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都喝了幾年的雞湯了,還不是老樣子。再說了,雖然我是瘦了些,但很健康啊!你看我從小到大有生過病住過院嗎?」蘇兮言反問道。
忽地,蘇兮言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道︰「呃,那次車禍不算,那是個意外。」
其實,對于四年前的車禍,蘇兮言根本沒有半點印象,她所知道的也都是父母告訴她的。那次車禍不但將她的小身子折磨個半死,而且讓她的大腦受到重傷,記憶嚴重受損,對于過去的事情她幾乎全忘了。
為了彌補她這段缺失的記憶,父母會經常給她講一些過去的事情。但她听著就感覺在听別人的故事般,沒有真實感。
蘇母看著蘇兮言,撇了撇嘴,提醒道︰「快喝吧,喝好了趕緊去睡覺,明天是跟葉醫生預約好的日子,早上不要睡過頭了。」
蘇母口中的葉醫生,是一名催眠治療師,自從她車禍後,蘇母就定期帶她去他那做催眠治療,幫她找回記憶。
但在蘇兮言看來,這些錢都是白花的,因為治療根本沒有任何效果,每次催眠醒來後,她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什麼也沒想起來,但母親卻還是積極鼓勵她,並堅持每個月帶她去葉醫生那一次。
蘇兮言非常理解母親的一番苦心,希望她恢復過來。否則,她那視錢如命的母親,怎麼舍得白花那些錢呢?
想到這,蘇兮言感激地朝母親笑笑,「知道了,媽。」
看著女兒離開後,蘇母輕嘆了一口氣,關燈回到自己的房間,鑽進被子。
然而,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怎麼還不睡啊?」蘇父顯然是被她吵醒了。
「明天要帶言言去那了?」蘇父已經猜測到了,因為每個月的這個日子來的前夜,他老伴就睡不好。
果然,蘇母嘆了口氣,語氣里有著明顯的擔憂︰「正國,我真擔心言言會起疑心,畢竟都治療這麼久,她都沒有半點起色。要是哪天她知道了真相後,會不會怪我們?」
「不會的,畢竟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地過來了。再說,我們這麼做也是為她好,就算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我想她會理解的,畢竟我們對她的愛是出于真心的,你就放寬心,早點睡吧!」蘇父勸解道。
而蘇父蘇母在低聲交談的同時,蘇兮言也並沒有睡著。
因為一閉上眼楮,酒吧里發生的那一幕就鮮活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而事實證明,她當時的感覺是正確的。
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這個男人的出現,不但改變了她的一生,而且讓她陷入了復雜離奇的情感世界……
——
盡管那天的事情令蘇兮言很不安,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日子的一天天逝去,這件事情慢慢地被蘇兮言遺忘掉了。
她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緊張的上課、實習中,大學的最後時光就這麼悄然而逝,轉眼三個月過去。
蘇兮言迎來了畢業考試。
最後一門居然異常地順利,蘇兮言果斷地提前交了卷子。
從考場出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考試還沒結束,學校的人不多,只有寥寥幾個人。
行人稀少的校園大道旁,柳樹成蔭,枝條綠綠地低垂,柔柔地拂動著,夕陽斜照在她的身上,美不勝收。蘇兮言貪婪地呼吸著周圍純淨的空氣,用眼楮記錄著校園的樣子,她要把這一切的美好都刻畫道自己的腦海里。
走了大概三十分鐘,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校門口。
蘇兮言的腳步一頓,視線不經意地朝校門對面望去。
校門對面,是一排排的法國梧桐。此刻有風吹過,梧桐沙沙作響。梧桐樹下,一個男人姿態沉靜地依靠在豪華炫目的跑車前。
男人不過是靜靜地站在那,卻霎時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連那一片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仿佛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清雅悠遠。
遠遠地,兮言只能看到男人如墨染的發,但依稀覺得男人的身影好面熟,在哪里見過呢?蘇兮言模糊地想著。
她移開視線,繼續低頭走路。
可是總覺得……
忍不住又抬頭。
而就在這時,男人若有所察覺般地抬眸向她看來。
絕美如斯,貴雅不凡,仿若從畫中走出來,似笑非笑地凝望著她,卻並不說話。
是他?
酒吧里的那個男人?
蘇兮言驚喜地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不能否認,此刻她的心情是喜悅的,因為對方還活著。
呸呸,怎麼能這麼想呢,好像他要死了一樣的,這想法太惡毒了。蘇兮言馬上鄙視了下自己。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看樣子好像在等人。
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再順便道個歉?
可他還認識自己嗎?畢竟當時酒吧里那麼昏暗,又時隔這麼久了。
他要是不認識她了,以為她是那種要過去搭訕的隨便的女人,那多尷尬。
再說,就算他認得她,她也沒那勇氣道歉啊,那件事情本來就窘死了!
算了,就當不認識,就此飄走吧。
可是他干嘛一直注視著她?目光清澈而專注,這幾乎就給了她一種錯覺——他在等她。
他在等她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如果是,他等她的目的?蘇兮言真不敢想,一想就覺得頭大。
她趕緊低下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可沒走出幾步,她那縴細的胳膊就被人握著了。
蘇兮言抬起頭,果然,是他。
他果然認得她。
「這位先生,你,你認錯人了。」蘇兮言回過頭來,努力地擠出一絲笑來。
冷彥爵稍稍彎起了嘴角,用他那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徐徐道︰「蘇兮言,A大中文系學生,今年24歲,未婚,對嗎?」
「你居然調查我?」蘇兮言有些不敢置信。
冷彥爵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道,「當然,否則怎麼找到你。」說話間他已經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蘇兮言本能地想掙月兌開他的手,卻發現被他握得更緊,于是她伸漲脖子,嚷道︰「去哪啊?快放手!」
對方好像根本沒听見似的,只是緊拽著她的手來到那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車邊。
車的旁邊,站著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制服,帶著白手套,看到冷彥爵後,恭敬地鞠了鞠躬後,快速打開車門,隨即快速繞到另一側,將該側車門也打開,完成這些動作後,便一動不動地站在車的不遠處,若不是還會眨眼的話,真的如雕塑一般。
在蘇兮言看得一愣一愣的時候,冷彥爵已經將她塞進了車里,「砰」地關上車門,隨後他快步走到另一側,坐了進去。
他到底想干嘛啊?蘇兮言有些慌了。
所以當身體一接觸到柔軟的椅坐,蘇兮言本能地起身去開車門。然而冷彥爵眼疾手快,好像早就察覺到了,隨著「啾」地一聲,車門自動落鎖。
不會是綁架吧?這麼一想,蘇兮言有些害怕了。
「喂,我跟你又不熟,你快解鎖,我要下車!」
冷彥爵冷冷一笑︰「不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