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帶著五千人馬抄小路直奔峽谷高崖,此次計劃他與將軍籌劃已久,為了達到萬無一失,他隨心月復多次探索這片峽谷,對于峽谷內的地形,他極為熟悉。從小路直上,便是絕地高崖,高崖上已準備好了箭矢和巨石。只要十萬將士一進峽谷,他就命人投下巨石堵住兩邊道路,那時十萬人馬便是甕中鱉,生死就在他們一念之間。
想到此處,薛仁就激動萬分,幾年隱忍幾年蟄伏,只為這一刻的到來。
身邊兩個營千總見薛仁眉梢見喜色,便投其所好出言恭維,「薛將軍,此事如果成功,那便立了大功,回到蜀國,蜀國國主定會封您為鎮國大將軍,到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言語中可知,兩人並不是蜀國將士。
這兩人是正兒八經的承天將士。當初齊海初掌兵權,身邊並無心月復,為了扶持自己在軍中的勢力,便極力拉攏兩人,兩人也是這五千人馬中為數不多的承天將士。四年前,齊海羽翼豐滿,便開始排除異己,第一步就是廢了副將張良,然後就是趙沸……當他獨攬軍中大權後,便肆無忌憚的將蜀國奸細安插在軍營中,這五千人基本全是的潛伏在軍中的蜀國將士。也正因為如此,齊海和薛仁才如此自信滿滿,認定今天這事必成。
薛仁一向看不起這兩個賣國求榮的孬種,平時沒給他們好臉色,可今天心情好,且大事將成,難得的給出笑臉,承諾著,「放心,若此事大成,定少不了你們兩人的好處。」
兩人對視一眼,欣喜若狂,正欲出言道謝,卻聞耳邊倏然響起道道慘叫,定眼一看,嚇得臉色慘白——
只見走在最前方的兩千將士竟像瘋魔了般,提著手中戰刀,相互廝殺!
頃刻間,血肉翻飛,血流成河,殘肢斷臂,尸骸成堆。如此駭人的場景非但沒讓兩千戰士停下手,反而越殺越狠。不管對方是親哥哥還是親弟弟,下手沒有絲毫遲疑,干淨利落——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離兩個營千總最近的那人最是瘋狂,雙目赤紅,如狼似虎。血跡斑斑的臉龐猙獰扭曲,他刀下亡魂正是自己的親爹,眼里那滿腔恨意好似刀下之人與他有深仇大恨,即便刀下之人已死,他還不甘寂寞的又補上兩刀,刀刀入肉,深可見骨。
「啊!」詭異又血腥的場面嚇得兩個營千總慘無人色的跌坐在地。
等薛仁回過神來,兩千士兵已經死了大半,五百來個將士沖上前欲叫醒瘋魔躁狂的人,不料剛踏入地界,也如同其他人一般陷入瘋狂,互相廝殺。見此情形,薛仁頓時如醍醐灌頂,紅著眼焦急的大喊,「站在原地不準前進,前面有陣法!」
聞言,那些正欲上前的將士齊齊停住腳,可還未來得及慶幸自己逃離生死,就听身後傳來數道破空銳響,驀然回頭,只見如蝗的箭矢迎面而來——
箭矢如蝗,鋪天蓋地。
殺得剩下的兩千多士兵措手不及,頃刻間,便又折損了大半。
薛仁又驚又怒,一刀劈開射來的箭矢,朝著那方怒吼道,「何方宵小?竟敢偷襲我忘川將士!」
薛仁雖怒可卻沒為此失了心智,這次行動,蜀國幾位大將都知曉,必不會是蜀國士兵將他們錯認是承天將士而攻擊,所以對方肯定是承天的人,只是不知是何方人馬。他第一時間擺出忘川的名頭,一是威懾,一是試探。
可惜……
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忘川將士?蜀國的雙刀將軍何時投效我忘川了?」
漫天箭矢驟停,一抹黛青色的身影從樹林深處走出。男子面容剛毅冷峻,黑眸深沉陰鷙,冷漠目光恍若一把刮骨利刀,似要將對方傷得血肉模糊。斷指的手上提著一柄鋼刀,銳利的刀刃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銀光,加上周身縈繞著的濃濃殺意,好似地獄的勾魂使者,令人毛骨悚然。
听聞‘雙刀’二字,薛仁的心 吱一沉,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行動已然暴露!因為他善用雙手且驍勇好戰,國主便封了他正三品雙刀將軍。
薛仁面上雖無表情,可內心卻瞬息萬變,手中戰刀猛然緊握,眼中迸射出如毒蛇吐信的陰冷目光,肅殺之氣席卷而上,「既然知道,那便留不得你。」
白虎不語,不過黑眸更陰沉犀利幾分,招了招手,伸手敏捷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竄出,將剩下的千多名將士牢牢包圍其中。
看著這些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黑衣人,薛仁心里騰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黑衣人雖不多,可都是絕頂高手。個個步伐輕緩,氣息綿長,如此近的距離竟還不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
「殺!」薛仁眯著眼,臉上浮出同歸于盡的堅決,只有殺了這些人,事情才不會敗露,只要將軍的身份沒有公開,那他們以後就還有機會。只要能滅了承天大國,他死不足惜!
薛仁瞬間出手,手中戰刀,一分為二;雙刀其出,龍吟虎躍,渾厚的內力也隨之蕩漾開去,震得周邊樹葉沙沙作響。
見此,白虎周身氣勢徒然暴漲,手中鋼刀也不甘寂寞的發出‘噌噌’碎響,鋼刀出鞘,如虹的氣勢卷起波濤洶涌咆哮。威勢與殺氣並存!
殘影閃過,兩人瞬間交手。
薛仁出手刁鑽毒辣,將手中雙刀揮舞比靈蛇還靈活酷辣。左手挽腕,掌中刀刃破空遞出,刃上寒光凜凜,卷起勁風直襲白虎左胸三寸;右手疏橫,將掌中彎刀舞得殘影片片,片片殘影擋住身前要害,使得對手的武器前進不得分毫。這一攻一守相輔相成的雙刀之法
,竟是如此了得。難怪蜀國國主親封他一個江湖游士為雙刀將軍。
白虎冷笑一聲,飛身退去之後卻在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側面攻入,手中鋼刀承載著森寒戾氣直襲薛仁的雙眼。
薛仁原本在江湖上游走,出生入死當家常便飯,實戰經歷頗多,且反應也極快,右手雙刀一轉,立即迎上白虎襲來的鋼刀。
兩刀相擊,鏗鏘激昂。震得周邊的普通士兵具是心里發顫,腦袋悶疼。
薛仁戰斗經驗雖十足,可白虎卻是天才中的鬼才,十年的時間已將武學領悟到了一定境界,再加上有破曉的藥物相助,實力飆升得可不是一般的快,就那身相當于別人幾十年的渾厚內力而言,薛仁是大大的不如他。
如此硬踫硬,薛仁注定討不到好。強勁的內力震得他右手發麻,竟連手中雙刀都握不住,直往下掉!
白虎不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意念微動,丹田中的內力暴涌而出,盡數灌注于左手。掌中光華洌洌,帶著磅礡的氣息只朝薛仁的天靈蓋拍去。
感覺到那恐怖的氣勢,薛仁大驚,甚至顧不得發麻的手臂,扔下雙刀,就匆匆輪掌迎上。
「轟!」
兩掌相接,剛猛的內力相撞,激起的滾滾熱浪如排山倒海得向四面八方散去。剛烈的氣勁所到之處,如狂風掠過,草木盡廢,一片狼藉。
「噗——」
薛仁被擊飛出去,身子如秋風落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的砸落在地。薛仁五髒受損,剛張口,便一口鮮血噴出,猩紅的血雨入土,烏黑一片。
這邊戰斗以白虎毫無懸念的完勝而落幕,那邊剩下的蜀國將士也被黑衣人殺個干淨,只留下幾個說得上話的頭頭,連同薛仁一起被押到十萬將士的休息地。
如此同時,心月狐他們那邊也解決得差不多了。畢月烏調集了三萬騎兵將步兵團團圍住,為的是防止將士們不知因由而暴動。齊海身邊只剩劉省崇和羅落兩個心月復,三人的武功平平,對付起來自然比白虎來得快。
這不,心月狐充分發揮他的才能,高談闊論的將齊海如何如何的潛入我國、如何欺騙雷霆王爺的感情、如何排除異己扶持自己的勢力、如何安插蜀國奸細、如何要將他們置于死地的事情給十萬將士們講述了一遍,白虎才押著薛仁等人到來。
薛仁一見被五花大綁的齊海,激動且悲憤地哭喊道,「將軍,我們任務敗露,五千士兵全部犧牲了。」
聞言,齊海虎軀大震,臉龐上悲痛與憤怒交織,怒紅著眼瞪著明顯是頭頭兒的白虎,咬牙恨道︰「我五千兒郎不會白死,這血海深仇總有一天加倍奉還!」
張月鹿見不慣他成為階下囚還如此囂張,走上前去,一腳將他踹到在地,「想報仇?痴心妄想。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個兒吧。」
「為了蜀國拓展邊疆一統天下的大業,我死不足惜。」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齊海爽快的承認自己是蜀國奸細。他謀劃了近十年的計劃,卻不想在成功之際敗露,最後弄得功虧一簣。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十年心血,功虧一簣。齊海像是瞬間老了十歲,沒了從前的意氣風發,沒了年輕人的斗志昂揚,只剩滿腔憤恨與無窮盡的不甘心。他到現在都不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何處?他自信他的計劃萬無一失,且暗中安排也做得十分隱蔽,怎麼就這麼暴露了呢!
齊海望了張月鹿一眼,然後又看了畢月烏一眼,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心月狐身上,「你們是怎麼發現的?」這三人雖然是他一手提拔,可並不得他的信任,凡是涉及到計劃之事,他都會避開他們。照此來,他們根本就不會發現。
心月狐睨他一眼,頗為不屑回答,可為了讓他在臨死之前了一樁心願,自己也能做一樁善事,心月狐還是勉為其難的為他解惑,「我們在湛龍村找到了‘齊海’的尸體。」
齊海口吻堅定的否決道,「不可能。」當初他殺‘齊海’冒名頂替的時候,為了防止有人發現蛛絲馬跡,就刨了座新墳墓,將里面的尸體與‘齊海’的尸體調換,然後將那具不知名的尸體毀其容仍于河中。
「你將兩具尸體調換,其目的就是為了在被人發現端倪之時,迷惑眾人的視線。可你不知,你殺‘齊海’甚至刨墳換尸的整個過程都被人看在眼里。你殺‘齊海’的那個破廟是湛龍村的小孩子最喜歡捉迷藏藏身的地方,當時有個叫郭二娃的孩子就正藏匿其中。」說著,張月鹿就一臉得意的蹲,戳著齊海的腦袋,戲謔道,「漬漬~堂堂一國大將竟毀在一個孩子手里,還真是出息啊!」
齊海偏開頭,怒瞪著他,「成王敗寇,我認!」旋即歧視的嘲諷,「不過輸在你們一群烏合之眾的手里,我還真不甘心!」
「烏合之眾?尼瑪的才是烏合之眾!」張月鹿是個火爆脾氣,見齊海一句說得不順心,抬腳就踢,還腳腳踢在疼處,隱隱都能听到骨骼的碎響,可見真是下了死手。
最後一腳更狠,直往他命根子上踹。還一邊踢一邊咒罵,「呸!我們主子不知道多聰明多睿智呢,四大宮主更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絕對堪比四好青年,尼瑪滴,咋從你這臭嘴里就成烏合之眾了。老子看你是活膩歪了!」
齊海瞠目欲裂咬牙隱忍,死死咬住嘴唇,將即將溢出的痛苦申吟生生往肚子里吞。此時他雖成階下囚,可他的尊嚴絕不允許自己在敵人面前卑怯示弱。
當听到‘主子’二字,齊海雙目圓睜,更顧不得身上的巨疼,吃力的開口,「難道你們的主子不是他。」‘他’是指白虎。齊海以為白虎就是他們這些人的頭目,不止他這麼認為,就連薛仁也是如此想法。白虎的功力如何,他是親手領教過,在如此年紀就有這般成就,在這江湖之中恐怕是寥寥無幾,這般才絕出眾的人物竟然甘心屈居人下,那他的主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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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長大版滴墨墨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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