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兮言跟在中年男人後面,兩人來到院子。
「冷夫人,你先在這坐會兒吧。」中年男人給蘇兮言搬來椅子,並熱情地招呼蘇兮言入座。
「謝謝。」蘇兮言在椅子上坐了幾分鐘,發現冷彥爵沒出來,便從椅子上站起,決定逛逛這難得一見的百年老院。
踩著歲月久遠的石頭路,一路欣賞著一棵棵古樹,一塊塊磚瓦,猛然間,被眼前的景色震懾住了!
那是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紅!
殷紅的、鮮紅的、妖異濃艷得近于紅黑色的花朵,如火,如荼,如血一樣綻放著它們的絢爛鮮紅!
那紅仿佛散發著魔香,誘惑著蘇兮言一步一步地朝它們靠近。
蘇醒俯子,湊到它們跟前,她從沒見過這般奇怪的花,花的形狀居然像一只只正在向天堂祈禱的手掌,而它的紅艷被惹眼的綠葉襯托著,顯得格外妖冶美麗!蘇兮言不禁怔怔地盯望著眼前的花,直到听到身後有人在喚她。
蘇兮言猛然回過頭,只見冷彥爵站在不遠處的青松下,雙手插兜,嘴角帶笑,饒有興致地望著自己︰「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蘇兮言一門心思被眼前的奇花吸引,原本還好奇老先生和他聊什麼的,但此刻那個問題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蘇兮言興奮地朝冷彥爵招了招手,待冷彥爵走近,蘇兮言玉指戳了戳身邊的花︰「爵,你知道這花的名字嗎?」
冷彥爵淡淡看了一眼花,回答道︰「彼岸花」
「彼岸花……彼岸花……」蘇兮言在口中不斷低喃著花的名字,突然之間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听誰說過,好像這花還有一首詩來著,是怎樣說的?
「彼岸花開開彼岸」
「斷腸草愁愁斷腸」
「奈何橋前可奈何」
「三生石前定三生」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念著,于是蘇兮言便月兌口而出。
冷彥爵錯愕地望著蘇兮言︰「你說什麼?你知道這首詩?」
蘇兮言不確定地點點頭︰「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忽然之間,就感覺好像听誰說過。」
「誰?」冷彥爵望著蘇兮言,眼底漸漸變得深邃,但他的聲音還是那般地平穩,低沉,只是插在西褲兜里的雙手幾不可察地微微收緊。
蘇兮言再次搖搖頭︰「不知道……準確地說,應該是被我忘掉了吧。」
頓了頓後,蘇兮言淡笑了一下,輕輕吐唇︰「四年前的一場車禍,之後我忘記了過去的種種,是不是很言情?」
冷彥爵望著蘇兮言,泛著心疼的光︰「很痛吧?」
蘇兮言搖搖頭︰「這麼久了,也早就忘記痛不痛了。不過那個時候,肋骨斷了,差一點就刺穿心髒了。」
冷彥爵心痛地望著蘇兮言,猛然使勁一扯,將她緊緊地攬入懷中,沙啞著嗓子,在她耳邊低喃道︰「對不起……」
蘇兮言抬起頭,迷惑地望著冷彥爵︰「又不是你的錯,干嘛要跟我說對不起?」
冷彥爵沒有回答,只是淺淺地勾了勾唇,問道︰「你知道這種花為什麼叫彼岸花嗎?」
蘇兮言搖了搖頭,問道︰「為什麼?」
冷彥爵的視線轉向彼岸花,他的眼眸變得暗沉︰「彼岸花,意思是開放在天國的花,這種花有些種類是先開花,花謝後再出葉;還有些種類是先出葉,葉枯後再開花,但不管是哪種彼岸花,花開時都是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和葉本是同根生,卻不得相見,生生相錯,所以叫彼岸花。」
「花和葉永世都不能相見麼?」蘇兮言難以置信地道,料想不到此刻開得如此燦爛妖魅的花朵,卻有著這麼悲情的一面。
「嗯,永世的輪回,卻永世無法相會。」冷彥爵將視線從彼岸花移到蘇兮言身上,他深深地望著蘇兮言,張唇幽幽道︰「兮言,若是你像彼岸花一樣,見不到你想要見的人,你會怎樣?」
蘇兮言的身體一僵,她望著冷彥爵的眼眸,他的眼眸復雜、隱忍卻又帶著一絲哀傷,恍然間,蘇兮言似乎有些明白了。
冷彥爵,你口中那個想見卻見不到的人,是「」吧。
冷彥爵,你此刻臉上的憂容,也是因「」而生的吧。
既然這麼想她,念她,你又為何不去找她?
刻意忽略心底的酸澀,蘇兮言笑了笑,開口道︰「若是我,見不到想要見的人,我會去找他。無論他在天涯,或在海角,我都會去找他。」
冷彥爵緊抿著薄唇,眼底,深幽莫測,他沉默地望著蘇兮言,許久許久,才淡淡地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種哀傷,更帶著一種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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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都很忙,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