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假裝失憶?」
美少年笑了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叫冷承黎,至于失憶,我只是在模仿你而已,但是很可惜,我的功力遠遠不及你。」
冷承黎?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蘇兮言在腦海里飛速地尋找一圈。對了,她听尹桑莫提起過,是最有價值的F1賽車手,莫非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
這樣一個名人,居然讓自己當成小偷,她還真夠愚蠢的!
可他又為什麼要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她家別墅呢?
「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化,你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打斷了蘇兮言的思緒。
接通電話時,蘇兮言不由得瞥了一眼少年,只見他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嘴角邊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遠。
電話里傳出冷彥爵歡快而磁性的聲音︰「老婆,我到了,你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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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蘇兮言快步走出米蘭西餐廳大門,又左拐十米後來到米蘭西餐廳的停車場。
此時正是用餐高峰期,停車場里停滿了名貴豪車,正當蘇兮言搜尋之際,突然間眼前大亮。
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蘇兮言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眼楮。
在光暈中,蘇兮言感覺到有人慢慢向自己走近,他優質的皮鞋與地面發出輕快的響聲,優美得就像莫扎特的鋼琴曲。
隨後一雙竹節一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視線打開。
借著燈光,蘇兮言看到冷彥爵穿著一件淺米色羊絨衫,一條黑色的休閑褲。
他就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般!款式簡潔的線衫包裹著他精壯的體魄,襯得他倒三角的黃金比例愈發地完美,平日里總是用喱固定的墨黑碎發此刻隨意地張揚在空氣之中,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年輕而優雅的氣息,此刻他嘴角揚起,笑意深濃,就連溫潤如玉的眼眸里也蓄滿了笑意。
蘇兮言也咧開嘴笑了,可隨即卻是一陣鑽心地疼。
冷彥爵抬起蘇兮言的下巴,眉頭皺在一起︰「嘴唇怎麼了?」
想到這個蘇兮言就來氣,有些氣急敗壞道︰「被一只瘋貓咬的!」
「的確瘋了,被你迷惑了!」一個絕美的少年從光圈中走出來,帽沿下,他的臉美到極致,他的笑卻很是邪魅。
冷彥爵的眉頭又深了幾分︰「你怎麼在這里?從英國跑回來叔叔知道嗎?」
冷承黎有些撒嬌地笑︰「哥,我想你了,所以回來看看。你結婚的時候,我都沒能來參加你的婚禮,所以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哥?叔叔?
蘇兮言的視線由冷承黎轉向冷彥爵,再由冷彥爵轉向冷承黎,恍然之間,有些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冷彥爵的眼神瞬間凜冽︰「承黎,有些事情要有分寸,玩可以,但是不要過火,否則我不能保證什麼。」
冷承黎笑了︰「哥,我是你弟弟。你只有我這麼個弟弟了,難道也想失去嗎?如果那樣,我成全你啊!只要在我的賽車上動一動手腳,就可以了。」
蘇兮言感覺到握著她的那雙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瞬間變得冰冷,毫無溫度,那樣的寒冷就像是一塊冰,發自內心的寒冷。
蘇兮言下意識地緊握住冷彥爵的手,希望她溫熱的掌心能驅散他掌心的冰寒。
然而,她發現,自己無法溫暖他。
「你就是承黎,看來老板說的沒錯,你很喜歡說笑。你好!我是西門。」冷彥爵身後的西門跨前兩步,並微笑著向冷承黎伸出了手。
冷承黎看了看他,始終沒有伸出手和西門握手,良久才說︰「髒。」
西門笑了笑,臉上沒有一絲窘迫與尷尬,仿佛這是他預料到的一樣,臉上依然帶笑,並且很自然地收回了手。
冷彥爵淡淡開口道︰「明天就回英國去,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冷承黎咬了咬下唇,柔聲細語道︰「哥,我不想回去,媽不在了,爸又不理我,我一個人在英國很無聊。讓我留下來吧,我就住幾天,住幾天就走。哥,難道你不想弟弟看到你‘幸福’的婚姻嗎?」
「我說過的話,不想再重復。」冷彥爵聲音清冽,他繞過冷承黎,牽著蘇兮言往車子走。
當蘇兮言經過冷承黎身邊的時候,冷承黎忽然對她勾唇一笑,接著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麼?」
蘇兮言一怔,隨即听到冷承黎溫柔對自己說︰「嘴唇還疼嗎?我以後不咬你了,你也不要惹我生氣了。」
這事冷承黎不提還好,一提蘇兮言就來氣,這死小子,裝失憶來耍她不說,還在明明知道她是他嫂子的前提下,三番兩次得來蹂躪她的唇,想起這些,蘇兮言毫不客氣地在冷承黎的腿上狠狠踢上一腳。
待冷承黎吃痛松開自己的手後,蘇兮言對冷彥爵柔聲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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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豪華車後,西門在前面開車,冷彥爵一直盯著蘇兮言看,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忽地,冷彥爵的手指撫模上蘇兮言的唇,蘇兮言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冷彥爵的手停在空中,然後緩緩地握拳,收回。
「疼嗎?」冷彥爵柔聲問。
「什麼?」
「以後他不會出現了,我不會再讓他冒犯你了。承黎還是個小孩子,你不要怪他。」
蘇兮言點點頭︰「他這樣做也是有起因的,所以我不怪他。」
冷彥爵蹙了蹙︰「什麼起因?」
「他來的那天,你出差了,而我跟桑莫學車回來遲了,並不知道他在家里住下。
半夜醒來,我听到房間隔壁有腳步聲,以為家里進賊了,一害怕,就拿起台燈,結果打傷了他的頭。我想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這麼惡整我的吧。」
蘇兮言說完後,發現冷彥爵的臉色變得很不好,似乎有些生氣。
正在她反思是否是因為自己打傷了冷承黎的頭時,只听得冷彥爵一字一字質問道︰「蘇兮言,你,跟尹桑莫,學車?」
糟糕,她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學車的事給說出來了!
冷彥爵可是明確地表示反對她學車的啊,照他的話說,就是「不安全」,外加「沒必要」。
蘇兮言心虛之下迅速將頭轉向了一邊,佯裝去看車窗外的夜景。
只听得冷彥爵在身後沉聲道︰「蘇兮言!」
蘇兮言無奈地緩緩轉過身,低著頭,垂著眼,幽幽地開口道︰「就一回。」
冷彥爵似笑非笑地望著蘇兮言,薄唇緩緩開啟︰「記住,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