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是不是不疼了?」冷彥爵停下手里的動作,眸染笑意地望著蘇兮言。
蘇兮言不敢置信地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額頭上重重摁壓了一下,真的,非但一點也不疼,而且連那凸起的腫包也完全消失了。
天,這什麼活絡油啊?非但沒有一般活絡油濃烈的刺鼻味,而且效果居然這麼神奇?
這不由得蘇兮言想起大學里曾被男同學的籃球砸到臉的經歷,當時也是額頭這個部位,腫的跟饅頭似的,疼得她哇哇直叫,听說活絡油疏經止痛,林妃兒跑了很遠的路買了一瓶給她抹上,結果不到三分鐘時間,她的整張臉變得又癢又腫,可以說是完全變形了,腫包的地方更是又紅又痛,苦不堪言,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是過敏了。從那以後,遇上類似的狀況,她再不使用什麼活絡油了,都是花上十天半月的時間,忍著痛讓腫包自然消褪掉,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今天不去醫院,也沒有做任何處理的原因。
「這什麼牌子啊,這麼好使?」蘇兮言好奇地坐起身,拿起黃色的瓶子,查看瓶身,驚呼道︰「怎麼沒有一個字啊?」
冷彥爵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民間的一位老先生秘制的,只贈給有緣人。」
「這麼好的藥不投入市場,服務老百姓,這未免也太可惜了吧?」蘇兮言止不住地連聲惋惜道。這可是天下所有過敏體質者的福音啊!
冷彥爵笑了,順勢將她擁在自己懷里︰「你能用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別管別人死活,只管自己幸福就好嗎?果然是自私的家伙呢。
但這自私的話,怎麼听起來還蠻順耳的?
莫不是,跟冷彥爵混了段時間,她也被染黑了?
蘇兮言天馬行空地想著,冷彥爵忽地貼在她耳邊,低喃道︰「以後,不能隨便吃藥了。」
他炙熱的氣息撫過她的耳垂,仿佛一陣細小的電流穿過她的身體,蘇兮言的耳根一下子紅了,低下頭小聲嘀咕道︰「我從不隨便吃藥的。」她的體質要是隨便吃藥,那不早就翹翹了嗎?
冷彥爵微怔,知道蘇兮言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低低笑了,湊到她耳邊︰「老婆,我的意思是,吃藥對孩子不好。」
「你說什麼?」蘇兮言完全驚嚇住了,不敢置信道︰「什麼孩子?」
冷彥爵的手掌輕輕地劃過蘇兮言的小月復,聲音里帶著幾分曖昧︰「昨夜……這兒,說不定已經有了呢。」
蘇兮言總算明白冷彥爵話里的意思了,她的臉瞬間紅透了。
她只想到結婚後兩人要同住一個屋子,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可顯然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還得為祖國生產下一代的呢。
可是她才二十四歲,才剛大學畢業,才剛找到工作,新生活才剛剛開始,她還不想……。
蘇兮言離開冷彥爵的懷抱,紅著臉望著他︰「冷彥爵,我……我……我……」
該死的,那麼簡單的一句話,怎麼在對上他滿含笑意的眼眸時,卻偏偏堵在喉間講不出來了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冷彥爵好笑地望著蘇兮言結結巴巴的樣子。
蘇兮言深呼吸兩下後,感覺放松了許多,于是乘勢將喉間的話吐了出來︰「我還不想要小孩。」
冷彥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墨玉般眼眸變得深沉,他的目光灼灼地盯著蘇兮言的臉,許久後,薄唇輕啟,聲線明顯地低沉了很多︰「你不想要?」
「我不是不想要,只是現在還不想要,我還年輕,還沒有準備要,我現在還不想要……」在冷彥爵的注視下,蘇兮言緊張得語無倫次。
「是嗎?」冷彥爵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望著蘇兮言,聲音清冽道︰「若是我想要呢?」
蘇兮言一愣,沒料到冷彥爵會這麼問。
是啊,若是他想要,她能怎麼辦呢?她可以說不,可以拒絕嗎?這些天,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他兩千多萬抵債過去的妻子了。她忘記了,從她嫁過去的那天起,他們之間就不是平等的,他有決定的權利,而她只有應盡的義務。她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要盡好妻子的義務,而生兒育女,本就是妻子最重要的義務,不是嗎?
想到這,蘇兮言在心底苦澀地笑了笑後,點了點頭。
蘇兮言以為隨著她的妥協,冷彥爵的臉上會出現勝利者的笑容,然而,冷彥爵望著她,深沉的眼眸竟浮現出一絲復雜難辨的情愫,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待蘇兮言再想去探究時,那眼眸已然恢復往日的神采,快速的讓蘇兮言不禁懷疑,那一瞬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好了,不說了,繼續睡吧。」冷彥爵開口道。
待蘇兮言躺下,閉上眼楮後,冷彥爵給她掖好被子,隨後他在床頭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關床頭燈。
最後一盞燈光熄滅後,整個房間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依然是一身銀灰色西裝的冷彥爵,此刻並沒有往浴室走,而是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