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布局者和看戲的人,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袁子栩模著自己脖子處抵著的刀子,唇邊勾起一抹淺笑,轉身看著李瀟瀟道︰「真的是威脅啊。」
「已經說了不是威脅,威脅是並不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但是事實是,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含虛假。」
李瀟瀟的聲音越發冰冷,殺意盡顯,長這麼大除了風衛那次,還是頭一回有人讓她如此的火大袁子栩這個家伙真的成功的惹怒了她!
「真是……凶暴。」袁子栩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期待,在李瀟瀟的威脅之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瓶,然後道︰「這是解藥,只要給夫人服下就不會有問題了。」
「果然是你!」李瀟瀟盯著那解藥瓶,將瓶子奪了過來,依舊沒有放開男子,質問著他道︰「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啊,你到底是怎麼動的手腳?」娘和他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這個男人卻好似隨時都可以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一如不知何時被娘邀請的袁子栩,也一如,給娘下毒……
若是不弄清楚這個,大致以後還會陷入被動,想到這里,李瀟瀟的殺意更濃了。
獵物不听話,對于一個只想要興趣的獵人來說是好事兒,李瀟瀟沒有放過他,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袁子栩的臉上依舊掛著笑,任憑李瀟瀟逼問,輕聲解釋道︰「隨時都可以,袁家的藥材都是我掌管的,作為藥材的中間人,自然會懂一些常人不懂的,就好像現在,如果我想給瀟瀟姑娘下藥的話,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男子態度淡然,說出來的話讓李瀟瀟的臉色一變,不滿的盯著他道︰「你在威脅我嗎?」
「不是哦,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以彼之道還治彼身,袁子栩的話,讓人啞口無言,最終看著他,只能放下了匕首,握緊手中的藥瓶,跑了出去。
還不能和袁子栩撕破臉皮,至少要在確定娘親恢復之前,不能撕破臉。殺了他的話,一切都完了。
頂著風,李瀟瀟不斷朝著院子方向跑去,但是心卻一直在沉,因為有了不屬于自己的親人,想要保護她,所以似乎要更慎重,和今日一樣動刀子的事情,不能再做。
袁子栩想繼續玩下去,所以沒有說什麼,但是如果換一個人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好說話的放過她。
蜘蛛結網,意在等待。
女子走後,袁子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用手將脖子處流血的地方抹了抹,看著手中的艷紅色,唇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你剛剛給她的,是思魂香。」一直躲在暗處看戲的李瑯荀走了出來,如是的說了一句,看著李瀟瀟離開的背影,意味深長。
「怎麼?你不舍得讓曾經給過你恩惠的夫人去死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求我或許我會放過她。」袁子栩含笑,話說的要多沒誠意就有多沒誠意。
熟知男子性格的李瑯荀聞言後,只是冷笑,嘲諷道︰「我對李家的所有人都沒有好感,都死了也只是在做墓碑的時候麻煩一點兒而已,只是……」
「只是什麼?」袁子栩狐疑。
李瑯荀聞言,淺笑道︰「那個老女人值得你連續三次奉獻三種不同的藥嗎?如果讓別人知道你這麼浪費的話,絕對會在背後扎小人詛咒你。」
「老女人不值得,但是年輕的值得。算起來,她和上官鳳夙的婚宴大致快舉行了吧?」袁子栩感慨的說著,將桌子上之前的信件拆開,上面寫著的三年兩個字,讓他的眼底一片冷意。
秦月娥不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是,她做事兒的速度,那真是沒的說。
之前,李家家主吩咐的三日舉辦婚宴,一是信口胡謅,二是在刁難秦月娥,但是沒想到的是,當第三日的清晨,李家已然在眾人的唏噓聲中,真的舉辦了傳聞中李家五女兒和上官鳳夙的婚宴。
這場婚宴,秦月娥印了很多的請柬,甚至連京城中和他們有交往的人家也全都請來了,以及李家的那些親家,一個都沒落下。
清晨,陽光射入窗子內,女子窩在男子的懷中,睡得香甜,夢中,一排稻草人,上面寫著金錢,性命,以及榮譽,李瀟瀟正拿著大刀殺得興奮,獲得的東西也全都加在了她的身上,然而,還不等她殺個過癮的時候,便被門外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小姐,小姐,您快快起來吧,不得了了,夫人她,夫人她……」門外,小桃焦急的聲音響起,那好似天要塌了的態度,已經讓李瀟瀟習以為常了。
幾乎是閉著眼,爬起來,然後將門打開,一臉迷糊道︰「又怎麼了?昨天的藥還剩下了一些,如果她沒好的話,就給她再吃上,不要吵我睡覺。」說罷了,李瀟瀟準備關門繼續睡,然而下一秒只听到嘩啦一聲,李瀟瀟被傾盆大雨澆了個透心涼,額等等,似乎哪里不對?
總算清醒了,李瀟瀟睜開眼,看著外面才剛剛亮的天,再看看門口兒站著拿著木桶的蘭才月,臉上表情陰沉,不滿道︰「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擦!吃飽了撐的嗎!昨天沒折騰死她所以她現在來折騰我來了?
心中憤憤月復誹,但是面上,李瀟瀟卻依舊乖巧。
門口,蘭才月不滿的看著狼狽的李瀟瀟,然後看了看里面似乎還在睡覺的上官鳳夙,冷聲道︰「小桃,你進去,給你的小姐換衣服,然後將姑爺叫起來,真是的,豈有此理,今兒個是大婚的日子,竟然一個比一個懶散,若是讓秦姐姐看到了,還得了?」
蘭才月嘟囔著,紛紛的說完,將木桶扔在地上。
……
等等,似乎哪里不對吧喂!
李瀟瀟的腦子中重放了多次蘭才月的話,最終臉色徹底黑了下來,看著蘭才月,難以置信道︰「娘?您剛剛是在說,我和上官鳳夙的婚宴?」
「怎麼,忘了?」蘭才月不滿,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瀟瀟,然後指著她的肚子道︰「這種事兒你也敢忘?現在不嫁的話,以後肚子大了,要怎麼弄?」
「額……我知道了。我去換衣服。」李瀟瀟尷尬的笑著,因為衣服濕了的關系,將袖子擼起,轉身準備離開,結果卻忽然被身後的蘭才月給拽住,蘭才月拽著她的袖子,眼楮死死盯著女子手臂處那一抹鮮紅。臉色慘白道︰「這,這,這……不是守宮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