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夏,有了幾分悶熱。碧綠的樹葉在陽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照的人有些暈暈乎乎的。洛傾凰穿著一身素白的天蠶衣靠在樹干上,半眯著眼楮,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沉思什麼。
「小姐,有人送了這個東西來。」香菱手里拿著一個信封,有些狐疑的遞給了洛傾凰。
洛傾凰听到香菱的聲音,睜開眼眸,伸手接過了信封。信封里面放著一張紙,簡單的寫了一行字,「今日酉時,桃花山下見。」
署名處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字,流景公子。
洛傾凰墨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疑惑。她和流景公子約好每日亥時習武,為何今日突然將時間提早到酉時?!況且流景公子平素無事也經常跑來,為何今日竟然要寫信給她?!
再者而言,流景公子素來不喜歡听她喚他流景公子,而是要求她喚他為宇,怎麼會在落款處寫下流景公子這幾個字呢。著實有些奇怪。
「可曾見到送信的人?」洛傾凰挑了挑眉毛,眸中閃過一抹深思,唇角微微勾起,問道。
香菱搖了搖頭,說道,「那人將信塞到奴婢手里便不見了,奴婢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只知道是穿著白衣裳的。」
洛傾凰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穿白衣裳的,身法快的。看起來似乎和流景公子挺符合的,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偏西。若是現在出發去桃花山,大概差不多酉時。要去的話,現在就要去了。
洛傾凰墨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抹異色,唇角微微一勾,對香菱說道,「你立刻把這封信送到飄香居交給流景公子。」
香菱並不知道流景公子和洛傾凰之間的關系,她對流景公子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個多月前洛傾凰吃霸王餐的那一次,因此她對洛傾凰要她把信送給流景公子很是不解,不由問道,「小姐,為何要送給流景公子啊?這和流景公子有什麼關系麼?」
「你送去便是。」洛傾凰來不及和香菱解釋緣由,何況她也不想讓香菱知道的太多。畢竟香菱的心思簡單,若是知道的太多,反而對香菱不利。
香菱听洛傾凰如此說,便拿著信又離開了。
洛傾凰看著香菱離開,唇角微微一勾。進屋拿了一瓶藥粉,在身上灑了一些。身上立刻彌漫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只不過香氣很淡,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出來。
灑完藥粉。洛傾凰又藏了一把匕首在袖子里面,便鎮定自若的出門了。
她知道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因此,她才派香菱去送信給流景公子。若這封信真的是流景公子所送,那他此刻肯定已經到了桃花山,香菱去飄香居一定找不到他。若這封信不是流景公子所送,他看到信,一定明白事有蹊蹺,定會來桃花山相救。
從大將軍府出門一路向桃花山走去。
洛傾凰自己也沒有察覺,她竟然信任流景公子到如此地步。相信他會來救她,所以才讓香菱去送信,所以才灑上流景公子送她的藥粉,所以才帶上他送她的匕首。
即使知道可能是個陷阱,但她依然敢于冒險,因為她相信他會來救她。或許在洛傾凰看來,她只是派香菱去送信告知流景公子而已。但她沒有發現,為什麼她就那麼相信流景公子會來?!
那是因為,在她的潛意識里面相信流景公子會來。她的潛意識已經替她做出了本能的判斷。
走至桃花山下的時候,陽光已經漸漸斂去了光輝。洛傾凰眯了眯黑色的眼眸,差不多酉時。桃花山下並沒有人。
「洛傾凰?」有些粗噶的聲音響起。
洛傾凰挑眉看去,只見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穿著一身白袍,望著他。他的眸中充滿了猥瑣,周身卻彌漫著殺氣。
洛傾凰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有人故意利用流景公子的信引她過來,而目的,竟然是要她的命。
究竟會是誰?!想要她死的人很多。但會采取如此極端做法的,應當只有洛傾國和王幽若。可是能夠有實力查出她認識流景公子,並且知曉她和流景公子經常來桃花山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憑洛傾國和王幽若,似乎能耐還不夠。
「你想殺我?」挑起一抹冷冽的笑,洛傾凰抬起墨黑的眼眸,毫無畏懼的看著來人。
來人看到洛傾凰不慌不忙,先是驚訝了一番,又見洛傾凰眸中厲色,反倒有些害怕,不由喊道,「不錯!我們就是奉命來殺你的!」
「奉命?」洛傾凰唇角的笑意越發冷冽,果然是受人雇佣來殺她的,這一定和洛傾國月兌不了關系,但是,一定還有別人攙和進來了。按道理,應該不是君乾翎和洛傾城。他們不會如此急于動手,那麼,還會有誰呢?
「廢話少說!」那人似乎被洛傾凰的淡然自若給震懾到了,有些狐疑的看著洛傾凰,眼前這個女子太過鎮定,甚至有種讓他覺得發麻的感覺,他握著刀的手竟也有些抖,他說道,「兄弟們,殺了她,我們就能拿到一千兩黃金!」
那白衣男子一聲令下。他的四周立刻有多出了十幾名黑衣殺手。
洛傾凰眯著眼楮看著來人。判斷著形勢。她的武功雖然進步不少,可要對付這麼多專業的殺手,還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只有拖延時間,等流景公子來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