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是不認得易了容的莫縴語的,將莫縴語上下打量了一遍,並未上前一步,開口問道︰「你就是玲瓏?」
莫縴語來了脾氣,對著眼前男人說道︰「男人寂寞空虛冷的時候,有女人就是寶,管她玲瓏還是翠玉的……」
男人上前兩步,勾唇笑起,道︰「你這個脾氣我還是中意的……」
听著楚宴熟悉的聲音,莫縴語強忍住一腳踹過去的沖動,干脆別過臉去,怒道︰「既然客官來青樓是解決生理需要的,那就速度點,老……本姑娘忙的很,接完了你一個,還有下一個……」
楚宴不禁失笑,看著眼前的玲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你親手給我月兌還是我自己月兌?」莫縴語不耐煩道,頗為諷刺的看著楚宴。
楚宴並不做聲,似乎在等待什麼,若有所思……
莫縴語以為楚宴是想讓她自己月兌,便磨磨蹭蹭的將外衫月兌到,一邊看著向楚宴的反應,盡量不讓自己顯得生疏,雖說這事本來也不生疏……
楚宴目光並不在莫縴語身上,也根本沒留意莫縴語已經衣衫半解,表情復雜,自己則坐到一旁的桌子前,將杯子翻了一個過來,給自己斟滿了酒,細品起來……
楚宴這副閑散姿態的確叫莫縴語有些惱,話說自己一點魅力也無麼?想著自己的想法已經不自覺間跑偏,莫縴語調整了個姿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里面的衣服到底還要不要月兌,便也停了手,坐在床榻上看著楚宴自斟自飲。
片刻之後,一直被無視的莫縴語,終于再也忍不住,道︰「你丫的到底還睡不睡?」莫縴語沒了好氣,從床上爬起……
楚宴凝了凝神,微微思量,目光望向門外,不等莫縴語反應過來,上前一步,直接將莫縴語按在床上……
四目相對間,瞬間楚宴身子明顯一滯,莫縴語再也接不住楚宴的目光,迅速錯開視線……
「縴語……」楚宴意亂情迷,嗓音低啞。
莫縴語艱難推開楚宴,怒道︰「我是玲瓏!不是什麼縴語!不知道女人被男人那啥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嘴里喊別的女人名字麼?」
楚宴終于驚醒,瞬間收回了思緒,趕忙起身,沉聲道︰「抱歉……」
莫縴語被楚宴的一聲抱歉弄得有些微微發愣,看著已經起身的楚宴,弱弱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楚宴神情落寞,默然點頭……
又是一聲門響,這回莫縴語徹底被唬的坐到了地上,望向門外來人,顧不得上的酸疼,心中大驚︰柳,柳,柳折顏?
莫縴語迅速用袖擺擋了臉,可左右一想,楚宴都沒能認出自己來,柳折顏又怎麼可能認出來,遂輕輕的松了口氣,放下袖擺……
柳折顏在門口駐足片刻,將屋內香艷的情景打量一番。目光淡淡掃過莫縴語面上,未做片刻的停留,最後則落在坐在床邊的楚宴身上,魅惑笑起︰「真的是楚公子,在下以為看錯了……」
楚宴起身,點頭道︰「柳公子好興致,怎麼也來西域逛起了青樓?」
二人見面還未寒暄幾句,便見身後老鴇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對著楚宴,一臉歉疚的說道︰「那個……楚公子,按說您是這里的常客了,我們是不該讓客人沖撞了您的……可是,這位公子他就是不听我……」
「常客……」莫縴語掂量著這兩個字的含義,也跟著諷刺的重復了一遍,將目光落在自己的縴細手指上,看著青色的血管在突突跳著……
楚宴口中淡淡說道︰「無妨,其實,我與柳公子是朋友……」
老鴇終于松了口氣,點點頭,用絹子用力的擦著額頭上的汗……
楚宴回身,將莫縴語從地上撈起,抱回到床上,對著柳折顏說道︰「既然柳公子喜歡這女子,在下就讓給柳公子就是了……」
柳折顏笑的魅惑,幾步走到莫縴語跟前,用折扇輕輕挑起莫縴語的下巴,打量一番,贊道︰「的確有幾分姿色,不過在下怎能奪人所好,不成,不成……」
說著又回身看向老鴇,說道︰「既然楚公子喜歡,我便做個人情,將她買下送給楚公子做房侍妾可好?」
老鴇櫻姐自然喜不自禁,心中暗自盤算,這莫縴語本就有些木訥,又失了些女人家的嫵媚,怎麼看都是個不受寵愛的樣子,如今有人買了去,倒也好,省得砸在手里……
想到這里,老鴇開口道︰「自然是好的,只是這玲瓏如今搶手的很……不知公子肯出多少銀子……」
楚宴別過頭,只將目光放在床上的被子上,一語不發。
柳折顏笑道︰「五千兩可好?」
老鴇眼楮笑的已經眯成了縫,說道︰「成,五千就五千……」
柳折顏一疊銀票塞在老鴇手中,老鴇趕快命人去取來了莫縴語的賣身契,交到楚宴手中,賠笑道︰「楚公子,以後這玲瓏就是您的人了……」
莫縴語從床上跳起,將自己胸前衣裳拽了拽,怒道︰「就這麼把我給賣了?」
老鴇一臉的嫌棄,說道︰「傻姑娘唉,楚公子這般長相,估計連大家閨秀也配的上,更不要說你了,既然他能這麼喜歡你,你還不跟著走?誰能有你這樣的福氣啊……」
莫縴語低頭,只心疼柳折顏那五千兩銀子,終于咬牙道︰「好吧,侍妾就侍妾……」
莫縴語跟著楚宴一行人走出青樓,見柳折顏笑著留下自己居住的客棧名字,楚宴簡單寒暄幾句,回身望了眼莫縴語,淡淡對著身邊下人說道︰「陳雲,我們走吧……」
莫縴語跟上兩步,硬是將楚宴身邊的陳雲的外袍扒了下來,披在自己身上,道︰「那個……借用一下……」
陳雲愣了片刻後,一臉的黑線,指著莫縴語說不出話來。
楚宴看完,倒是淺淺笑了笑,說道︰「陳雲,就給她穿吧……穿成這樣,也的確不像樣子……」
陳雲終于憋屈點頭,狠狠將莫縴語瞪了一眼。
跟在楚宴身後,莫縴語一路的神游,看來楚宴和柳折顏的目的似乎同自己一樣,可為毛他們二人要親自來到西域?難道只為調查玉鴉釵的下落麼?好像沒這麼簡單……
莫縴語也不禁想著,來了這些許日子,根本沒有玲瓏消息,整日被困青樓,能打听的都已經問了個遍,誰也不曉得玲瓏到底是誰,而且莫縴語發現,青樓內的女子身上大多沒有紅色印記,難道是自己弄錯了?遂百思不得其解。
可眼前自己又被柳折顏買下送給楚宴做侍妾,自己在二人視線之內,恐怕更難施展,倍感惆悵……
在考慮要不要換副皮囊,重新打探一番時,便听著陳雲提起查找玲瓏下落貌似有了消息,便終于放棄這種想法。換個角度想著,其實守著楚宴就是消息的最好來源,故這侍妾還是要做出點樣子的……
莫縴語還未從神游中止步,便撞在突然停下腳步的楚宴身上。
楚宴皺起眉頭,回身望了眼正揉著鼻子的莫縴語,道︰「你這性子果真毛躁……這是我的宅子,你先進去找管家,我還有事要辦,回來我再安頓你……」
「你的……宅子?」莫縴語差點問出,你的宅子不是在遂安城里麼?可想想楚宴認真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胡扯,終于咽了口吐沫,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陳雲將莫縴語交到管家手里,跟管家說明緣由後,管家只將她安置在客廳,便不聞不問,下去忙自己的去了……
莫縴語走出客廳,將整個院子打量了一番,西域標準的建築,高貴奢靡,卻也有些空寂,貌似下人並不很多,莫縴語也不奇怪,楚宴本就是寰陽王世子,有些家底也說的過去,可用的著在西域購下這麼大的宅子麼?頗為不解……
是夜,莫縴語在客廳已經等的暴漲了脾氣,正準備發怒之際,楚宴一臉疲憊的帶著陳雲歸來,剛一進客廳,便被莫縴語唬的微微愣了愣神,顯然他已經把這個侍妾的事給忘一干二淨了……
吩咐陳雲叫了管家來後,楚宴穩坐看向莫縴語說道︰「兩條路,你自己選,給你些銀子,你可以離開……或者,若是你不願意離開,只能在我府里做一個侍女……我不需要侍妾……」
莫縴語眼皮跳了跳,心里略微舒坦,醞釀了情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半泣道︰「其實……奴家也沒地方可去,左不過在重新回到青樓安身,若是公子不嫌棄,侍妾做不成,侍女倒是也可以,畢竟日後還有機會不是?」
看著莫縴語厚顏無恥,楚宴一臉黑線,無奈搖頭,對著管家說道︰「行了,就留著吧,給她安排好了,再送過來……」
莫縴語踏出客廳,無聲跟在管家身後,一臉的郁悶,想著楚宴在自己身旁做了兩年多的侍衛,如今自己竟然淪落成了他的侍女,著實有些可笑。不禁感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自己命運多舛啊……
莫縴語被安排好了住處,換了侍女的衣衫,又被送回楚宴身邊,等待差遣……
楚宴上下打量了一番莫縴語,嘆了口氣。對著陳雲說道︰「讓她做我貼身侍女吧……」
陳雲點了點頭,疑惑的將目光放在莫縴語身上,極其不信任的吩咐莫縴語具體服侍事宜……
在陳雲絮絮叨叨的囑咐中,莫縴語睡的口水橫流,這直叫陳雲再度懷疑,這樣的侍女到底能用否?楚宴倒是沒太多在意,只淡淡說道︰「看著她,我總能想起一位故人,就當留在身邊有個念想吧……」
「故人……」陳雲重復道,將莫縴語拍醒,吩咐給公子添茶。
莫縴語拎起茶壺,將茶杯注滿,打著哈欠遞給楚宴後,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視線飄忽……
楚宴將茶杯暫時擱置在一旁,將陳雲喚過來,開口道︰「玲瓏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陳雲上前一步,狐疑的看了眼身邊的莫縴語,似有疑慮。
楚宴淡淡道︰「無妨,我們知曉的柳折顏也定會知曉,他沒有理由放這麼一個人在我身邊……」
陳雲終于點頭,說道︰「公子,屬下查到的是……早前玲瓏的確是西域這邊被人倒賣過的娼妓,可據說當時被一位不知名的公子在半路買下,還不曾轉賣給妓院……」
莫縴語集中精神,挪了挪身子,深怕錯過任何一個重要的字……
「買下她的人查的到麼?」楚宴蹙眉問道。
「屬下叫人幾次三番也沒能查的出來,娼妓販子說買走她的人根本就未曾露面,不過看那人出手極為闊綽,不像是一般人家……」陳雲緩慢說著。
楚宴點點頭,陷入沉思……
看著陳雲背影匆匆離去,莫縴語腦中思慮,既然連楚宴也查不到,自己該從哪里下手去查呢……
一聲清脆的「楚哥哥」將莫縴語從思緒中喚醒,盯著歡快走進來的婉兒,莫縴語不禁吃驚,她怎麼也跟來了?
楚宴緊皺著的眉頭終于緩緩松開,看向一身粉色衣裙的婉兒,柔聲問道︰「怎麼又跑出來,不是叫你在自己屋里呆著的麼?」
婉兒一臉不滿,撅著嘴說道︰「我才不要,婉兒跟著楚哥哥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每天都能看到你,可如今你又這麼忙,什麼時候能陪陪我啊?」
楚宴一臉寵溺,拉起婉兒,拽到自己身旁坐下,說道︰「以後楚哥哥陪你的日子多著呢,何必急在這一時?」
莫縴語別過臉,十分不屑,倍感煩躁,男人對女人朝秦暮楚,在平常不過,天下烏鴉一般黑罷了,想到這兒,莫縴語撈起一杯茶,灌了下去,還是覺得熱……
婉兒將莫縴語打量了一番,疑惑的看向楚宴,問道︰「楚哥哥,她是誰?竟然這麼放肆……」
莫縴語不禁大驚,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行為的確怪異了些,卻也來不及圓場,只能訕訕笑著,道︰「奴婢給……」莫縴語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稱呼。
婉兒一臉不痛快,說道︰「以後叫我楚夫人……」
「啪」手邊的茶杯徹底落地,摔了個粉碎,莫縴語顧不得行禮,又馬上蹲在地上,收拾碎片,倍顯狼狽……
「別嚇著侍女,婉兒,等你過門後才能那麼叫……」楚宴聲音溫和,並不像是責怪。
莫縴語「砰」的一聲,腦袋又撞上了桌角,碎片又落了一地……
「這侍女還真是毛躁,哪里找來的?不會又是個傻的吧……」婉兒天真說道。
莫縴語有罵娘的沖動,心中暗自月復誹︰老子上次就被你罵是傻子,這次又是,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枉老子一世英明……
想到一世英名又頓覺心虛,英明的竟然被人賣了當下人,這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楚宴起身,走到莫縴語跟前,兀自看著莫縴語收拾地上碎片,說道︰「以後別叫玲瓏了,叫小莫吧……」
莫縴語手抖了抖,抬頭對上楚宴的眸子,道︰「可以換個名字不?」
楚宴干脆轉身,負手而立,態度上直接絕了莫縴語的想法。
婉兒看不過去了,拽這楚宴胳膊道︰「楚哥哥,你還真找了個傻的,我可不管她傻不傻,我就要她叫我楚夫人……」
楚宴不語,視線不知望向何處……
「楚夫人……」莫縴語語氣涼涼,尾音拖長了幾分,不願多看。
婉兒終于達到目的,笑了笑︰「這才乖,不如你去我房里侍候吧……」
「不行!」楚宴突然開口,唬的婉兒一個激靈。
婉兒再次表示不滿,道︰「為何不行?」
楚宴轉過身,緩了口氣,淡淡道︰「她才剛剛買回來,本就粗苯,不適合照顧你,我另外擇了手腳利落的下人給你……」
婉兒面上雖不高興,可也沒再說什麼,這叫莫縴語暗暗松了口氣。
……
楚宴宅子里,莫縴語用了兩天的時間,大致也模了個清楚,雖然路痴,但是只琢磨一條逃跑路線還是不十分難的,正盤算著何時能逃月兌之際,卻見柳折顏搖著扇子立在門口,等待下人通傳。
陳雲將柳折顏引入客廳,吩咐莫縴語備茶,便轉身去請楚宴過來……
莫縴語將碧螺春給柳折顏倒滿後,靜立在一旁。
「怎麼?楚宴沒收你為侍妾?」柳折顏好奇的問向莫縴語。
莫縴語想著都是柳折顏毀了自己的計劃在先,又將自己買來送給楚宴,不禁心中煩躁,隨意答道︰「關你鳥事?」
柳折顏身形一頓,遂大笑開來,指著莫縴語道︰「怪不得楚宴喜歡你,這性子還真是像……」
「像誰?」楚宴聲音從門口傳來。
柳折顏收了聲,笑著起身與楚宴寒暄。莫縴語鼻中輕嗤……
「說來,這侍女還是折顏不惜花下重金送給在下的,在下自然留在身邊,至于侍妾……也要等我娶了正房再說……」
柳折顏點頭稱是,笑顏生輝。
「對了,不知道折顏公子今日來我府內,所謂何事?」
柳折顏將茶杯端起,緩緩吹開,不緊不慢的說道︰「自然有事,否則……」
「……」楚宴不語,靜等下文……
柳折顏眼角余光望向莫縴語,而莫縴語只看窗外。
柳折顏將茶杯放在桌上,看著楚宴說道︰「藍將軍已經下了大獄,楚世子知道麼?」
楚宴眼皮一跳,面上依舊維持平和笑意︰「不懂你在說什麼……」
柳折顏起身笑著對楚宴說道︰「不懂?楚世子在西域生活了這麼多年,兩年前去遂安做了莫御史的貼身侍衛,這是偶然?」
「……」楚宴只笑,不置可否。
柳折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朝中以藍將軍為首的,禮部尚書,尚書右丞,太學博士等等數人,唯楚世子馬首是瞻,朝中如今一盤散沙,沒有楚世子你的功勞?」
「……」
「如今藍將軍下了大獄,商丞相功不可沒……」柳折顏看似無心的說道。
莫縴語再也淡定不下來,剛要開口,突然又想起此刻自己的身份,終是閉了嘴……
楚宴也不在沉默,開口道︰「商子闕要做的,我早已經清楚,藍將軍出事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
柳折顏展開折扇淡淡道︰「商子闕有護你之心,卻不給你回旋的余地,你的勢力中心便是以藍將軍的兵權為首,如今皇上病重,把我派來西域,就是要撇除一切障礙,你才是權利的中心,商子闕斷你羽翼,只能證明皇上早就知曉你的存在……」
楚宴點頭,片刻之後,將視線落在柳折顏臉上,問道︰「你來告訴我這些,目的又是什麼?」
柳折顏終于滿意笑起,說道︰「楚世子,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目的,你我並不沖突……只是濮陽公主突然離世……」
楚宴臉色見凝,斂了眉眼,只盯桌上茶盞。
片刻後楚宴從過往中收了神思,抬起頭,淡淡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柳折顏合上折扇,淺笑點頭……
……
是夜,莫縴語潛出楚宴的府邸,策馬一路朝著玉來客棧前往,如她沒記錯,娼妓販子呼雷曾經說過,西域這一帶,娼妓商人都要禮讓他三分,如果沒錯的話,玲瓏一定是在他手中被販賣的……
玉來客棧,依舊人聲鼎沸,莫縴語利索的從後門入內,直接閃進了二樓的一間空客房。
室內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亮,隔壁傳來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響,伴著濃濃的喘息,聲聲不止。
莫縴語蹲在地上,等著隔壁的酣戰結束。
終于在男人的幾聲低吼之下,莫縴語一腳踹開了隔壁的房門……
肥胖的男人傻坐在床榻之上,女子尖叫聲還沒喊出,便被莫縴語手中的刀柄飛過去擊中了額頭,軟綿綿的倒在床上……
男人借著月光,眯起眼楮用力的打量莫縴語,待莫縴語走進之時,才恍然大悟,不及多想,將衣裳胡亂往腰間系上,護住命根,對著莫縴語怒道︰「你不是被賣到春風拂柳的娼妓嗎?如今怎麼會在這里?」
莫縴語上前,一把短刀架在呼雷脖子之上,笑道︰「呼雷大哥,我早就說過,我們會再見的不是?」
呼雷可沒什麼心思笑,看著脖子下閃著寒光的短刀,訥訥道︰「我說……其實我們這一行也不是什麼人家的閨女都搶的,你看看你身上的印記,本來就是你家里人將你賣了出來,能怪我們麼?」
莫縴語短刀又往呼雷脖子上蹭了幾分,問道︰「你是說,凡是肩頭有印記的,都是被賣到你這里的?」
呼雷點了點頭,道︰「是啊,否則為何你們的價錢這麼高,就是因為這個,沒有家人來找,自然沒有風險,而那些被劫來的姑娘可就不好說了,弄不好吃了官府的官司,得不償失,一般價格差不多也就月兌手了,交了貨,就沒什麼干系了……」
「那我問你,曾經有沒有過一個叫玲瓏的女子,長相甚美,肩頭有與我一樣的標記……」莫縴語急問道。
呼雷額頭冒汗,想了片刻,回道︰「叫玲瓏的實在不只一個,至于長相……」
莫縴語突然想起,又提醒道︰「沒有被賣去青樓,而是被半路買走的,好像價錢不低……」
呼雷又陷入沉思片刻,終于說道︰「我想起來了,之前是有一個叫玲瓏的,被半路花了大價錢買走……」
「被誰買走?」莫縴語不耐煩道。
呼雷咽了口口水,說道︰「按照行規,我們是不能說出買主是誰的……」
莫縴語刀上用力,呼雷脖子上一冷,直接嚇尿,哆嗦著說道︰「我說……」
「那就速度點,老子沒空在這里跟你打啞謎……」莫縴語怒道。
呼雷哆嗦著嘴唇,道︰「是被一位公子買去了,只是那公子坐在轎中,都是他的下人與我們交易。從頭至尾,我們也沒見到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莫縴語心中一涼,片刻之後又問道︰「那你可有沒有什麼印象,例如口音是哪里人,或者別的什麼特征……」
呼雷想了想,立即說道︰「口音麼,听著不是西域一帶的,至于是哪里的,我的確不知……至于特征,除了看起來身份顯貴……對了,他手下的人手中有個銅色的牌子,上面畫些奇怪的符號……」
「什麼符號?」莫縴語緊張問道。
「當時看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有兩個叉子,叉在一起,總之很奇怪,當時那個下人將牌子掉落在地,還是我幫他撿了回去……」
銅牌……
……
當莫縴語翻牆回到楚宴的府邸時,好死不死的,剛在牆根下落腳,便听到一聲冷冷又清脆的聲音響起……
「小莫……大半夜的,你干什麼去了?」婉兒的聲音。
莫縴語頓時滿臉黑線,左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隨意指了指︰「賞月……」
「你騙人!賞月也要翻牆的麼?你明明就是有武功……」婉兒指著莫縴語說道。
「……」莫縴語無語。
婉兒遂一拍腦門,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與人偷情去了……讓我猜猜,那人是誰?」
「……」莫縴語繼續無語。
「我知道了!是今天來府上那個姓柳的對不對?」婉兒一臉的興奮。
莫縴語腦中迅速將她與柳折顏偷情的場景腦補了一番,何其香艷,何其流氓……遂點頭承認道︰「的確……是他!」
婉兒如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般,說道︰「我這就告訴楚哥哥去……」
莫縴語一把將婉兒拉回,慌亂道︰「我偷不偷情,你告訴他做什麼?」
婉兒一臉的精明,眯著眼楮將莫縴語打量一遍說道︰「我告訴他,他就不會再要你做他的侍妾了……」
莫縴語徹底被雷翻,卻也不得不拽著婉兒,一起蹲在地上,商量道︰「那個……你看,我心里有的是姓柳的那貨,你先不要告訴你楚哥哥好不好?等哪天我跟那姓柳的生米煮成熟飯了,你也好證據確鑿,抓我們個現行不是?」
婉兒費力的思索了片刻,終于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把生米煮成熟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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