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只有戰勝自己才能步上巔峰。」這指的便是心魔。
無論是習武者還是術師,也無論他們的修為有多高,只要還有人的**,那麼他們都無法避免心魔的侵擾。仇恨心、**、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等等雜念都可能引發心魔。心魔也可以一直存在、或是突然產生、或隱匿、或滋長壯大、更能夠吞噬一個人、也可以起到歷練意志的作用。
而最容易滋生心魔的時期,就是修行者自身修為即將達到突破的階段。很多人在這里遇到了瓶頸,恰恰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可能準備好了實力的增長,可心境卻還不夠牢固,無法駕馭獲得的強大的力量,拖了他們的後腿。這種時候,唯有突破心魔才可以使人的修為突飛猛進。
鐵恆正處于這個關鍵時刻,而且他在武功和法術方面都已接近小成,兩者合一,引發的心魔也愈加的強大和難測。他很清楚無形無象難以防範的心魔有多麼可怕,所以最近一段時日總是格外的小心,活泛的心思也收斂了許多,不敢再胡思亂想。卻沒想到還是在幾乎早已遺忘的**這一關上差點栽了一個大跟頭,險險欲火焚身,壞了道行。也虧了他心志堅強,自省的及時,要是被心魔趁虛而入,在心靈中扎下了根,那以後可就麻煩大了。而渡過了此劫,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修煉起來都是坦坦蕩蕩,無有掛礙。
「呼!」鐵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疲倦感一陣陣襲來,他還是感覺到原本沉滯的心靈豁然開朗,仿佛打開了一扇窗戶一樣的敞亮。而且渾身的真氣活潑充盈,流轉的速度似乎都快了三分。集中在識海內的靈力也凝練了不少,對天地靈氣的感應更是變得清晰。這一切都在告訴鐵恆,他已確確實實的克服了心魔這道坎,否則修為不可能在短短幾息的時間里跨上了一級台階。
「難怪那些能夠防蔽或是幫助壓制心魔的丹藥能賣出天價,它果然是防不勝防,且極具破壞力。」鐵恆這時候才算理解那些被人視若珍寶的丹藥是多麼的珍貴。同時他也對這次心魔的凶猛感到心驚。
一般來說,心魔都像是附骨之疽,會慢慢的、悄悄的展現出破壞性,甚至不會讓人察覺,便能引人誤入歧途,逐寸逐分的毀去一個人的道行。可鐵恆這一次引發的心魔來勢卻是如此的迅猛,差一點讓他失去理智,當場出丑露乖。這其中的緣由,便是因為心魔都是來自每個人的本身。
一個人的修為越強,意志越堅定,心魔就越難以滋生。可是這樣的人物,心魔要麼不來,一旦引發就肯定是猛烈無比,也異常的頑固,很是不容易根除,鐵恆就是這種情況。要不是鐵恆掌握有龍虎拳經,其中記載著數種鎮壓滅除心魔的秘傳心法,今日這一關,鐵恆不可能這麼輕松的闖過去,還讓他的實力即刻有了突破。
鐵恆悄悄地退到人群後面,擦淨滿頭滿臉的汗水,再整理了一下儀容衣飾,並運功調息了片刻。說實話,就這眨眼間的工夫,他在**和精神兩方面的消耗都是巨大的,此時就感到身心俱疲,要不是修為更上一層樓,精神大為振奮,他估計非得坐下來休息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
待他重新回到人群中,苗玨與那群女生的說鬧也終于告一段落。
「好了,現在集合,我要開始上課了。」苗玨雙掌輕拍,發出清脆的擊打聲。「老規矩,女生一排,男生一排,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隨著她的吩咐,全班三十六個學生,立刻行動起來,分成男女兩排,由高到低,隔著一丈多的距離面對面的站好。
「咦!」肩並肩排在隊伍一頭的陸珊和唐糖都是一怔,她們同時眨動著大眼楮,目光在對面的鐵恆臉上巡逡良久,才互望了一眼,交換了各自震驚和不解的心思。
她們的眼光都不弱,同時注意到了鐵恆身上隱隱發生的變化,這不單是真氣和靈力增強所透出的氣息變化,還有精神層面上的提升。毫無疑問,鐵恆全方位的取得了突破,而且還是在剛才短短的時間內,這如何不令她們吃驚。陸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和猜測,可事實就在眼前,她不相信也得信了。
「他進步的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陸珊暗中咂舌不已。「這修行的第一階段便這樣達到了小成之境,從六月底拜入馮士友門下到現在,才過了多久呀?」
此刻的陸珊對鐵恆的天賦已經不是嫉妒,而是感到深沉的壓迫力。修行者一開始都有一個打基礎的築基階段,武士的被稱作淬體,術師的則稱為開靈,名稱不一樣,代表的含義卻是相同的。像鐵恆這樣築基小成者,一般意義上來說便已經能算作是從九品的入流人物了,盡管只是品級體系中最低下的一級,可他才多大年紀!?才修行了多長時日!?要知道,陸珊從小接受嚴格訓練,不過是在一年前完成築基有成,唐糖因為鑽心術法一道的修煉,也僅僅比她提早半年多達到這個程度而已。可當日她們在難民營中第一次見到鐵恆,他體內只有極其微弱的內力,靈力更是絲毫沒有。再看看現在,這樣的成長速度,怎能不令自小被稱為天才的陸珊感到驚訝。
「真的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嗎?」陸珊不禁要懷疑鐵恆是不是人類了,而且她還敏銳地感應到,鐵恆修煉的功法不同一般,似乎充滿了可怕的威能!
鐵恆自然看到了兩個女孩的注視,他也從陸珊的眸子里讀到了驚疑之色。他偷偷的苦笑了一下。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是突發事件,也不是他願意發生的。「看來得盡快修煉蘊神訣了,隱藏收斂自身的氣息,否則這樣的目光會越來越多。」
陸珊望著他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只怪物,這讓鐵恆渾身不自在。同時,離他不遠的左家兄弟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同,紛紛投來視線。灼灼的眼神,仿佛都要在他身上燙出幾個洞來。
就連苗玨也瞧出了異常,突然停在鐵恆的面前,一雙美目上上下下的好一通晃蕩,也瞧出了端倪。然後貼到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夠听清的聲音說︰「喲,我沒看錯吧,你的造化不小呀!就剛才一會兒,竟是化解了心魔的侵擾,實力長進了一大截,恭喜你喲!嘻嘻,看來我這個當先生的果然不凡,偏偏有學生要挑選我的課上作出自身的突破,這樣算來,你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記得要還哦!」
一開始鐵恆瞧她湊的這麼近,鼻端聞著從她身上傳來的女性體香,頓時想到了剛才心中冒出的綺念,臉上不自禁的有些發熱。可一听她的言語,鐵恆馬上沒有了任何想頭,只是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和你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怎麼著?你還敢不依?哼,就不怕我罰你抄書抄到手斷掉嗎?」苗玨一看鐵恆的表情,也是瞪圓了一雙明亮的大眼楮,嘴里更是說著不符合身份的威脅話。
「拜托,你好歹也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先生哎。」鐵恆無奈的作出最後掙扎。
可惜,他這句話徒勞無功,苗玨仿佛沒有听到一般,只是朝著他一挑眉尖,留下一個得意的表情,便轉身而去。
「不可理喻的女人。」鐵恆平時與這位美女先生關系一般,苗玨主要是和女生們相處的時間較多,但鐵恆對她的了解也不算少。別看她與學生們相處的很融洽,其實對本職工作很嚴格。只是因為性格使然,做起事來古靈精怪的,教學手段也不拘一格,或者說整起人來花樣繁多。
而且他從師兄們那里打听過不少學府中老師的情況,比如苗玨,這位前年才來到學府的年輕女先生,在呂大謙的口中提到最多的就是不講理,小心眼,還很霸道,你要是不遂她的心意,她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鐵恆通過半個學期的接觸,完全同意四師兄的看法,甚至體會更深……
苗玨可不管鐵恆的怨念,自顧自的走到一頭。她也不多話,白女敕縴細的右手自袖口里探出,再慢慢的攤開,露出掌心上一小撮褐色的粉末。
檀口微張,苗玨對著掌心輕輕的吹出一口氣,褐色的粉末頓時化作肉眼難辨的微小顆粒,順著她的氣息飛飛揚揚的撒落開去。
隨著功力的提升,鐵恆此時的六識都變得更為敏銳。他清晰地捕捉到,這些褐色粉末全都落在男女生隊列之間的空地上,想來苗玨是暗中施展了法術,才能控制的如此精準。同時,鐵恆也辨認出,這些粉末似乎是某種植物的種子。
接著他看到苗玨從懷里取出一根碧綠色仿佛翡翠雕琢而成的笛子,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