法完美復制和它同一級別的力量吧?至于惡魔之手,大概也只能復制它只有a級的戰斗能力麼……」
「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啊!」
身上還沾著大片的血跡,另一個‘黑岩’,卻是帶著憤怒,就這樣打斷了少女的侃侃而談。惡魔之手握住[六式]的劍柄,似乎打算是強行從黑岩腳下抽出來。然而另一只覆蓋著紅色角質的猙獰藍手,卻是從斜落里,一把抓住了她的惡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