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五章舊情難忘
「嘿，東方，你來了。浪客中文網」剛走進門，一個略胖，挺著將軍肚的男人走上前來。
明熙看著對方，雖然好多年不見，但她知道他是誰，單憑他叫她「東方」。
「你好，佟鋼，這幾年過得不錯，發福了。」明熙伸出手，微笑著，佟鋼和鄭雲逸念書時最好，她和鄭雲逸的事，他全知道。
佟鋼使勁握著明熙的手，有些激動。其它的同學也上來打招呼，明熙忙著應付。佟鋼松開手，嘻哈的說︰「咱倆一會再聊。」並意味深長地看了明熙一眼。
明熙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沒看到鄭雲逸，有些失落，既而又坦然了許多，他不在，自己會放松些。
坐在一個角落里，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同學搭著話。
慧子滿場，咋咋呼呼，和男生不時地開著玩笑。不知何時，佟鋼坐到了明熙的身邊，「東方，過得好嗎？你瘦了。」
佟鋼盯著明熙關切地問。「還好，謝謝關心！」
「工作累嗎？」「不累」「哦，現在的孩子不好教，個性太強，咱家那個小毛驢，一淨跟我對著干。」
「是的，一家就這麼一個，大伙都慣著，你家孩子念幾年了？」
「小學五年級了，學習也不好，就知道花錢。我做買賣也沒空管他，他媽身體不太好，以前在老家念書，現在我把他送私立學校去了，可這孩子太不省心了，總是有事，老師隔三差五就找家長。錢沒少花，可一點效果都沒有。」
「哎，你沒當老師呀？」「哦，我干了兩年，就下海了，做點小買賣。」
「那你的工作不要了，太可惜了。」
「沒事，工作沒丟，花點錢，辦明白了。等我不愛干了，可以再回去，」
「你真行，工資照拿，買賣照做。」
「現在這種現象太多了，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趕緊回去看看吧，听說上邊有文件，你們這樣的都得上班，咱們學校我看見有回來的，不過，也是走形式罷了。」
「嗯，謝謝，你還關心我，有空我回去看看。不過，有事他們會給我打電話的。」
明熙看著佟鋼，原先那個樸實憨厚的農村孩子早已不見了，渾身上下的名牌，鼓囊囊的皮兜，顯現了他的富有，也展露了他的俗氣。
也許是虛榮心在作怪？也許是怕別人瞧不起？也許是向別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明熙想著，不自覺的搖搖頭。暗笑自己太清高，自己本身就缺錢，每為了生活奔波勞碌，自己有時不也希望變成有錢人嘛！
「哎，東方，想什麼呢？」佟鋼的問話打斷了明熙的思緒，「對，剛才說到哪了？孩子？對，明熙，你整和孩子打交道，告訴我怎樣才能管好孩子，我都愁死了，看到他，腦袋就疼。」
明熙笑了，「你也太夸張了，你家條件太好了，孩子什麼也不缺，也沒受過苦，現在的孩子成熟早，正處在青春期，有叛逆傾向，是正常的，慢慢來，你的期望值也不要太高，好好和他溝通，我想，他會懂的。」
佟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可不是嗎？東方，你可不知道，還跟他講？他比你懂得的都多，不知道跟哪學的？有一回，他跟別人打架，讓我打了，這孩子離家出走了，跑到山陽市在網吧玩了四四夜，給我嚇壞了，他媽也急出了一場大病。你說，現在這孩子，怎麼這麼猖狂啊！」
明熙靜靜地听著他在那里發牢騷，這種情況，太多了，大部分家長都是這樣。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可他們有幾個盡心盡力的教育孩子，以為把孩子交到學校，就萬事大吉，孩子就能成才，孩子不好了就埋怨老師，埋怨學校，可他們做父母的為孩子付出了多少？
老師在學校里對學生進行一的教育，有時抵不住家里和社會上的一分鐘影響。
有幾個家長能從自身找原因？唉，可憐下父母心啊！
明熙看著佟鋼疑惑的眼楮，笑笑，「現在的孩子都這樣，大一點，懂事就好了。」
「那得什麼時候啊？就他這樣，能把初中念下來就不錯了，至于高中，我都不敢想，你說他將來干什麼呀？想想都後悔，當初要不是為了生活去做買賣，把孩子扔給老人，也不會這樣。」佟鋼無奈地晃晃頭。
「你多給他攢點錢就行了，有個好爸爸，怕什麼？」明熙調侃道。
「東方，你別氣我了，我能管他一輩子嗎？現在的買賣不好做，競爭太激烈。」明熙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突然，慧子的大嗓門發話了，「各位同學，今我們聚會的組織者之一，鄭雲逸，鄭副局長就要到了……」
听到鄭雲逸這個名字，明熙的心一顫，是他組織的，心開始怦怦地跳起來，不自覺地低下頭。
佟鋼看了他一眼，拍拍她的手，「沒事吧，老同學了。」
「哦」明熙此時有點後悔，自己不該來，可又不好意思馬上走，心煩意亂的坐在那里，以為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自己早就不會在意了，也不會像小孩子那樣，再為某個人心動了，可剛剛自己就是沒管住自己的心，仍然有種想見他的感覺。
明熙望著門口，不一會兒，門開了，鄭雲逸走進來了，慧子趕緊上前，嗔怪道︰「怎麼才來？大家都等你呢！」
鄭雲逸沖著大家拱手抱拳︰「各位同學，抱歉，我來晚了，有點事兒，開個會，不好意思啊！一會兒，我自罰三杯，算是贖罪，怎麼樣？」
「好啊！」大家跟著起哄。
「來，大家坐吧。好多年沒見了，挺想大家的，今好好敘敘舊。」
明熙望著鄭雲逸，一身得體的休閑裝，身體比以前稍胖些，將軍肚不明顯，歲月也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紅光滿面，頭發梳得很整齊，並發出亮光，一看，給人的感覺就是成熟、穩重、事業有成。
從一進來，他的眼楮就在尋找著，終于，四目相對，他上唇一彎，點點頭。
開始上菜了，明熙吃著叫不上來名的菜，不知是啥滋味？
第一輪是班長敬酒，他也是組織者之一。現在是某一個農村小學的校長，官不大，但有權，家里外頭他一人說了算，下邊管著二十來人。
第二輪是鄭雲逸敬的，同學里邊現在數他官大，慧子在他身邊忙前忙後，並告訴大家，不久，他就要升局長了。
明熙看了鄭雲逸一眼，偏巧，他也正看她，明熙喝了這杯酒，不知為什麼？
苦苦的味道，很難喝。然後大家說說笑笑，喝著，吃著，氣氛越來越熱烈，越來越不受拘束，有的人甚至開起了玩笑，個人經歷，所見所聞，五花八門，不時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不知何時，佟鋼又坐在明熙的旁邊︰「東方，我敬你一杯，」旁邊的女生發話了，「佟鋼，敬酒得有個理由啊？」
佟鋼漲紅著臉，醉意朦朧，「啊？理由？就是她幫過我。」
「幫過你什麼呀？」女同學不依不饒。「洗被罩，洗床單。」
周邊的同學都樂了，「這個理由，行，明熙，喝了吧！」看著佟鋼被酒精灌紅的眼楮，明熙端起酒杯，「好，為了我們過去的友誼，也為了你美好的未來，我干。」
明熙不勝酒力，加上剛才和幾個女同學喝了兩杯，頭有點暈，小臉感覺火辣辣地熱。
看著眼前明熙紅撲撲的笑臉，雖然衣著普通，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和嫵媚，還是令佟鋼不能自已，他壓低了聲音，「東方，知道你和他那樣，當初我娶你多好。」
明熙一愣「你醉了，你胡說什麼呢？」佟鋼不理她，繼續說「東方，你真的不知道嗎？我也喜歡你，跟那個小子比，一點也不差。可你不給我機會，你知道，那時，我有多痛苦嗎？」
看著佟鋼的醉態，听著他的酒後真言，明熙知道，也許借著酒勁，他才敢把真話說出來，念書時，有一點感覺，但當時只顧和鄭雲逸好了，以為他們是哥們，也就沒在意。
沒想到，他也喜歡自己。明熙長嘆一聲，唉，都過去了。「佟鋼，你喝多了，你現在怎麼學得這麼貧，趕緊坐下，吃菜。」明熙趕忙給他夾了幾樣菜，把話頭岔開。
這時，慧子走過來，「明熙，這小子向你求愛了，這幾年，他一直惦記你，打听你的消息，這小子，發財了，財大氣粗，當老板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沒死心。」
「慧子，你說什麼呢？」明熙有點不高興，她看見鄭雲逸的臉一直沉著，眼楮不時的看著這邊。
慧子看出明熙的不悅，嘴一撇，「酒話，別在意，咱倆誰和誰呀。對吧，佟鋼？」
佟鋼也不示弱「張慧子，你別臭美，要不我說出你的事，還好朋友呢？你怎麼變成這樣？以前可小瞧你了。」
這時，一直盯著這邊情況的鄭雲逸走過來，「哎，你們干什麼？說相聲呢？你倆怎麼到一塊就掐，這麼多年過去了，還這樣，聊點開心的。」
「雲逸，你管管她。」鄭雲逸瞪了佟鋼一眼，「她是母老虎，我可不敢惹她。」鄭雲逸順便拿起一杯酒，「明熙，別管他倆，來，干一個。」明熙冷眼看著鄭雲逸，沒動。
「還恨我呢？」鄭雲逸小聲地說，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繼續端著酒杯，看著明熙。明熙端起酒杯，「祝鄭大局長身體健康，步步高升！」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