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願望世界》中,大部分傳說都是值得相信的——這就和當你在rpg游戲里路人npc告訴你某些傳言的時候,這些傳言都至少有八成可信一樣。要不然妮亞設計出這些傳說出來是干什麼用的?
言歸正傳。
「初次見面。我正是竹中半兵衛重虎。」
此刻,在稻葉山城天守閣的大廣間里,一名臉色白淨身材修長的青年悠然地橫臥在榻榻米上。
大體上他和御阪君葉印象里戰國游戲中的人物形象差別並不大,至于年齡,則大約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猶如狐狸一樣高高吊起的眼角和充滿神秘感的陰陽師職業倒很是相稱。膚色猶如通透一般的雪白,縴細的身軀上罩著淺黃色的棉質筒服,披著寬大的羽織(外褂)。
「初次見面,但是竹中大人,談話前能不能請你先起身呢?」
「我躺著就行了,反正起來也很麻煩。再說這樣的姿勢對內髒保養也有好處。」
竹中半兵衛懶洋洋地回答。
「我吃了他就行了,反正交涉起來也很麻煩。再說吃陰陽師的肉大概可以升級。」
小明懶洋洋地說道。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一把大刀架在竹中半兵衛的脖子上了。
「我要開動了∼」
「等——」
就在竹中半兵衛臉色一變,正張嘴準備說什麼話時,他的腦袋已經被小明干淨利落地砍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君葉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一次因為小明的瘋狂行為而嚇傻眼了。這樣下去她總有一天會被玩壞掉的吧?
「叫什麼啊?你仔細看看,這家伙明顯就不是人吧?」小明一邊沒好氣地把君葉喊醒,一邊拎起了竹中半兵衛被砍下來的腦袋。沒有哪怕一滴鮮血從他的腦袋或是脖子斷口上滴下來。實際上,在小明做這些事的時候,竹中半兵衛的「尸體」已經開始崩離分解,漸漸變成了一小堆金色的櫟樹花瓣。
「這玩意是用陰陽術做出來的式神。」小明果斷地下了結論。
「唔……」看到這幅場面,君葉自然也啞口無言,「不過小明你是怎麼知道它是式神的?是惡魔的特殊能力嗎?」
「嗯?那倒不是。我只是真的看他不爽想砍下去而已。」
標準的符合小明思維模式的答案——這家伙就是一台純粹由**驅動的惡魔人形。
君葉也算是完全覺悟了。
不過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到頭來這個竹中半兵衛根本沒有出仕的誠意,連這場會面都是用式神代打。君葉的性格雖然溫和,但也不是這麼讓人欺負的。
「而且都躲了那麼久了,是不是該出來露個臉呢?竹中半兵衛!」
就在一切陷入僵局的時候,小明突然猛地站起身來,厲聲大喝。
「呀!」
房間深處的柱子背後響起一聲驚叫。比起被小明嚇到的那個家伙,君葉倒是先吃了一驚︰「小明,你是怎麼知道他就躲在房間里的?」
剛剛御阪君葉和小明可是親眼看著竹中半兵衛一個人走進天守閣的。
「猜的。要是式神真的能在那麼遠的距離隨意操控的話……」小明的臉上突然露出恍惚的表情,「那就真的太棒了……炸彈……c4……迦樓羅……」
「你在想什麼啊!」
「請……請、不、不、不要欺負我……」
估計是被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舉動嚇破了膽,從柱子的陰影里,一個小小的女孩子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而且在半路上還「哇」地一聲摔倒了,咕嚕咕嚕滾到君葉面前。
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可以用「袖珍」兩個字來形容的小巧的女孩子,比之君葉甚至要整整小上兩圈。黑色的大大眼瞳,修長的睫毛,給人一種「像小松鼠一樣」的夢幻感覺。
「……請不要欺負我……嗚、嗚嗚……」
「好可愛∼」身為變身百合女的君葉,兩只眼楮在第一時間就變成了心形,「沒事的,不會欺負你的喲。」
身為女性還在看到可愛女孩子的時候腿軟,御阪君葉你未免也太糟糕了一點吧?
就在君葉樂呵呵地說著「不會欺負你喲」的時候,眼前這個啜泣著的少女突然冷不防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向君葉「嘿」地一下擲了過來。
「嗆」
幸而小明在這關鍵的一刻投出了撬棍將那把打刀的刀尖格開,否則前程萬里的御阪君葉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所以說你們這些超能力者應急能力都弱爆了。」小明抱怨了一句,然後走到驚愕的小女孩面前,伸手揪住她狩衣的小袖(領子),「我要開動了。」
連廢話都懶得多說,小明的腦袋突然異乎尋常地擴大,像恐怖電影一樣長大了長滿利齒的嘴巴。
雖然沒有怎麼表現出來,但小明如今是真的生氣了。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
小女孩已經徹底嚇傻了。
那把被小明打飛的刀正是竹中半兵衛的名刀「虎御前」,眼前的這個少女臉色青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和史實中半兵衛的特征也勉強對得上號。但就算是赫赫有名的大陰陽師在遭遇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毫無反抗的能力。你說反擊?小明是絕對不會給她任何拿出符紙或念咒的機會的。
「等一下!」最後,還是君葉本人及時制止了小明殘暴的舉動,「要是小明你就這麼把一只蘿莉活吞的話,會完全墮入‘魔王’位格的!」
位格。這沉重的兩個字限制了《願望世界》中近乎所有存在的行為。一個人只能也只會想做符合他位格的行為,就像身為「御宅族」的御阪君葉整天都過著萌系小說的生活,就像身為「龍傲天」的軒轅嘯天如今正忙著狂拽霸酷叼……小明的半吊子主角位格「搞笑」也會把他和他身遭的一切全部卷入崩壞的旋渦之中。
但小明的位格本身只是個半吊子。他的位格,是由百分之五十的「搞笑」和百分之五十的「魔王」混合在一起的,這就是導致他幾乎無法在正面戰場上打倒對手的原因。
雖然把位格完全轉化成「魔王」听起來似乎很不錯,但這麼一來小明一輩子都甭想與七個主角備選們對抗了——魔王是永遠無法戰勝主角的。
實際上,如果小明現在把半兵衛活吞掉的話,君葉馬上就會陷入和小明敵對的狀態,而且……小明必然會敗在君葉手里。
「切……」
小明低聲念叨著將手里的半兵衛甩到了地上,變大的腦袋也迅速恢復原樣。
「這家伙身上有危險的東西都已經被我拿走了,你自己處理她吧。」
對于「搞笑」的主角來說,順手模走別人身上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他願意,小明甚至可以偷走別人腿上穿著的褲子——只因為這麼做造成的後果很「有趣」。
「小明這家伙,根本就是個傲嬌攻嘛……」
君葉嘀咕了一句看著小明走出房間,一時間腦子里不由得浮想聯翩。
果然我才是主角吧?你想想看︰既有著萌萌的百合女孩子後.宮,又有著小明這樣強大狂暴但卻對自己很溫柔的男性基友,我果然是變身小說的「真?主角」吧?
啊,這麼一想當初被小明在位格戰里剝光也不是什麼難堪的事了,現在的我果然很可愛呢∼
一邊不由自主地露出傻笑,一邊往驚魂未定的竹中半兵衛逼近,御阪君葉振奮精神,朝著美好的明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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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吶。」
小明坐在稻葉山城下的草地里,一個人思考著。
御阪君葉,是朋友。
丹特麗安,是朋友。
蕾米莉亞……也是朋友。
芙蘭……和自己應該是朋友以上的某種關系吧。
賽涅莉亞……應該是敵人。
歸根究底,我其實沒什麼朋友不是嗎?
小明的思維模式就和他的行為模式一樣,其實是很單純的。原本只是個怪人的他在進入《願望世界》並且被芙蘭朵露的狂氣感染之後早已變成了某種更加不得了的瘋子。小明的腦袋里沒有道德的觀念,沒有法律的觀念,沒有社會的觀念,也沒有秩序的觀念。他活著並且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更快樂」而已。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想要讓自己快樂除了整蠱他人之外還有另外一種不錯的方法——讓自己在意的人感到快樂。
例如朋友,例如芙蘭。
「小紅帽,你有朋友嗎?」他突發奇想,轉頭問向一旁的小紅帽。
「……有的。」
小紅帽想起東方晴瀾的微笑,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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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很好喲,王小明。
僅僅只是恐怖的惡魔的話,是無法成為我理想中的主角的。
思考吧,成長吧,慢慢變得完美吧,然後……
讓我見識一下,你能把這個世界改變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