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俊也家,柯南送灰原回家。一路上,灰原不停地擦著眼淚假哭,似乎被嚇壞了的樣子。走了一陣後到了米花町,柯南頭疼,「你不要哭了啦!對了,你家就在這附近吧?」可是灰原沒有答話,還在低聲嗚咽。柯南惱火,「真是受不了了!我以為他們跟那些黑衣人有關系才拼命追蹤,現在正沮喪不已。還要保護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陪她回家。」走到十字路口,柯南停下來,「喂,接下來你可以自己回去了吧?」灰原還是哭,柯南冒汗,「那個……我們明天見好了。」
柯南向反方向行去,揮手道別,「學校再見!」灰原放下小手,突然毫無征兆地道,「apotoxin-4869!」柯南有些發蒙,回過頭來。灰原道,「這個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你被灌下藥的名稱。」柯南立即裝可愛,「你在說什麼啊?我才沒有吃過那種奇怪的藥。」灰原轉身,露出詭異的神色,「是嗎?這個藥名我是絕對不會弄錯的。因為那是組織命令我,由我親自調制的藥物。」柯南冒汗,「組織?調制?不會吧?你這個小孩能做什麼啊?」
灰原笑道,「我跟你一樣,吃了這種藥。在細胞自我破壞程序的突發作用下,使得神經組織之外的骨骼、肌肉、內髒、體毛,所有一切的細胞,全退化到成長時期的幼兒階段。這可是種神秘的毒藥。」柯南冷汗出來了,「灰原,難道你是……」灰原冷笑,「我不叫灰原。sherry,雪莉才是我的代號。」雪莉酒,是一種西班牙的高濃度葡萄酒,味道從干到甜,顏色從黃褐色到棕色不一。灰原對柯南的反應很滿意,「怎麼樣,吃驚嗎?工藤新一!」柯南大駭,自己這邊的底牌全部被揭穿了,「那你就是那些黑衣人的同伙了?」灰原嬌笑,「現在沒有時間讓你驚訝了,糊涂大偵探!」
柯南不明白,「什麼?」灰原踢飛一個小石子,「我說過的吧?我現在住的地方是米花町2號街22號。」柯南終于反應過來,那個地址好像是阿笠博士的家。灰原露出狡黠的笑容,「沒錯,就在你真正家的隔壁。你應該知道是哪里了吧!」柯南大叫不好,拿出了耳環式手提電話,撥打博士家的座機,卻是忙音。柯南有不祥的預感,急忙撥打博士的手機,可是傳來提示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灰原用陰沉的語氣道,「不管你怎樣打,都是沒有用的。手機就在旁邊,但是他永遠不可能接的。」
柯南叫苦,匆忙用偵探徽章呼叫千鈞。但是那邊卻傳來灰原的笑聲,「你在找什麼?是這個嗎?」柯南看見千鈞的腕表竟然在灰原的手中。灰原笑道,「離開的時候,趁著他抱我的機會,我拿走了他的腕表。那個大笨蛋,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腕表在我這里。」柯南冒汗,「可惡!」灰原冷笑,「你不用再指望你的助手了。我已經安排好人手,在他回家的路上設置好了陷阱,就等著他向里跳了。千水千鈞,的確身手了得,可惜就是腦子不大好使,最大的弱點是猥瑣……相信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柯南擦汗,「糟了,千鈞危險了!」灰原陰森森地笑道,「你沒有時間替千鈞擔心,那個阿笠博士,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柯南火大,「你這個家伙!你對博士做了什麼?還有,你在哪里設置了陷阱?」灰原輕笑,「沒有阿笠博士和千水千鈞,你就有大麻煩了吧?沒有千水,你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也沒有人能在一些必須使用武力的時候幫你解決問題,更沒有人能及時替你在警視廳進行上下聯絡。至于阿笠博士,你這一身裝備,這個小小電話,功率增強的運動鞋,都是阿笠博士的發明吧?就是因為有這兩個人在,一個提供武力保障,一個提供技術支持,身體即使縮小了,還能做少年偵探。」
灰原口氣很冷,「也就是說,工藤新一的兩條生命線,就是阿笠博士和千水千鈞。沒有了他們兩個,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做不了!」柯南怒道,「所以你要設計殺了他們兩個嗎?」灰原淡淡道,「是哦,那可說不定。你要擔心,就到博士家看看吧!」柯南叫苦,咬牙向博士家沖去,他知道博士的情況一定很危險,反而是千鈞那邊,他多少有些信心,「千鈞,你可千萬不要被人輕易做掉。博士,你可不要有事情啊!」
柯南跑到博士家門口,發現阿笠宅依然燈火通明,里面沒有一點聲音。柯南冷汗直冒,他猜測黑衣人可能就在里面埋伏著。柯南知道現在最理性的做法是,先想辦法等千鈞回來,然後再來救博士,但他擔心時間來不及,就冒險進入博士家,打開了里屋房間的門。柯南輕輕走進來,客廳沒有人,空空蕩蕩的。里面房間,桌子上放著熱咖啡,電視機還開著,跟平時似乎沒什麼兩樣,也沒有黑衣人出沒的感覺。柯南大喊博士的名字,博士從洗手間里出來,「我好像听到了新一的聲音。」
柯南吃驚,博士納悶,「新一,你怎麼這麼晚來了?找我有事情嗎?」柯南撓頭,「博士,原來你沒事啊!」博士詫異,「出什麼事了?」柯南問為什麼電話打不通,博士不好意思,他的手機在關機充電,至于座機,「我最近迷上了網絡聊天,所以電話一直佔線。」二人說話間,灰原走了進來,「我回來了。」博士笑了,「歡迎回來,小哀。學校怎麼樣?」灰原走到一張桌子前,將書包放下,「還挺愉快的。」柯南反應過來,「我被這家伙耍了!」博士嘲諷,「不記得我家的地址,這要怪你自己糊涂。」柯南怒道,「我怎麼能記住,我從來沒往你家里寄過東西。你家就在我家隔壁,就是賀年卡,也是直接拿給你。」
灰原在翻看一本女性時尚雜志,柯南問道,「這個灰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將我的事情隨便告訴別人?」博士一愣,「奇怪,她沒有跟你說嗎?她被那些黑衣人同伙脅迫,被逼喝了跟你一樣的藥物變小的。真是怪了,她說要親口跟你說這件事情的,叫我們先不要告訴你。」柯南有些迷糊,「等一下,博士……」灰原淡淡道,「我已經跟他說了,是他自己不相信。」博士洋洋得意,「你是不是要問灰原哀這個名字?我是以女偵探的名字為範本取的。」灰是取自高蒂亞•格雷的gray(灰色)的姓,哀取自vi沃夫斯基的i,這兩人都是女偵探,博士不喜歡哀愁的「哀」,推薦她用愛情的「愛」會比較可愛一些,可是灰原拒絕了。
高蒂亞格雷,又譯作寇蒂莉亞葛蕾,或者叫做高黛麗亞,來自作家詹姆斯所寫的《達利格利巡警規》。書中,她繼承了因病痛纏身而自殺的伙伴的遺志,經營一家偵探社。當時這個私家女偵探年僅22歲。有著一頭晶亮茶色頭發以及碧綠眼珠子的她,給人一種貓的印象,而且外柔內剛。盡管偵探工作被人認為不適合女性,她那種單槍匹馬追查事件真相及面對危險的無畏精神,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vi沃夫斯基,又譯作vi渥修斯基,是作家莎拉佩琪所創造出來的堅毅、美麗、冷靜的女偵探。渥修斯基原是律師,在芝加哥開偵探社。她不用本名「維多利亞」,而用「vi」,是因為不想被當成女性。由于具有追根究底的精神,因此所到之處經常被她搞得雞飛狗跳。她也是空手道高手,可是常常滿臉淤青、不省人事地被抬回家里。拜曾任警官卻已經過世的父親所賜,槍法也是一流的。不過她卻非常不擅長打掃,房間經常是十分凌亂。如果你看不慣,告訴她這樣子是交不到男朋友的,保證你會挨她一頓拳腳。
柯南火大,「我要問的不是這個!為什麼黑衣女人會在你家?難道你跟她有一腿嗎?」博士嚇了一大跳,「喂喂,新一,你別亂講。」灰原的目光冷冷射過來,柯南感覺到刺骨的寒意。灰原哼了一聲,「是博士把我撿回來的。一個雨夜,你家門口。我倒在那里,昏迷中喊了千鈞的名字,他就把我帶回來了。」柯南不明白,「為什麼在我家門口?」灰原笑道,「你知道嗎?其實,組織已經派遣了兩次調查員到你家調查。」所有喝了那種藥物的人,有個長長的死亡名單,灰原還記得有小島、有宗宗男、大石良雄、豐田稔、羽田浩司、野本昌浩、昌任等這幾個,其他的大多數人都不記得了,所有人里面,只有工藤新一沒有確定是否死亡。
身為這種藥物的開發人,灰原也親自到了工藤家進行調查。不過,工藤家到處都是灰塵,根本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第一次去的時候,剛好秘密調查局模到了組織的尾巴,為了安全,灰原等人只好匆匆撤離了。等過了一個月後,灰原才再次帶人來工藤家繼續調查,里面還是到處是灰塵,似乎沒有什麼改變。開始時,連灰原都認為工藤已經死了。偶然間,灰原發現衣櫃里有細微的變化,令人毛骨悚然。因為一個月前,明明還在那里的兒童時代的衣服全都不見了。
在動物實驗階段,曾經有一只老鼠服下藥物後身體變小,所以做出某種假設並不難。灰原推斷,工藤新一被灌下apotoxin4869之後,有可能變成小孩了。柯南滿頭大汗,「那組織的那些家伙,已經知道我變小了嗎?」灰原笑道,「感謝我吧。我在你的資料上面,填上死亡字樣。有兩個原因,第一,你是我感興趣的特例,所以打算讓你繼續活下去。第二,我的男朋友剛好是你的死黨,看在那個笨蛋份上,我就幫了你一次。如果我將你的情況報告上去,組織肯定會殺死你滅口的。不過,如果組織發現,那份資料是我這個背叛的人改過的話,有可能重新懷疑你也說不定。」
柯南頭大,「你男朋友?喂喂,難道是……不可能,我從未听他提到過你啊!不過,今天那家伙的表現的確很奇怪。」灰原嗯了一聲,「那很正常。那是我們在幼兒園時的約定,算起來,我們也有十幾年沒見面了。這次逃出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先去找他,但害怕牽連到他,就先去你家了。」柯南汗,「小時候的事情也能當真啊!等一下,背叛?」灰原點頭,「沒錯。把還在實驗階段的藥物,擅自拿來對人體使用,是我對組織產生反感的原因之一。不過,最大原因是我的姐姐。」
灰原露出懷念的神色,「她已經被殺了,是被組織的人滅口的。我發現後,詢問過好多次,可是組織一直不肯給我答復。」為了報復組織的行為,灰原中斷了所有的藥物研究,這種抵制行為遭到組織的懲罰,黑衣組織將灰原囚禁在研究所里面的一個房間里,等待上級給出處分的決定。本來,灰原以為在劫難逃。但是,那天晚上,組織最可怕的敵人龍魂使者突然殺到,以一己之力幾乎將組織的整個基地完全攻陷。當時組織上下亂成一團。灰原想既然會被殺掉,就將身上預藏的藥物吃了下去。
幸運的是,本來自殺用的藥物發生了作用,灰原的身體變小了,手腕月兌離了手銬。灰原趁著外面的混亂,從垃圾出口順利地逃了出來。逃出來後,灰原無家可歸,她擔心直接去尋找千鈞,可能會有危險,因為組織很可能隨後追殺過來,她就決定先去工藤家踫踫運氣。灰原道,「如果工藤新一的處境是一樣的話,一定能理解我的事情。如果你那邊沒有結果,通過你這條線索,找到千鈞的話也是一樣的。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默默注視著你們的行動。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和華森,經常能在報紙上看到你們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