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病房內的氣氛就轉然直下,無聲的沉默猶如一道催命符一樣讓若璃心慌,她不知如何去訴說男人對于母親的期待,更不知如何才能給他最溫暖的港灣,而她唯一能做得就是陪伴男人左右。
若璃抱著男人的手緊了又緊,她淚痕還未干的臉上溢滿了心疼,而她卻只能在此刻抱緊男人,讓他感覺到,天會塌,她卻永遠伴他左右。
「男人,我們生個孩子吧?」
若璃回想這一年多,他們也纏綿過,可為何她總是懷不上?難道說她不孕嗎?此刻的她惶恐極了,心中更是掀起了一片大浪,她怕自己不孕,更怕自己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權利也會被剝奪,她卻不想如此……
況且她認為,男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憂傷,她看著心疼,卻又不知如何訴說。
「寶貝,你真傻,你現在還生著病,亂說什麼?孩子的事,必須等你出院了再說。」
北冥幽冰一听若璃提生孩子的事,他深邃的眼眸下止不住的哀傷,心更是痛到窒息。天知道他有多麼想要一個屬于他們倆愛情結晶的孩子,可老天爺卻殘忍的奪走了。更何況現在女人的身體還未痊愈,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是不可能答應女人的要求。
那個未來得及和他們做父母打個招呼的孩子,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更是他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
「哎呀!我這些都好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沒必要在住院了,都是你不讓我出院干嘛?不過你現在回來了,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一下救過我的獨孤澈?」
不知她是想起了,還是刻意的,但她都曾記得因她的執念而牽扯受傷的幾人,她都銘記于心,更無法說忘就忘這份恩情,她清楚的記得那天那幾個男人怎準備對她實施時,是他出來救了她,是曾被她拒之門外的他救了,而她卻未說一句謝謝,謝謝他來救了她。
「醫生說你未好就是未好,出院的事就別提。但獨孤澈你真得想見嗎?」
北冥幽冰不知怎麼和女人說那個男人因救她而變成了植物人,若他說了,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更加自責,若他不說,她反而更加想要知道,說與不說真讓他懊惱了。他是很謝謝那個人救了自己的老婆,但一碼歸一碼,他總不能不顧自己老婆的身體吧?
「要,我想親口對他說聲謝謝,你根本不知道,若不是他,你老婆我早就成了幾個男人的胯下之物了,你說我要不要去謝謝他。」
若璃沒好氣的白了男人一眼,她總不會連救命恩人都不去見吧?她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所以連最後那幾個字都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說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但你若真的要見獨孤澈就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答應我千萬別激動好嗎?」
北冥幽冰听聞自己寶貝老婆口中說出的話,他本深邃的眸子瞬間被刺眼的血色染紅了,他妖孽的臉上更是黑到不能再黑,而他抱著女人的雙手不知何時早已青筋凸起,怎樣也未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如此之狠,狠到他想立刻將她的家人給碎尸萬段,他無法表達他此刻的憤怒,更無法原諒自己了,因為他,他自己的寶貝老婆差點被人打死了不說,竟然還差點被幾個男人‘輪’奸嗎?狠,真狠,狠到他此刻後悔不已,狠到他心中更多了一份愧疚。
一句句對不起卻痛徹了他的心,原來他是如此失敗……。
「好。你現在帶我去吧?」若璃此刻應的爽快,卻未想到她根本不能接受即將來臨的殘酷現實。
「想現在去可以,但必須由我親手抱你去,否則就別再說去見他的話。」
北冥幽冰不怕在女人心中給自己背上壞名聲,而他清楚的記得醫生給他說過,這十五天中盡量避免她下床走動的次數,反正一句話︰不下床更好。
「嗯,謝謝,笨蛋老公。」
包含太多太多的感動都化作了這句觸動她心弦的‘謝謝,笨蛋老公。’她知道是為了什麼,更知男人從未對不起她一次,反而使她總是傷害他的心,若說兩個人的愛情注定有一個人受傷,那麼他們兩人中間受傷的人始終是他嗎?
北冥幽冰只是勾唇一笑後,又輕輕吻了一下若璃的額頭,然後用公主抱將若璃抱起就大步朝外走去了,而若璃卻抬頭認真的望著男人完美的輪廓,那樣眷念,那樣無法相信他就是最愛自己與自己最愛的男人,她心中因男人所蕩起來片片漣漪卻久久停不下來,撩拔她心中最脆弱的心弦一輩子。
一步步,步步沉重,沉重到北冥幽冰每走一步,心不禁緊了幾分,而他卻不知自己緊繃的心還會被提著多久,但他都已想到女人待會的樣子與失控的情緒,只是他不想去承認罷了。
沒過多久,北冥幽冰便抱著若璃來到了一間簡單的病房內——
「寶貝,獨孤澈他…。他因搶救太晚而成了一個植物人。你就別太傷心了。」
北冥幽冰小心翼翼的說著,他怕女人不肯接受這個事實而更加自責自己,他不想看見她傷心的表情,那個可以隨時將他撕裂的表情。
「冰,他怎會成這樣?他怎會變成一個植物人?醫生有沒有替他好好檢查檢查?說不定他只是簡單的睡著了而已,怎麼會成植物人呢?怎麼會…。若他不是為了救我又怎會躺在醫院?冰,你一定要找人救救他,救他…。」
若璃無法相信眼前的這蒼白的一幕,更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當初若不是她為了報仇而害了自己的老公不說,更差點害死了好友,如今她又害了一條人命,她如何去釋懷心中的罪惡?若不是她,這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而男人更不會成為植物人…。
淚悄無聲息的從她臉頰滑落,滴在了她心上,亂了她的思緒,她怎樣也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若這就是因她執念而造成的後果,那麼她情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她,而不是因她而受罪的男人。
雖說她曾對獨孤澈動過那麼一點心,雖說她曾抱怨過男人為何利用她,雖說最後他們之間也因仇恨而成陌生人,但這些都已抵不過男人因她才變成植物人的情大,她無以為報的恩情,讓她如何訴說心中的愧疚?
「寶貝,你別激動,他會好得,我一定會救他,但我們也要相信他沒事。乖,別自責,你這樣子,我相信獨孤澈他若看見了也會心痛,你的命是他救得,而他只不過想要你好好的生活而已,而不是看你為他如此難過,寶貝,你別自責了,這些都不是你的錯,都是我這個失敗的老公,未能好好保護你而造成的…。」
北冥幽冰緊緊抱著懷中想要下地的若璃,任由若璃怎樣打他,他都絲毫未松手一分,反而加緊了手中的力度,生怕他一松手女人就會向病床上的男人跑去,他不想看見女人為別人傷心難過,他也不能接受,所以他死都不會放手。轉身他抱著女人就大步朝病房走去了,沒有絲毫的逗留,那速度好像有鬼在他身後攆他一樣,快到讓人嘆息。
……
而沉浸于自己思緒中的若璃,根本未察覺到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將她抱回了自己的病房中,更不知自己哭了多久,自責了多久,又傷了男人多久,她才回過神,她才想起自己已經回到了病房中,而男人則是在一旁不停地擦著她臉頰上決提的淚水,當若璃的雙眸對上男人那既心疼又自責的眼神,她深深地陷了進去,仿佛回到了最初遇到男人的那個時候,那個一點一滴霸佔她心的時候,男人所為她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此刻清晰的映于她的腦海中,灼傷她的眼。
回憶往事,她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那每個畫面都清晰刺痛著她的心,心酸、苦澀的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了,染濕了她的臉頰,撕裂著她的心,回憶、回憶,回憶就像一座走不出的牢將她緊緊捆綁,而任她怎樣掙扎都于事無補,逃不掉,傷最真。
而她此刻 在喉嚨里抱歉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得撕痛著她,讓她不知望著男人流著淚有多久,她才艱難的將 在她喉嚨上的每個字沙啞的倒出,也倒出了她所有的心聲︰
「男人,謝謝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謝謝你如此無條件寵愛我,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多美好的記憶,謝謝你讓我愛上了你,但是我卻無法原諒自己了,更無法去面對這心中的所有愧疚,若可以我想永遠在你身邊,可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如此資格,更不配做你的妻子,請原諒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傷透了兩人的心,但他願意給她時間,他願意去放縱她,只因他相信自己認定的女人,到死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女人。
「我等你回來。」
俯身北冥幽冰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那樣深入,那樣舍不得,那樣纏綿,卻是他們離別前最後一個吻嗎?
一句‘我等你回來’一個纏綿不斷的吻,吻走了若璃所以的酸澀,她不想這樣,她真得不想,男人怎麼那樣放縱自己,怎會舍得自己離開?怎麼會?可她也清楚的明白她無法釋懷的心,所以即使她舍不得,她也不想再她未釋懷的情況下而傷害男人,而她更不知這個選擇是對是錯?
吻如此纏綿,輾轉反側,淚決提染傷了兩顆心,傷卻無靜止……。
轉眼間,又過去了五天,而若璃也在今天出院了,也同時接手了夜氏,但她卻在這天與男人分別了,但卻不知這一別,又何時才能再見,更不知再見時,她是否會敞開心扉再次回到他身邊?這些一切都是個迷,一個傷透兩人的迷…。
當若璃出院第一來到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她久違的地方已經改成‘璃冰集團’的夜氏,曾她輝煌一生的地方,而她來到璃冰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主要討論璃冰以後的發展走向,而她也任命墨笙為璃冰的副董事長,替她代掌璃冰的一切大小事務,等她交代完了這些事後,又讓墨笙與蘇藍依去辦公室談論了一會,最後她才放下了她的心,可以安心去國外了…。
一段不知不覺就談論了到中午的話語,也在吃飯時間結束了這個話題,一起與墨笙、蘇藍依兩人下樓吃了這離別前的最後一頓晚餐。
沒人提起她這麼做的原因,更沒人在她面前提起北冥幽冰的名字,只因男人對兩人特別交代過說︰「她出院了,你們就別在她面前提起我的名字,更別提起獨孤澈這個人。」
他們不知兩人之間到底怎麼了,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冰所說的讓她安心離去,不聞不問的關心著她。
一陣午飯過後,若璃也就離開了璃冰來到了醫院,躺著一個醫生說無法醒過來的獨孤澈病房中,靜靜地待了一會後,就在護士的幫忙下將男人接出了醫院,而她也與昏迷不醒的獨孤澈一起踏上了去往法國的旅程,別了這座滿是美好回憶的城市……
而她卻未看見遠處一雙充滿眷念、舍不得的眼神,更未看見男人臉上的那抹痛意,而他卻不知再見是何時,只因女人告訴他,她一定要將獨孤澈醫好,否則她是永遠無法走出那個囚禁自己的牢,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護著她,給她最後的放縱。兩年後——時間一點一滴在不停地流逝著,而她卻不知不覺在法國與獨孤澈待了兩年了,更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想念那個牽動她心弦的男人無數次,更沒人理解她心中無盡的痛楚,但她不後悔,至少獨孤澈已經醒了兩個多月了,也不枉她當初堅定的決定,她也因再次見到好友——凌露,而感到幸福。
但她真得狠想見那個已經兩年未見面的男人了。
雖說他們也有過電話聯系,但始終解不了思念成傷的心,她不知男人這兩年中沒了她的日子是否過得很好?他有沒有獨自一人傷心,卻未告訴她啊?而連他身邊有沒有女人她也不知,她還值得他等嗎?
她還記得當初她帶著獨孤澈找到了自己在醫學界鼎鼎有名的好友凌露時,就連她也告訴自己說︰「這個男人因未能及時搶救而有段時間造成了大腦死機,但他卻能在死亡中活過來已經都算是個奇跡了,而我也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來救他,但你要做好他永遠醒不過來的心理準備。」
但卻默默地忍著心中的痛堅持了兩年了,但黃天不負有心人,而她終于等來了男人醒過來的那天,只是他卻失憶了而已,但她卻告訴他︰「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東方澈,你因一次在救我的意外中而昏迷不醒,如今你醒了,我也好給父母一個交代了,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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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明天就是另一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