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狂後 108. 敢挑釁本宮?

作者 ︰ 清淺

歐陽徹答應將君傾宇和洛傾凰遇到追殺的事情調查清楚,要求他們留在西決皇宮幾日,給他幾日的調查時間,君傾宇和洛傾凰欣然同意。

其實他們心里都清楚,歐陽徹只是需要幾日的時間來裝模作樣,好安排證據來陷害歐陽明,以達到除掉歐陽明的效果。

當然,君傾宇和洛傾凰一路顛簸趕了過來,自然是需要休息幾日的。因此,對于歐陽徹的決定,他們也沒有什麼意見,就在西決皇宮的偏殿里面住了下來。而柳司澈也沒有繼續住在驛館,而是住在了偏殿中的一間屋子。

夜間,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偏殿的院子里面。君傾宇和柳司澈比肩立著,兩個人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顯得出塵而絕代風華。

「這些日子在西決可好?」君傾宇微微側過半邊臉頰,望著柳司澈在月光下略顯孤寂的臉,聲音中隱隱含著幾分喑啞,問道。

柳司澈的目光依舊望著月亮,似乎什麼也無法撼動他的情緒分毫,他的神色溫柔而淡雅,卻也隱隱含著一絲落寞,唇角微微牽起一抹清雅無雙的笑容,他的聲音如同山泉流過的聲音一般清澈,「挺好的。他們不敢對我如何。」

「未曾料到羽琉竟會變成這樣。」君傾宇也將目光投向了遠方,略略帶著一絲惆悵,悠悠的說道。

想當初,他們三人一起跟隨袖手醫聖學習各種技藝的時候,他們才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那個時候,他和柳司澈因著家族的復雜,多少有些心機謀略,而那個時候的凌羽琉卻還是一派天真爛漫。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凌羽琉總是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對著他們要這要那的。三年的時間,凌羽琉成長了不少,越發的溫婉出落,可是他們卻覺得那個天真爛漫的凌羽琉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是畢竟三年的同門情誼,畢竟朝夕相對,他們對凌羽琉的兄妹之情還是未曾改變。

又是三年未見。再見的時候已經在歐陽徹登基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凌羽琉,已經讓君傾宇覺得陌生。每一步每一個笑容每一句話,都計算得那麼得體,仿佛挑不出一絲錯處,而正是這樣的凌羽琉,讓他覺得徹底的陌生。

但是在他心底,凌羽琉仍舊是他的妹妹。可是,他沒有料到,凌羽琉竟然會陷害柳司澈!

「她早就不是從前的師妹了。」柳司澈微微一頓,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面閃過一絲悲憫,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司澈。幸好我們不會有兵戎相見的那一日了。」君傾宇望著柳司澈,一字字,帶著重量說道。

他和柳司澈曾今約定,各為其主,就算兵戎相見,也不能夠手軟。但是最後,他們並沒有真的兵戎相見,不知道是所謂的手軟,還是所謂的形勢所迫。

只是君傾宇知道,他對凌羽琉的感情遠不如和柳司澈的兄弟之情深厚,看到凌羽琉變成這樣,他心中尚且覺得無奈而難過,若是那時候,他真的和柳司澈兵戎相見,那種矛盾,可想而知。

「嗯。」沉悶的一聲應答。

月光依舊寂靜的灑落,一夜無事。

天一亮,君傾宇和柳司澈就出門有事了。洛傾凰也大抵知道,應該是要看看西決的局勢,以及聯系一些在西決埋伏下的眼線。

她懷著孕,到底有些不方便,因此也就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去,而是閑來無事,到西決的御花園里面坐坐。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洛傾凰不過坐在御花園里面看看景色,打發打發時間罷了,卻也要被人打擾。

「喲!這不是錦國的皇後麼?」冷嘲熱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洛傾凰听聲音就能夠听出是歐陽若曦的聲音。她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垂著眼睫毛,裝作沒有听到歐陽若曦的聲音。

「洛傾凰,你沒有听到本公主說話麼?!」歐陽若曦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腦子,她看到洛傾凰居然敢無視她,不由著惱,伸手推了洛傾凰的肩膀一下,居高臨下的望著洛傾凰,帶著幾分囂張和驕縱說道。

洛傾凰被歐陽若曦推了一把,她陡然抬起眼眸,烏黑的眸子里面似乎夾雜著千萬把匕首,直直的射向歐陽若曦,她冷冷的望著歐陽若曦,雖然她是坐著而歐陽若曦是站著,可是她那麼一望,就好像硬生生比歐陽若曦高出了一大截一般。

「西決公主還是如此的不懂禮數。不僅直呼本宮名諱,還對本宮動手動腳,本宮倒想問問西決皇帝,究竟是如何教妹妹的,竟把妹妹教得和鄉野村婦一般!」洛傾凰幽黑的眸子冷冷看著歐陽若曦,表情帶著一絲不屑,勾起唇角,三分嘲諷七分冷意,悠悠說道。

歐陽若曦听到洛傾凰的話,氣的直跳腳,她的眼珠氣得快要瞪出來一般,指著洛傾凰的鼻子吼道,「洛傾凰!你說誰像鄉野村婦呢?」

「自然是你。你覺得這里還有比你更像的麼?依本宮看,就是你身後跟著的丫鬟,修養也比你好。」洛傾凰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她的身側本就頎長,一站起來,立刻比歐陽若曦高出了不少,她不屑的俯視著歐陽若曦,悠悠說道。

歐陽若曦望著洛傾凰,眼里面迸射出恨意。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恨意,唇角不經意的勾起一抹怨毒的笑容,對著洛傾凰狠狠推了一把,那力氣之大,很明顯是想要將洛傾凰推到。

洛傾凰早就注意到了歐陽若曦神色的變化,因此在歐陽若曦還未曾動手的時候就做好了防備,歐陽若曦伸手推她,她便一個閃身閃了過去。

歐陽若曦沒有注意到洛傾凰閃開,由于慣性的緣故,整個人向著地上倒了下去,摔了一個結實,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型,趴在地上,蹙著眉頭,哀嚎著。

洛傾凰立在一邊,臉上面無表情的望著歐陽若曦狼狽的樣子,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她緩緩俯子,對著歐陽若曦的耳邊說道,「不管你是听了誰的指使來做這件事,本宮告訴你,所有膽敢想要傷害本宮肚子里的孩子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若是再有下一次,一定不止如此!」

歐陽若曦原本蹙著眉頭大呼疼痛,在听到洛傾凰的話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整個人十分錯愕的望著洛傾凰,眸子里面有著濃濃的驚訝和恐懼,甚至連喊痛都忘記了。

洛傾凰卻是不再理睬歐陽若曦,而是快步回到了她的寢宮。她的手心里面不自覺的多了一層汗珠。很明顯,有人想要加害她的孩子!

方才歐陽若曦那樣卯足了勁想要推她,絕對不是一時氣憤,而是想要害她摔倒,以她的身體,那樣摔一下或許不會有事,可是對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卻是致命的打擊。

歐陽若曦雖然驕縱跋扈,但是心思也還不至于如此惡毒,她一定是听了什麼人的挑撥,才會來對她下如此毒手。而那個唆使歐陽若曦的人,必然是知道若是她在西決皇宮出了什麼事情,那個害她出事的人定然逃月兌不了,所以才指使歐陽若曦來做這件事。

如此恨她,又如此有心計的人,會是誰呢?

洛傾凰的眉頭微微一蹙,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了然,她的眸中浸潤著一絲寒意,對著暗處喊了一聲,「素玄。去請西決皇後過來!」

凌羽琉很快就過來了。她穿著一襲金黃色的長袍,將她雍容高貴的氣質顯露無疑,她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一步一步,都走的恰到好處,她走到洛傾凰的面前,停了下來,揚著下巴說道,「听說你找我。」

「本宮剛剛派人尋你,你就來了,還真是隨傳隨到。本宮深感欣慰。」洛傾凰唇角勾起一抹不露情緒的笑容,抬起長長的睫毛,烏黑的眸子望著凌羽琉,里面帶著幾分復雜的目光。

凌羽琉听了洛傾凰的話,臉色微微變了變,不由冷哼了一聲,冷聲說道,「這里也沒有外人,你也不必逞口舌之快。」

「本宮也沒有興致陪你逞口舌之快。」洛傾凰听到凌羽琉的話,臉色也微微一沉,欺霜勝雪的容顏上面多了幾分涼意,她冷冷的盯著凌羽琉的臉,一字字問道,「凌羽琉,是你指使歐陽若曦來推我,想要害我的孩子?」

听到洛傾凰的問題,凌羽琉微微愣了一愣,她的眸中閃過一絲驚慌,繼而又平定下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望著洛傾凰,冷冷說道,「是我又如何?都怪歐陽若曦太蠢!」

「本宮倒是好奇,你對歐陽若曦說了什麼?」洛傾凰听到凌羽琉承認,一點也不意外,她思來想去,除了凌羽琉,怕是也不會有別人這般恨她了。她可以理解凌羽琉對她的敵意,可是她因此做出傷害別人,傷害錦國,甚至是傷害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事情,她就不能容忍了。

「說了什麼。我不過就是告訴她,以現在的局勢,錦國很可能和西決聯姻,而她還是有機會嫁給君傾宇的。但是,你月復中已經有了孩子,就算她嫁過去也不會有地位,除非,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沒有了。」凌羽琉听到洛傾凰的問題,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漠的說道。

洛傾凰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她不了解凌羽琉,但是看君傾宇和柳司澈之前對她的態度,她斷然不是這般蛇蠍心腸的狠毒女子,難道說愛情真的會讓人瘋狂麼?就算凌羽琉恨她,也不該對她的孩子下手啊!

「你不必一副悲憫的模樣,我凌羽琉難道還需要你的同情不成?是,你是得到了司澈的愛,而我得不到,那又如何?總有一日,我會把你所擁有的東西全部毀掉!得不到的,我都會毀掉!」凌羽琉看到洛傾凰的神色,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扭曲,冷冷的說道。

凌羽琉說的極為冰冷而平靜,那其中的徹骨恨意和決絕,洛傾凰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同情你?你憑什麼以為你配得到我的同情?」洛傾凰卻是勾起了一抹譏誚的笑容,烏黑的眸子冰冰涼涼的望著凌羽琉,一字字慢慢說道,「我的東西。我都會守護好。你想要毀掉,絕不可能!不管是我的孩子,還是錦國,還是宇,一切對我來說重要的人或物,我都不會容許你傷害!」

「那我們就走著瞧!」凌羽琉听到洛傾凰的話,也不動怒,只是陰鷙而冰冷的說道,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洛傾凰的院子。

洛傾凰的眉頭微微蹙著,伸手撫模著自己的肚子,烏黑的眸子里面帶著一絲迷離。

孩子啊孩子。原本你一定可以平平安安沒有一絲波折的出生,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會那麼容易啊。不過你放心,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參見錦國皇後。皇上來了。」門口的丫鬟進來對洛傾凰行禮,恭敬的說道。

洛傾凰的眉毛微微一挑,眸中閃過一絲驚詫,這個時候,歐陽徹不是應該正在忙著制造證據來陷害歐陽明麼,跑到她這里來做什麼?不過她還是溫和的說道,「請他進來吧。本宮身體不便,就不迎他了。」

那丫鬟听到洛傾凰如此說,便恭敬的退下了。

「傾凰。我可以這樣喊你麼?」歐陽徹一進屋,便這樣問了一句。

洛傾凰記得那次去騎馬的時候,歐陽徹也曾經這樣問過,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她並不在乎,因此,她只是淡淡一笑,「隨你。」

歐陽徹看到洛傾凰無所謂的態度,只是牽起笑容,笑了笑,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問道,「我听說若曦今日找你麻煩了?」

听到歐陽徹的話,洛傾凰的眼里面閃過一絲了然,原來是為了歐陽若曦的事情,她說歐陽徹怎麼會突然跑來這里。

「西決皇帝大可放心,本宮不會計較此事。」洛傾凰挑了挑眉毛,淡淡的看了歐陽徹一眼,寒聲說道。

歐陽若曦雖然對她動了手,但也不過是被凌羽琉利用而已,何況以歐陽若曦的本事也傷不到她,她也犯不著浪費精力和歐陽若曦作對。

听到洛傾凰的話,歐陽徹的眉毛挑了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奇怪洛傾凰居然不追究這件事情,他笑道,「我以為傾凰會為此事要求我責罰若曦呢。我已經罰了她一個月不許出門了。」

「噢?」听到歐陽徹的話,洛傾凰不由挑了挑眉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歐陽徹居然因為她責罰了歐陽若曦?

據她所知,歐陽徹對歐陽若曦這個妹妹是極為寵愛的,這才養成了歐陽若曦驕縱跋扈的性子,可是歐陽徹現在居然舍得責罰歐陽若曦,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按道理現在西決並沒有什麼事情有求于錦國啊,歐陽徹沒有道理這麼做啊。

看到洛傾凰眼底的疑惑和質疑,歐陽徹唇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他慢慢站了起來,看似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傾凰放心。我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覺得若曦做的確實不對,我不該這樣驕縱她了。否則終有一日,她會害了自己。」

「像她這般沒腦子的驕縱。若不是有你護著,早就吃虧了。」洛傾凰听到歐陽徹的話,只是挑眉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句。

歐陽徹听洛傾凰這麼說,也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幽深的眸子里面似乎隱藏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他看了洛傾凰一眼,狀似隨意的笑了笑,說道,「雖然傾凰不追究,不過我還是要替若曦說聲對不起。」

洛傾凰微微笑了笑,算是接受了歐陽徹的歉意。

她之所以接受歐陽徹的歉意,不是因為別的,只是為了成全一個哥哥照顧妹妹的心意。因為她也有這樣一個事事都為她考慮的哥哥,不管她做錯了什麼,洛雲止永遠會站在她這一邊,保護她,照顧她。

越是深處于權利的中心,就越是容易接觸勾心斗角,而在普通人眼里極為普通的親情、友情甚至愛情,對他們而言,都是極為奢侈的存在。因此,才更加顯得難能可貴。

就算西決和錦國為敵,就算她對歐陽徹沒有什麼好感,可是至少在這一點上,她還是欣賞歐陽徹的。

看到洛傾凰眼里面狀似欣賞的目光,歐陽徹臉上浮現出一絲復雜的表情,搖了搖頭,便離開了洛傾凰的住所。

而洛傾凰看到歐陽徹離開,才又自顧自的喝起茶來,沒有想到她不過去御花園逛了一圈,就惹出這麼多的是非,看起來,這皇宮里面,還真是是非最多的地方啊。

歐陽徹將歐陽若曦幽閉在公主府一個月,洛傾凰也不必擔心在宮中游蕩的時候會遇到刁難,畢竟凌羽琉雖然恨她,卻也不至于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來。

洛傾凰穿著極為寬大的淺藍色袍子,外面披著厚厚的裘衣,緩步行至御花園。縱然她懷有身孕已經六個多月,可是卻絲毫不會損害她的美麗分毫,反而還為她清麗月兌俗的容顏平添了幾分溫柔嫵媚。

她行至一處涼亭,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影坐在涼亭里面。

看身形應該是位年輕的公子,那位公子穿了一襲深藍色的錦袍,頭發隨意的束著,看起來破有幾分雲淡風輕的味道,他的面前擺著一副棋局,看樣子,他似乎是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洛傾凰不由興起,走近了涼亭,走到涼亭面前的時候,她才完全看清楚了男子的容貌,並不出眾卻也端正,五官柔和淡雅,一如他的氣質,洛傾凰盛著興味的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詫異。

這個人,竟是歐陽徹的哥哥歐陽明。

記憶中,洛傾凰曾在歐陽徹的登基儀式上見過歐陽明一次。那時的他也是溫和淡雅的,仿佛平靜的不起波瀾,只是當時風雲迭起,她也未曾仔細觀察過歐陽明,沒有想到今日隨處逛逛,竟是遇到了歐陽明。

「既然來了,便進來坐吧。」平靜如水的聲音里面夾雜著一絲漠然和無謂,歐陽明抬了抬眼皮,看了洛傾凰一眼,又重新低下了頭,仿佛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還比不上一局棋來的重要。

洛傾凰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烏黑的眸子里面彌漫出一絲思索,她行至歐陽明的面前,坐了下來,低頭去看歐陽明的棋局,這一看之下,不由挑了挑眉毛。

沒有想到歐陽明自己和自己下棋,也能下出如此膠著的局面。白子溫軟,黑子凌厲,根本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這棋俱是出自二皇子一人之手?」洛傾凰看到如此棋局,不由挑了挑眉毛,眸中滑過一絲詫異,奇怪的問道。

歐陽明听到洛傾凰的話,又將眼眸抬了抬,望著洛傾凰,淡淡笑道,「世人都說錦國皇後不僅生的傾國傾城,謀略智慧亦是當世無雙,我一直以為謠言不可信,今日一見,倒覺得有幾分道理。」

洛傾凰听歐陽明如此說,臉上沒有一絲矜驕之色,反而出現了更多的迷惑,她蹙著眉頭,望著棋局。

這白子溫軟,明顯是出自女子之手。能夠讓歐陽明獨自重新回顧棋局的女子,必然是對歐陽極為重要的女子,莫不是他心愛的女子?

「請恕傾凰冒昧,這執白子者,可是對二皇子極為重要的女子?」洛傾凰垂眸看了看棋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悠悠問道。

歐陽明听到洛傾凰的話,眸中流露出一絲欣賞,但是表情仍舊是淡淡的,仿佛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掀起他心中的波瀾,那種平靜淡雅和柳司澈的淡雅不同,柳司澈喜怒不形于色,而歐陽明卻有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不錯。這是我母妃逝世前和我下的一局棋。」歐陽明望著棋局上的白子,目光流露出無限的溫存,似乎孩子望著父母的愛戴和溫柔,他的口氣似是悲憫,又似是什麼都無所謂。

洛傾凰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詫異。她以為這是歐陽明所喜歡的女子和他下的棋呢,沒有想到竟是他的母親惠妃。

觀棋知人,這惠妃必然也是位蕙質蘭心的女子,只可惜還是在皇室的紛爭中香消玉殞。洛傾凰看了看歐陽明又看了看棋局,她突然有些疑惑,能夠下出這樣一局棋的母子,會是汲汲營營,為了爭奪皇位而不顧一切的人麼?

「惠妃娘娘必是為蕙質蘭心的女子,只可惜…」洛傾凰看著棋局感嘆道,她一邊拿眼楮去看歐陽明的神色,一邊思索。

只見歐陽明的神情有些復雜,明明滅滅的,似乎是悲痛到了極點,又似乎是什麼都已經看開了,他的語氣依舊平靜的沒有一絲生機,「母妃是被歐陽徹毒死的。」

洛傾凰听到歐陽明的話,眸子里面掀開了一絲波瀾,歐陽明知道歐陽徹毒死了他的母妃,以他對惠妃母子情深的感情,他怎麼會如此平靜,難道他都不恨歐陽徹的麼?

似乎是看出了洛傾凰眼眸里面的疑惑,歐陽明自嘲的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帶上了幾分諷刺,一直死寂的眸子里面也終于閃過了一絲恨意,他悠悠說道,「你一定奇怪為何我和歐陽徹還能和平相處吧?其實我不是不恨他的,只是我知道,我根本斗不過他。」

「既然如此,那當初你為何還要和他爭奪皇位?」洛傾凰听到歐陽明如此說,不由疑惑,月兌口而出。許是因為歐陽明在她面前沒有絲毫的面具掩飾,竟令她也這般不自覺的說出了心里面的疑惑。

听到洛傾凰這樣直接的問他,歐陽明的眉毛微微挑了挑,眼眸里面滑過一絲驚訝,卻很快的淹沒在死寂之中,他淡淡的說道,「我並非想爭那個皇位。只是那時候父王身體不好,母妃常說,生不能一直伴在父王左右,希望死後可以同穴。可是西決律例,只有皇後太後才可以與君王同穴。」

歐陽明平靜的敘述著,洛傾凰心里面卻是掀起了波瀾。原來歐陽明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惠妃而已。可是卻沒有想到,反而因此害死了惠妃。

「可是我低估了歐陽徹的實力,不僅沒有幫到母妃,反而害死了她。這局棋還未曾下完,歐陽徹就派人送來了毒酒。我除了眼睜睜看著母妃喝下去,沒有別的辦法。母妃讓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輕生。」歐陽明繼續說道,他的眼中終于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洛傾凰听著歐陽明的話,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不忍。她能夠體會惠妃臨死之前的那種心情,更能夠體會歐陽明的心境,那是一只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那種眼睜睜看著至親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要輕生?」歐陽明似是有些自嘲的說了一句,眼中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死寂,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期許,他唇角漾開一抹極淺極淺的類似于解月兌的笑容,悠悠說道,「我答應過母妃的,一定會做到。不過我也知道,歐陽徹不會放過我。之前你們遇到刺殺的事情,歐陽徹現在在調查呢,我知道,他是想要布置些證據陷害我罷了。」

听到歐陽明以這樣平淡的近乎于死寂的聲音對她敘述他的生死之事,洛傾凰突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歐陽明說的沒有錯,歐陽徹的確是在處心積慮的要他的性命,而這件事情,這正是他們一手促成的。

面對著歐陽明,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愧疚麼?畢竟是因為他們給了歐陽徹對付歐陽明的機會,縱然她知道,就算不是他們,歐陽徹也一定會殺了歐陽明,而他們不過恰好給了這麼一個機會而已。

可是她的心中還是涌現出了愧疚,面對著歐陽明對于生死的無所謂,洛傾凰說不清楚自己心里面的感覺。即便是覺得愧疚,她也不可能收回已經說出去的話,更不可能冒著和西決決裂的危險去營救歐陽明。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天下之爭,為了自己的利益,終究是要犧牲掉那些無辜的人的性命。

「對不起。」洛傾凰垂落了長長的睫毛,不敢抬眸去正視歐陽明的眼楮,聲音如同卡在喉嚨口一般,最終還是只能說出了這三個字。

歐陽明听到洛傾凰如此說,眼底滑過一絲驚訝,沉默了一會,他唇角滑開一絲淡淡的笑容,對洛傾凰說道,「傾凰。我就這樣喊你吧。你是個好姑娘。不必覺得對不起我,自從母妃死後,我早就不想活了,若不是答應了母妃不會輕生,那日歐陽徹逼母妃喝下毒酒的時候,我就跟著母妃一起去了。你們所做的,是在成全我而已。」

洛傾凰听著歐陽明的話,只覺得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舒服。歐陽明一心求死,他們所做的,不過是成全他而已,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會覺得不舒服,會覺得愧疚呢?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洛傾凰抬眸看了歐陽明一眼,他的表情依舊是平靜的沒有一絲生機,眼神又重新回到了棋局上,仿佛這個世間,唯一可以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那局棋而已。

唯有看著那棋局的時候,歐陽明的臉上才會浮現出溫柔的神色。或許,他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吧。與其每日提心吊膽的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害死,不如抱著這樣無所謂生死的態度,死就死,活就活,至少不必那麼多負擔。

見過歐陽明的第二日,歐陽徹就以所謂的證據證明了暗殺君傾宇和洛傾凰的人就是歐陽明。

西決為此向錦國承諾三年內不對錦國宣戰,並且將刺殺錦國帝後元凶二皇子歐陽明處以斬刑。

那日在大殿之上,洛傾凰遠遠的看著歐陽明被人拉下去,他依舊穿著深藍色的錦袍,身姿挺拔,每一步都是那麼平淡,似乎他根本不是去奔赴死亡,而只是在閑庭散步而已。

歐陽明被處以斬刑的時候,洛傾凰借口身體不舒服,未曾去看。她是沒有勇氣去看,這樣一個單純的為著自己的母妃而爭奪皇位的人,就這樣死在她的面前。

回到錦國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個多月之後了。

春天的氣息已經彌漫在整個錦國的帝都,柳樹都已經抽出了女敕綠的枝葉,一切都彌漫著屬于生命的勃勃生機,而洛傾凰的身孕也已經有將近八個月了。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夏天又要來了。」洛傾凰坐在御花園里面的涼亭里面,望著開的繁茂的花,悠悠的感嘆道。

「那日凰兒在西決皇宮見到歐陽明,是不是听他說了什麼?」君傾宇坐在洛傾凰的邊上,突然問道。

洛傾凰挑眉看了看君傾宇,歐陽明處以斬刑那一天,她沒有去看,君傾宇眼中有些疑惑,卻也未曾問她,一路舟車勞頓,君傾宇也未曾提及,今日怎麼突然想到問她了?

「本也不想問,可是看凰兒似乎因此感慨頗多啊。」君傾宇蹙了蹙眉頭,似是有些心疼的看著洛傾凰。

洛傾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慨,悠悠說道,「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知道當初他並非有心爭奪帝位,而只是為了惠妃想要和西決國主合葬的願望而已,可是卻因此落得母子皆亡的下場。其實他們對歐陽徹根本沒有威脅,歐陽徹又何必趕盡殺絕?」

「這就是皇權。容不得一點變數。」君傾宇听到洛傾凰的話,烏黑的眸子里面盛著一抹復雜的情緒,唇角漾開一絲無奈的笑容,繼續說道,「或許那時候的歐陽明對歐陽徹沒有威脅,那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可是一旦有機會,有能力了呢?殺母之仇,他能夠忘卻?」

洛傾凰听君傾宇如此說,微微一愣。她只是同情歐陽明母子的遭遇,卻未曾這樣想過。她很清楚答案,殺母之仇,歐陽明不會忘,若是他有機會,他必然是會殺了歐陽徹的。

「再退一步。歐陽徹不殺惠妃。可是惠妃想要和西決國主合葬的心思就會改變麼?能有一次爭奪皇位,就能有第二次篡位。歐陽徹如何會容忍這樣的變數存在?」君傾宇見洛傾凰不說話,便接著說道,他的眸子緊緊的望著洛傾凰,一字字說道,「凰兒,我知你心底還是柔軟的。可是皇權之爭,容不得仁慈。對別人仁慈,就是給自己埋下致命的後患。」

「許是懷了孩子,我倒愈發變得心慈手軟了。」洛傾凰听君傾宇如此說,漾開一抹無奈的笑容,伸手撫模著肚子里面的孩子,臉上流露出一絲悵惘,若是可以選擇,她真的希望,她的孩子不要生活在這樣復雜的皇權斗爭里面。

她不想要她的孩子也體會著不能信任別人,每日提心吊膽的算計的日子里面。

君傾宇看出了洛傾凰臉上流露出來的悵惘,伸手握住了洛傾凰的手,溫柔的說道,「凰兒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互相爭奪皇位的。」

洛傾凰望著君傾宇點了點頭。她也不會允許。

雖然生在皇室,但是她還是會從小就告訴他們,感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沒有了感情,要那個冷冰冰的位置又能夠有什麼用。

皇位和權利之所以美好,是因為有那個願意陪你站在高處的人。若是沒有了願意陪著你的那個人,你獨自站得那麼高,又有什麼用?高處不勝寒,會冷的。

「好了。再過一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凰兒別想那麼多了,對孩子不好。」君傾宇伸手捏了捏洛傾凰的臉頰,唇角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烏黑的眸子深情的望著洛傾凰,眼底深處是滿滿的愛戀和寵溺。

洛傾凰听到君傾宇的話,伸手撫模著自己的肚子,一下一下,極為溫柔,她仿佛可以感覺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動來動去,她和君傾宇的孩子,一定會很可愛吧,他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宇,我們還沒有給他想名字呢。」洛傾凰撫模著肚子,抬眸望著君傾宇,溫柔的問道。

君傾宇烏黑的眸子里面彌漫出一絲霧氣,唇角勾著笑容,下巴微微揚起,似乎是在思索一般,沉默了一會,君傾宇望著洛傾凰,溫柔的說道,「我和凰兒的孩子,便以我們的姓氏起名字吧。」

「君洛?」洛傾凰挑了挑眉毛,烏黑的眸子流露出一絲溫柔,君傾宇這是在告訴她,她是他平等的妻麼?唇角的笑容越發溫柔而恬靜,洛傾凰伸手點了點君傾宇的額頭,笑著說道,「你倒會省事。這名字倒是男孩女孩都可以。」

「宇。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洛傾凰突然歪著腦袋,眸子一眨一眨的,對君傾宇問道。

望著洛傾凰歪著腦袋的可愛模樣,君傾宇眼底的溫柔越發濃厚,他拉著洛傾凰的手,一字字像是許諾一般說道,「只要是凰兒為我生的。我都喜歡。若是男孩,以後我們父子保護你。若是女孩,以後我保護你們母女。」

「我只希望他可以快快樂樂的長大。」洛傾凰回望著君傾宇,即使她再怎麼謀略過人,作為一個母親,她的願望依舊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樣,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

君傾宇伸手攬過洛傾凰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說道,「會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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