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鐵石心腸’徹底讓呈襲傷心欲絕,抱著他的‘八仙過海’決定去溫雅閣買醉忘傷!
溫雅閣的頭牌雅姿姑娘在比賽的時候出意外,雖然沒能奪得去年的魁主,可畢竟姿容不俗,藝妓非凡,捧她的還是大有人在。況且去年的魁主凝望樓的妖姬姑娘被濘王爺買下送給太子爺了,那是太子爺的女人,誰還敢窺覬!所以去溫雅閣找雅姿的人只增不減。
呈襲當然也是慕名而來。
溫雅閣的老鴇一見著呈襲,那叫一個熱情喲,「哎喲,王爺,您來啦!」
呈襲輕車熟路的走進暖閣,「老鴇子,快,去把那個雅姿給本王叫出來,讓他陪本王喝幾杯。」
「喲~王爺,不巧了。雅姿姑娘正在接客呢,您看……要不我去把抱琴給您叫來?我們抱琴也不比雅姿差,小臉蛋俏女敕得能滴出水來,一曲扇舞那是勾魂奪魄,去年還得了‘十大花魁’郁金香之名呢。」老鴇子裂嘴一笑,臉上厚厚的脂粉刷拉拉的往下掉,抖得呈襲滿身都是。
呈襲厭惡的推了她一把,瞪眼怒喝,「不行!本王說要雅姿就要雅姿,別磨磨蹭蹭的,快去把雅姿給本王叫來。本王管她是不是在接客呢,反正本王今兒要是看不到雅姿,本王就掀了你這破地方。」
老鴇嚇得一抖,這雷霆王的凶名她也听說過。溫雅閣里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多了幾杯就管不住嘴,自然听說了雷霆王爺怒打詹事府少詹事許冒許大人一事。
連朝廷官員他都敢打,難道還不敢掀她一個小小的溫雅閣嘛~
「王爺您稍等,您稍等。我這就去請雅姿來……」老鴇嘿嘿干笑兩聲,招來個姑娘伺候雷霆王爺,轉身就去了雅姿專門招待貴客的天竺苑。
天竺苑中,翰林院侍讀學士劉博聞、中書舍人高常工、御史台台院侍御史陳進三人齊聚一堂,苑中歌聲如煙渺渺,舞姿婀娜曼妙。
雅姿席地而坐,素手在琴弦上拂過,婉約動听的琴聲蕩漾而出;繡花的紅地毯上,香肩半路,酥胸隱顯的舞娘們如美麗的天鵝翩翩起舞。
中書舍人高常工暢然大笑,「好好!好!跳得好,彈得也好,有賞,有賞!」
「謝大人。」瑩瑩聲入耳,頓時酥了半邊身子。
「繼續跳,繼續彈——聲音越大越好,越大越好。」高常工興奮的喝了杯小酒。
翰林院侍讀學士劉博聞卻見不得這種**場面,面色不愉的低叱道,「高大人,叫你找個安全隱蔽的地方談話,你怎麼找這種婬luan不堪的地方,真是有辱斯文!」
高常工放下酒杯,解釋著,「劉大人,俗話說,大隱于市,最熱鬧的地方就最安全。」隨後覷了眼認真跳舞彈琴的妓子們,湊近劉博聞的耳邊低語道,「屋里歌舞升平,只要我們說話小聲些,即便是門外正隱著偷听的人,他也偷听不到什麼。大人,您說是不是?」
听了他的解釋,劉博聞的臉色才好些,台院侍御史陳進也附和點頭,「屋里的這些妓子們也離得遠,自然听不到我們的談論;再說,即便隱隱听了去,一介無知婦孺,能曉得什麼!」
陳進說完,高常工又吆喝著,「繼續彈,繼續唱,繼續舞。誰唱得越大聲,跳得越有勁,賞錢就領得越多。」
劉博聞見這方法甚好,且又不引人注目,便不再為難高常工,壓低著聲音談到,「你們可準備好了?主子明晚就行動,到時可別……」
「大人放心,下官們等這一刻都等好久了,明晚一定謹慎辦事,絕對出不了意外。」
「是啊,等這一刻都等了十幾年了。當然要不是太子殿下心軟,顧著手足之情,又怎麼會……如今的皇上不是嫡子不得正統不得民心……」
「噌——」悅耳的琴聲錯彈了一個音符,三位不懂音樂的官員自然不知。
雅姿微微垂眸,斂下眼中的震驚。
此時,門外老鴇的聲音響起,「三位大人,有位客官點了雅姿的牌,這、您們看……」
話沒說完,就被高常工的一聲怒喝給打斷了,「滾!雅姿是本官先點,等她彈完曲子,本官自然會放人!」
先來後到這個規矩到哪兒都得遵循。人家先點了雅姿,硬是不放人,她老鴇也沒辦法。老鴇抖著一身的脂粉,回去了,「王爺,對方不放人,我、我也沒辦法呀!」
聞言,呈襲拍案而起,「喝!哪個狗膽包天的敢不給本王面子?!走~本王看看去——」
呈襲硬是將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德行給演得淋灕盡致,走到天竺苑,指著那緊閉的房門,「元朗,來,給爺把門卸了!」
「是!」
元朗的了命令,伸腳一踢,兩扇上好的梨花木門立即報廢。
突然的轟響聲驚得屋里的舞娘們驚叫連連,琴音戛然而止。
高常工摔了杯子,怒喝,「反了!本官再次誰敢放肆!」
呈襲撥開身前的元朗,吊兒郎當的走進去,「喲~好大的官威呀!都快把本王給嚇著了。」
三人一見呈襲臉色頓時如喪考妣,這莽漢怎麼來了?!
「本王听說,有人先本王一步點了雅姿的牌,本王好奇誰這麼大的膽子啊,敢跟本王搶女人,所以就過來看看。」
高常工連忙堆起笑臉,躬身相迎,「原來是雷霆王爺啊!王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真是該死!該死!」
「確實該死!膽兒肥啊,敢跟本王搶女人。」呈襲昂首闊步的走過去,不親自坐。
陳進諂笑著為他斟杯美酒,「王爺,我們哪敢跟您搶女人。怪只怪那老鴇子沒說清楚,我們要是知道是您點了雅姿的牌,哪敢不放人。來,王爺,喝杯酒,消消氣兒。」
劉博聞雖然以清貴廉潔自居,可也是個有眼色的,忙招呼舞娘們跳舞彈琴。
舞娘們妖嬈嫵媚的姿態看得呈襲眼花繚亂,哪還有心思去問他們的罪,自然而然的,呈襲就加入了三人的行列。
東宮中,太子爺停下柔面團的動作,眯著鳳眸睜睜的盯著小靴子公公,「你說雷霆王爺也在場?」
「是呢,爺,探子回稟說,雷霆王爺跟那三人熟得都稱兄道弟了。」小靴子公公急了,「那三人是……哎呀,這雷霆王爺怎麼這個時候上去湊熱鬧啊,要是日後皇上知道了,還不得……」抄家滅門!
鳳眸中光彩流轉,太子爺淡然的收回視線,用性感好看的手指沾了些清水,灑在面團上,繼續揉面,「讓探子管好嘴,日後誰要是泄露了雷霆王也在場的事,自己提頭來見!」
見爺風輕雲淡的模樣,急得小靴子公公跺了跺腳,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揉面呢?
可不是,都什麼時候了?要翻天了!
為了避人耳目,雅姿換了身小廝的衣服,從溫雅閣的後門悄悄回了雲澤王府。
「霓裳姐,我有急事要稟告王爺,王爺現在在何處?」
霓裳見雅姿眉宇間的急色,便知出大事了,也不多說,帶著直接她去了雲澤王的書房。
書房內,雲澤王正在作畫,一副美人出浴圖在筆下已然成形,畫中美人赫然便是身邊的霓裳。
「王爺,雅姿有事要向您稟告。」
「何事?」雲澤王頭也不抬。
「王爺,今日得到消息,前太子余黨于明晚起兵造反!」
雲澤王驀然抬眸,「消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
「好!」雲澤王倏然扔了手中毛筆,欣然笑道,「亂吧,亂吧,越亂越好,越亂越好。」
……
翌日,午夜子時!
夜涼如水,輕輕地飄灑著;露水,悄悄地凝聚著。于府小院,那株桔樹繁茂闊大的桃心形葉子上,這時全掛上了露珠兒。露珠兒漸漸變大,漸漸變飽滿,驀地,一滴滾落下去,滴在路過的于青蛤臉上,卻驚得于青蛤驚駭大叫,「啊啊啊!來人來人——快來人——」
音未落,埋伏在府中的官兵如老鼠出洞,一涌而出!
「大人,怎麼了?怎麼了?大人?」
于青蛤緩過神來,模了模額頭上冰涼涼的液體,一看,原來是露珠。頓時如釋重負,疲憊的揮了揮手,「沒事了,下去吧。」
「是。」
那些官兵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個呼吸間,便沒了人影。
看得房梁上的張月鹿暗暗乍舌,「這麼小的院子,竟能隱藏這麼多官兵?」
以墨彈了彈指尖上的水,夜色中那雙深邃得好似蒼穹般包羅萬象的眸子冷厲得如刀刃,「真是不長記性!」
「對,不長記性,還敢讓這麼多官兵把守。」張月鹿眼冒凶光,「不過再多的人也攔不住爺們的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于青蛤的驚叫聲自然也驚動了他的美嬌妾,梅薇披著外衣走出來,「老爺,您沒事吧?最近怎麼老是一驚一乍的?而且這麼晚了都還不休息,多傷身啊,老爺去睡吧。」
于青蛤臉色陰沉的推開她,「滾開!」然後急沖沖的往他屋里的小金庫走去。
那晚于青蛤雖然給嚇傻了,可還牢牢的記得那女土匪的話,說幾天後會來要另外四十萬兩銀子。不行!那些銀子都是他辛辛苦苦得來的,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搶走!
于青蛤命人在屋外守著,他一進房就急忙搬動機關,開了暗室的門。直到看到暗室中那箱銀子依舊在原地他才松了口氣。
可那口氣還未松完,就被突然出現的人影給嚇得魂飛魄散了,「你你、你——」驚惶的雙目驟然瞪大,張嘴就喊,「來人,來人,快來人!」
以墨冷笑,「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屋外的打斗聲與倉惶逃竄的驚叫聲明確的告訴了于青蛤,他如今是別人手里的面團,想搓圓了就搓圓了,想壓扁了也不過是一巴掌下去的事。
于青蛤成了困獸之斗,他驚恐的望著如地獄羅剎的女子,「你你、你要做什麼!」
「拿錢!」以墨走入暗室,打量著暗室中于青蛤這些年搜刮來的不義之財。除了她的四十萬兩,還有現銀二十萬兩,以及其他值錢的古玩,總共加起來竟有七十萬兩之多。
于青蛤怒紅了眼,怨恨將他的臉龐襯得異常猙獰,「滾開!滾開!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錢!我的錢!」吼著就拔出暗室內收藏的一柄古刀,朝著以墨就砍去。
以墨身子未動,寬大的袖袍被體內真氣撐得鼓鼓,古刀砍來,袖袍翻飛,一股大風拔地而去,掀得于青蛤人仰馬翻!
‘ 當’一聲古刀落地,還險些砸到他的腳背。
角木蛟和張月鹿等人解決了外面的官兵,紛紛沖進暗室,「主子。整座宅子只剩這畜生了,其他無一活口。」
「喲喲,這里面還有不少好東西呢。」張月鹿一進來就大驚小怪,指著一尊金佛,嬉笑道,「主子,這可比那尊‘福祿壽喜’金貴多了,要是王爺看到,肯定死抱著不撒手。」
以墨順著張月鹿指的金佛看去,乍然一看,金光燦燦,且那佛是彌勒佛,笑得分外喜慶憨厚,看著十分討喜,以墨一笑,語聲是從未有過的輕快,「拿回去孝敬父王。」
以墨顯然很高興,白白得了三十萬兩銀子,做夢都能笑醒了。
于青蛤听到他們的對話,驚得張大著嘴,厲喝著,「你們不是土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張月鹿彎腰撿起地上的古刀,嗤笑一聲,「土匪敢這麼囂張?」
角木蛟拉下臉上蒙得面巾,將臉對著于青蛤,「于大人,你看看我是誰。」
看到角木蛟的臉,于青蛤如見了厲鬼,嚇得面色慘白,「你你、你是陸薄?你竟然是陸薄!」于青蛤突然指著以墨,「你是他們的主子?你又是誰?你又是誰?!」
戾芒忽閃,凜然殺氣驟然乍起,「留著你的疑問去問閻王吧。」袖袍翻飛,薄刃乍現,帶著煞氣劃過于青蛤的頸項。
剎那間,猩紅的血噴薄而出,染紅了那尊金燦燦的佛像。
深邃的星空下,桔樹的綠芽兒瘋狂生長,芽尖兒的露水珠晶晶亮亮,一滴落下,落在黏稠的血泊中,濺起血花四射。
靜謐的院子里,尸首滿地,血流成河——
以墨帶著一群屬下運著金銀財寶歡歡樂樂的出了于府。可剛一出府以墨就感覺不對,太安靜了,安靜得連只野貓狗的叫聲都沒有。
女土蝠眼尖,發現不遠處巷子里的尸體,「主子,那是巡夜的城衛兵。」
以墨縱身躍進巷子,只見小小的巷子里竟躺滿了城衛兵的尸體。
鬼金羊蹲看了看尸體上的傷口,輕咦了一聲,「主子,這手法、跟殺蕭天霸的手法有些相似。」
以墨挑了挑眉,還未開口,突然一陣打斗聲響起,「走,去看看。」
以墨等人到時,只見隔壁巷子已經殺紅眼了,二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利刃與另一對的城衛兵戰在了一起。
黑衣人武功高強,城衛兵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鬼金羊心細如塵,將黑衣人出招的招式與蕭天霸死的地方的打斗痕跡相結合,頓時得出了結論,「主子,這幫人就是殺死蕭天霸的凶手。」
以墨抱臂,坐山觀虎斗,「這麼說,這些人是前太子的余黨?」
「前太子余黨?他們殺了城衛兵,難道想造反不成?」因為自己的猜想,張月鹿驚得睜大眼楮。造反呢,刺激啊!
「主子,我們要不要下去幫幫忙啊?」女土蝠問。
「幫忙?幫哪方啊?」以墨凝眉沉思,好像真在思索到底要幫哪方似的。
張月鹿道,「當然是幫城衛兵了。那勞神麼子太子的余黨害得我們蒼鷹山莊替他們背黑鍋,還丟了八十萬兩銀子,怎麼說都是我們的仇人,我們怎麼能幫仇人呢。您說對吧,主子!」
以墨卻無動于衷,冷眼旁觀道,「再等等,等他們打完了我們再出手。」
等!
不僅以墨在等,雲澤王府中的雲澤王也在等。
王府中,雲澤王捻著黑子,看著棋盤,正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王爺,崇武門已關,宮里所有的消息都斷了,想必那人已經動手了。」霓裳稟告道。
雲澤王下了一顆黑子,又執起一顆白子,「劉博聞、高常工和陳進三人有何動作?」
「劉博聞坐轎去了風昊王府,高常工駕馬去了雷霆王府,而陳進……」
雲澤王低低笑道,「可是來我雲澤王府了?」
霓裳卻並不如他這麼樂觀,「王爺,他們三人還各自帶了兩千兵馬。」
「好啊,兩千兵馬……」雲澤王依舊不慌不忙,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似的,「看來他們是要軟硬兼施了。如果招安不成,就用兩千兵馬圍剿,這確實是個好方法。」
而雷霆王府外,兩千兵馬齊齊將王府圍個水泄不通,連只鳥兒都飛不進去。
呈襲怒瞪著高常工,「姓高的,你干什麼?」
高常工騎在馬上趾高氣揚的看著王府門口的呈襲,「王爺,只要您答應歸順我家主子,我立馬調走這兩千兵馬,如若不然,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只要得了三王的支持,此次行動就成功了一半。
不得不說,乾閩帝招三王入京是給別人做了嫁衣。乾閩帝歷來就忌憚三王,招三王入京,自然不會讓他們帶兵。三王離了封地,勢單力薄,這也是乾閩帝要的結果。而恰恰就因為勢單力薄,讓前太子余黨給鑽了空子。
拿住了三王就相當于拿下了風昊、雲澤、雷霆三個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