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當道!
景陽怒沉著臉,穩穩的坐在主位,一身皇家威儀盡顯,「高常工,你勾結叛賊造反,此乃株連九族的大罪,你自己死不足惜,難道還想連累家里的妻兒老母不成!」
「哈!叛賊造反?」高常工冷笑,「成者王,敗者寇!只要主子殺了皇宮里的狗皇帝,登上寶座,誰敢說我們是反賊!」
「再說,狗皇帝何嘗又不是反賊?當年他刺殺老皇帝,斬殺親兄弟。導致京城血流成河,他的罪孽可比我們深多了。可你們看,這天下有誰敢說他一句不是?」
呈襲厲喝,「高常工,你就不怕我忘川幾十萬兵馬日後找你報仇嘛!」
「日後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兒個你們一家都誰都不別想活!」振臂一揮,「殺!」
喝聲一落,官兵就朝呈襲以墨等人從了去。
元朗帶著王府侍衛拼死將他們護在身後,「王爺,您快帶王妃和公主他們走!」
玉蝶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臉色慘白,嘴唇發青,可明明已經害怕得發顫卻強撐著柔弱的身子擋在以墨面前,將她保護在身後。
呈襲雖不曾習過內家心法,可拳腳功夫還是有些,抽出刃劍,還一副托孤的淒絕樣子,「元朗,本王命令你帶景陽和墨兒她們走。回了忘川一定要記得給本王報仇,將這姓高的王八蛋碎尸萬段!」說罷就要沖出去,與她們同歸于盡。
高常工諷笑,「報仇?我看今日你們誰出得了這大門!」朝身邊兩個副將揮揮手,「去將雷霆王爺給本官抓來。」
「是。」
兩個副將縱身一躍,直接越過元朗等人的屏障,來到呈襲面前。伸手就去抓呈襲——
「王爺!」景陽驚呼。
雲謚書畫等人更是想也不想的朝那兩個副將撲去。
兩個副將哪會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絲毫沒理會她們,五指猛然緊握成爪,抓在呈襲的肩頭。
可手剛搭上還沒有一秒鐘,只覺手腕處一涼,然後噴薄而出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視線。
刺骨挖心的陣痛拉回他的思緒,垂暮一看,光禿禿的手腕,拳頭般大小的血洞,血流如注,哪還有手掌的蹤影?!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
另一個副將見此,駭得連連退了幾步。只見那形如鷹爪的手掌還抓在呈襲的肩頭。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景陽和雲謚面面相覷,顯然是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們。
高常工帶來的官兵都舉著兵器,面露懼色,警惕的看著周圍,不敢再有何動作,怕下一個斷手的會是自己。
他們怕,高常工可不怕。高常工有兩千士兵壯膽,肆無忌憚,他抽出腰間佩刀,大喊道︰「是誰躲在暗處?速速出來,不然別怪本官不客氣。」
「高大人要怎麼個不客氣法啊?」張月鹿從人群中走出來。
雲姑姑見著張月鹿接話,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她記得這人是平安公主身邊的隨從,難道剛才真是他出的手?
高常工一把推開身前的官兵,上下打量張月鹿,橫眉厲聲道,「剛才是你出手斷了我副將的手掌?」
張月鹿老實的搖搖頭,「不是。」還真不是他。
張月鹿眉宇間的戲謔,惹得高常工怒火直冒,「既然不是……那就殺了!」離張月鹿最近的一個官兵,得了命令,舉刀便砍。
刀還未落下,一抹戾芒如流星劃過,轉瞬間,一顆彈丸大小的石子嵌如官兵的額頭,‘撲哧’一聲水泡破裂輕響之後,猩紅的血順著鼻梁流下,染紅了他整張臉龐。
在眾人驚懼的眼神中,官兵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張月鹿聳聳肩,攤著雙手無辜的道︰「看吧,真不是我。」
「誰!是誰?給老子出來,滾出來!」高常工抓狂怒吼。
「一個小小中書舍人也敢在雷霆王府撒野!」冷清的聲音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戾氣。
高常工尋聲望去,只見大廳內,眾人身後隱坐著位黑裙女子。女子淡然而坐,身上來不及月兌的黑色鎏金披風垂地,只見她手里拿著一尊金佛,神情有些深不可測。
「你、你就是平安公主?!」高常工結舌的語氣帶著難以置信!那日百官宴,他自然有幸見過平安公主,不過那日她帶著面紗,與眾百官一樣,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雙清澈逞亮的眸子,以及時不時傳來的兩聲虛弱的咳嗽聲。
今日卻不一樣!
大大的不一樣!
那份尊貴泰然,那份深沉優雅,那份淡雅冷清,只怕是素有‘女子楷模’之稱的蔡雪慧都比不上。沉然的眼眸中淡然冷清的背後赫然是凜厲冰銳,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令人聯想起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蒼狼,充滿危險性。
高常工雖然覺得平安公主不像傳言般那麼簡單,可也並未將她與電光火石間就能傷人性命取人首級的案宗高手聯系起來。他陰沉的環視了王府眾人一眼,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虛空某一處,「俠士,高某敬您是個高手,不與您為敵。我勸你速速離去,雷霆王府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他還以為是路過的武林人士在此為雷霆王府的人打抱不平呢。
張月鹿雙手抱臂,懶懶的靠柱而坐,嘴角泛起冷笑,「這位‘俠士’,估計你是請不走的。」她爹媽都在這兒呢,怎會走。
高常工臉色驟然怒沉,渾身戾氣高漲,「好好好!不走就都留在這兒吧。雙拳難敵四手,本官就不信兩千官兵還收拾不了一個莽夫!」
「殺!給本官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景陽和呈襲臉色猛變,還以為能拖延些時日,等宮里的事塵埃落地,自然會有官兵來營救他們。可沒想到……呈襲轉身就去護他的女兒,他死了不要緊,他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可墨兒還小,十年如一日的在廟里清修,都未曾享受過這人世間的奢華與美好。呈襲咬牙,無論如何都要讓墨兒活下去。
「墨兒,走,快跟父王走——」呈襲拉著以墨就欲往後門而去。
以墨卻定定的站著,紋絲不動,拍了拍呈襲的手,安撫道,「父王,有女兒在,你別慌。」視線一轉,冷銳的目光落在高常工身上,帶著逼人的凜然殺氣,「今日誰死誰生都還不一定呢!」
音落,只見幾十道黑影如鬼魅般乍現。好似水中游魚在打斗的人群中來去無蹤,而手中兵刃如死神手中的鐮刀,每過之處,必是傷亡無數!
官兵在那些人手里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不一會兒的時間,竟死傷過半。滿地的尸體,匯聚成河的血腥,不僅嚇得高常工腿軟,就是呈襲景陽等人也面色發白,玉蝶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以墨依舊泰然若之的喝著茶,視滿地的死尸如無物。她這份淡然冷情在高常工眼里無疑與魔鬼無異,高常工看著院里越倒越多的尸體,心中駭然,驚恐的尖叫著,「開門,開門!來人啊——來人啊——」高常工後悔了,後悔他為什麼要托大的自認為五百官兵對付一屋子的老弱婦幼綽綽有余而將其他人留在了府外。
高常工的聲音淹沒在了刀劍相擊的激越聲中,淹沒在了官兵死前驚恐不安的叫喊聲中。
他磕磕絆絆的越過滿身是血的尸體,倉惶而逃,當逃到王府大門時,當雙手觸到門閂時,他恍惚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帶著生的希望——只要越過這道門,外面就是他的兩千官兵!
「高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呢?」戲謔帶笑的噪音在他身後響起。
張月鹿和鬼金羊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後。
鬼金羊將高常工擰到以墨面前,呈襲可高興了,簡直是喜瘋了。
走到高常工面前,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先給他了兩拳,然後又踹了幾腳,得意的笑道︰「哈!個狗東西,剛才關門不是關得很得意嘛~活該!」
高常工關門就是為了防止王府的人趁亂逃出去,如今……高常工死的心都有了!
鬼金羊稟道,「主子,這人怎麼處理。」
「承天刑律,勾結叛賊造反,不僅株連九族還要五馬分尸!」以墨放下茶杯,冷漠道,「五馬分尸!然後將其頭顱掛在王府門口,以儆效尤!」
以墨剛說完,景陽就開口阻道,「墨兒,外面還有一千五百個官兵,我們何不拿他做人質,度過此劫。」
張月鹿忙做貼心小棉襖的解釋道,「娘娘,您放心,主子既然敢現在殺了高常工自然有辦法對付外面的官兵。」
而此時,女土蝠突然現身,眉宇間帶著興奮的對以墨稟道,「主子,陶楠駿已經準備好了。」
聞言,不止張月鹿和鬼金羊等人面帶好奇,就連以墨也有幾分期待。
微涼的嘴角翹起,朱唇輕啟,「開始!」
景陽和雲謚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他們到底再期待興奮什麼。
呈襲也十分好奇,正要開口詢問。突然——
轟然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爆開!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爆炸聲驚動了整個京城,就連皇宮中正準備歇下的乾閩帝都因此受到影響,鎏金雕花的橫梁屋頂搖晃了兩下,抖下一層塵埃來,灰塵落下,正落到他頭頂上。
蘇公公忙給他清理頭上的灰塵,「皇上,您別睜眼,先讓奴才給您掃掃,免得灰塵落入眼中。」
乾閩帝凝眉,「讓人去查查剛才的晃動是怎麼回事?」
「是。」蘇牧正欲告退,卻听乾閩帝又道,「太子何在?」
「太子殿下正帶兵討伐圍困三王的那三個叛賊。」
太子爺帶著玄鐵騎剛走到離雷霆王府不遠處的街頭,就听到一聲轟然炸響,座下的馬兒受驚的嘶鳴一聲,太子爺費了好大的勁,才勒令住。
接著便是道道慘叫申吟隱隱傳來。剛才的震動還厲害了,險些將黃勝給震下馬,身子搖晃了幾下才穩住身形,扶著頭冠驚疑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地動了?」
此時,前方探子來稟,「殿下,是雷霆王府傳來的響動。」
太子爺勒著韁繩的手輕顫,心里一片慌亂。前太子余黨圍剿皇宮,他在暗處運籌帷幄,不曾有一絲慌亂,可如今,大勢已成,大局已定,他心里卻亂得不成樣子,恨不得立馬奔到王府一探究竟。墨兒!他的墨兒還在王府呢,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駕!駕——」馬兒如箭射了出去,直奔雷霆王府。
「哎呀,師兄,你跑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啊——」黃勝駕馬追在他身後。
等太子爺和黃勝他們到時,見著的就是滿地的尸首,兩千兵馬!整整兩千兵馬,竟然沒有一個活口!
黃勝張大著嘴,指著地上堆積如山的死尸,驚得手都在顫,「這、這這、」
太子爺見著滿地的死尸,怔愣在當場,然後……然後發了瘋似的往王府大門跑去。天之驕子的太子爺沒了往日尊貴泰然,沒了往日的處變不驚,沒了往日的瀟灑散漫。此刻,俊美的臉龐滿是倉惶,滿是恐慌——可當他推開門,見著大廳里如松竹般挺拔的倩影時,所有的驚慌倉惶都拋之腦後,只剩下滿腔喜悅與感謝!感謝老天爺沒讓他的墨兒出事,感謝老天爺讓他的墨兒完好無損。
「哎呀,師兄,你哭了?!」黃勝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太子殿下。
太子爺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推開門的時候,被沙塵濺到眼楮了。」
黃勝這傻逼二貨,果然被忽悠過去了,用袖子掩住鼻子,一手在空中扇著,嗡嗡道,「對啊,怎麼這麼多沙塵?」嗅了嗅,「還有姑硝火的焦味?哧!這地方到底是干嘛了!怎麼亂七八糟的,還有外面的那些人官兵是怎麼……啊啊啊,怎麼院子里也死了這麼多人?!」一眼望去,滿院子的尸體,壯觀程度絲毫不比王府外的場景。
「……」
可惜沒人回答他!
呈襲見著太子爺,頓時哭天搶地,「嗚嗚嗚~太子殿下,您可來了,您要是再晚來一步,本王一家子的命都交代在這些可惡的反賊手里了。嗚嗚嗚……」
「……」這回輪到黃勝無語了,看這滿地的尸體,該他們哭好不好。他們連命都沒了……
景陽也舉著帕子抹了抹眼淚,哭道︰「是啊,太子,要不是路過此地的武林前輩們為我們雷霆王府打抱不平,殺了這些反賊。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只怕就是我們一家子的尸首了。」還是景陽有腦子,知道為以墨隱瞞。她家墨兒的那些手下那麼厲害,以後就是雷霆王府的秘密武器,要是再來個‘造反’什麼的,都不用擔心了。
太子爺也十分配合的安撫著,「姑姑,姑父,讓你們受驚了。」
呈襲一听,哭得更帶勁兒,「哎呀,這些天殺的反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太子,外面的那些反賊,您可不能輕饒啊。」輕饒了怎麼對得起他今晚受驚一場啊。
黃勝頓時插嘴道,「耶?你竟然不知道?!」
呈襲睨他一眼,「知道什麼?」
「外面的人啊。全死光了!你自己看。」說著就將呈襲給拉出門,指著滿地血肉模糊的尸體。
呈襲張大著嘴,驚詫,「是你們殺的?」
「我們來的時候就死了!」黃勝給他一個白痴的眼神,沒看到他們帶來的鐵騎都還沒下馬。
「那這麼說……」呈襲瞬間想起什麼,瞪大眼的望著自家女兒,指著門外的尸首,顫抖著唇,問道︰「這這、這……剛剛才,那聲響、響……」呈襲覺得自己的舌頭都不利索了。
「剛剛什麼聲響?快說說,那是什麼?」黃勝睜大著眼楮,眼里全是好奇。
「是是、是……」呈襲還沒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可對上黃勝那雙冒著星光的眸子,頓時不結巴了,腦袋一轉,張嘴就胡扯道,「哦!剛才啊,天上突然透出一道閃電,閃電有腕這麼粗,哦不,是大腿這麼粗。接著就是一道響雷,轟的一聲,在天上炸開了。我還以為是打雷下雨呢,誰知道,忽然,那道閃電就劈了下來,就劈在王府的外面。哎喲~你是沒看見,碗那麼,哦不,是大腿那麼粗的閃電拉!大腿那麼粗啊,就那麼直直的劈下來,那些人能不被劈死麼。哎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呀!」
「哎哎,那劈的時候,你有看到雷神了嗎?听老人家說,打雷的是雷公,閃電的電母,是兩口子來著……」哎喲~黃勝這傻逼二貨,又信了。且還跟呈襲胡扯上了。
于是經呈襲這麼一胡扯,所有人都將那兩千士兵的死歸結到冒犯了天威,上天降下天劫,懲罰他們來著!
兩千士兵起兵造反,最後因冒犯天威而被雷公劈死
冒犯天威?
難道是指起兵造反!
如此一來,也就是說連老天爺都承認了乾閩帝是真命天子!
那些有小心思準備蠢蠢欲動的人,一想到此處,就放棄了所有動作。
而整件事,受益的竟是乾閩帝!
乾閩帝弒父殺兄才得來的王位,許多老臣覺得名不正言不順,且他手段太過殘忍,皆是面服心不服。而雷劈之事一傳出,那些老臣哪還敢有意見,人家可是連老天爺都擁護承認的真命天子!
而整件事,最高興的也莫過于乾閩帝。
兩千官兵雖說是反賊,可到底死得不明不白,按承天律例,應該交由大理寺和刑部查個水落石出。而乾閩帝卻因雷劈之事,對所有人下令禁口令,不僅不讓查還不讓談,無形之中,幫了以墨一個大忙!
前太子余孽造反一事,雲澤王府和雷霆王府都是有驚無險,損傷不大,而風昊王府就悲催了,不僅死了護衛家丁無數,就連風昊老王爺的兒子也是兩死一傷。風昊老王爺逢此大難,一病不起。家中事務全由嫡孫陽歷世子代為掌管。
乾閩帝不痛不癢的賞賜了些東西,安慰了幾句,面上雖一片沉痛,可心里實則高興壞了。死得好,死得好,最後全死光了才好,免得他又花一番心思來堤防他們!
東宮側殿里,太子爺卷起袖子花著臉,正在給以墨做桂花糕。
小靴子公公心疼得要死,「爺,您先歇會兒吧,忙活了大半晚上,要是傷了身體怎麼辦!這桂花糕明日再做吧。」
太子爺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蹲在灶台下生火,「不行!剛剛墨兒受了驚嚇,我給她做她最喜歡吃的桂花糕,讓她壓壓驚。」
知道太子爺倔強,怎麼勸說都沒用。小靴子公公擔憂的跟著他轉來轉去,希望能幫他分擔些。
太子爺將捏好的糕團放進鍋里蒸,「你別轉,轉得我眼花。對了,風昊王府怎麼樣了?」
「陛下剛下了聖旨,並賞賜了些東西作為補償,還封了陽歷世子為督察院六科掌院給事中。不過,風昊老王爺怕是……不行了!老來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哎~」
太子爺熟練的扇了扇火,邪魅的琉璃鳳眸微微上挑,嘴角泛起冷笑,「不行了?只怕是借此變故掩人耳目吧。三王里,除了雷霆王,哪個是簡單的!風昊王看著糊涂,實則最精明,且又最狠!父皇對三王逼得太緊,且又對三個封地勢在必得,風昊王和雲澤王都不想交出各自的封地。雲澤為此蠱惑濘王暗中造反,攪亂京城的局勢,而風昊王……你看他死的傷的兒子都是些什麼出生,三個兒子都是不受寵的庶出!」
太子爺一番話說得小靴子公公透心涼,「爺的意思是……那三個兒子都是鳳昊王自己殺的?為了向陛下示弱,打消陛下對付他們的念頭!」
太子爺心如明鏡,「不管是不是他殺的,反正父皇是不會急著對付三王了。三王中,雷霆王只有一女,沒有嫡子承襲王位,百年之後,忘川就皇室了;而雲澤王又是個好詩詞歌舞,舞文弄墨之人;最讓父皇忌憚的風昊王卻因此故弄得家族人丁凋零……啊,好了!」桂花糕蒸好了!
太子爺也不顧燙手,包著熱騰的桂花糕,直直的往雷霆王府跑。
而以墨卻是早已歇下,先是去了于府拿回她的銀子,後又經高常工一鬧,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在花舞的伺候下簡單的洗漱了翻,就睡下了。
太子爺翻牆進來,誰也沒驚動,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走到以墨床邊坐下。
借著窗外的月光,隱隱看清那張深深刻在腦海里的臉龐——似柳葉般的彎眉卻時常帶著劍一樣的鋒銳。小巧秀挺的鼻子,如蜜桃般柔然水潤的紅唇。仔細看,還能發現她嘴角上方還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美人痣。
听老人家說,嘴角上長痣的人都是吃貨。難怪這麼喜歡吃呢,每次到蜀錦酒樓,就跟小耗子似的,兩眼放光。
看著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人兒,心里無比的滿足。涼薄的唇微微上翹,這不是冷笑,不是嗤笑,而是真正的笑,笑得滿臉純真,笑得勾魂奪魄!
痴痴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那目光中飽含許多,有深情,有寵溺,有溫柔……炙熱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吞噬,食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讓她融入他的骨髓中,生生世世的都不分開!
太子爺坐在床邊,雙手撐著俊美的俏臉,一邊看一邊想,自己到底喜歡她什麼呢?不知道!自己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呢?也不知道!好像一開始就這樣了,好像本應該這樣似的,沒有開始,沒有結束!
太子爺那火辣辣的視線實在太有存在感了,臉睡夢中的以墨都感覺到了。驀然睜眼,直直對上太子爺那雙風情萬種的桃花勾魂眼兒。
!
猝不及防,頓時嚇得以墨立即翻身而起。
但看清人之後,以墨輕輕舒口氣,可不由有些懊惱,冷著眼瞪他,「神經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覺,竟跑她床邊坐著。 ,一睜開眼就看著雙黑溜溜的眼楮,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