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栩的聲音很好听,可是說話的時候,話語中夾雜著的玩味和惡意,讓人不爽。李瀟瀟看著男子,眼底滑過一絲冷意,想起了剛剛男子說過的話,像是之前那樣,哪樣?如今他算是在威脅嗎?可笑!想要威脅她?
想到這里,李瀟瀟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看著袁子栩的眼里,也只剩下敵意和涼薄。對著他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男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本就妖媚的臉上此刻更多添了三分狂放,看著她,似乎听到了多大的笑話一樣,笑聲抑制不住。
「有那麼好笑嗎?」不滿的打斷了男子的笑聲,李瀟瀟看著他,徹底將他的威脅給扔到腦後了。討厭被威脅,尤其是被已經對她沒用了的人。說是她卑鄙也好,還是說她涼薄也罷,這是事實,袁子栩現在,是一個對她沒用還危險的存在,被他威脅的時候,就好似飛蛾粘在了蜘蛛的網上,完全成了他的獵物。要反抗,這是唯一的路。
見慣了現代時候各種各樣的生活,每一次的雇主都胡有些特殊嗜好,那些眼神兒,和袁子栩無異,不過不同的是,曾經她是幫著獵人的獵殺者,現在,她是那個被獵人當做捕食對象的存在。
李瀟瀟和袁子栩的對話,讓這本來就怪異的屋子中,更多了三分沉悶。李家家主見此心中暗道不好,開口打了圓場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牽扯太廣泛了,阿月你太欠考慮了,大家現在都在忙著給瀟瀟和鳳夙兩個人準備婚宴的事情,沒有多余的空閑來處理這件事。」
李家家主的話,算是將剛剛蘭才月提起的事情給壓了下去,同時的,又連帶著提起了上官鳳夙和李瀟瀟的婚事,蘭才月在听到他倆的婚事時候,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過分,故而福了福身子,老老實實的坐著了,
「說起婚宴,老身記得剛剛孫媳婦兒說懷了身孕是吧?還沒問問,多久了?」上官老夫人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接上了李家家主的話題、
「瀟瀟她,有身孕了?」蘭才月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瀟瀟,指了指上官鳳夙,這這這,這怎麼可以!還沒成親呢,這倆孩子怎麼就。
婦人的驚訝是在意料之中,李瀟瀟見蘭才月驚訝的樣子,只是笑了笑︰「反正一開始不就希望我們這麼發展嗎?否則的話,大娘也就不會在我們剛將事情說出來就讓我們住在一起啊。」李瀟瀟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嘲諷,嘲諷這屋子中在听到懷孕倆字後都震驚的人。娘是高興的吧?終于有了保障,作為家主的父親也是安心了吧?能夠讓上官老夫人處于被動。所有人都將真實的心思隱藏起來,用偽善的一面,將所有的譴責都壓在了她和上官鳳夙的身上,可笑!
李瀟瀟的話讓剛剛緩和了的氣氛再次回歸到尷尬,李家家主看著李瀟瀟,心道︰什麼語氣?自己不檢點還有理由了?
當然,這話他不會說出口,因為事件自身對他李家有利無害。
「娘子,不要胡說。」上官鳳夙拉著女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沖動,手心的溫度傳到了女子的手上,李瀟瀟一愣,眉頭依舊沒有松開,大致過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後,她重新恢復了笑容,無害而完美的假笑。看著大家道︰「開個玩笑而已。娘,女兒馬上也和娘您一樣,做母親了,怎麼樣?不為我開心嗎?」
李瀟瀟變臉的速度很快,快到讓蘭才月來不及想清楚之前李瀟瀟的那番話,看著女兒這笑容,只能點頭附和︰「啊,嗯,很開心,瀟瀟也是大人了。」
「好了好了,快些吃飯吧,真是的難得上官老夫人來了府上,沒有在飯堂招待就算了,你還在人家面前說起家事兒來,真是失禮。」李家家主臉上也重新掛上了偽善的笑容,假意埋怨著,讓場面再度緩和。
在李家家主的催促下,大家也紛紛動了筷子,袁子栩一直坐在那偶爾適當的吃一些他周圍的食物,但是卻明顯了興致缺缺,眸子一直緊緊盯著自己杯中的酒,許久後方才緩緩笑開,身孕啊?這可的確是個不錯的消息。一個連手腕上守宮砂都沒去掉的女子,告訴大家說懷孕了,竟然都沒有人去問清楚,沒有人去請大夫。呵呵,這個家族,真是……
「子栩啊,你不高興嗎?」蘭才月擔憂的看著袁子栩這興致缺缺的樣子,關心問道。
男子聞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杯盞遞給了蘭才月,笑道︰「多謝夫人關心,這杯酒,請務必要喝下。」開心啊,怎麼會不開心呢?李家和上官家到底在搞什麼鬼?借著上官鳳夙和李瀟瀟的事情,演了如此爛的劇目,是為了接下來的茶歲節?還是說,他們的腦子真的都灌了泥漿?
「這,喝酒啊?」蘭才月看著他手中的酒杯,咬咬牙笑著接了下來,一飲而盡道︰「果然,我和子栩你投緣,你敬的酒都和別人的味道不一樣。」蘭才月的臉上掛著笑容,這笑很慈祥。然而當她的話出口之後,李瀟瀟的臉色一變,不一樣?味道不一樣?
擔憂的目光一直留在蘭才月的身上,一直到飯局結束,見蘭才月沒有事兒,李瀟瀟這才放心,或許,只是她太過神經緊張了。
這一頓飯吃的並不算是很痛快,甚至過于壓抑,飯局結束之後,大家紛紛離去,李家家主去送上官家的老夫人,而袁子栩在離開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李瀟瀟。那眼神兒分明在說︰你會來找我的。
男子走後,李瀟瀟方才放松,剛想要坐下喝杯水,只听到一聲清脆的盤子落地聲,伴隨著的是上官鳳夙擔憂的喊聲︰「夫人,您怎麼了?」
猛地轉身,只見剛剛還有說有笑的蘭才月此刻,正臉色慘白的躺在地上,嘴張的老大,似乎想喊,但是卻喊不出半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