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夢璃 第56章

作者 ︰ 天下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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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離得一近,一簇一簇的異香撲鼻而來。浪客中文網

夢璃心中一驚!她怎會有此物?

此時歌舞正歡,百里奚雖是頻頻望過來,可是那七公主哪里肯,頻頻勸酒,嬌聲相纏。在座的眾人,則是一臉興致的觀賞歌舞,絲毫沒有注意這邊。

見到眾人的注意力便不再此,夢璃方才心下大安。紅唇一張,徐徐道來︰

「嫣姬身在高門,有得甸公寵愛有加,竟是連自家人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半月前,父親他……被人殺了!你可知道?」

「什麼!是誰!是誰殺了我父!」夢嫣的小臉頓時煞白,眼中淚水傾瀉而下。好似真的悲痛欲絕一般。

「你快說!是誰如此大膽!我必要為父親報仇!嗚嗚~」

「報仇?!你當真要為父親報仇?」

「此話怎會有假!父親他,他對我……」夢嫣心中冷笑,這個父親,眼中可有自己的死活!從來便不曾有!天下間的男子,皆薄幸!包括他!一見到自己不中用,這個父親連半句安慰都不曾有!

「只可惜,那凶手也死了!你可知,凶手是誰?」

「是誰?」夢嫣止住哀啼,一雙淚眼定定的看向夢璃。

「此人……便是你的母親!我的好庶母!」語氣忽然一提!「正是你的母親田氏,殺了我父齊元!」

「你胡說!這不可能,不可能!我半月之前方才離開臨淄……」幾乎驚呼出口的尖叫,卻變成了低聲的狠戾質問。偷眼看了看前方正在歡飲的王甸。夢嫣的眉心蹙了蹙,死死的瞪住夢璃,眼楮已經微紅,兩只手緊緊的陷入手心。

「如何不可能。不然我為何素衣未月兌,朱釵未著?你且看看,我身上可有半點顏色?」

「你!」夢嫣這才發現。今日的夢璃卻是連朱釵都曾帶上。那頭上所插著的也只是一枚白玉簪,與自己的這身金羅綢緞相比,著實簡單素雅!只是,偏偏只這一身素雅的潔白,襯著夢璃的一張小臉,肌膚白女敕如玉,滑膩如脂看在眼中竟是如雨後芙蓉。說不盡萬種風流之色。

見夢嫣一時之間不做聲,只是呆呆的打量著自己。夢璃玉容一低,她的身材本就比一般女子高挑,這一低頭,嘴唇便貼近了夢嫣的耳朵。聲音中添了三分狠厲。冷冷道︰

「你既不信,我亦不屑提起!如今臨淄城中,人盡皆知!枉我父親如此寵愛你母女二人多年,如今為妻的,親手弒父,為女的,連靈堂都不曾去過!只怕回到臨淄,那田氏殺夫的消息,已是滿城風雨。王甸便是再寵愛與你。也是枉然!」兩個女子低聲附耳,在外人看來只是閑話家常。

說罷,夢璃再也不理她,徑直朝著殿門口走去。

一見她要走,夢嫣哪里肯放,立刻緊走兩步。追了上去。門口就在十步開外,到了!話音剛落,身後忽地飄來一縷異香

夢璃加快了腳步,她的素錦長裙如雲朵渙散,漂浮而動。身後的一縷異香隨之而來。

夢嫣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飄動的衣帶,問個明白,夢璃突然一回身,沖著夢嫣道︰

「妹妹身上好香,便是離著遠,我也嗅到了那股子狐媚。想來,便是此香,令甸公歡喜你的?」

「不!不!這香最尋常不過的!」

「你也不用瞞我,這欒顏乃是千金難得的奇藥,想來,你的母親必是擔心你入得府去,受盡苦楚,無依無靠,真是難為她舍得你身無子嗣。想來,因為此事,你也恨過她,是與不是?」

「什麼!你信口胡說!我怎麼會恨她!」夢嫣心中一驚,這麼私密的事情如何,竟被她知道了!心中慌亂間,夢嫣小手一緊,死死地抓住夢璃的衣襟,失口驚叫出聲!她這一聲尖叫,頓時惹得百里奚眉心大蹙。殿上眾人也紛紛的朝這邊遠遠的注視過來。王甸也隨即臉色一沉,口中狠狠的咒罵著什麼。眼見著便要暴跳著站起身。

「若是不恨,你又怎會不顧田氏的安危,買通山匪洗劫齊府車隊,險些令我齊府招禍!!自然,如今田氏負罪而死,你也不必親自動手!」

「不!不!!我不曾想過要殺她!我恨的只是你!都是因為你在,我失了機會,失了父親的寵愛,失了本該有的前程,不得不去做一個姬妾!若不是你,我怎會嫁給王甸那老匹夫!」說著說著,夢嫣的雙目紅腫起來,淚水滾滾而落。因為太過悲痛,心酸,她竟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王甸的一張溝壑縱橫的臉龐,已經是狠戾異常,咯吱吱的咬牙切齒。

「你說什麼!夢嫣,你,你怎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賤人!真是不知好歹!氣煞我也!」不待夢嫣回答,一只厚大的手掌已經自她腦後拍了過來。因為用力過猛,夢嫣的身子像一片柳絮,瞬間沖出了殿門,偏偏那腳跟沒了根基,竟是被門檻絆住,一時間,只听「啊~」的一聲,整個人一下子仰面撲到在地,頭重重的摔在地磚之上,血流不止,頓時昏死過去。

不再去管她的死活,夢璃轉身,盈盈的回到坐席。「陛下,嫣姬無理,甸公懲處了她!」門口的侍衛早已經被傳喚而入,此時正在稟報。

「嗯!一個賤婦,不用插手!」轉眸不看殿間之舞,只凝眸瞧過來,目色流轉萬千,不知在想什麼。

見百里奚如此,其他眾人亦不做聲。

早有幾個宮人手腳麻利的將夢嫣抬了出去殿門口,王甸縱使眸中晦暗,面色已經恢復過來。一回到席間,又開始攬過身旁的婢女,大笑大嚷著快活起來。

遠遠地看到那一身鮮血,七公主目露輕蔑,原以為這婦人是個伶俐的,不想,竟如此不中用。

王瑾目露譏諷,心道,如此一婦人,早有食客斥責其舉止無狀囂張,也只有這個的二弟不嫌,以她的品性,早該被處,拖到今日,已是她的福。

夢璃低著頭,心中長出了一口氣來。

夢嫣,你我的恩怨今日便如此了解罷!便是今日你不死,想要再得王甸寵愛,已是難上加難。一個被夫主厭棄之寵姬,那些因她失寵的姬妾豈會放過,實在生不如死。令你嘗一嘗我前世嘗過的苦楚,因果報應,天理循環!

戲已落幕,夢璃起身請辭,百里奚一雙眸子盯著她良久,方才點了頭。他威嚴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有點懾人!夢璃趕緊欠身施了一禮,便退出側殿來。

剛從那雙鷹目中,分外是帶著幾分慍色的。

低頭跨出門檻,那一灘血跡猶在。

「來人!」

「諾!」

「打掃了!勿要髒了陛下的聖體!」

「諾!」

她回過頭,看了看側殿的匾額「朝顏殿」,朝顏,不是花麼?清晨花開,至午花謝,于最盛放之時,便會凋落的!

真的很像!

春風拂過,不遠處的涼亭中,碧色絲綃帷帳在寒氣中搖曳起伏,四周處垂滿了墨綠流蘇,翩躚舞動,宛若春日河畔數不清的千絛萬絛垂下的柳枝。

忽然一聲低低的塤聲,悠悠而起,入耳極是好听。這種蕭瑟的音質,在嚴寒陡峭的春日,竟有一種劈空破竹的震撼。這個聲音……

很熟悉!

她的步子加快,那涼亭中的帷帳飄動如夢,隱隱約約露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究竟是誰?

「何人在此!」

腳步剛剛走進,便有亭外的侍衛,疾步上前阻攔!

那侍衛鐵青著臉,一臉的戒備。待看到夢璃的模樣,臉色一驚,微微僵硬了幾秒。

「我乃齊氏夢璃,忽聞此處有妙音,一時心中驚嘆,不想竟唐突了!」

話音剛落,那塤聲便停下了。一個有些公鴨嗓的聲音低聲道︰

「承光,退下!」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是!」

那侍衛一躬身,果真幾步便隱入林中,不見蹤跡。

侍衛身影不見,亭中的塤聲又再響起。

夢璃也不再前行,站立在原地,閉目傾听,這塤聲不似前幾次一般的悲痛,反而有著一種近似于寧靜無比的空靈。一時,曲音低搋,夢璃心中一悲,竟隨著曲音的低沉,雙目隱有濕意,再過一時,曲音忽的悠然如水,她便感到心中煩惱皆都隨風而逝,仿佛剛才的悲痛多麼的渺小。唯有現在的寧靜將一切包容其中。

兩個人,一人在亭中,一人在亭外,帷帳相隔,各自成趣。

這樣一直過了很久,只听到紅日漸漸西斜,那曲音方才止歇。

「君之大願,定有一日可得!」

轉身,離開,自始至終,她並沒有多看一眼。

「公子!」

「她走了?」

「是!公子為何如此顧念這個婦人!」

「因為……這婦人生的很美!」

那如同小鹿一般的雙眸眨了一眨,沖著那侍衛一笑。

公子回華魯之後,郁郁不樂,不想,竟為了一個婦人展露笑容!

這實在是……

「像母親~」悠悠的從口中吐出三字,少年一張可謂精致的面孔,隱現出悲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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