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若璃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即使她不能吃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不吃飯,即使舌苔再痛她也要把飯全部吃完,因為,並不是她一個人再吃。舒殢獍
而是她真不想再讓男人為她操心。
北冥幽冰伸手撫了撫女人的臉頰,他深邃的眼眸下卻隱晦著一抹心疼的幽光,短短貪婪的撫模了幾分鐘後,他理了理心中微亂的情緒後,直接伸手端起被他放在一旁的皮蛋瘦肉粥,拿起勺子在碗中舀了一小勺飯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幾口,再試了一下溫度是否合適後,他在將勺子向女人嘴邊遞了過去,就在女人要吃時,他還不忘叮嚀著若璃︰
「寶貝,你小心點吃,慢慢來,我們不急哈。」
不知若璃是為了氣男人嘛?還是怎樣,她直接將男人遞過來的勺子中的飯一口吃得一干二淨,絲毫不顧忌她舌頭上的傷口,反而她覺得很幸福,早已被幸福溢滿了心的她,怎會在注意這些細節?更何況她吃的飯還是男人親口試過,她又何需小心,反倒是她心中溢滿的甜蜜早就甜到心坎上了,更將她淹埋于這來之不易的幸福中。
因為她找了一個好男人,她找了一個永久都不會拋棄她的男人,她怎能說不幸福?
「寶貝,吃慢點,小心傷到了舌頭,醫生說過,只要我家寶貝乖乖的配合治療,我家寶貝就可以有再次說話的機會,所以現在,寶貝你的一舉一動就全權授權于我這個細心的老公負責,而寶貝你只需要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便可,其它的事一概交給我這個老公處理。我就喜歡把寶貝你捧在手心一輩子。」
北冥幽冰溢滿溺寵的目光緊鎖于女人身上,他心中卻有千萬種說不出的心疼,但他卻不能在女人面前展現出一絲悲傷的情緒來,所有的苦他都可以一個人背,但他卻不希望女人也跟著他承受這份愧疚中的心疼,強顏的歡笑,而他又能瞞一世嗎?
一遍又一遍,一勺接一勺的動作,深情的眼神,認真的臉頰,幸福的笑涎充滿了病房中的每個角落,成了屋內最美的一道風景線,但好景卻不長,就在北冥幽冰喂完若璃吃完那滿滿的一碗粥沒幾分鐘,他們這溫馨的畫面就被來人給打破了。
「妹(璃兒)我來看你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會突然之間住到醫院來了?」
只見,病房的門口多了一男一女正朝若璃的病床邊走來,一邊走,兩人還不停地互相掐著對方,都爭著朝女人的身邊趕來,最終還是被某女給搶先一步了,氣得某男臉都變綠了,卻又不敢大聲喧嘩,只好他自己暗中吃癟。
「你們來了,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你們就先別問為什麼了,既然你們都來了,你們就留在這里好好陪陪璃兒,我還有點事要先出去一下,璃兒就麻煩你們兩個照顧一下。」
北冥幽冰看了一眼來人,又望了望病床上一臉擔心的女人一眼,在這對望的一秒中,他仿佛在用眼神對女人訴說︰「放心,我不會有事。」轉身,他就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消失于病房中,他更清楚,有些事不能再拖,有些人也不能再放縱,而他又必須去解決這一切威脅女人的人,即使是曾經的好兄弟,他這次也不想放過了。
而病房中剛來的東方撤與凌露兩人卻不知如何開口才能不戳到若璃的傷口,他們走也不是,說也不是,他們兩人就只好尷尬的地立于病房中,誰也未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而他們心中更是疑惑不止,因為他們從一進門就未听見若璃說過一句話,而他們又不敢亂開口,只好閉嘴不說,靜靜地等女人開口解救他們,可他們等到腿軟也未等到女人開口說一句話,反倒點燃了凌露心中的火︰
「璃兒,我們都站了半天你都不說一句話,什麼意思嗎?而且,這次你真得很過份,消失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我有多麼自責?你懂嗎?我不希望這份失而復得的友情再次消失于我的生命中,你根本不知,你消失的那段日子,我過得有多麼狼狽,甚至我曾想過下去陪你,可你真得不理解我的心,那顆把你當親人的心。
我怕你又消失了,我更怕沒了你,我又該怎麼辦?你還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凌露說著說著,她本平靜的眼眸中就泛起了一大片模糊了她視線的淚花,她不敢想沒有這個她視如生命的好友,她又該如何怪自己?她只知道,曾經若她勸住女人,也不會有一年前的悲劇發生,說到底都怪她未能跟好友一起回國,而如今畫面重現,她卻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恐懼,更忍不住那愧疚的怒火,若沒有好友,她就永遠不會原諒自己,而她學醫不就是為了好友嗎?
若璃有些抱歉的看著一臉激動的好友,她卻無法說出她心理想說的︰「對不起。」三個字,她知道,她知道好友曾為她做的一切,所以她更覺得愧疚,若不是她再次出現于‘她’的生命中,也不至于讓好友天天為她提心吊膽,心中有話卻說不出的滋味 得她難受極了,而她能做地就是不停給凌露搖手搖頭,可不知是她未表達清楚?還是好友腦袋卡了?總之就是她越是搖手搖頭,女人的火氣就越大。
「你搖手搖頭干嘛?你又不是不會說話的啞巴,少給我在這里裝可憐,老娘現在不吃這一套,趕緊回答我的話,否則,我今天真跟你沒完!」
而原本怒氣沖沖的凌露卻說完這句話後就後悔了,因為她不經意間看見了女人那絲受傷的眼神,她就恍然間明白了,原來好友真得不能說話了,卻急壞了她,她一個快步上前,直接輕輕抓起若璃的下顎一看,她卻驚了一下,心也跟著漏了一拍,她怎麼也想不到,原本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成啞巴就成了啞巴?
她不信,她不信她找不出一個能讓若璃好起來的辦法,她不信她這個救過多少死人的天才醫生卻沒辦法挽救若璃受傷的舌頭,她一定要試試……
想著想著,凌露打了一個電話給這間醫院的院長講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她就小心翼翼地替女人檢查起全身來了,在檢查的同時她還不忘說道︰
「璃兒,待會你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嘴巴里面,我先給你檢查一下你身上其它地方以及你胎兒的情況,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
而一旁的東方澈卻傻眼了,讓他忘了該說些什麼了,只是靜靜地望著病床上看似虛弱的女人,他的心不知不覺的亂了。不知為何,就是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絲恐慌的感覺,讓他的心活活給揪著疼,因為他總覺得,只要他看著他所謂的親‘妹妹’他的心就會有種怪異的感覺牽動著他,讓他總是疑惑不止,卻又不能說什麼,因為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空白的紙,什麼都不知。
「小露,我妹妹她到底怎麼了?為何她不能…。不能說話?」
他小心翼翼的問著,而他的心卻猶如被人揪在懸崖邊一樣的緊繃,讓他不敢有一絲的松懈,反倒每時每刻都緊繃著他的心,懸到他背後冷汗不止往外流,不一會就染濕了他的衣衫。
「閉嘴,你現在去門外等著,沒我叫你,不許踏入這間病房。」
听見男人的聲音,正在給若璃做全身檢查的凌露,連一個眼神都未給過男人一眼,就直接對著男人不悅的大吼著,她現在的火氣很大,只要是人她都不放過。
誰叫她有火不能發?
「……」東方澈兩眼無奈的看了一眼對他怒吼的女人,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臉上有些微白的‘妹妹’,最終輕嘆了一口氣,轉身他就大步朝門外走去了。
而就在他剛出去的那刻,這間醫院的院長也匆匆趕了過來,一進門這名年紀近五十的院長就熱情的跟正在給若璃檢查身體的凌露打招呼︰
「凌小姐,歡迎你光臨本醫院,而你要的資料我也從主治醫生那里給你拿了過來,這里面記錄著北太太病情的所有資料,真希望凌小姐能多多指導我們醫院的醫生一下,讓我們也學學凌小姐獨特的醫療方法?」
面對院長的殷勤,某女只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她哪有心思去理這個老頭,因為女人的病情已經讓她夠頭疼了…。
「可…。」某院長不死心的問著,因為這樣醫學界難得見一面的天才光臨他們醫院,他說什麼也得向這個天才討教一些知識才能不丟他們的老臉。
「出去。」某女這次直接用吼得,可把院長給嚇了一跳,卻讓原本笑著的院長,瞬間黑著臉尷尬的退了出去,他怎樣也未想過有天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一院之長竟然也會被一個乳臭味干的小女孩吼了?真讓他顏面掃地啊,而他若在再病房內呆下去的話,估計他的威嚴都讓這個小女孩給毀了,所以他就趕緊退出了門外,黑著臉與先前從病房內退出來的東方澈靜靜站在門外,猶如兩個守門的保安一樣立于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