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會發展迅猛,人員大量增加,需要的物資自是非同小可,寶祥閣這兩年里與振武會可作了好幾筆大買賣吶!」鐵恆笑著道。
「哈哈,這其中也是多虧了恆哥兒你呢!」馬掌櫃也呵呵笑道。
鐵恆心中也不無感慨。正是因為那場浩劫,斬魔人的數量越來越多,豪門世家也感到了危機臨頭,朝廷更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充實武備,他們這些方士的作用越發突顯出來,成了別人眼中的香餑餑,各類委托就從來不曾斷過」「。
馮士友因為高升為副祭酒,地位不同了,接受委托的要價自然也不同了,有些他看不上眼的,便交給了幾個徒弟來負責。後來隨著鐵恆他們實力增長,馮士友就干脆讓他們各自招攬客戶,生意是賺是賠,名聲是漲是跌,就看各人自己的本事。
鐵恆當時就找到了馬掌櫃,請他充當自己的中間人,因著暈眩彈還有師兄弟幾個共同煉制法器的事跡,鐵恆當時就有不錯的名氣,加上馬掌櫃認識的人多,路子廣,所以他開始就頗為順利。當中他就為振武會的幾位正副堂主煉制過法器,或是修理過損壞的寶具,彼此之間結下了不錯的交情。順帶的,寶祥閣也與振武會作了好幾筆利潤豐厚的買賣,並有了長期合作的趨勢。
「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了。」鐵恆輕輕一揮手掌,一股清風憑空刮起,將雅間的房門關了起來。他先是與馬掌櫃商量了一番關于取香趙氏契約的細節問題,在這方面他主張的並不多。馬掌櫃是一個精明的商人,鐵恆相信他能把事情處理的漂漂亮亮的。自己不必多費唇舌。
說完這些,鐵恆目光灼灼的看著馬掌櫃。小聲的問︰「東西帶來了嗎?數量可足夠?」
馬掌櫃喝了口茶,卻笑著不說話,神態間則帶著幾分自得。他放下茶盞,模出一個儲物袋,交到鐵恆的手中。
鐵恆看他的表情便沒有再問,他打開儲物袋,從里面取出僅有的兩樣物品,卻是一個銀罐和一塊人頭大小、寒氣逼人的冰塊,冰塊里隱隱有紅光流轉。似乎封凍著什麼東西。
鐵恆先打開那個銀罐朝里面看了一眼,頓時大笑了一聲。銀罐里裝滿了清水,水中則泡著一大團青色的絲線,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可鐵恆一打開蓋子,就感覺到充沛的水靈之氣從罐子里噴涌而出,雅間里頓時變得清涼且濕潤,在這個炎炎夏日的正午,讓人感到格外的舒爽。
「馬掌櫃好本事。居然一次弄來這麼多春水蜘蛛的蛛絲,小子在此謝過了。」鐵恆抱拳一禮,語氣也十分的誠懇。
「恆哥兒說的哪里話,我們兩家還用說這般客氣話嗎?」馬掌櫃這麼一說。鐵恆自是點頭稱是,跟著兩人哈哈一笑。
「恆哥兒,你再看看此物。是否滿意?」馬掌櫃臉上的自得之色更濃,顯然那坨冰塊中封存有更了不得的好東西。
鐵恆拿起那坨冰塊。先是放出神念掃瞄了一下,跟著朝冰塊內探入一股靈力。「喀呲!」幾聲脆響。冰塊從內部開裂,小塊的碎冰剝離月兌落,掉在桌面上,露出了封凍在冰塊內部的那件東西。
「嚇!這是……這是六陽瑪瑙……馬掌櫃,你有心了!」鐵恆驚喜交加,好不容易穩定了一下情緒,便先向馬掌櫃致謝。
此刻被鐵恆捧在手里的是一塊拳頭大小的赤紅色寶石,它表面貼著兩張銀白色的紙符,寒氣就是從這紙符上發散出來的。而這塊紅色寶石則是熱力驚人,剛才冰塊一開裂,就有一股熱氣彌散開來,弄得房間內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度。等到鐵恆將冰霜符的寒氣收斂起來,這塊寶石的形態頓時出現了變化,它就像是一團火一樣開始熊熊燃燒,可怕的溫度逼的馬掌櫃急忙站起來退到了牆根。就是鐵恆,也得耗費大量真氣護住手掌,才不致于被它燒傷。其實這塊寶石並不是真正的在燃燒,它表面仿佛火焰般的光芒是火靈氣太過濃密,幾乎形成實質才有的現象。而且這層光焰分成六種深淺不一的紅色,交融變幻,自有一種奇妙的美感。
「呵呵,這正是六陽瑪瑙,比你想要收集的三陽瑪瑙還要高出一個品級,乃是難得一見的寶貝,馬某可是花了不少力氣才弄到手的。」馬掌櫃笑眯眯的,似乎很滿意鐵恆驚喜的表情。不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既不會武功也不會法術,在六陽瑪瑙散發出的熱力下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不停的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呼吸也有些不暢起來。
鐵恆一見這個情況,趕忙收回靈力,那兩張寒冰符重新發揮功效,寒氣裹卷,逐漸增厚的冰霜將六陽瑪瑙包覆在了里面。
「來,來,馬掌櫃,喝口茶水。是小子剛才一時心急,考慮不周。」鐵恆端起茶壺替馬掌櫃的茶杯斟滿,後者也不顧茶水還有些燙,連喝了好幾口,這才緩過勁來。
馬掌櫃沖鐵恆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跟著又問︰「怎麼樣,東西可滿意?」
「滿意,自然是滿意的。」鐵恆也的確很高興。這兩樣東西,一個火系一個水系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鐵恆很早以前就拜托馬掌櫃幫他收集,卻一直沒能如願,沒想到今日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那春水蜘蛛的蛛絲還算好,從其他渠道鐵恆也能高價收購到一些,馬掌櫃的這一罐可以說是錦上添花。而六陽瑪瑙就不同了,完全是有價無市,沒有點門路和手段,一般的人物根本弄不到這樣的寶貝。
「馬掌櫃,我前幾日正好煉制了幾件法器,過後我給你送去。」鐵恆用實際行動來報答對方。
這回輪到馬掌櫃眉開眼笑的了。「哪能讓恆哥兒你親自送來,我派人來取便是。哈哈。」
馬掌櫃說著就樂了起來。他這麼賣力的給鐵恆做中間人,又費心費力的替他收集各類稀罕的材料。圖的就是要和鐵恆加深關系。現如今的鐵恆,可是名聲在外。金字招牌,他的作品受到許多人的追捧。隨手煉制的一件法器或是一些小道具,拿出去都能賣出極好的價錢,更別說最近一段時間,鐵恆已經能夠**煉制寶具和陣盤旗門這類特殊法器,他在方士這個群體中,已經算是金字塔上層的人物了。
更重要的是,鐵恆顯然是一個很講信用和有情義的人。兩年中馬掌櫃付出了許多,但得到的也不少。鐵恆但凡煉制了一些物件。總會以相對便宜的價格賣給寶祥閣。馬掌櫃再將這些東西擺在店里出售,一進一出,就是一筆可觀的回報。而且這也給寶祥閣打響了牌子,招攬了更多的客戶,使得寶祥閣生意越來越紅火,在天豐城眾多的奇物店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了。馬掌櫃這般老練的商人,如何會不清楚此中的緣由,自然明白與鐵恆保持良好的關系,對寶祥閣今後的發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人是老了。不過眼光還在。呵呵,此子果然不一般,說不定將來的成就還在馮大師之上……」馬掌櫃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暗中想著。
他不由得對當初自己做出的決定感到慶幸。當時來找他當中間人的可不止鐵恆一個,張瑞澤和呂大謙都來找過他,畢竟寶祥閣與有節堂之間關系一向很密切。而且張呂兩人與馬掌櫃認識的時日也更長。可最後,馬掌櫃考慮到張呂兩人之間的矛盾。同時也更看好鐵恆的潛力,毅然選擇了這位馮大師的幼徒。兩年下來。鐵恆也沒讓他失望,這不,在馬掌櫃眼里,他已經成了財神爺了。
馬掌櫃正在自我陶醉呢,抬眼卻發現鐵恆撫模著那坨冰塊,愣愣的在出神。再看他眉宇之間,一會兒緊鎖,一會兒舒展,顯然那是在思考某個難題,表情也躍躍欲試,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馬掌櫃啞然一笑,他知道鐵恆這是坐不住了。春水蛛絲和六陽瑪瑙正是鐵恆現在急需的原料,一拿到手,他就開始思考該怎麼盡善盡美的來使用它們,而他的心思立馬就被馬掌櫃給瞧破了,這也是大多數方士的通病,馬掌櫃早就見的多了,也非常的理解。
「年輕人吶!哈哈,即便是你恆哥兒,也免不了年輕人的急躁啊!」馬掌櫃捋著胡須取笑了他一句。
「慚愧,慚愧。」鐵恆臉上微微一紅,當著人家的面想心事,這可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何來慚愧啊?恆哥兒能有今日,不正是因為具備這種執著專注的精神嗎?馬某佩服還來不及呢!」馬掌櫃說著又端起了茶杯。「恆哥兒有事便去忙吧!馬某得再坐一會兒,多喝幾口茶,剛才那火燒火燎的……唉,人老啦,想當年三伏天,大太陽底下跟著商隊去新州,那熱的,嘖嘖,真能把人都烤干了……」
鐵恆也沒再客套。得了這兩件天材地寶,他之前設計的一件法器所需的材料總算是湊齊了,另一件法器也可以繼續煉制下去,他自然心情興奮,想要立刻付諸于行動。所以他听完馬掌櫃嘮叨,便起身告辭,然後出門而去。
「這位爺,請你放手,我們姐妹是正經人家出身,清清白白,不做這些……」對面那間雅間里突然傳出侍女驚慌的喊聲,並帶著哀求之意。
「嘿嘿,小美人好不識趣。在這酒樓中當侍女,還不是一樣的迎來送往,看人臉色過活,讓我們兄弟幾個親熱親熱,又有何不可?」一個男子的聲音跟著響起,聲音中還透著幾分醉意。「喏,讓爺幾個高興了,這幾塊金子就是你們的了。」
「你不能這麼侮辱人,有金子就了不起嗎?我們不稀罕。」另一個侍女怒斥,跟著從雅間里傳出掙扎扭動的聲響。
「喲 ,好個火辣脾氣的妹子,哥哥我喜歡。」還是先前那個男聲,十分輕佻的說完,似乎是在動手動腳。卻被那名侍女抓了還是咬了,跟著「哎喲!哎喲!」呼痛起來。
「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工夫。這幫人就喝醉了?還是假借酒瘋調戲人家姑娘?嘁,看來是裝的。真沒品!」對這種每天都會發生的爛事,鐵恆本來沒心思多管,不過想到剛才兩個侍女對自己柔情似水,他不免有些心軟,就改變了主意,準備出手幫她們一把。結果他放開氣機,往那間雅間里一掃,就看穿了里面那幫勁裝漢子的齷齪心思。
他一把退開半掩著的房門,大步而入。恰好見到一個黑面漢子側身朝著他,手中抓著一個侍女,掄起巴掌要動手打人。另一個侍女則被另一個大漢強摟在懷里,正端著一碗烈酒,往她嘴里灌。而在牆角,一個男伙計僵立在那里,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了。
鐵恆也不言語,出手如風。對準那個黑面漢子的手肘輕輕一拂,這小子抬起的粗壯胳膊頓時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軟綿綿的倒了下來,「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把碗碟給壓碎了好幾只,酒菜湯水飛濺出去,桌邊的幾個漢子都給淋的滿頭滿臉。
「哎喲!」黑面漢子又是一聲慘叫。碗碟的碎片刺進肉里的疼痛他已經感覺不到了,因為這條胳膊里如同長出了無數根鋼針。由內而外的劇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其他幾個人也是一陣混亂。尤其是兩個被滾燙的湯水濺到臉上的小子,痛得嗷嗷直叫喚。
鐵恆趁這個機會,身子一晃,就把兩個侍女從對方手里救了出來,推到門外,掩在了自己身後,同時也射出一屢指風,將那名男伙計的穴道解開。
「咦!?」直到兩個侍女從他們中間消失,這幾個勁裝大漢才意識到不好,扭頭朝門口望來,一看清鐵恆俊朗且年輕的容貌,以及兩個侍女縮在他的身後小鳥依人般的樣子,甚至流露出幸福的神態,他們頓時勃然大怒。
「***,你小子是什麼人?敢對大爺下黑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那黑面漢子凶惡的喝道。其他那些大漢也紛紛站起來,朝著門口圍了過來。一個個吹胡子瞪眼的,凶神惡煞一般。
「等等!」其中一名中年漢子相對穩重一些,而且也看出來鐵恆似乎不是一般的少年,所以對他的態度很是謹慎。「你這後生,可知道我們是誰?招呼也不打就出手傷人,你家長輩是怎麼教你的?」
「哼,至少我的師長沒有教我堂堂男兒大丈夫,撒酒瘋,欺辱兩個女子,丟人!」鐵恆毫不客氣地頂回去。
對面那些個勁裝大漢一听他這話,頓時臉上發燒,氣勢也一下子弱了三分。那名被鐵恆解開了穴道的伙計,一看有機可趁,便順著牆根溜出了房門,然後連滾帶爬的跑下樓去了。
「臭小子,伶牙俐齒的,還想學人英雄救美,讓我掂量掂量,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黑面漢子臉上無光,加上右臂到現在還抽痛難忍,連施了幾種解穴手法,也沒有效果,便有些惱羞成怒了。他抓起靠在桌邊的月牙大斧,就要動手。
「慢著,先問清他的來路……」那名中年漢子攔著他,對鐵恆顯得頗為顧忌。
「和他羅嗦個什麼勁,老子先廢掉他一條胳膊再說。」黑面漢子一把退開同伴,揮起月牙大斧,就朝鐵恆的肩頭劈落。別看他右臂耷拉在身側,完全使不上力氣,可他在這柄大斧上的功夫卻著實不弱,單手施展,力度、速度和準度都達到了相當的水準。
而看著雪亮的斧刃當面揮來,躲在鐵恆身後的兩個侍女都是一聲驚叫,她們拽著鐵恆背後的衣服,就想拉著他趕快退開。鐵恆在她們最無助的時候把她們兩個救出來,她們自然是既感動又歡喜,此時此刻,她們是情願自己性命不要,也不願眼前的少年郎受到丁點兒傷害。不過她們兩個用盡力氣的拉拽,鐵恆卻是紋絲不動,反而回手輕輕一帶,一股柔和的風勁就把兩女送出去了好幾步,穩穩的站定。
鐵恆另一只手則迅疾如雷的探出,一把就抓住了月牙大斧,五指精準的捏住了斧刃。
「你!」黑面漢子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卻有這麼一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不過在吃驚之余,他也愈加的惱怒,心知自己要是不扳回這陣,面子可就要丟光了。
「撒手!」黑面漢子手腕一扭,帶著大斧轉動,試圖震月兌鐵恆的掌握,或是割傷甚至是切斷手指。
鐵恆卻毫不在乎,反向發力一拗︰「你給我撒手!」
「啊呀!」黑面漢子就感到巨力傳來,再也把握不住手中的斧柄,可又不甘心兵器被奪,還要強抗,結果痛呼一聲,左手上血光迸現,虎口硬生生給撕裂了,月牙大斧也落進了鐵恆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