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玉見瘋娘還在發呆,又叫了一聲,「娘,你沒事吧,怎麼搞得好像失足一樣?」弄不明白!瘋娘的目光躲躲閃閃的,痴言痴語,好像藏著什麼心事一樣!
瘋娘也听不懂失足是什麼意思,她看到離玉手里還拿著那塊四四方方的黑色玉牌,心里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有些狂傲和霸道的男人!
「玉,回家,回家!」她急得心跳加快,趕緊回家!不能在這里呆了!昨天晚上一夜的綿纏,讓她現在全身都很虛弱!
離玉伸手去拉瘋娘,瘋娘又避開了!她還是沒有讀到瘋娘的心底!「好吧,我們回家了!我叫十九叔叔他們趕緊收拾東西!」
離玉不放心,又看了一眼瘋娘,女孩猜不出瘋娘的心思,只是有種很真切的感覺,瘋娘有事,卻不想讓她知道!不過看瘋娘的樣子,似乎又在猶豫和掙扎!
瘋娘喃喃的說道︰「回家,回家!」那個男人昨天一晚上的虐奪,讓她此時還很驚惶,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當那男人說在大街上替她解了圍,叫她還他一個人情的時候,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而且那個男人好像中了毒,渾身都很痛苦!而瘋娘只是幫他一下而已!
離玉已經走出了房,門外是清爽的空氣,與室內不一樣!樓下的大堂里已經客滿為患!女孩提著裙擺從二樓走下來!
李掌櫃站在櫃台旁,看到走下來的女孩,趕緊笑眯眯的走了過去!「玉小姐,昨夜睡得可好!?小的已經命人準備了一桌早飯,等挽夫人和各位爺下來吃!」
離玉看到大堂里一個大桶,里面裝的是豆漿,店小二拿著勺子給各位進來買豆漿的顧客舀著!旁邊一個小筐里放滿了銅錢!
「玉小姐……」掌櫃頓了頓,接著說道︰「首飾店的孔老板說要見你!」那個孔老板一直想見玉小姐,可是玉小姐並沒有提出來要見他,李掌櫃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問問!
離玉只想過這幕布後的老板,不過看到李掌櫃提出來,在她的意料之內,「你告訴孔老板,就說我最近很忙,沒空見他!」
突然一個年輕的青年走了過來,青年的身後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青年長相清秀,穿著淡青色的袍子,目光清明!
「李掌櫃!我們能見玉小姐嗎?」那青年焦急的問道!
李掌櫃沒想到這孔老板這麼早就過來了,此時又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望向身邊的離玉!
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李掌櫃身後的女孩,女孩長得清秀可人,眸瞳燦若星辰,穿得雖然很普通,卻自有一股高貴氣息!
「請問……你是玉小姐嗎?」那青年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掌櫃將青年推走,「孔老板,玉小姐沒空見你們!」
青年似乎就認定了眼前的女孩就是離玉,急道︰「玉小姐,我是昌富小鋪的舊老板!」
離玉看這青年還不到二十歲,目光堅定,說話的語氣很沉定,似乎也有一股浩然正氣,女孩走了過來,「李掌櫃放開吧!」
李掌櫃一听,恭敬的朝離玉諂笑著,「玉小姐,這個姓孔的小子不懂事!」
離玉瞟了李掌櫃一眼,李掌櫃趕緊拉開了青年,青年此時注視著她,目光堅定!眼楮里有抹隱忍的情緒!
女孩突然開口︰「孔少爺找我有什麼事嗎?」
「玉小姐,在下孔俊,先前玉小姐收購了我家的首飾店面,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要賣掉的,如今在下沒了店鋪,也沒什麼樣長處,只是這祖傳的做首飾手藝,不得再發揚,心里不甘心!」孔俊說著,淡淡的看了一眼離玉,他不覺得眼前這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有什麼很大的本事!
「孔少爺,我收購了你家的店,買賣雙方合約已簽,錢貨兩訖!如今反悔只怕不合適!再說我也沒打算把店賣掉!我想你若是反悔,拿著這錢重新再去買家店便可!」離玉有條不紊的說著!
孔俊微微一急,這女孩說話的語氣明明很輕,卻有股雲淡風輕傲氣!
「玉小姐,你還記得上回你叫李掌櫃拿圖樣過來做支白玉的發簪嗎?那是在下做的!」
「所以呢?」女孩微微一笑,仿若萬丈陽光明媚動人!
「所以請玉小姐給在下一個機會,讓在下接著留在昌富小鋪里做個小工!」青年說完,臉色有些尷尬,那家店本來是自己家的,可是由于父親前些日子過世,自己又經營不善,結果面臨倒閉,再加上自己的老母病重急需要用錢,不得已才會把店鋪賣掉!
女孩若有所思,眼前這個青年這麼年輕,手工倒是不錯,瘋娘頭上那支發簪,原來是出自他之手!她看到孔俊正期盼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孔俊見女孩半天不說話,趕緊從身上掏出幾張圖紙,說道︰「在下手拙,對于設計一些新花樣也有些研究,只是不知道玉小姐覺得怎麼樣!」
離玉看到孔俊遞過來的首飾設計圖,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好吧,你留下吧,以後你是首飾店的掌櫃!」
女孩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對李掌櫃說道︰「將以前的店名換掉,換成︰縈霜閣!孔少爺這一套首飾設計圖名字就叫縈霜吧!」
孔俊听此,臉上露出欣喜之意,拉著身邊的男人正要跪下,被離玉一個眼神給瞠了回去!
「孔掌櫃!以後這首飾鋪里的事情可要全權由你照顧了!」離玉言道!
此時,長工們也領著瘋娘下了樓,瘋娘今天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裙,臉色異常的明艷,把那些長工迷得離不開眼,個個搶著替她做這做那的!
李掌櫃將孔俊送了出去,有些好奇,「玉小姐,那個孔俊才這麼年輕,怎麼能當掌櫃?!」
離玉剛剛注意到那青年身邊跟著的老隨從!「我想那個老紀老一點的,應該是孔家的家奴,以前的舊掌櫃吧!我剛剛看了孔俊的那張設計圖,很有新意!好像還是藏了很久的,圖紙都被捏得有些舊了,而且看孔俊的樣子,估計心里有思想卻苦于沒有機會!他父親在的時候,那些圖紙肯定是被否定過的!我的店鋪,應該需要融入些新意上進的東西!我讓孔俊當店里的掌櫃,當然是放手讓他去做!」
「玉小姐,那個孔掌櫃萬一心懷不軌,對我們買了他的店鋪有所懷恨的話!」李掌櫃很是擔心呀,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李掌櫃一樣,對玉小姐是盡心盡力的!
「所以我才讓他當掌櫃的!」離玉的目光朝小六爺看過來!
小六爺正替瘋娘提著包袱,那殷勤的臉色,像只狗腿子,突然一回頭離玉正用奇怪的目光盯著他,小六爺以為玉小姐剛剛叫他,趕緊走了過去︰「玉小姐,有什麼事?」
「六叔叔,東西都買齊了吧,我們回村子了,不知道趙大叔帶人挖水渠挖得怎麼樣了!」離玉回頭望向瘋娘的時候,總覺得瘋娘有些奇怪!
小六爺趕緊說道︰「玉小姐,都弄好了,可以馬上起程!」
瘋娘的手里還捏著那個四四方方的牌子,捏得兩手都是汗,被長工們扶上馬車都沒注意,直到出了天虞城,她才看到眼前的離玉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娘。」離玉說道!
瘋娘一個哆嗦,臉色有些難看,揚起笑臉,「玉,快回家,回家,外面全是壞人!」
「娘,你遇到壞人了嗎?」她想也是,瘋娘此時心里一絲感受,讓她覺得怪怪的,而且瘋娘還在躲躲閃閃!
「外面有壞人,回家里,回家里,把門關好!」瘋娘幾乎顫抖的吼了出來!
離玉將手伸了過去,握住了瘋娘的手!「娘,我知道你這些年來受了不少的苦,在我遇到你之前,你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呢?劉家這麼對你,村民也這麼對你,魯家就更加不用說!你放心,那些欺負過你的,我會通通替你討回公道!」
「玉,只是我的玉好就行了,我不好,沒事!」瘋娘說著,抓緊了離玉的手!
「娘,昨天晚上有男人進了你的屋?」離玉臉色微微一變,好不容易才從瘋娘的身上讀取到一絲什麼?突然瘋娘將離玉的手甩開!
瘋娘是知道她會讀心術的,小時候瘋娘笑得很開心,就會緊緊的握著離玉的手,然後離玉也會覺得很開心!
瘋娘以為是母女連心,母親想什麼,女兒便能知道什麼,瘋娘甚至不知道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兒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女兒,可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瘋娘就認定了一定要好好對她好!
「那個男人沒有惡意?」離玉見瘋娘躲閃,瘋娘的情緒里沒有抗拒,只是有著讓離玉覺得奇怪的是瘋娘的感覺,好像有絲緊張,有些害怕,甚至有絲迷戀!
離玉皺眉,心里還是沒有弄明白,而瘋娘只是朝她純樸的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更是對離玉所說的男人,半個字也沒提!
泥濘小道兩旁的小樹上已經長滿了新芽,細細的春雨落了下來,雨水里帶著一股冷寒春風之氣!
一陣寒風吹過來,吹開了馬車的簾子,一片冷雨隨風吹在了臉上,涼涼的!
突然馬車斜,馬車的一個輪子月兌落,長工們見此,趕緊下了牛車,走過來,「玉小姐,馬車壞了,真是奇怪,怎麼會突然就壞了呢?」
瘋娘從容的下了車,落在地上,再將離玉抱了下來!
離玉看著眼前巨大的一個坑,那車輪已經掉進了坑里,陳舊的車輪埋在了灰黃的泥水坑里!
十九爺看了一眼,從車上取出工具開始修車,「玉小姐,你先和挽夫人去旁邊的小亭子里避避雨!爺馬上就修好了!你們幾個過來幫忙!」
迎面飄過來的是毛毛細雨,還著春雨里的寒意,吹在身上,旁邊的女敕綠的樹葉泛著亮晶晶的光澤,一滴水珠兒從樹梢上滴落,悄然無聲的落在剛剛長出小芽的草地上!
瘋娘坐在亭子最邊的一處,旁邊還有幾個路邊站在旁邊避雨,有四五個大漢頭戴著斗笠靠在亭子攔桿處!
離玉突然嗅到了空氣里一股淡淡的陰謀氣息,那些人離自己非常的近,她的初級讀心術很快就感應到了危險,女孩的臉色一沉,拉著瘋娘,「娘,我們還是去看看十九叔叔修好車了沒有!」
瘋娘笑眯眯的牽著女孩的手,突然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離玉一怔,感覺到瘋娘觸手之間的驚惶,回頭的時候,那個戴著斗笠的粗獷男人手里的三寸小匕首已經頂在了瘋娘的喉嚨處!
「別說話!否則我殺了她!」那男人是對離玉說的!
他想著一個小孩此時肯定會嚇得大叫,可是令他意外的時候,女孩的眼楮里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芒,然後就這麼怔怔的看著他手里的小匕首!
男人哼了一聲,朝周圍幾個避雨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人頓時將一個布袋套在了離玉和瘋娘的頭上!一個手勢,人已經快速的離開了小亭子!
離玉被人扛在肩頭上,耳邊是嗡嗡的風聲,不知道瘋娘怎麼樣了!如果她一個人的話,很容易月兌身的,可是瘋娘只是個柔弱的農婦,只怕有什麼事情,瘋娘會受到傷害!
很快便听到一听嘈雜的人聲,離玉被人扔在了地上,她牙齒一咬,忍住了痛,又是一聲砰的聲音,瘋娘也被人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吃痛的嬌呼!
男人說話了︰「大哥,已經將人帶回來了,等著老大的處置!」
頭頂的布袋被人解開,強烈的光線另女孩微微的眯了眯眼!眼前儼然是個巨大的山洞,洞里的光線很好,那個粗獷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邊,不屑的看了一眼離玉!
「大哥,你看這個小女娃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不如就賣到窯子里去吧!」粗獷男人說道!
坐在大座上的大胡子灌了一壇子的酒,看到手下人解開綁著瘋娘的布袋,頓時眼楮就直了,「老二,這回你倒是沒干錯事,這娘們長得不錯!」
身邊的一幫手下個個一臉的興奮,看到瘋娘那嬌俏的模樣,馬上拍著馬屁,「大當家真是好眼光,這個娘們確實長得好,這麼水靈!嘖嘖!」
大胡子拉了拉腰帶,從大座上起來,緩緩地走到瘋娘的面前,一雙色膽包天的眼楮盯著瘋娘不停的顫抖!
「想不到劉家村這麼小的地方,還有這麼水靈的美人!那個誰還真是沒說錯!大爺我喜歡!」大胡子笑呵呵的說著!
粗獷男人伸手過來模了模瘋娘的臉蛋,「大哥,這皮膚滑滑的,跟那天虞城做的水豆腐一樣呢。」
瘋娘一聲驚叫,拍開了二當家的手,匆忙的退到了一邊,一把抱住離玉,「不要賣了玉兒,不要賣……」
離玉收回掃視山洞的目光,這個山洞里的土匪應該有三四十人,眼前這兩個就是大當家和二當家!
「不賣也行哦,要不你就在大爺的山寨里當奪寨夫人!你女兒就是我女兒!等她長大,如果听話我就不賣,不听話再賣掉她!」大胡子笑得很是!
離玉將瘋娘護在了身後,女孩的聲音清脆的在山洞里回應著︰「請問你們是哪路的?」
大胡子笑得聲音很大/!「我們這是斷魂山斷魂寨!遇到我們不死也是斷魂,怎麼樣你們怕了吧。」
女孩皺眉,好吧,她確實是有些害怕,不過這大胡子萬一對瘋娘怎麼樣的話,她可不會放過!
「算綠林好漢嗎?」女孩再次問道!
這大胡子哈哈大笑,他身邊的一幫手下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響徹雲霄,片刻大胡子揚了揚手,底下的人收聲!
「我們都是土匪強盜在朝廷官府的眼里那是黑道!你居然問我們是不是綠林好漢!想必你這小丫頭也是意思的!沒錯我們就是綠林的!好漢嘛!一般講義氣!為兄弟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便是好漢!」
離玉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大胡子的面前,仰頭看著他,女孩眸子里的色彩一片灼熱,「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是一個義字!若是好漢,便是義字當先!敢問這位好漢高姓大名?」
大胡子頓時就感覺到奇怪了,他們可是土匪強盜,別人見了個個不都是嚇得尿了褲子,而這個孩子卻還如此大膽的看著自己!眼神又是如此的坦蕩,大胡子也覺得心底有抹大氣,反正這孩子都死要臨頭了,告訴她大名,也讓她死得明明白白!
「斷魂山寨主徐虎!正是大爺我!」大胡子言道,又指了指身邊那個粗獷的男人,「這是我二弟,徐飛!」
瘋娘此時嚇得全身都在發抖,可是還是將離玉緊緊的抱在懷里,目光緊張的盯著那些土匪,好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嘴里痴痴的念著︰「不要傷害我的玉兒,不要傷害我的玉兒……」
徐虎徐飛和眾土匪只以為這個農婦是嚇壞了,不過她嚇壞了的模樣愈發的讓人覺得憐惜,特別想抱在懷里,狠狠的痛惜一把!
徐虎便婬猥的朝瘋娘走了過來!
「徐大叔!」女孩突然開口,徐虎的腳步突然一怔!
「怎麼了,害怕,你要是覺得冤屈,就應該去找那個拿錢指使我們打劫你們的那個人!」徐虎說著,不屑的輕笑!
離玉也不緊張,從瘋娘的手里拿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牌子出來,舉在了徐虎的面前,女孩的目光澄澈無比!聲音輕輕的,有股睥睨的霸氣!「既然是綠林,那認不認得這塊牌子!」
那認不認得這片牌子!那聲音像是招魂一樣,在空蕩蕩的山洞里回蕩了一圈!
徐虎的臉色一白,嘴角微微的抽動!拉著旁邊的徐飛過來,「二……二弟!你過來看看,我怕我認錯字!你知道我不太識字,這牌子怎麼有點眼熟呀!」
徐飛低頭,臉色也變了,抽動著嘴唇,「大哥……大……哥,這好像是慕容大主子的東西吧!有這令牌,就算慕容大主子不在,也如大主子親臨呀!」
大周整個黑道匪道的掌事人!黑道最大的大當家呀!那個綠林令也只有慕容大主子才有!怎麼會在這個小女孩的手里?
「你……你跟慕容大主子是什麼關系!」徐虎戰戰兢兢的問道!
離玉翻著手里的牌子,四四方方的,被瘋娘一拿放在身上,有著淡淡的體溫,這號令綠林四個字,她原本還覺得挺好奇的,這會兒想到土匪應該算綠林中人,就拿出來試了試!
突然還惡神惡煞的土匪們,頓時個個像只哈皮狗,一臉諂媚討好的笑意看著離玉!
離玉想了想,這個應該說算什麼關系呢,或許應該問問瘋娘才對,可是瘋娘卻什麼也不願意說,甚至什麼也不願意讓她知道,她也沒有辦法!「這個是一個大叔送給我的!因為……他欠我一個人情!」
「送給你?」徐虎頓時驚訝了,慕容秋大主子干嘛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這個小姑娘呢?
徐飛似乎比徐虎要聰明些,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哦,是不是大主子遇到了官府的人,需要你過來調人去幫助!?」
離玉模著手里的玉牌,「官府經常圍剿綠林中的人嗎?」
徐飛搖頭,「那倒不是,只是這幾個月來,官府對各山各寨的土匪都比較痛恨!還不是因為大主子知道了有人借用綠林之名,暗中囤兵扎寨,表面上看到是土匪山寨,實際卻是那些貴族想謀反藏起來的軍隊,那些軍隊還暗中收納了不少的山寨,據為已有!兵力越來越強大,由原來的幾百人增加到幾千人!大主子知道之後,暗中派人調查!」
「那你們怎麼沒被人收納了過去?」離玉好奇的看著他們!
「我們倒是想呀,不過人家嫌我們山寨里窮,人又少,所以沒要!不過幸好被人收編,不然大主子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大主子前些日子來了楚南各地,暗中調查到不少的山寨被人收編,一氣之下,將好內個山寨的寨主砍頭視眾!你也知道混我們黑道,最重要的是義氣嘛!哪怕再窮凶極惡的人,入了黑道,有義便可!」徐飛說完,突然又疑惑看著離玉。
離玉確實對黑道的事情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在道上混,最重要的是義!所以才會拿出那塊牌子出來!
「好吧,估且就相信你們好了,不過到底是誰叫你們來劫持我們的?」離玉問道,其實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張家村的張三!那個人在天虞城里擺了個燒酒的攤子,路過這里的時候,會送些燒酒上來給兄弟喝,大家覺得他這人還算仗義,他說話,他們就幫他了!」徐虎說完,一抹胡子,想到那燒酒,又勾著酒蟲了!
離玉也想到自己得罪了人,剛開始听到這徐虎說有人出錢叫他劫持他們,她還以為是魯正,原來是那個張三,這惡氣,她可不能不出!
「你們寫份供詞,把張三叫你們綁架我們的事情經過全部寫上去!」
「這個?」徐虎有些為難!
「那也行,反正那個慕容大叔欠我人情呢,我就讓他把你們全都收拾了,讓斷魂寨消失!」離玉收回玉牌,拉著瘋娘站了起來!
土匪個個雖然都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同時又非常的講義氣,慕容秋是他們整個黑道的掌事人,徐虎本來可以把這母女兩個殺了,毀尸滅跡,可是又難保他手下這麼多人看到了,沒人向慕容秋告密!
「別別別!我們這就寫!」徐虎揮了揮手,吩咐徐飛去寫了!
「我還有一件事情!」離玉突然又拿出了玉牌,好奇的問了句︰「請問徐大叔,是不是有這玉牌,就真的可以號令整個綠林的人嗎?」
徐虎嘿嘿的笑著︰「這個是當然!」
「哦,這樣呀!」離玉開心地望向瘋娘,「娘,以後有人替我們耕田種地了!哈哈……」
瘋娘無奈的看著她,純樸的笑著,離玉的腦子怎麼就轉得這麼快,這麼喜歡利用一些能利用的呢?!
那些上山做土匪的也不過是被逼上梁山,家里沒錢沒地,又沒吃的,又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和狠意,就上山了,不然就只能為了三餐溫飽賣身去貴族家里為奴了,當奴隸永遠是下下等的,還不如當個土匪!當得厲害了,說不一定連貴族都要敬讓三分!
女孩笑得那麼的開心,連瘋娘都不禁揚起了淡淡的笑意,剛剛那些人這麼凶,三兩句就被她的玉兒嚇唬住了,瘋娘那般俏麗可人的模樣,頓時讓山洞的風景都變得鳥語花香起來,徐虎和徐飛看得呆了!
徐飛悄悄的把大哥拉了過來,「大哥,慕容大主子的東西怎麼會在這小女孩的手里呢,不知道可不可信呀,大主子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人?」
徐虎瞠了他一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主子身邊的阿烈當家的!那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大主子命他割人的眼珠子,他那刀快得很,連血都不帶流的,那人的眼珠就掉盤子里了!半天連飆血!」
徐飛覺得有道理,慕容秋那是黑道帝王,誰敢不從呀︰「我看那孩子**歲的樣子,莫非是大主子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呸!你還敢想!你不知道大主子不喜歡女人嗎?!」呸,徐虎又扇了自己巴掌!這話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來了呢?慕容秋身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江湖傳聞他不近,身邊只有隨從阿烈!想必他們的關系肯定很好!這才是慕容秋不喜歡女人的原因!
離玉見兩個土匪嘀咕著什麼,那兩土匪說完的時候,回頭朝女孩哈哈的笑著,「小姐和夫人莫怪,我們是商量著怎麼送小姐和夫人回家,實在是手下人太不懂事了!」
明明是這個徐飛帶抓她們的,又是這徐虎派人這麼做的,這會兒把將責任推到了小土匪們的身上!
「徐大叔是綠林好漢,我軒轅離玉敬佩的緊,又怎麼會計較呢,我想這其中也是有誤會,徐大叔這般正義的人,肯定是听了那張三的饞言,所以才誤抓了我和我娘的!」離玉這話倒是說得好,把這幫凶神惡煞的土匪說成了正義的人,這讓徐虎和徐飛覺得情何難堪!
徐飛尷尬的笑著︰「對對,軒轅小姐真是大智,這也看出來了,我們也是被那張三迷惑,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張三替小姐和夫人討回個公道!」
離玉接過徐飛手里的供詞,看了一眼,那上面把張三如何指使他們綁架的事情說得一清二楚,字跡雖然潦草了一點,倒也還算看得清!
「那就多謝徐大叔和徐二叔了!」離玉將供詞收入衣服了,拉著瘋娘的手!
瘋娘也朝徐虎和徐飛微微的笑了笑,「謝謝,謝謝!」她的聲音溫柔如水,听得徐虎和徐飛一陣陣的發痴。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此拜別!」離玉拉著瘋娘離開!
突然徐虎走了出來,「小姐,夫人,我們把你們擄上山實屬不對,小姐這麼大仁大義,我們兄弟豈會如此不仁義,這樣吧,小姐若有什麼難處,盡管跟我們兄弟開口!我們兄弟定當全力相助!」
餓……離玉微微一怔,「這個嘛……我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徐大叔和徐二叔幫忙,就是不好開口,怕你們會很為難!」
徐飛走了出來,「小姐盡管說,只要兄弟們能做的,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這天虞城附近還有其他的山寨嗎,你們跟他們熟嗎?」離玉好奇的看著他們。
「不過,有三四個山寨,本來挺多的,不過那些冒充綠林的駐軍被大主子知道後,很多已經隱藏了起來,不知去向,只剩下三四個山寨!」徐虎回答!
「大概多少人的樣子!」離玉淡淡一笑!
「人數不多,總共就一二百人!小姐問這做什麼?」徐飛疑惑!
「餓……是這樣的,我想請各位綠林的大叔幫個忙,當然人越多越好啦!」女孩的眼楮里劃過一絲慧黠!
……
從山上下來,十九爺剛剛將馬車修好,沒有在亭子里看到離玉和瘋娘的影子,這都急壞了,看到幾個面色不善的人將瘋娘和離玉送過來,長工們個個一臉的警惕。
「那就謝謝徐大叔了,我們這就回村子,明天麻煩你們去各寨通知一聲!」離玉說完,抱拳行了個禮!
「玉小姐放心!徐虎一定盡力辦到!」徐虎說完,恭敬地回了個禮,然後將瘋娘和離玉扶上了馬車!
十九爺感到非常的奇怪,一路上更是有話想說!
離玉見他別扭的模樣,拍了拍正趕車的十九爺,「十九叔叔,有什麼疑問想要問的?」
「玉小姐,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似乎個個不像好人!」十九爺剛剛也是擔擾玉小姐和挽夫人怎麼就突然不見了!一幫長工個個沒長眼楮,人丟了都沒注意!
離玉見十九爺這麼擔心,笑笑︰「十九叔叔放心,他們是不是好人,我心里自有明斷,我想趙大叔帶人挖的那條渠子應該快挖到我那塊地里了吧!」
「是啊,趙村長可真是個好人,帶人幫我們挖水渠,還不要收工錢!」十九爺抽著鞭子,馬車在泥濘的小道上歪歪扭扭的行走著。
「其實大家都挺不容易的,我們那些豆子賣掉也賺了不少的錢,除去買種子的,還有二百多兩的樣子,明天你送二百兩給趙村長,就說一半是工錢,另一半用來修葺仙女祠!」余下的幾十兩,應該夠幾個月的生活費了!等祥和酒樓和縈相霜閣盈利了,她想應該再買些家禽家畜養著!
十九爺應了一聲,「玉小姐,趙家村的仙女祠,說半年之內修葺好,如今玉小姐只用了一個多月!」
「仙女重塑金身的事情,怕趙村的人還惦記著呢,我得先給他們修葺一下祠堂,讓他們覺得他們這麼賣力的替我挖渠是非常值得的!」她又玩了玩手里的牌子,感覺有權可真好,哪怕是在黑道上!
果然趙村長看到離玉送過來的銀兩,帶著村民就覺得更加的賣力了,本來要六七天才能挖完的工程,被他們用三天就挖完了!
張氏一听到離玉和瘋娘平安無事的回了村子,頓時感覺到莫大的恐懼,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瘋娘出落的越發的俏麗可人,都快把自己臉上的皺紋都擠滿了!
本來劉家是想要把她接回來的,張氏還說瘋子和小瘋子回不來了,劉武若是真把休書給了她,一定會後悔,況且大郎和二郎還是很想認她這個娘的,此時她們一回來,那休書,劉家已經派人送到了她家,于是,張氏便成了一個棄婦!成了家里人的笑柄,這一披頭散發的,倒被人看成了一個瘋子,村民個個都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她!
有些壞孩子甚至往她的身上扔石頭,扔泥巴,那些曾經對瘋娘做過的事情,現在全都輪到了她的身上,娘家人不待見她,劉家人又把休書扔給了她,不讓她進家門,她只能呆在張三的家里,張三也不是好東西,時常對她做些變態的事情來!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此時站林家門口的棵大樹下,眼楮里的的怒意更加的茂盛!張氏搓著身上髒了的衣裙,頭發也是亂的,張三昨天被一幫土匪抓住狠狠的打了一頓,將他另一條腿也打斷了,還被吊了一夜,那些土匪連看都沒有看張氏一眼,其中一看還呸了她一道口水,罵咧著︰「老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丑的丑婦!」
張氏當時被自己的表哥張三虐待,那可是真的狠,赤果果的姓虐待,身上青一道紫一道,還有燭油滴過的痕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婦人突然抓緊了手里的菜刀,目光狠狠的盯著南院!
瘋娘如今一身飄逸的百褶羅裙,臉色紅潤女敕白,烏黑的長發像黑鍛一樣披在了肩上,精致的五官透著一股柔美和嬌俏!
長工們坐在院子里做著各自的事,那目光望向瘋娘,就像看天仙似的,越看越離不開眼!
離玉倒也不在意那些長工看瘋娘的眼神,長工們對瘋娘都是很尊重的,不敢褻瀆,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把瘋娘伺候得跟女皇一樣的!
這樣更讓躲在樹下偷看的張氏更加的憤怒!如果被弄到無家可歸的境地,連三餐都沒有!娘家人對她就跟以前劉家人對瘋娘一樣,有時候更甚!婦人突然站了起來,握緊了手里的刀子!
瘋娘臉上總有著淡淡的笑意,像是風中搖曳的白玉蘭花!
「娘,你的發簪還是沒有找到嗎?」離玉突然開口,好像被徐虎他們擄上山之後,就不見了,不會是掉在斷魂寨吧。
瘋娘搖頭,「不見了,不見了,玉,娘不小心丟了!」然後站了起來,想去外面找找,或許能找到呢?這兩天,瘋娘將村里的走了很多遍了,還是一直沒有找到!
張氏見瘋娘從院里走了出來,一身淡粉色的長裙襯得她美麗動人,張氏的妒忌心一起,舉著刀子就朝瘋娘砍了過去,吼道︰「你這死瘋子,今天我要殺了你!」
瘋娘臉色一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倒在了地上!
院里的人見此,都走了出來,將瘋娘護在中間,十五爺指著那披頭散發的婦人說道︰「你是哪里來的瘋子?」
「我不是瘋子,不是瘋子!她才是瘋子!」張氏吼著,眼楮里一片血紅,今天就要將瘋子殺死,大不了就是一命償一命,沒什麼大不了的!
離玉蹙眉,臉上有著寒意︰「張氏,你別太過份!我們也並沒有得罪于你!你自己發瘋就算了,何必傷及他人!」
「什麼沒得罪我,就是你!」張氏發瘋的指著離玉,大叫︰「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劉家休了?!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張三如此的虐待,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又怎麼會無家可歸,連娘家人都不待見!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這一切都是你自食惡果!」離玉冷冷的看著她!
張氏不甘心了︰「這個瘋子被人休了的時候,還不是一樣住在娘家,我們還一樣給她吃喝,如今卻這般無情無義!」
林之策听到聲音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婦人,少年溫潤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嫌惡,說道︰「玉兒,是這個人在我家門口對挽夫人行凶嗎?」
「林少爺,真是不好意思,這個瘋子突然跑過來拿刀砍我娘,把你們吵到了!」離玉說完不好意思的望向林之策!
林之策沒什麼血色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玉兒,這樣的人在我家搗亂我叫人送到官府就行了,你先扶挽夫人進去吧!」
林夫子此時也走了出來,看到張氏,又看了看瘋娘,想來這是尋仇!「玉小姐,你扶挽夫人先進去!」
張氏吼叫︰「好呀,連林家都幫著你們,真不知道這瘋子帶著這個小瘋子到底有什麼好,瘋子長得跟只狐狸精樣的,肯定是勾搭上了林夫子,不知道上過幾回床了,林夫子就幫著你吧!」
此時林夫人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見這個張氏這般說自己的丈夫,林夫人這臉色也難看了,「張氏,你莫要出口惡言!我相公是正人君子,怎會做這樣的事情!」
「林夫子不會,保不準這瘋子會呀,你看瘋子雖然瘋子,可是這狐媚樣,想要勾引林夫子,我想是個男人也把持不住吧,林夫人,你可要看清楚了,別你家林夫子跟人有一腿,你還蒙在鼓里,替人說好話!」張氏笑得瘋狂起來,反正她都已經這樣了,也破罐子破摔!什麼話都敢說出口!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林夫人的臉上布著一層寒霜,拉了拉自己的相公,被這張氏說得也是一腔的怒意!
林夫子拍著她的手,「夫人不要听這惡婦胡說,我是什麼人,夫人最清楚,我們經歷了什麼,夫人也清楚!」
林夫人眼里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沒錯!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最清楚!
林之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洪,叫伏爺過來把這惡婦送交衙門,說這惡婦持刀行凶,差點兒傷了人!」
張氏手里的菜刀舉著,激動不已︰「你們別過來,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娘!」大郎正在林家上課,突然就跑了出來,看到張氏拿著刀在亂晃,他的臉色都青了!
「大郎……」張氏喃喃的說著,指著朝他跑過來的大郎,「別過來,別過來!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瘋子!」
大郎突然走到離玉的面前,拉著她的手說道︰「妹妹,你放過我娘吧,我娘也是一時糊涂,她不是故意要傷害姑姑的!也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她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也覺得不好,我代她向你們道歉!求求你大人大量原諒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