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十一章真情實意
同事們給明熙支招，「趕緊報警啊！」明熙馬上撥打110報警。然後，就急忙往家跑。幾個年輕的老師也跟著，好在家離學校不遠。當他們氣喘吁吁跑到的時候，警察也到了，看來出警速度還是挺快的。警察先上去，明熙他們在下面等著，不一會兒，就聚集了許多人，大家嚷嚷著怎樣抓小偷，還有幾個手里拿了棍子和棒子。等了一會兒，下來一個警察，讓明熙上去。明熙上去一看，愣住了，是兩個女的，她們穿的很時髦，圍著長圍巾，其中一個有點面熟，雖然畫著濃妝，但也掩蓋不住滿身的俗氣。噢，想起來了，原來是冷峰的老板娘，「你來干什麼？」明熙看著她，從心里往外生出一種反感，有些怒意。「不干什麼？就是想看看冷峰的家什麼樣？」那個女人滿不在乎的說。「這不是他的家，他早就不在這里住了。」明熙感到很生氣。那個女的很無賴，故作輕松，「我知道，但我想把這里變成我的家。」明熙望著她，氣憤的說︰「你做夢，告訴你，你想都別想。」警察看到她們認識，例行公事的問了問，並告訴那兩個人，不準再撬門，不準再騷擾別人，有事上法庭解決，否則，就把她們帶到派出所。被警察訓了一頓，兩個人灰溜溜地走了。走到樓下，看到那麼多人準備在抓小偷，倆人趕緊用圍巾包住腦袋，匆匆地走了。原來，這個女人配了一把明熙家的鑰匙，想逼著冷峰要回房子，今，她是想來看看，就用鑰匙來開門，沒曾想，怎麼試驗也沒打開。結果被對門大嬸听見，告訴了明熙。明熙真是氣壞了，小臉兒一會紅一會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趕緊編個理由跟大家解釋，謝謝大家的幫忙。明熙想，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回，又不知道有人會編出怎樣的故事，自己又要有花邊新聞了。
等大家都走了，明熙進屋，給冷峰打電話，電話通了，可冷峰沒接。明熙更加生氣了。原來他知道這事呀！剛要再打，電話響了，是冷峰，「明熙，有事嗎？剛才不方便接。」明熙一肚子怨氣︰「冷峰，你是怎麼回事？剛才你的相好拿著一把鑰匙上我家撬門來了，說是想要你的房子，把警察都驚動來了。」「哦，明熙，我不知道這事，她什麼時候拿的鑰匙，我真不知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醫院照顧媽媽，媽媽剛做了手術。」听到這，明熙的氣消了不少，「這樣啊，媽媽的病怎樣？好點了嗎？」現在還沒離婚，好歹她還是自己的婆婆。「還可以，手術做得挺好，就是媽媽有點想陽陽了，都叨咕好幾回了。」「這樣吧，你告訴我在哪家醫院，等後休息，我帶陽陽去。」這邊，冷峰眼圈泛紅，「好吧，明熙，等我媽出院，我就去跟你辦離婚，至于那個女人，你別理她，按我們商量的辦。」「那好吧，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打完電話，明熙長出了一口氣。
回到學校，有幾個老師向明熙打听情況，明熙都用同樣的理由解釋了，滿足了他們的**，雖然有的不太相信，但明熙不說，他們也不好再問，只是在心里去猜測聯想罷了。當然也有真正關心的，明熙也表示了謝意。
星期休息，明熙帶陽陽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和水果，來到了醫院。病房內有四張床，有一個空的，沒人住，另外兩人都在睡覺，沒有人在身邊。看到婆婆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好幾個管子，上面還扎著滴流。婆婆微閉著眼楮，听到陽陽的聲音，馬上睜開了，眼里露出欣喜的目光，用那干枯的手拉著陽陽，問長問短，久久不松開。陽陽站在女乃女乃身邊，和女乃女乃說著話，並給女乃女乃剝了一個香蕉，想讓女乃女乃吃，女乃女乃告訴他現在還不能吃東西，讓陽陽吃。明熙看著冷峰消瘦的臉，心里不知是啥滋味。她讓冷峰到空床上睡一會兒，冷峰真是疲倦了，不長時間就睡著了。明熙輕輕地給他蓋上被子，看到婆婆在藥物的作用下也睡著了。明熙讓陽陽看著滴流，然後，自己把婆婆換下的衣服，還有冷峰的衣服放在盆里，拿到洗漱室去洗。明熙使勁的搓著，白色的泡沫肆意地在手中泛濫，婆婆以前對自己的不好，都化作一堆堆泡沫被水沖跑了。在明熙的眼里，此時，她就是一個老年人，一個病人，一個親人。洗完衣服，明熙到外面把它們晾上，然後回到病房。
陽陽眼楮盯著滴流瓶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明熙告訴他不用那麼緊張，不光看瓶子，還要注意看看手，是不是鼓包。看到下面的尿液袋快滿了，明熙趕緊蹲子，找個空瓶子，擰開蓋，把尿液放出來，由于沒拿穩，灑了一些。接完後，明熙去衛生間倒掉，把瓶子涮干淨，放在床下。陽陽看著媽媽一連串的動作，問︰「媽媽，那是什麼呀？」「哦，那是尿，做完手術的人不能動，都靠這個管子排出來。等刀口好了，過幾就拔了，那樣，病就好了。」陽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經意間，明熙看到婆婆的眼角有一滴淚水，急忙拿手巾給擦了，看到婆婆的嘴唇干裂，明熙倒了點開水，用棉簽輕輕地給老人潤唇，看到婆婆睜開眼楮，明熙說︰「媽，我給您擦擦臉吧！」婆婆點點頭。明熙用手巾沾著溫水給老人擦臉，又把頭發梳梳。陽陽在旁邊幫忙，「女乃女乃，還疼嗎？」陽陽關切地問。「不疼了，過幾就好了。」老人看著孫子，臉上露出笑意。
看到滴流要沒了，明熙叫來護士，又換了一瓶。陽陽問︰「媽媽，還有啊？」「是啊，這瓶完了，還有一小瓶呢。」「這麼多。」陽陽嘟囔著。
明熙告訴陽陽，「這些藥都是管消炎的，還有葡萄糖，是管餓的，扎上它，人就不感到餓。」看到時間已快中午，而冷峰還在睡著。明熙讓陽陽看著滴流，自己出去買東西。陽陽懂事的點點頭。走出醫院大門，明熙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有啥別有病，一點不假，平時看每個人都很好，到了醫院，才知道什麼叫人滿為患。在那里呆著，讓人感到難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即使沒病，也會呆出病的。明熙沿街道向前走，尋找飯店，醫院的門口有一個，但看上去太簡陋，衛生條件也不好。她想給冷峰買點好吃的，畢竟夫妻一場，他還是陽陽的爸爸，剛才她看見了冷峰吃剩下的面包和咸菜，還有干巴巴的火腿腸，她有點不忍心。明熙走了很遠，才找到一個飯店，她進去要了一個燒茄盒，一盤肉炒香菇，又要了一盤小菜，兩碗米飯。這些都是冷峰愛吃的。炒菜的空當，明熙又去了附近的超市，給婆婆買了套襯衣留換著穿的，又買了一袋藕粉，病人能吃東西時吃它比較好，又給冷峰買了一些吃的、用的。
當明熙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冷峰已經醒了，正在和陽陽嘮嗑，屋里還有一男一女，看樣子是臨床的親屬。從明熙進來，那個病人就一直在睡，臉朝里，用被捂著大半個臉，根本看不清容貌，從穿著上看，是從農村來的。明熙趕緊拿出飯菜，讓冷峰和陽陽一塊吃，冷峰讓明熙也吃，明熙說不餓，讓他們倆快吃，然後，明熙坐在床邊，看著滴流瓶子，這邊那一男一女在小聲嘀咕著，談論著錢的事。男人說︰「家里沒錢了。」女的接話︰「那就不能借點，沒有錢，媽的手術就不做了。」男的小聲嘟囔到︰「咱家那人不讓借。」女人生氣了︰「她不讓借，你就不借。借她媽家行，你也真是的，有病的是你媽。」男人的聲音更低了︰「我怕她又鬧騰。」女人無奈的嘆息一聲︰「咱媽這些年為你們付出那麼多，讓你們拿點錢看病，這麼費勁。」男人停了一會，說︰「姐，要不咱們回家扎消炎針得了，這里太貴。」女人抬頭看了男人一眼，「不行，你沒見媽疼的都受不了了。醫生說，再不做手術，就有危險了。」男人一臉無奈︰「那可怎麼辦啊？」看著男人消瘦而蒼老的臉，女人悲苦地說︰「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想辦法吧！」「那姐夫他能樂意嗎？」「現在救命要緊，我就這麼一個媽，我跟幾個姑姑、叔叔、二姨、老姨一家借點。」男人憂慮地說︰「他們還能借嗎？以前我結婚借的還沒還完呢？」「我去試試吧，沒事你早點回去，家里活多，快點干，照顧好爸爸，別讓他著急上火。有事我叫你。」「姐，那我先走了。」男人轉身推門走了。女人望著男人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的病人，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她往這邊瞥了一眼，拿起手巾擦了擦，極力地想要忍住，可能實在是忍不住了，便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明熙看見被里的病人動了動。
冷峰吃完飯，走過來，小聲說︰「病人來好幾了，手術錢沒湊夠，一就打一瓶滴流消炎，再吃點消炎藥，挺難的。」明熙說︰「農村合作醫療不是能報銷一部分嗎？」冷峰答︰「那也得先拿底墊錢啊。需要一萬來元。」最後一句話冷峰看了一眼那個床上的病人，沒說出來，只是用手比劃了一下。冷峰接著說︰「進了醫院，錢就是廢紙，還不能講價，人家告訴你多少，就是多少。不拿錢，就停藥，治不起，就回家。農村一年才掙多錢啊？」冷峰指著對面的空床︰「那個床的老太太有錢，兒子是開公司的，女兒是銀行的一個什麼科長。昨來的，嫌這屋人多，找人送點禮，早上就搬到高干病房去了，醫生、護士前後圍著轉。她家人說，光紅包就送了一萬。這就是差距。」
「媽，藥快沒了。」陽陽來到明熙身邊。「再等幾分鐘，這都是錢啊，別浪費。」明熙又等了一小會兒，才起身叫護士。護士拿著藥瓶，麻利地換上，然後看著明熙說︰「可以幫病人活動活動胳膊和腿，省得麻木，這樣排氣能快點。」「好的。」護士走到臨床，問了一聲︰「病人家屬呢？」冷峰告訴她︰「出去了，還沒回來。」護士遲疑了一下，用手試驗了一下病人的頭，自語著︰「還好，沒發燒，要堅持吃藥。」那個病人點點頭。明熙把手伸進婆婆的被里，輕輕地給老人揉腿。婆婆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女乃女乃，你疼嗎？」陽陽看見了問。「不疼，就是有點不得勁。」明熙看了一眼婆婆︰「媽，那就動彈動彈，透透氣，陽陽，你扶著女乃女乃的胳膊，冷峰，你扶一下腦袋，來，一起用勁，往里偏，好，停。」婆婆動了動，「挺好，涼快多了。」明熙一模，後背都濕了。明熙倒了點熱水，把手巾沾潮，擰淨，然後試著給婆婆擦背。婆婆嘴里不停地說︰「行了，擦兩下就行了，這就挺好了。你也歇會吧，忙了半了。」「沒事，再擦兩下，明好點了，就把襯衣換一下，不然潮了難受。」
都忙乎完了，明熙帶陽陽要回家了，明熙告訴冷峰外面晾衣服呢，一會兒收進來，看了一眼孩子，離婚的事也沒說出口，等回去以後再打電話問吧。婆婆讓陽陽把水果帶回去，陽陽說家里有，這里的給女乃女乃吃。冷峰告訴陽陽要注意安全，也沒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