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兮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一路上,她的腦子里全是冷彥爵離開前留下的一句話,「那好,明天我找你,順便拜訪你的父母。」
蘇兮言不知道她的爸媽能否接受她要嫁人的事,畢竟現在還她自己都難以消化這個事實,雖然這事還是她親口「答應」下來的。
飯桌上,蘇母看到女兒機械性地扒著飯,有些奇怪︰「言言,你今天怎麼只吃飯,不夾菜啊?是不是媽做的菜不合胃口啊?」
蘇母的聲音讓蘇兮言緩神過來,她一抬頭,發現爸媽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蘇兮言趕緊拿筷子去夾盤里的菜︰「媽,就因為你做的每盤菜都好吃,所以我都不知道先夾哪盤了。」
「喜歡吃就好,來,多吃點。」蘇母听兮言這麼一說,高興地直往她的飯碗里夾菜,很快地她碗里的菜堆地跟小山似的。
蘇兮言佯裝津津有味,實則味同嚼蠟般地吃著,半晌後。
「爸,媽,明天你們在家嗎?」蘇兮言低低問道。
「在啊」蘇父奇怪地問︰「怎麼了?明天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有個朋……朋友……要過來。」猶豫了下,蘇兮言覺得還是用「朋友」這個詞來形容她和冷彥爵之間的奇怪關系比較妥當。
本來平時蘇兮言也有有朋友同學過來玩,蘇父蘇母並不為奇,但奇怪的是蘇兮言此刻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他們覺得這個朋友不尋常。蘇父蘇母不約而同地跟對方對視了一秒,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後,他們心里已經有了結論--這朋友應該是異性,而且很有可能是男朋友!
想到女兒終于不再拒絕男孩子的追求,開始想通去交男朋友了,蘇父蘇母心里都非常激動。但想到女兒在這方面比較被動的性格,他們強壓住澎湃的內心和強烈的打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女兒點點頭後繼續吃飯。
蘇兮言原本以為父母會追問她誰要過來,所以此刻她正在糾結要怎麼跟父母介紹冷彥爵這個人。但出乎意料的,父母竟然什麼都沒說,只是自顧自地吃著飯。雖然覺得父母有些反常,但蘇兮言還是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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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蘇兮言失眠了,怎麼也沒睡著,直到黑暗褪去,天際泛白,太陽一點點地升起來,她的眼皮才慢慢闔上。
而蘇家二老因為一夜的亢奮,早就眼巴巴地盼著天亮了。所以這會兒,蘇母已經從菜市場回來,而蘇父也結束了早鍛煉,一個在廚房里忙著,一個在房子里整理打掃著,忙得不亦悅乎。
等二老忙好後,發覺女兒還在睡,蘇母趕緊過來叫兮言起床。
蘇兮言這會兒正睡得深,被蘇母活生生地叫醒,起床氣非常重的她,一臉不爽地瞪著蘇母。
「言言,你不是說今天有‘朋友’要過來嗎?趕快起床洗漱,好好收拾下自己。還有,把那件新買的裙子穿上。」蘇母叮囑道。
一听到「朋友」兩個字,蘇兮言的睡意全無,腦子也完全清醒過來。
今天可是「不尋常」的一天啊,等待著她的可是「不尋常」的事情啊!
這麼一想,蘇兮言就緊張了,她忽略了蘇母為何要格外交待她穿新衣服的問題,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想,父母能接受這事嗎?
蘇兮言潦草地吃了點東西,又坐在沙發上潦草地翻看了會兒雜志。
忽然,門鈴響了。
她的心馬上提了起來,整個人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言言,還站著干嘛,快去開門啊!」看到女兒從沙發上蹦起來後居然杵在地上不動,蘇母著急地催促道。
蘇兮言慢慢地抬起腳,此刻她的腳像灌了鉛一樣地沉重,每挪動一小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此時,門鈴又響了一次。
看蘇兮言磨磨蹭蹭的樣子,心急的蘇母已不再指望女兒開門迎接了,她快速地跑上前。
門一打開,蘇母驚愣住了,睜大眼楮直直地看著門外穿著意大利手工剪裁西裝的絕美男人,半天才說出一個字︰「少……」
「咳咳」冷彥爵清了清嗓子,對蘇母笑了笑︰「伯母,您好!我是冷彥爵。」
這聲「伯母」讓蘇母又是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招呼道「冷……冷先生,快,快進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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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蘇家客廳里堆滿了像小山一樣的禮物,冷彥爵端坐在沙發上喝著蘇母泡的綠茶,蘇兮言微低著頭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心里局促不安。而對面的沙發上,蘇父蘇母端坐在一起,視線一直在冷彥爵和蘇兮言間交錯,雖然臉上看似在笑,但笑容卻別有意味,眼眸里亦是有著復雜的情愫。
冷彥爵放下杯子,緩緩開口道︰「伯父伯母,是這樣的,我跟兮言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相識的,我對她的感覺很特別。所以我今天來是想征得伯父伯母的同意,將兮言嫁給我。」冷彥爵的話讓兮言以及蘇父蘇母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氣。蘇兮言完全沒料到冷彥爵上門不是來「提親」的,而且還富有這麼一番扭曲事實的動听說辭,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地睜著眼楮說謊話。雖然如此,但她還是有些感激他編織的謊言,起碼掩飾去了那些會讓她父母抓狂的「真相」。
而蘇父蘇母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石化住了,仿佛晴天一個霹靂,劈得他們半天緩不過神來。
室內一片冷清,寂靜,只有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蘇兮言雖然早就預測到父母初聞此時的意外,但卻沒想到父母的反應這麼事態。她微微抬起頭,用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一眼冷彥爵,只見冷彥爵正靜靜地望著自己,嘴角依然掛著迷人的微笑,她頓時像被抓道偷糖吃的孩子般,趕緊低下了頭。
最後還是蘇母出聲打破了屋內的尷尬︰「冷先生,因為這事以前都沒听言言提起過,所以我們剛听到後很意外,不好意思,失態了。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們還得問問言言的意見,畢竟這是關乎她一輩子的幸福。」
蘇母的話讓蘇兮言懵住了。
這還是她那視錢如命的母親嗎?面對多金而帥氣的冷彥爵,非但沒有半點要把他套牢的意思,反而來征求她的意見?
「言言,這也是你的想法嗎?」蘇母問道,「真心的?」
當然不是。蘇兮言在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別無選擇,我會嫁嗎?
可這些話,最後全部化作了一個輕微的點頭動作。
蘇父看狀,嘆了口氣,對蘇母說道︰「阿娟,既然是言言做的選擇,我們就尊重她的意見吧!」
蘇母動了動嘴,好像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冷先生,我們就言言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舍不得她的。可是,女兒大了,我們強留也不是那麼回事,也只有忍痛割愛了。」蘇父說道。
冷彥爵笑了笑,溫柔地看著蘇兮言,道︰「伯父伯母就放心地把兮言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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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女兒跟著冷彥爵一起去民政局後,蘇母便一個人呆在自己房間里,哀聲嘆氣,愁眉不展。蘇父推開房門,走到她身邊,勸解道︰「阿娟,別多想了,快去吃飯吧!」
蘇母沒有抬頭,只是兩眼空洞地望著遠方,喃喃道︰「正國,我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啊?」
蘇父嘆了口氣,道︰「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們就順其自然吧!畢竟有些事,是躲不了,避不開的。就是‘那邊’……知道了嗎?」
提起「那邊」,蘇母愣了一下,是啊,怎麼光顧著擔心言言了,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忘記跟「那邊」交待了。要是「那邊」知道了他們將她嫁給他,會不會?
「還不知道?」蘇父從蘇母的表情里已經猜測到了七八分,他的心跟著一緊,凝重地跟蘇母說︰「盡快讓‘那邊’知道吧,否則晚了,可就糟了!」
听蘇父這麼一說,蘇母的臉色瞬間白了,她趕緊掏出手機,顫抖著手指按下了一串熟記于心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