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收拾你。」洛傾凰挑了挑眉毛,打趣道。
君傾宇向洛傾凰走進了幾步,幾乎可以聞到洛傾凰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帶著七分愛戀三分痴迷,勾唇道,「凰兒若是嫁了本殿,本殿自然由得你欺負。」
「如此說來,我若不嫁,便欺負不得你了?」洛傾凰听君傾宇如此說,並不領情,反而挑了挑眉毛說道。
君傾宇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神色,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的凰兒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只是,凰兒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洛傾凰抬眸望向君傾宇,只見他眉目之間似有凝重之色,一雙眸子如同墨玉般泛著幽黑的光芒,看不透他此刻的心緒。這男人在擔心什麼?她既然答應了要做他的皇後,便自然一心只有他。
抿著唇,緊緊盯著君傾宇,一言不發。
君傾宇見洛傾凰不說話,神色之間竟然有了幾分著急,追問道,「凰兒,你可是听到我說話了?」
「放心,這輩子,我只會是你的女人。」洛傾凰望著君傾宇孩子氣的著急,心里不由塌陷了一塊。這個男子從來都是運籌帷幄,恣意瀟灑的,何時見過他如此孩子氣的執著?
君傾宇的眼中終于慢慢漾開一絲欣喜,他無賴的勾了勾唇角,撒嬌般的說道,「這輩子不夠。我要的是生生世世。」
洛傾凰翻了一記白眼,這家伙果然是得寸進尺啊。
注意到洛傾凰翻白眼,君傾宇抿了抿唇角,說道,「這可怪不得我。是我的凰兒太好了。那麼多人喜歡你。方才我好不容易將凌景瀾救醒,他的第一句話竟是,真是個黑心的女人。我看那神色,分明已經對你心馳神往。」
洛傾凰听君傾宇如此說,眉頭不由蹙了起來。她如此對凌景瀾,他竟還對她心馳神往?莫不是腦子有問題,有受虐的傾向?想到這里,洛傾凰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小姐,二皇子來了。」香菱一邊走進屋子,一邊通報道。
進了屋子,看到立在洛傾凰身側的君傾宇,不由吃驚的瞪大了眼楮,一時之間竟忘記了禮數,指著君傾宇道,「七。皇子?」
七皇子怎麼會在小姐的屋子里面?
香菱瞪大了眼楮看著君傾宇。一樣風華絕代的眉眼,狹長的桃花眼中似乎還沾染著笑意,薄薄的唇勾起邪魅不羈的笑容,挺拔的鼻梁在光影下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呢?!
是了。七皇子一向便穿紅衣裳,怎麼如今竟換了一聲素白。這一身素白袍子,倒將他的玩世不恭與邪魅不羈隱去了不少,反而平添了幾分清雅與高貴。竟有幾分像流景公子。
望著香菱瞪大眼眸的樣子,洛傾凰撇了撇嘴角,望著君傾宇。這家伙這樣不管不顧的出現在大將軍府,真是太過莽撞了。幸好現在闖進來的是香菱不是外人,否則,看到他在這里出現,還不引起驚天巨浪?
若是現在出現的是君乾翎,只怕仔細一想便能夠想清楚他的身份,那麼他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就會曝光。她知道,他是有心天下的,否則,小小一個錦國,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見到本皇子也不行禮?」仿佛沒有看到洛傾凰那微惱的神色,君傾宇坦然自若的坐在了洛傾凰的軟榻上,斜斜的依靠在軟榻上,一副把洛傾凰的閨房當做自己的房間的模樣。
看到君傾宇毫不避諱的躺在洛傾凰的軟榻上,香菱的眼楮瞪得更大了,但還是按捺下驚訝,對著君傾宇行禮,道,「奴婢參見七皇子。」
君傾宇見香菱模樣,唇角彎彎,倒是個心思單純的丫頭,難怪洛傾凰對這個丫頭這麼好了。不過心思單純也未必是好事。罷了,只要她忠心于洛傾凰,洛傾凰喜歡她,那麼留她在洛傾凰身邊又何妨?
「小姐,二皇子還在大將軍府外候著。」香菱猶豫的看了君傾宇一眼,對洛傾凰說道。
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曾數次相邀小姐,小姐俱以進宮學醫為由拒絕,如今小姐學醫也已經大半年了,宮中太醫也都稱贊小姐天賦異稟,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因此小姐也就不再進宮。如今二皇子相邀,小姐怕是不好拒絕。
可是如今七皇子竟然無緣無故出現在小姐的閨房,看小姐的神色似乎並無不悅,自從那次大病醒來,小姐性情大變,若是小姐不願意,怕是七皇子也不能如此隨意的出現在這里。
「就說我病了。」洛傾凰听到君乾翎的名字,眼中閃過一抹厭憎,手指緊緊攥了起來。君乾翎欠她的她還未曾向他討要回來,如今他又救了她想殺的人,居然還有臉來大將軍府找她?!
「可是二皇子親自前來,小姐若是拒絕,怕是不好吧?」香菱听洛傾凰如此說,不由勸道。小姐現在的身份地位的確今非昔比,可是也比不過二皇子啊。
她雖然是個奴婢,但是也知道太子被貶,四皇子被殺的事情,這太子之位怕是很快就要落入二皇子手里了。小姐若是得罪了二皇子,只怕不是那麼好過的。
洛傾凰墨黑的眸子冷冷的掃了香菱一眼,聲音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道,「香菱這是想要違逆我的命令麼?」
「奴婢不敢。」香菱看到洛傾凰的眼神,立刻應道。她答應過小姐不管小姐說什麼,她都會照做的。她只不過是擔心小姐罷了。
看小姐的神色,似乎對二皇子極為厭惡,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二皇子是少有的豐姿奇秀,又是溫文爾雅,大權在握,小姐為何不喜歡二皇子?!
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飄向君傾宇。這七皇子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有哪一點比得上二皇子?!小姐允許七皇子進她的閨房,也不願意出去見二皇子?!真是奇怪。
君傾宇依舊悠然自得的依靠在洛傾凰的軟榻之上,狹長的桃花眼半眯著,一副慵懶愜意的樣子,望著香菱疑惑的表情,他唇角泛開一絲笑意,「凰兒,你的小丫頭似乎更看好君乾翎呢。」
洛傾凰不理會君傾宇的話,望著君傾宇悠哉悠哉的靠在她的軟榻上,她蹙了蹙眉頭,沉聲道,「起來!」
「凰兒不要對我這麼凶嘛。要溫柔。」君傾宇望著洛傾凰帶著幾分晦暗的神色,知道洛傾凰心情不快。這心情不快斷然不是因為他躺在她的軟榻,怕是因為君乾翎吧。
想起洛傾凰對他訴說的那些過往,他的心就猛然一痛,君乾翎這個該死的家伙,有眼不識金瓖玉,竟然那麼對凰兒。就算凰兒重生,那些過去君乾翎都不記得了,他也一樣不會放過君乾翎!
注意到君傾宇眸中陡然升起的殺機,洛傾凰抿了抿唇角,眉眼之間的沉郁之色稍稍淡去,道,「你起不起來?」
抬眸可憐兮兮的望著洛傾凰,見洛傾凰眉眼之間的沉郁一點一點散去,君傾宇才懶洋洋的從軟榻上起了身,笑道,「我知道凰兒這是遷怒呢。不過,我很樂意被遷怒。因為,這證明凰兒心里已經完全把我當做自己人了。」
洛傾凰的臉色一紅,正要開口反駁,君傾宇卻是又接著說道,「不過我還真不願意起來呢,這軟榻靠著很舒服,還有凰兒的味道。我們日後大婚,也將它帶上吧!」
洛傾凰微微一怔。眼前浮現出她穿著火紅的嫁衣被人壓進了冷宮,一道聖旨無情的湮滅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她最愛的男子和她最親的妹妹雙雙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被迫跪在他們面前看他們魚水交歡!
君乾翎,洛傾城,這筆賬,她一定會好好和他們算算!
手指甲無意識的嵌入掌心,洛傾凰的眼眶微微泛紅,眼中迸射出駭人的殺機。
感覺到一股溫暖力量的包裹,洛傾凰抬眸,撞進了君傾宇墨黑深沉的瞳孔,君傾宇伸手拉開洛傾凰緊緊握著的手,溫柔卻也霸道的說道,「我不許你再想從前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天下最美的婚禮!以後你只能想著和我的婚禮,再不許想起從前的那些不快樂,明白麼?」
天下最美的婚禮?!
洛傾凰望著君傾宇深邃的眸子,唇角慢慢漾開一抹幸福的笑意。她曾經發誓再也不相信愛情,只是,若是面前這男子的話,她願意再相信一次。
這樣適合紅色的他,穿上那一身火紅的新郎服,應當是佔盡了所有的風流蘊藉的吧。這樣想著,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期盼起這婚禮了呢。
「二皇子,您不能進去!」香菱急切的聲音突然在屋外傳來。
洛傾凰的眉峰一凜,君乾翎是鐵了心一定要見她麼?居然不顧身份做起了擅闖女子閨房的事情來!
眼波流轉間閃過一抹厲色,洛傾凰望了君傾宇一眼,君傾宇會意,立刻身形一閃,閃到了屏風的後面。
「讓開。本殿不過是憂心傾凰郡主的身體,想要進去探望一下而已!」君乾翎溫柔如玉的嗓音里面夾雜著幾分屬于帝王的威嚴,若是仔細听去,里面還含著幾分惱意。
洛傾凰的唇角微微一勾,伸手推開了房門,目光如冰的望著君乾翎,神色冷淡的說道,「即便擔憂本郡主的身體,二皇子這般擅闖女子閨房,怕也是于禮不和吧?」
洛傾凰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如同天邊飄散的雲朵,風一吹便飄散殆盡,卻又偏偏含著幾分冷意,叫人忽視不得。
君乾翎抬起眼眸,入目處,那女子風華絕代的姿容亮花了他的眼。
一身純如白玉的袍子,外面罩著一件湛藍如水的輕紗。臉上脂粉未施,卻仍舊是傾國傾城,叫人移不開視線。這樣的女子,如此絕色姿容,如此驚采絕艷,叫他如何能夠放得開手?!
只是那一雙墨黑如玉的眸子,此刻正冰冷的望著他。那唇角明明是微微勾著的,可是他卻感覺不到半分笑意,只有無邊無際的森寒。
洛傾凰並不喜歡他。這從他第一次見到洛傾凰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只怕不僅僅是不喜歡,甚至有著一股極力克制的厭憎。從前她極力克制,他感覺的並不明顯,只是如今,他卻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
「傾凰郡主說的是。是本殿一時情急,考慮不周,還請傾凰郡主不要見怪。」君乾翎的眉頭微微蹙著,彬彬有禮的說道。
洛傾凰沒有理由厭惡他。他昨日仔細詢問了洛傾城有關洛傾凰的一切。自問對洛傾凰的脾性也是有些了解的。因此他今日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能夠俘獲芳心。
若是能夠娶了洛傾凰,便可以得到大將軍的幫助,便可以得到父王的青睞,便可以得到這驚采絕艷的女子的傾心相助。那時候,還怕他得不到太子的位置麼?!
志在必得的望著洛傾凰,君乾翎的眸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佔有欲與算計。只是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樣執著而痴狂的想要娶她,真的只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麼?還是因為,自己的心早就被這華蓋滿京華的女子給牽引了?
洛傾凰就立在君乾翎的對面,君乾翎的神色她自然是一覽無余。看到君乾翎眼中的算計和佔有欲,洛傾凰的目光又寒了幾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如今人也見著了,二皇子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君乾翎的眼中閃過三分惱意七分錯愕,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洛傾凰竟然如此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再看洛傾凰,臉色紅潤,哪里像是有病的樣子?!不由惱怒道,「人自然是見到了。只是本殿不知傾凰郡主到底患了何病,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
「不勞二皇子費心。本郡主曾跟宮中太醫學習多日,醫術雖稱不上登峰造極,但看看尋常病癥還不至于出錯!」洛傾凰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話雖是如此說,但本殿還是不放心。」君乾翎眼中適時的閃現出關切的神色,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心中卻是打起了如意算盤。若是洛傾凰沒有病,那麼她自然害怕太醫前來看診,今日必會隨他出去,屆時他憑著從洛傾城那里問來的消息,還怕俘獲不了洛傾凰的心麼?!若是洛傾凰真的病了,那麼他此刻關心于她,也是有利無害的。
洛傾凰望著君乾翎眼中逼真的關切之意,心中不由冷笑,這君乾翎的演技果真是越來越好了,勾唇應道,「不過是尋常風寒,如今已經好了大半,只是擔心病情反復,想要多休養幾日而已。二皇子不會怪罪本郡主吧?」
君乾翎听洛傾凰如此說,眼中明顯閃過不虞之色。臉上溫潤的表情也陰沉了幾分!這個洛傾凰分明是不想和他出去!
真是不識好歹!她以為她受到父王的寵愛,得到百姓的贊嘆,就真的成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麼?!不過是個女子而已!他還不信他君乾翎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既然如此,那本殿三日後再來。」君乾翎心中惱怒,臉上卻是依舊溫和的笑著,對洛傾凰溫柔的說道。
洛傾凰眼中閃過一抹嘲弄之色。看來君乾翎是不打算放過她了,不過他的如意算盤,也未免能夠成功。想到這里,洛傾凰眼底藏著幾分狡黠,勾唇應道,「多謝二皇子體諒。」
「那傾凰郡主好好養病,本殿就不打擾了。」君乾翎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開。
看著君乾翎翩然離開的身影,香菱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方才可真替小姐捏了一把汗,小姐講話那麼不客氣,萬一惹惱了二皇子可不好,幸好二皇子謙謙君子,沒有和小姐計較。
「小姐,這二皇子挺好的,不僅生的好看,脾氣又好,又有才能,小姐為何不喜歡他?」香菱看著君乾翎走遠了,才疑惑的問道。
「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那顆心是黑的,其他再好,又有什麼用處?」洛傾凰淡淡掃了一眼君乾翎即將消失的背影,語氣輕蔑的說道。
香菱似懂非懂的望著洛傾凰,雖然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但是小姐不喜歡二皇子卻是肯定的。難道說小姐喜歡七皇子麼?!可是小姐方才不是也說了,皮囊沒什麼重要的,依她看來,這七皇子除了生的好看些,也沒有什麼優點了。
「再怎麼樣,也比玩世不恭的七皇子強吧。」香菱擰了擰眉毛,似乎不放心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奴婢听說七皇子經常流連青樓呢,小姐可不要被他騙了去。」
洛傾凰听到香菱的話,嘴角不由抽了抽。她知道香菱是一番好意,可是這話說出來,房里面那家伙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家小姐沒教過你不要在人家背後亂說話麼?」帶著磁性的嗓音,清越至極,帶著幾分天成的邪魅與霸氣,君傾宇輕輕搖著手里的扇子,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望著香菱。
香菱方才看見洛傾凰屋子里面空無一人,以為君傾宇已經離開了呢,哪里知道君傾宇會突然冒出來,想起自己方才說的話,不由額際滲出了汗水,這七皇子不僅玩世不恭,還端的是放蕩不羈,張揚無比,得罪七皇子的人,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里,香菱更是不敢抬頭去看君傾宇,連忙跪下,連連說道,「奴婢該死,七皇子恕罪!」
「在本殿背後說本殿的壞話,你說,本殿應當如何處置你呢?」君傾宇如同墨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唇角勾著一抹高深的笑意,居高臨下的望著香菱。
他的尾音拖得極長,一字一字,都十分的溫潤動听,听起來似乎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卻又偏偏含著一股威嚴霸氣。
香菱怯怯的抬眸去看君傾宇,只一眼,便愣住了神。
她一向知道七皇子有張顛倒眾生的絕世樣貌,可是此時此刻,被七皇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忽然覺得,七皇子的風華氣度,二皇子根本不能企及萬一。
望著和洛傾凰立在一起的君傾宇,香菱第一次覺得,他們是那麼的般配。小姐是何等女子,怎麼可能會那麼糊涂?這七皇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吧。如此氣度,又豈是尋常人能夠擁有的?
「怎麼,嚇傻了?」君傾宇見香菱不說話,又是勾了勾唇,墨黑的眸子似乎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從里面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奴婢罪該萬死!」香菱連忙認錯。
君傾宇只是悠然自得的立著,眼角眉梢之間甚至連半分怒氣都不見,可僅僅是那麼立著,就給人以一種聖神不可侵犯的威嚴。香菱偷偷打量著君傾宇,這樣的七皇子,無疑也是陌生的。
這樣的男子,似乎就應該立在這天下的至高處俯視眾生。這樣的男子,怎麼會是玩世不恭,庸碌無為之人?!
「罷了。」君傾宇如玉的眸不曾有分毫的晃動,將目光移至洛傾凰的臉頰,深沉的濃黑頓時化作了一汪春水,溫柔似水的望著洛傾凰,勾唇道,「既然是凰兒的人,我便不計較了。」
洛傾凰淡淡立著,似乎也並不承君傾宇的情。君傾宇不過是嚇唬嚇唬香菱的,她自然看得出來,因此她立在一邊也一直未曾開口。只是君傾宇何等人物,竟有閑心思作弄香菱,怕還是為了作弄她吧。唇角不由漾開一抹無奈的笑容。
君傾宇望著洛傾凰淡然自若的神色,又見她嘴角揚起無奈的笑容,不由聳了聳肩,道,「凰兒。太聰明了,也不好。」
洛傾凰輕輕一笑不置可否,見香菱還跪在地上,便淡淡吩咐道,「起來把!這里不必伺候了。」
香菱本是被君傾宇的氣勢所震懾,如今見自家小姐不過輕輕柔柔一句話,那份威嚴和高貴竟然絲毫不遜色于君傾宇,兩個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香菱突然改變主意,覺得小姐和七皇子也是極為般配的了。
望著香菱離開,君傾宇深邃的眼眸看向洛傾凰,道,「三日之後他再來,凰兒準備如何?」
「既然盛情難卻,那便去唄。他又不是老虎,難道還能吃了我不成?!」洛傾凰坦然自若的望著君傾宇,語氣之中竟是自信和張揚。
君乾翎既然在這個時候來找她,想必是打好了算盤。他救走洛傾城的目的無非兩種,第一種,就是借機對付大將軍府,但看如今局勢,君乾翎還需要大將軍府的支持,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大將軍府。那麼,這目的便是第二種了。
取得大將軍府的支持,最好的辦法便是娶她。想要娶她,自然是從洛傾城口中問了她的喜好,想要約她出去,獲得她的心。
她倒想要看看君乾翎能夠玩出什麼把戲來。她可不介意借此離間離間洛傾城和君乾翎的關系。若是君乾翎發現洛傾城告訴他的都是錯的,不知會是個什麼反應?!
「君乾翎此刻需要大將軍府的支持,他待你,必會極好。」君傾宇墨黑的眸子深深的望著洛傾凰,眉宇之間透露著些許擔憂。
洛傾凰望著君傾宇眉宇之間的擔憂,不由漾開了笑意。她認識的君傾宇向來都是孤絕自負的,這天下能入了他的眼的東西少之又少。
對于君乾翎,他是從來都不放在眼里的。可是如今,卻是因為她,他竟也會變得不自信了。
伸手輕輕撫模著君傾宇的眉心,洛傾凰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為我是傻子麼。有了上一世的教訓,我如何還能被他利用?!而且,我的心里已經有了你,便再不會有別人。別說君乾翎根本無法與你相比,即便是他比你好又如何?我愛上了你,便再也不會看見別人的好。你明白麼?」
君傾宇伸手握住了洛傾凰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露出了孩子一般純真的笑容,道,「嗯!凰兒,你只能是我的,也只會是我的!」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君乾翎果然依約再次來到大將軍府。洛傾凰非但未曾裝病推月兌,反而早早的準備好。
君乾翎一身如玉的白袍,立在大將軍府的門前。眉目柔和,溫文爾雅。白玉腰帶扣在腰間,更平添了幾分貴氣。街上來往的人望見君乾翎,都露出羨慕驚艷的神色。
洛傾凰一出大將軍府的門便看見了君乾翎,只是她的眸子並未掀起多少波瀾,甚至連步伐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緩緩走至君乾翎的面前,洛傾凰清冷說道,「二皇子久等了。」
君乾翎抬起眼眸去望洛傾凰。這一眼,便迷了神。
洛傾凰穿著一襲水綠色的衣裙,靈動的衣擺隨著洛傾凰的走動而晃動,如同鋪成在水中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荷葉,端得是靈動秀美。一張臉脂粉未施,卻比任何精致的妝容都要美上百倍。這樣的女子,真的是只應天上有啊!
微微收斂了神色,君乾翎君子的伸出手,溫和笑道,「傾凰,上車吧。」
洛傾凰仿佛未曾看到君乾翎向她伸出的手,避開君乾翎,便自己上了車。神色並沒有半分不虞,淡定自若的上了車。仿佛她只是真的沒有看見君乾翎伸出的手一般。
君乾翎的手垂落在半空中,他的神色明明滅滅,有些晦暗不明。隨即,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狠意和志在必得,便掀開車簾,也坐了進去。
「听聞傾凰喜歡木芙蓉。如今正是木芙蓉初開的時節,不若我帶你前去觀賞?」君乾翎進了馬車便已經恢復了溫潤如玉的模樣,看不到眉間的怒氣,溫和的望著洛傾凰。
洛傾凰半倚在馬車的車壁上。長長的睫毛垂落,看不透她此刻的心緒,听到君乾翎的話,她緩緩抬起眼眸,墨黑的瞳孔清澈如水,她的聲音也是清靈無雜質,「二皇子听誰說的。傾凰最討厭的,便是木芙蓉。」
此話說完,君乾翎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仔細觀察洛傾凰的神色,見她的神色坦然自若,半分沒有說謊的樣子。再說,洛傾凰也著實沒有必要騙他!那麼說,撒謊的人是洛傾城了?!
洛傾凰看著君乾翎變幻莫測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洛傾城待君乾翎還真是不錯,竟然將她的喜好匯報的如此詳細,只不過,喜好這東西,向來做不得數。
和她喜歡的人一起,自然看什麼都歡喜。和她討厭的人一起,自然看什麼都討厭。她這也不算欺騙君乾翎。因著和君乾翎一起,即便是她最喜歡的木芙蓉,她也是不願意觀賞的。
木芙蓉那樣如火如荼的花,便好像是那人。永遠是一身紅衣如炬,那般張揚而不羈,那般溫暖而真摯。君乾翎,他不配賞木芙蓉。
看著洛傾凰眉間不加掩飾的厭憎,君乾翎的臉色更是變了變。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隨即收斂,君乾翎又繼續道,「原是如此。怕是乾翎道听途說听錯了。乾翎還听說傾凰喜歡吃桂花糕,可是如此?」
「二皇子倒是關心傾凰。」洛傾凰的聲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君乾翎心中一喜,以為洛傾凰是在感動于他的關心。
如此想著,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笑意,對洛傾凰說道,「前方拐角主的王記桂花糕很是不錯,不如我去買些過來給你嘗嘗?」
洛傾凰望著君乾翎唇角不自覺揚起的笑意,心中卻是沒有半分暖意。君乾翎這演戲的功夫真是越加熟練了,沒有半分感動的打斷了君乾翎的話,「不必了。二皇子倒是費心思打听傾凰的喜好,只可惜,為何打听來的喜好盡是相反的?也不知二皇子都是听何人說的?」
君乾翎的臉色再次變了。該死的洛傾城,她分明是故意想要讓他出丑!如今想要借助洛傾城給的信息來討洛傾凰歡喜,怕是不可能了!只是他好不容易才能夠將洛傾凰約出來,他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次機會的!
「道听途說罷了。」君乾翎臉上有著幾分陰沉,卻依舊保持著笑容,對洛傾凰說道,「如今初秋時分,山間楓葉當是美極了的,傾凰可願意與我同游?」
「楓葉麼。」洛傾凰低低的重復著,眼前仿佛出現了漫山遍野的火紅的楓葉,一如君傾宇火紅的衣袂。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愛他如此之深了,無論什麼東西,竟然都能聯想到他的身上,勾唇笑道,「去看看,也無妨。」
看到洛傾凰唇角自然流露的笑意,君乾翎只覺得心中一暖。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為何看著她笑,他竟然會感覺到如此真實的愉悅?!
馬車向著附近的一座山駛去。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洛傾凰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漫山遍野的紅色,她不禁開口吟道。
「傾凰真是好才華!」君乾翎望著站在漫山遍野的楓葉面前的洛傾凰,眼眸微微一亮。眼前的女子是這般的風華絕代,這滿山的楓葉仿佛都變作了她的陪襯。他忽然覺得,即便不是為了大將軍府的支持,他也想要娶眼前的女子!
「這麼巧。」邪魅不羈的嗓音,一身火紅的衣袂出現在洛傾凰和君乾翎的眼前。
絲毫不遜色于滿山的楓葉。同樣是火一般的紅,可是君傾宇站在那里,卻不會被這滿山的紅給湮滅,反而顯得更加突兀,仿佛是最耀眼的一把火,一團光。
君乾翎看到君傾宇,臉色變得不是很好,最近君傾宇不但獲得了京都左軍的軍權,在君鴻楓死後,君羽宸更是把京都右軍的軍權也交給了他!
如今君傾宇手中握著整個京都的軍權,除了洛源,怕是沒有人可以和他抗衡。至于君羽宸對于君傾宇的寵愛,他更是看的分明。他真是後悔以前的那麼多年,怎麼沒有殺了君傾宇,如今,君傾宇無疑是他成為太子最大的絆腳石!
當然,君賢齊這個威脅也沒有除去,有柳司澈那樣的人物在,君賢齊如何能夠那麼輕松的就除掉!
心頭不由一陣煩悶。語氣自然也不好,「七弟也有興致來賞楓葉?」
「二哥這話倒是稀奇。這楓葉二哥賞得,我便賞不得麼?!」君傾宇步步生輝的向著君乾翎走來,每走一步,衣袂便隨著他的走動擺動一下,宛若在地上開了一朵朵的血蓮,邪魅而充滿致命的誘惑。
「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君乾翎看到君傾宇走過來,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他好不容易才將洛傾凰約了出來,如今君傾宇這架勢,竟是要和他們一起麼?!想到這里,他不由說道,「那我便不打擾七弟賞楓葉了!」
「二哥這算什麼意思。見了我便要走麼?」君傾宇卻是不依不饒的攔在了君乾翎的面前,在君乾翎看不到的時候,沖著洛傾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洛傾凰不置可否的望著君傾宇。這個家伙可真是消息靈通,這麼快便知道他們來了這里賞楓葉,趕過來,怕就是為了不讓君乾翎好過吧。不過她倒是很樂意君傾宇出現,至少她不用面對著君乾翎。
離間洛傾城和君乾翎的目的已經達成,她也沒有心思陪著君乾翎賞什麼楓葉,在她看來,只要是和君乾翎一起做的事情,都是難以忍受的!
「那七弟想要如何?」君乾翎耐著性子不爆發,但是眼神卻是凌厲的射向了君傾宇。
君傾宇唇角的笑意不減,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君乾翎凌厲的目光,徑直走到洛傾凰的面前,勾唇笑道,「自然是一起賞楓葉了。」
「哼!我看不必了吧!」君乾翎冷哼一聲,他和君傾宇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如今他還約了洛傾凰,自然不願意君傾宇待在這里的。
「既然二哥不願意,那我也不強求。」君傾宇挑了挑眉毛,悠悠的說道。看君乾翎眉間閃過一抹欣喜,他便又接著說道,「那我和凰兒一起賞楓葉便是。二哥,恕不奉陪!」
說完,君傾宇便拽著洛傾凰就走。
「站住!」君乾翎見君傾宇舉動,立刻喝道,「你走便是,為何拉著傾凰?!她是我請出來的。」
「那又如何?」君傾宇挑了挑眉毛,絲毫不退讓的說道。
「那又如何?!你憑什麼帶她走!」君乾翎是真的被君傾宇激怒了,眉間的溫潤不復存在,看著洛傾凰和君傾宇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他恨不得上去將君傾宇劈個粉碎!
君傾宇卻是絲毫沒有知覺,依舊拉著洛傾凰的手,笑著應道,「就憑我是她未來的夫君!」
「未來的夫君?!笑話!傾凰幾時變成你未來的王妃了?!」君乾翎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望著君傾宇反駁道。
「一直都是!」君傾宇黑白分明的眸子綻放出灼灼光華,望著洛傾凰,勾唇道,「凰兒可願意?」
洛傾凰望著君傾宇執著的眼神,這個家伙,在這個時候和君乾翎徹底翻臉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措,不過,他既然如此做,便也是有了萬全的對策了。想到這里,她便勾唇應道,「願意。」
君乾翎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兩人。男的紅衣如火,女的綠衣飄揚,如同那盛開的血蓮和鋪成的荷葉一般,那樣的般配。洛傾凰唇角的溫柔笑意更是刺痛了他的眼楮。
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攥住一般,一股鑽心的疼痛。洛傾凰喜歡的人竟然是君傾宇。這個認識讓君乾翎感到萬分痛苦。那一刻,他想到的居然不是大將軍的勢力被奪走,而是,面前的這個女人,竟然不愛他!
不!他不會由著君傾宇奪走洛傾凰的。無論如何,洛傾凰只能是他的王妃!如此想著,望著君傾宇的目光便更多了幾分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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