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司澈的性命呢?」凌羽琉的臉上露出陰沉而決絕的神色,她縴細的手指緊緊的握住手里面的匕首,抵著柳司澈的後心,唇角勾起一抹怨毒而意味深長的笑意,死死的盯著洛傾凰。
洛傾凰听到凌羽琉的話,眼中滑過一絲慌亂和打量。凌羽琉的匕首一寸不離的抵著柳司澈的後心,眼中的決絕顯然易見。洛傾凰烏黑的眸子里面浮現出一絲打量,凌羽琉真的會殺柳司澈?
「凌羽琉。我不會動手。」洛傾凰烏黑澄澈的眸子絲毫不退讓的盯著凌羽琉,表情看起來篤定而淡然,但是她緊緊握著的手指指骨發白,泄露了她此刻的擔憂和緊張。
凌羽琉听到洛傾凰的話,眸中閃過一抹譏諷,抵著柳司澈的匕首又緊了一分,鋒利的匕首甚至已經割破了柳司澈的衣服,似乎只差一分就會刺入他的身體,凌羽琉看著洛傾凰,帶著三分輕蔑七分惱意,問道,「我不會動手?洛傾凰,你就真的薄情到這個地步,這樣舍不得你自己的性命,卻要拿司澈的性命來做賭注麼?我到底會不會動手,只有我知道!」
凌羽琉的話帶著仿佛無孔不入的風一般,一點一點鑽入洛傾凰的心。洛傾凰的眸中閃過了一絲猶豫。她以為以凌羽琉對柳司澈的深情,絕對不會真的對柳司澈動手。可是,凌羽琉現在已經接近瘋狂狀態了,萬一她動手了呢?她豈不是真的在拿柳司澈的性命做賭注?也許不僅僅是柳司澈的性命,還有這座城池以及五萬士兵的性命。
可是凌羽琉手里面的毒藥,既然是專門為她研制的,若是她服下了,就必死無疑。她倒不是舍不得她自己的性命,只是若是她死了,君傾宇該怎麼辦?看不到她,他一定會崩潰的。
洛傾凰的心里在做著劇烈的掙扎,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絲矛盾,這時候,卻听到柳司澈清雅無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傾凰,不必管我。即便她下令,西決軍隊也不敢貿然進攻的。」
洛傾凰听到柳司澈的話,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她的眼底漸漸浮現出一絲決絕。柳司澈待她如此,她斷斷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他不知道,相比這座城池,她更看重的,是他的性命。
「哼!洛傾凰,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女人!若是今日換做是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替司澈去死!」凌羽琉听到洛傾凰不說話,眸中的怨毒之色更濃,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惱怒,她指著洛傾凰說道,「你可知道司澈為你犧牲了多少?」
「羽琉,你別說了。」柳司澈听到凌羽琉的話,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開口阻止了凌羽琉,可是他全身穴道被制,而嘴巴長在凌羽琉身上,他又如何控制?
洛傾凰原本已經打算讓凌羽琉把毒藥給她服下了,可是听凌羽琉和柳司澈的對話,似乎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于是她便故意默不作聲,挑了挑眉毛看著凌羽琉,似乎是想听听她怎麼說。
「我偏要說。憑什麼她享受了你對她那麼多的好,卻還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負罪感都沒有?!」凌羽琉絲毫不理會柳司澈的阻止,她惱怒的盯著洛傾凰,一字字說道,「洛傾凰,你可知道當初在天山之上,是誰冒著生命危險和雪靈蛇搏斗,替你拿到了聖蓮雪心,才使得雪公子出手相救?!」
听到凌羽琉的話,洛傾凰明顯一愣。聖蓮雪心?她記得君傾宇和她說,是他的一個朋友拿給他的。當時她還奇怪,什麼朋友會恰好出現在天山附近,又要那麼好的的功夫可以對付雪靈蛇,甚至還甘願冒生命危險去取聖蓮雪心。
難道竟然是柳司澈?
是他不遠千里趕到了天山,只為了能夠幫到她。是他不畏艱險上了天山之巔,只為了替她尋找聖蓮雪心。是他不顧生命危險和雪靈蛇殊死搏斗,替她取到了聖蓮雪心。可是,只為了不讓她為難,不讓她覺得愧疚和欠了他的,他竟然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不必露出一副感動的表情。司澈為你做的何止這麼一點點?他為你受的苦,你又知道多少?」凌羽琉看到洛傾凰臉上浮現出的動容,唇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意,不管用什麼辦法,能夠讓洛傾凰難過,她就開心。她指著洛傾凰繼續說道,「你和君傾宇大婚之日,司澈一杯一杯喝,不知道喝空了多少酒,整整醉了三天三夜,差一點就不能再醒過來!」
听到凌羽琉的話,洛傾凰又是倒退了一步。柳司澈的酒量很好,她是清楚的,可以說是千杯不醉,要把柳司澈喝醉,那得要喝多少的酒?而要讓他醉上三天三夜,那得要多少酒啊?
三天三夜。那對人的傷害有多大。身為醫者她清楚,柳司澈也清楚。更何況柳司澈一向自制過人,清心寡欲,若不是心中痛極,又怎麼會借酒消愁?
洛傾凰抬眸去看柳司澈,柳司澈烏黑的眸子里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有的只有擔憂和寵溺,他唇角的笑容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擔憂,蹙著眉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因為被凌羽琉又點了啞穴,而不能說話。
「司澈。」洛傾凰澀然開口,可是卻好像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洛傾凰沒有辦法去描述自己心里面的動容和歉意,她唯有這樣望著柳司澈,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柳司澈的眸子,她從來沒有發現,這樣一雙好看的眸子,卻因為她而染上了這麼多的無奈和苦澀。
「洛傾凰!你也知道愧疚麼?那麼,你可知道在你被柳錦繡下毒那日,去救你的人蒙面人是誰?!」凌羽琉看到洛傾凰眼中流露出的愧疚和歉意,滿意的勾起了唇角,繼續說道。
凌羽琉的話如同一根刺一般,直直的刺入了洛傾凰的心,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不可置信的看著凌羽琉,又不可置信的將目光轉向了柳司澈,而柳司澈卻是閉上了眼楮,似乎不願意去面對這樣的事實。
洛傾凰接連倒退了幾步。難道說那日救她的人竟是柳司澈?也就是說,柳司澈為了她,親手殺了柳錦繡?她了解柳司澈,就算為了她,他也不會對柳錦繡動手,那麼必然是誤殺,他為了她,誤殺了自己的親姐姐?!
她不想再去回憶那一日的場景,可是她卻記得那麼清楚。她記得在黑衣人誤殺了柳錦繡之後,她卻以為他是故意的,甚至質問他,「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殺她!她是無辜的!」
難怪那個時候,黑衣人被她推了一把,整個人都倒退了幾步,那神情似乎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烏黑漂亮的眸子里面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和悲痛,面對她的質問,他只是一言不發。
原來那黑衣人竟是柳司澈,誤殺了親姐姐,他的心中有多麼痛,而她竟然還推他,竟然還質問他!
在她沖動的想要沖過去查探柳錦繡的生死的時候,也是柳司澈拉開了她。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那個時候,他的心里一定比她還想要沖過去,抱著自己姐姐的尸首失聲痛哭,可是為了救她,他都忍住了。
可是她呢,她做了什麼?她怪他。她聲音古怪的對他說謝謝。她甚至不諒解他。
巨大的愧疚感和負罪感幾乎要將洛傾凰淹沒,以至于她連連倒退,甚至連抬眸去看柳司澈的勇氣都沒有,然而越是這樣,有些情形就越是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面。
從第一次見到柳司澈,柳司澈溫文爾雅的笑意。到他明知道她是故意利用他,卻不揭穿她,還配合他。到他知道有陷阱,因為擔心她的安危,甘願替她去撫琴。還有,那個時候,在君羽宸的喪禮上。
柳司澈以淡漠疏離的姿態出現,勸誡君傾宇不要再喝酒,那個時候她還不明白為何柳司澈依舊穿著一襲紫色的衣裳,顯得高貴無華,帶著清雅無雙的氣質,可是這清雅里面卻多了幾絲寒意,像是沒有感情的人一般,透著絲絲冷漠。
原來是因為他才剛剛經歷過那樣的痛苦。而那時的她,眼里面只有君傾宇,她甚至擋在君傾宇的面前對柳司澈說道,「司澈,宇他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皇帝舅舅的死,你也別太逼著他了。」
而那個時候,柳司澈抬眸望著她,緩緩的望著,墨黑的瞳孔里面帶著復雜的情緒,最終化作了一縷苦澀無奈的笑容,「失去親人的,不止是他。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候。」
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里該有多痛?可是她說了什麼,她說,「我知道。可是司澈,你不明白宇心里面的苦。他不僅僅失去了皇帝舅舅,也帶著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和愧疚,那種感覺,或許比失去至親更痛。你應該給他一點時間。」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並不知道,那種感覺,柳司澈又怎麼會不明白?親手誤殺了自己的親姐姐,那種遺憾和愧疚,那種矛盾和痛苦,遠比君傾宇承受的痛苦更加多。她不知道她的話語曾今這樣尖銳的刺傷了他,她只是將柳司澈那時候的表情記得清清楚楚。
她記得他的唇角一點一點的綻開笑容,如同那開在絕望之巔的花朵一般,淒絕而蕭索,他的聲音也帶著絲絲的苦澀,一字一字,漫長無比,帶著長長的哀愁的尾音,「是啊。我不明白。」
不明白,他如何會不明白啊!
洛傾凰只覺得心中的愧疚和負罪洶涌的將她淹沒,她甚至覺得她簡直該死,她欠柳司澈的,一條性命怕是都不夠抵償啊!
「怎麼,沒話說了?洛傾凰,你也有心麼?你也知道愧疚?」凌羽琉看著洛傾凰眸中的痛苦和復雜的神情,繼續怨毒的說道。
「傾凰,不要覺得愧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柳司澈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眸,看到洛傾凰臉上的痛苦和失措,他蹙著眉頭,眼中是滿滿的擔憂和心疼。
洛傾凰眼中的愧疚更濃,眼眶甚至慢慢的濕潤起來,她望著柳司澈,烏黑的眸子里面只有柳司澈的影子。他心甘情願,可是她卻受之有愧。她只有一顆心,給了君傾宇,就再也無法裝下別人,可是她欠他的,該如何償還?!
「凌羽琉,解開司澈的穴道。」洛傾凰避開柳司澈的目光,烏黑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凌羽琉,極力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冷聲說道。
凌羽琉听到洛傾凰的話,微微挑了挑眉毛,望著洛傾凰,說道,「怎麼?洛傾凰,你終于舍得你自己的性命了?」
洛傾凰默不作聲,只是將目光看向柳司澈,她第一次這樣認真而仔細的看著柳司澈,看著這個默默在她身後為她付出了那麼多,承受了那麼多的清雅男子。她洛傾凰何德何能,能得柳司澈待她如此?
「傾凰,你不能這麼做!」柳司澈剛被凌羽琉解開啞穴,听到洛傾凰的話,看到洛傾凰眸子里面的決絕,他清雅淡定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亂和焦急,他急急的望著洛傾凰,眉頭蹙的緊緊的,對洛傾凰說道。
洛傾凰卻是望著柳司澈笑了笑。到了這個時刻,他心心念念的還是只有她的安危,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及。她望著柳司澈,笑著說道,「司澈,我必須這麼做。我不能拿你的性命來冒險。何況我欠你的,這條命怕是都不夠償還。」
「傾凰,你不欠我什麼。只是我愛你,你卻不愛我而已。」柳司澈望著洛傾凰,蹙著眉頭,眼中帶著焦急說道,「傾凰,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要傾宇怎麼辦?沒有你,他一定活不下去的!」
柳司澈看到洛傾凰眸中的決絕,知道他在這麼勸下去,洛傾凰也不會動搖,于是便將君傾宇給搬了出來。
听到柳司澈的話,洛傾凰烏黑的眸子里面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神色。她又何嘗願意如此呢?只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柳司澈去死。若是君傾宇在她的位置,也一定會做出和她一樣的選擇。
可是,沒有她在,君傾宇該怎麼辦。那個紅衣飄飄,邪魅不羈的男子啊。那個刻在她心尖上的男子。她從來沒有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竟然那麼少,幾年時間,遠遠不夠啊。
看到洛傾凰不說話,凌羽琉似乎有些著急和不耐煩,她將手里面的藥丸拋到了洛傾凰的手里面,冷聲說道,「本宮沒有時間等你。服下這藥,本宮就放了柳司澈,你若不服,本宮便立刻殺了他!」
洛傾凰接住了凌羽琉拋過來的藥丸,伸手握住了藥丸,緊緊的握著,她抬起眼眸,望著柳司澈,烏黑的眸子里面帶著滿滿的決絕,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對柳司澈說道,「司澈。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換的。所以,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還有,替我告訴宇,洛兒,羽兒和涵兒還需要他的照顧,他一定要做一個好父親。來世,我會等他。」
說完,洛傾凰便將藥丸一口服下。
柳司澈焦急無比的望著洛傾凰,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拼命沖擊著穴道,可是卻還是來不及。這種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服毒的痛苦。
他曾經想過洛傾凰的眼里心里也都只有君傾宇一個人而已,從來都不會看到他。可是他沒有想到,有一日,洛傾凰的眸子里面清清楚楚的映著他的影子,帶著決絕的時候,他卻寧願在她的心里,他只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凌羽琉看著洛傾凰服下毒藥,唇角勾起怨毒的笑意,悠悠說道,「洛傾凰。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毒藥。從現在開始你便會日日承受萬箭穿心之痛,流血不止,七日之後,血盡人亡。」
洛傾凰此刻的臉色一片蒼白,她的額際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緊的蹙著,墨黑如玉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凌羽琉,眼中帶著一股執拗,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說道,「那我還得多謝你,讓我多活了幾日。」
洛傾凰說的極慢。語聲明顯沒有氣力。毒藥發作的極快,她才不過剛剛服下,那鑽心的疼痛便如同毒蛇一般游走在她的全身,這種痛苦和血蠱的疼痛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她白皙的肌膚里面滿滿的滲出血來,一點一點,滲出來的極其緩慢,一點一點匯聚,可是卻很久才會流出一滴。可是洛傾凰感受到的疼痛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少,仿佛肌膚被寸寸割裂一般。
凌羽琉听到洛傾凰的話,似乎也不氣惱,只是怨毒的勾了勾唇角,伸手解開柳司澈的穴道,便飛身而下。
柳司澈一解開穴道,便飛身過去接住了洛傾凰漸漸倒下的身軀,眼中帶著不可遏制的痛楚和心疼。
「傾凰!傾凰!」柳司澈小心翼翼的將洛傾凰抱在懷里,可是不管他多麼小心,洛傾凰的臉色還是越來越蒼白。
洛傾凰倒在柳司澈的懷里,聞到好聞的墨蘭香味,平日讓她覺得心曠神怡的香味,此刻卻絲毫無法緩解她的痛苦。好像每一寸肌膚都在接受烈火焚身的痛楚,每一刻都是無窮無盡的煎熬。
聞著縈繞在鼻尖的淡淡墨蘭香味,洛傾凰卻突然思念起君傾宇身上那淡淡的艾草香,還有他那飄飄的紅衣,溫熱的體溫,烏黑純粹的眸子。仿佛一閉上眼楮就可以看見紅衣飛揚的絕傾宇,洛傾凰的眉頭也漸漸舒展。
「司澈。我要見他。」洛傾凰虛弱的說道,凌羽琉說的話不會是假的,也許七日之後她真的會死,可是至少要讓她在死之前見到君傾宇,否則她連死也死的不會安心。
「好!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去見他!」柳司澈的聲音不復溫潤如玉,里面帶著濃濃的焦急,烏黑的眸子里面甚至蒙上了水汽,縱然洛傾凰沒有說那個他是誰,他也知道,洛傾凰要見的,必然是君傾宇。
洛傾凰听到柳司澈的話,怒氣的扯起一抹笑容,她不想要柳司澈擔心。可是真的好痛,那種痛遍布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幾乎要將她折磨的死掉。這樣的痛楚,若不是為了再見君傾宇一面,她寧願立刻就死掉。
柳司澈並沒有立刻將洛傾凰抱起來,而是伸手替洛傾凰把了脈。方才他看到洛傾凰的模樣,一時心慌意亂,竟忘記替她把脈了。凌羽琉說七日必死,那也未必他和君傾宇就救不了!
可是洛傾凰的脈象卻讓柳司澈剛剛亮起來的眸子又暗了下去。這毒他不曾見過,仿佛是遍布全身的脈絡,甚至是換血都沒有辦法解救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封住洛傾凰的各大穴道,可以減輕一點洛傾凰的疼痛,可是在他封住洛傾凰的穴道的時候,洛傾凰的臉色卻是變得更加蒼白,額際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漂亮的眉毛深深的蹙在了一起,不可抑制的申吟出聲,「疼。」
洛傾凰的性子本就隱忍而倔強,加之不想要讓柳司澈有負罪感,即使疼的厲害,她也沒有喊過一句疼,只是一直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肯申吟出聲。可是在柳司澈伸手替她封住穴道的時候,她卻感覺到一股更加劇烈的疼痛襲來,似乎要將她的五髒六腑全部絞起來。
柳司澈听到洛傾凰的話,立刻伸手將穴道解開,又替洛傾凰把了脈,他的神色變得十分凝重,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著復雜的神色,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洛傾凰感覺到所有的疼痛似乎都更加的劇烈了,在柳司澈替她解開穴道的時候,那種絞著五髒六腑的感覺消失了,可是其他的疼痛還是絲毫沒有減少,她費力的抬起眼皮看了柳司澈一眼,問道,「怎麼了?」
「這毒很霸道。若是想要通過其他辦法減緩疼痛,只會加劇疼痛。」柳司澈蹙著眉頭看著洛傾凰,他知道洛傾凰現在一定很疼,可是他卻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洛傾凰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凌羽琉既然多給了她七天的時間,為的就是要讓她受盡折磨,若是這毒可以壓制的話,那麼凌羽琉也許就不會讓她多活這七日了。
她真的不知道凌羽琉對她的嫉恨居然到了這個地步,殺了她還不足以泄恨,甚至要她受盡折磨而死,凌羽琉才能夠感到一絲歡心。
「我還忍得住。帶我去找他。」洛傾凰的眸中閃過一絲堅定,烏黑的眸子緊緊的望著柳司澈,眼中帶著迫切的希望。
柳司澈望著洛傾凰灼灼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心疼而無奈的笑容,伸手將洛傾凰抱了起來,說道,「嗯,我帶你去找他,一定找到他。」
快馬加鞭,整整五日的時間。柳司澈才帶著洛傾凰找到了君傾宇。
君傾宇並不知道洛傾凰中毒的事情,他只知道洛傾凰和柳司澈以空城計逼退了敵軍,並且以五萬兵力重新部署,守住了城池,而柳司澈卻將作戰的計劃告訴副將之後,便帶著洛傾凰消失。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君傾宇也是覺得坐立不安。情報上還說,凌羽琉曾經只身上了城樓,不知道和柳司澈還有洛傾凰說了什麼,然後又安全的下來了,君傾宇直覺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否則柳司澈又怎麼可能扔下城池,帶著洛傾凰離開呢?
可是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離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逼退歐陽徹的軍隊,然後趕到柳司澈所在的城池,和城池的守軍匯合,至于洛傾凰,她和柳司澈離開了城池,她的下落,連他也不知道,但是在柳司澈的身邊,總是應該不會出事的。
君傾宇和凌景瀾暗中聯系,兩人全力出擊,形成一個夾角,加之手中有著西決的軍事防御地圖,而君傾宇這邊又多了十五萬兵馬,在人數上倒也不至于輸給歐陽徹多少,戰爭打的還算順利。
歐陽徹的軍隊在君傾宇和凌景瀾的瘋狂進攻下,軍心動搖,節節敗退,就是歐陽徹用兵如神,也挽救不了西決已經潰散的軍心。因此錦國和凌國的軍隊很快便將北部和西部的城池全部吞並,直逼西決的帝都。
西決的帝都雖然沒有依據天險而建造,可是城池的牢固程度卻是遠非一般的城池可比,加之歐陽徹將剩余的五十萬兵馬全部聚集在帝都,以帝王之尊,和士兵共甘共苦,說要為了西決的存亡做最後一戰,西決的士氣也因此受到了不少的鼓舞。
而反觀錦國和凌國,凌國三十萬兵馬此刻還剩下二十萬,而錦國的三十五萬兵馬還剩下三十萬,加起來剛好和西決的兵馬打了一個平手。
「西決帝都牢不可破,怕是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凌景瀾看了一眼西決的帝都,蹙了蹙眉頭,冷峻的說道。
君傾宇卻是挑了挑眉毛,如同黑曜石一般冷靜深邃的眸子里面閃過幾分擔憂,他微微抿了抿唇角,沉聲說道,「我看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否則,西決的士氣只會受到更大的鼓舞。」
凌景瀾眼中閃過一抹思索,君傾宇說的沒錯,的確速戰速決更好,可是軍事防御圖上對于西決帝都的部署已經全部給歐陽徹改變了,他們不知道西決帝都的兵力部署,而西決帝都又是層層阻礙,牢不可破,怕不是他們說要速戰速決就可以速戰速決的。
「西決的士氣正當高漲。西決帝都又是牢不可破。怕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攻下來的。」凌景瀾蹙了蹙眉頭,望著君傾宇,指出了問題所在。
君傾宇卻是不以為然,火紅的衣袂在空氣中翻出一個弧度,他的眸子里面帶著深不可測的光芒,甚至隱隱有著幾分決絕,他的唇角揚起一抹霸道不羈的笑容,一字字說道,「若是有人潛入西決帝都,殺了歐陽徹,在城內里應外合呢?」
听到君傾宇的話,立在一邊的洛雲止臉上出現了明顯的不贊同,君傾宇說的沒有錯,這的確是現在最快最好的辦法,可是西決帝都城內有五十萬大軍,還有各種陷阱暗哨,想要潛入西決帝都殺了歐陽徹幾乎是不可能的,更別提里應外合了。
若是貿然進去,只怕是性命難保。更何況如今他們已經佔了很大的勝算,就算拖些時間,他們也耗得起,根本沒有必要如此急著攻下西決的帝都。
「且不說如此做風險甚大,就說這個任務,怕是也沒有人可以完成的了吧。」凌景瀾顯然也不贊同君傾宇的意見,他知道君傾宇急著救援柳司澈和洛傾凰,所以這一路才會打的這樣急,可是前幾日不是已經收到消息,說柳司澈的軍隊已經守住了城池了麼?
既然守住了,那麼他們也不必急在此刻攻打下西決的帝都啊。留些時間調整一下,也未成不是一個上策。
可是君傾宇似乎並不這麼認為,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決,烏黑的眸子里面似乎也帶著一意孤行的決絕,他的唇角勾起張揚而不羈的笑容,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主將和副將,一字字說道,「朕會親自前去。不成功便成仁!」
「皇上請三思!」還未及凌國的將軍和凌景瀾反應過來,劉子軒和洛雲止便帶著錦國的將軍跪了下來,這樣的龍潭虎穴,君傾宇萬金之軀,怎麼可以冒險呢?
「不必三思。」君傾宇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堅決,他的眸子深邃似海,望著洛雲止和劉子軒,讓他們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君傾宇蹙著眉頭說道,「凰兒和司澈如今下落不明,我沒有辦法等下去。我必須進西決帝都,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
听到君傾宇的話,凌景瀾微微挑了挑眉毛,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思慮,而洛雲止和劉子軒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君傾宇卻絲毫不顧及他們的看法,他勾起一抹霸道的笑容,冷聲說道,「我意已決,不管你們是否同意,我都會去。你們只需要負責接應就好!」
說完,君傾宇便率先走出了營帳,火紅的衣袂在風的吹拂下揚起一抹不羈的弧度,帶著無比的張揚,絲毫不給眾人反駁他的機會。
凌景瀾望著君傾宇的背影,眼中的神色極為復雜。按道理說,君傾宇和他只不過是暫時的盟友,君傾宇以身犯險,他完全應該感到開心。可是他卻莫名其妙的為君傾宇擔心了。
這幾日一起作戰,君傾宇的殺伐決斷深深的讓他折服,也讓他明白他和君傾宇的差距不是一點點,也許只有君傾宇,才能夠配得上那樣的洛傾凰。現在洛傾凰下落不明,他雖然也著急,可是卻不會如君傾宇這般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因此,君傾宇的行為也讓他動容。
眾人在營帳里面面面相覷,君傾宇卻已經將紅衣月兌下,換上了白衣,臉上罩著銀白色的面具,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軍營,向著西決帝都的方向去了。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最為穩妥的辦法便是稍作休整,探知了西決帝都的情況之後才出手。可是他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洛傾凰和柳司澈已經失蹤整整五天了,他沒有辦法再忍受沒有洛傾凰消息的日子。
盡管有柳司澈陪在她的身邊,但是沒有她的消息,他還是會不停的擔憂,這種擔憂和最近莫名的心痛和焦躁,幾乎將他折磨的坐立不安,他沒有辦法再等下去,因此,他只有采取這最為冒險,卻也最為快捷的辦法。
只要攻下了西決的帝都,錦國和凌國的軍隊便可以長驅直入,和柳司澈的軍隊匯合,而歐陽徹一死,西決必然打亂,到時候凌國和錦國自然可以以軍隊鎮壓,徹底讓西決成為凌國和錦國的國土。
只是他也清楚,在西決帝都,在有五十萬大軍把手,處處機關重重的西決帝都,想要殺了武功不弱的歐陽徹,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他的身手過人,他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為了洛傾凰,什麼樣的風險他都願意承受。
可有時候,老天總愛和人開玩笑。
在君傾宇剛剛離開軍營,潛入西決帝都的那一刻,柳司澈帶著洛傾凰到了軍營。
「傾凰!你怎麼了?」看到因為受了劇毒折磨而變得憔悴不堪的洛傾凰,洛雲止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妹妹,那個傾國傾城風姿綽約的妹妹,為何變成了如今這樣蒼白無力的模樣?
「傾凰中了毒。」柳司澈感受到了洛雲止情緒的波動和巨大的心痛,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他沒有辦法安慰洛雲止的情緒,因為他的情緒甚至比洛雲止更加強烈,但是他知道,洛傾凰最需要的,只有君傾宇而已。他抿了抿唇角,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君傾宇,便繼續問道,「傾宇在哪里?」
洛雲止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只是望著洛傾凰那蒼白的臉色心疼不已。洛傾凰一直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如此飛揚明艷的妹妹會變成這樣模樣。而且洛傾凰百毒不侵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能夠將洛傾凰折磨成這樣,一定不是一般的毒!
凌景瀾依舊冷著一張臉,可是看著洛傾凰的眼神卻是充滿了疼惜,好在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听到柳司澈的話,便回答道,「他去了西決帝都,要刺殺歐陽徹,和我們里應外合。」
听到凌景瀾的話,柳司澈的眉頭深深的蹙在了一起。君傾宇去了西決帝都?!那豈不是無法聯系到他了?按照凌羽琉的說法,洛傾凰只能撐兩天了,他們好不容易才避開西決的耳目來到了這里,可是君傾宇卻不在?
洛傾凰雖然處于半昏迷狀態,眸子半眯著,可是還是將他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君傾宇不在麼?他去了西決帝都內部。
可是,可是她只有兩天的時間了啊,難道在上天連她這樣小的願望都不願意實現麼?她受盡了折磨,不遠萬里一路趕過來,就是為了見他一面而已,為什麼上天連這個都不能滿足她?
「傾宇一定會在兩日內趕回來的。他也許有辦法救你。」柳司澈看到洛傾凰烏黑的眸子里面亮著的火苗在那一瞬間熄滅,不由急急的勸道。
他也不知道君傾宇這一去能不能在兩日內回來。畢竟刺殺歐陽徹,里應外合攻城並不是一下子可以完成的事情。可是他只能這麼說,因為他實在不忍心看到洛傾凰那明亮的眸子變得黯淡。
他也不知道君傾宇到底有沒有辦法救洛傾凰。君傾宇的醫術的確要比他高明一些,可是到底能不能救,誰也不知道。凌羽琉不是不知道君傾宇的醫術高明,她既然敢讓洛傾凰多活上七日,怕是已經算準了這毒根本無藥可救。
而凌景瀾和洛雲止等人卻是敏銳的捕捉到了柳司澈的話,急急的追問道,「為什麼必須在兩日內趕回來?!傾凰到底怎麼了?你不是也是袖手醫聖的徒弟麼?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麼?!」
柳司澈被凌景瀾和洛雲止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無言以答。要他怎麼開口,說洛傾凰的命只有兩日,要他怎麼開口,說他對這毒根本無可奈何,甚至連減緩洛傾凰的疼痛都做不到?
這樣殘酷而令人心痛的事實啊。
「你說話啊!」洛雲止見柳司澈不說話,猛的拉住了柳司澈的衣襟,此刻的他完全是為妹妹著急的哥哥,無法估計禮儀,無法估計和柳司澈的友情,他只知道,他現在擔心的是洛傾凰的生死。
柳司澈被洛雲止揪著衣服,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的表情,澀聲說道,「因為傾凰活不過兩日。而我,甚至連這是什麼毒也不知道。」
听到柳司澈的話,洛雲止和凌景瀾的臉上都出現了詫異的神色,瞳孔猛烈的收縮,齊齊倒退。他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就連在一邊的劉子軒也露出了深切惋惜的表情。
這樣風華絕代的奇女子,竟要如此香消玉殞麼?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中這樣的毒,你是怎麼保護她的!」洛雲止連連倒退之後,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痛苦之色,揪著柳司澈的衣襟質問道。
面對洛雲止的質問,柳司澈無言以對。他是如何保護她的?竟要她變得如此,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若不是因為他,凌羽琉不會這樣對洛傾凰。若不是因為他,洛傾凰不會心甘情願的服下那毒藥!
「她是為了救我。」柳司澈澀聲說道,眸子里面帶著濃濃的痛苦。
洛雲止听到這話便一把將柳司澈推倒在地上,原本倚在一邊的洛傾凰看到這一幕,用盡力氣攔到了柳司澈的面前,望著洛雲止說道,「哥哥,不怪司澈。是凌羽琉拿他的性命做威脅,而我是自願服下那毒藥的。」
洛雲止看著洛傾凰眼中的乞求,原本想要揮向柳司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其實他也知道,不怪柳司澈。縱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以柳司澈對洛傾凰的感情,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洛傾凰中毒而不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苦衷。
而他,只不過是沒有辦法發泄心中巨大的痛苦而已。
「司澈,不要自責好麼?」洛傾凰看到洛雲止停下手,便回過身去,望著柳司澈的眸子一字字說道。這些日子里,柳司澈從來不曾笑過,每日總是蹙著眉頭,她救他,要的不是這樣的他。
柳司澈看著洛傾凰眸子里面的期盼,不忍心開口拒絕,可是要他怎麼不自責,看著這樣的洛傾凰,他的心如何不痛?
「好。我不自責。」柳司澈烏黑澄澈的眸子望著洛傾凰,唇角牽起一抹笑容,可是這笑容,連他自己都覺得苦澀。
洛傾凰沒有注意到柳司澈笑容中的苦澀,也許是她太久未曾見到柳司澈的笑容了吧,又或許,在面對她的時候,柳司澈的笑容經常都是苦澀的,總之,她沒有察覺那個微笑的異常,只是費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樣一個極為簡單的動作,幾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不知道她的身體是不是能夠熬的下去,這幾日,她幾乎已經疼痛到麻木了。
「突然好想洛兒、語兒和涵兒啊。」洛傾凰靠在他們剛剛為她搬過來的軟榻上,她的眼神有些渙散,里面帶著溫柔和思念,幽幽的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接洛兒過來了。至于語兒和涵兒太小,怕是受不了這樣的舟車勞頓。」柳司澈抿唇望著洛傾凰,從洛傾凰中毒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去接了君洛過來。
若是注定沒有辦法挽救洛傾凰的性命,至少不能讓她帶著遺憾離開。算算行程,君洛還有一日多應該就可以到這里了。
听到柳司澈的話,洛傾凰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柳司澈總是這般的替她考慮,她為他而死,一點也不怨,她只是舍不得,舍不得離開君傾宇,舍不得離開君洛。
而此刻,君傾宇已經潛入了西決的帝都。西決帝都的守衛的確極為森嚴,饒是憑借著流蘇閣的暗中勢力和他高絕無比的功夫,他潛入西決皇宮還是費了不少的時間。
而歐陽徹的寢宮更是守衛森嚴,想要潛入之後悄無聲息的殺了歐陽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魅影帶著流蘇閣的精銳勢力,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潛入了西決的帝都,雖然沒有來得及了解西決帝都的兵力部署,但是對皇宮的部署還是有些了解的,他蹙著眉頭對君傾宇說道,「歐陽徹的寢宮守衛森嚴,歐陽徹本人功夫也高的很,想要殺了他而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
君傾宇听到魅影的話,只覺得沒由來的煩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擾亂著他的心思,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他只覺得心中有著莫名其妙的慌亂,仿佛有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流逝,而他來不及抓住。
他努力的按捺下心中的焦慮和煩躁,冷冷的看了西決皇宮一眼,對魅影說道,「不管如何,我必須進去。魅影,你帶好人手準備接應我。」
「是。」魅影跟在君傾宇身邊多年,可是算得上是君傾宇的知己好友,對君傾宇的性子自然是再了解不過,知道君傾宇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因此他也不再勸阻君傾宇。
按照計劃,君傾宇以鬼魅般的身形避開了巡邏的侍衛,悄悄潛入了歐陽徹的屋子,歐陽徹此刻正獨自坐在屋子里面,眉宇之間沒有了往日的輕佻,多的是凝重和不甘。
君傾宇從窗戶口潛入屋子的那一刻,歐陽徹便已經察覺了君傾宇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是篤定君傾宇絕對跑不出去,還是出于不確定君傾宇的來意,歐陽徹便沒有喊。這對于君傾宇而言,絕對是最好的,這也是他為何選擇以流景公子的身份來的原因。
「流景公子?」歐陽徹看到君傾宇,微微挑了挑眉毛,眼中帶著審視,似乎是不明白君傾宇的用意,帶著幾分疑惑問道。
君傾宇一步步走近歐陽徹,唇角勾著涼薄而冷峻的笑意,烏黑澄澈的眸子里面帶著一絲寒意,如同隱沒在刀鞘中的匕首一般。
君傾宇手中的扇子以不可思議的弧度直取歐陽徹的命門,可是歐陽徹在君傾宇步步緊逼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凝神防備,因此君傾宇出手雖快,歐陽徹卻還是堪堪避了過去,但是心口受到扇子的重擊,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歐陽徹的身子微微側開,還沒有來得及喊人,君傾宇的扇子又一次直取他的命門。歐陽徹錯愕而不解的看著君傾宇,他不明白流景公子和他無冤無仇,為何冒著這樣大的危險潛入西決皇宮來殺他。
但是他根本來不及思考,甚至連喊人都來不及,因此只要一瞬間的恍惚,他就會立刻死在君傾宇的手里。
不過三招,君傾宇的扇子便滑過歐陽徹的脖子,一抹殷紅出現在歐陽徹的脖子上,他甚至來不及呼喊就已經斷了氣,至死都不明白,為何流景公子要殺他,而他這樣的武功居然在他手里面走不出三招。
君傾宇成功的殺了歐陽徹,可是屋子里面的打斗已經引來了最近的一批侍衛,他們在門口問道,「皇上,可有事?」
君傾宇抿著唇,未曾回答,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從窗口飛掠出去,白色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而這邊,侍衛听不到歐陽徹的回答,等了一會,推門進去便看到了歐陽徹的尸首,因此,整個西決皇宮大亂,侍衛齊齊調動,尋找殺了歐陽徹的刺客。
而君傾宇此刻已經和魅影一起沿著之前研究好的路徑離開了西決的皇宮。刺殺歐陽徹的行動可以說比君傾宇原本估計的還要成功,但這也僅僅只是第一步而已,下面一步,便是要和外面的大軍里應外合。
要做到里應外合,必須要控制全部的城樓守軍。要控制守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全部殺了,再取而代之。
而守軍足足有一千人之多,要將他們全部殺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替而待之,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在五十萬大軍的眼皮底下?
可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西決,君傾宇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他和魅影帶了所有流蘇閣的精銳部隊,在西決的流蘇閣暗樁集合。
君傾宇穿著一襲白色的衣服,在黑夜中依舊顯得頎長玉立,他的臉上罩著銀白色的面具,隱去了他所有的表情。他的眸子烏黑而深邃,在黑夜中閃爍著耀人的光芒,他抬眸望著眼前的一千名流蘇閣精銳,沉聲說道,「這次突襲城門守軍的活動凶險異常。你們若是要走,本座不攔你們。」
君傾宇的話在空中回蕩,以內力傳遞,讓每一個流蘇閣手下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一千名流蘇閣精銳,沒有一個人離開,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望著君傾宇的目光崇拜而敬畏,響亮的應道,「願隨閣主同生共死!」
君傾宇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一千名流蘇閣精銳。這些人他或許不能夠全部認識,但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為他做事的。今夜的事情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就可以得到西決,賭輸了,他們也許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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