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坤玄清戒中,曇花又休養了幾個時辰,身子明顯已經恢復,紅潤的臉龐,再次浮現出自然的微笑。任子休在這段時間內,一直在收拾那個破舊的大殿。大殿被冥龍摧毀的幾如平地一般,就算戰場也沒有這麼狼藉。
任子休忙活了大半天,才剛剛清理出一片空地。曇花看著這個異常空曠的空間,「子休施主,好法寶啊,如此空間的儲物容器,簡直就是無上神物啊!」紅丹仙鶴和黑鷹也順著曇花的目光,仰天望去,些許陽光從上方照射,通徹的天頂,簡直可以比擬天空!
任子休抬頭看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大部分的儲物容器只有一丁點的空間。」曇花說︰「儲物容器不僅對材質有苛刻的要求,而且制造者對空間的領悟能力,更是尤為重要。」「空間的領悟能力?」任子休喃喃道。曇花點點頭,「對啊,空間的領悟能力。佛雲,須彌納于芥子。這就是對空間能力的極致表述。」
曇花站起身來,活動活動,「這不愧是神獸的金丹,我的修為好像又憑空的精進了許多。」說著,曇花右手幻化,一朵聖潔的佛蓮呈現在他的手掌之上。任子休說︰「如此精純的佛家之力啊。」曇花的臉色紅潤,笑著說︰「這次真是因禍得福啊。」
任子休說︰「曇花不是到了瓶頸嗎,這次的金丹還沒有幫助你,打破這個桎酷?」曇花苦笑,「哪里有如此的簡單,事實上,我本身的佛力已是極純,完全達到晉升佛心的標準。但是,不知道為何,心里的境界一直難以突破,所以卡在這里,只能出世尋求機緣。」
曇花說著,撫模著黑鷹的羽翎,黑鷹很是溫順,低著頭享受著來自曇花手部的溫暖。任子休也知道,小成破大成,需要的不僅僅是能量,更重要的是對道的感悟,對于曇花來說,那就是對佛的感悟吧。任子休也挺憂傷,曇花的能量足夠了,但缺少對佛的感悟。但是自己呢,對道的感悟足夠了,但是沒有絲毫的能量。
「那頭惡龍呢?」曇花突然想起。任子休指了指上面,「在外面呢,怎麼了?」曇花笑笑,「你只知道神獸的金丹是寶,怎麼忘掉外面那可是一條龍啊!」任子休這才愣過來,當時他太過于心急了,只想著去救曇花,卻忘記了還有冥龍。
人總是這樣,這是種感覺的盲點。就像是,人們往往在乎和注意第一名,卻總是記不清誰是第二名。忽視效應,隨時隨地都會存在,尤其是人在手忙腳亂的時候。任子休輕身一躍,跳出乾坤玄清戒。冥龍黑釉色的麟角,在燦爛的陽光之下,閃閃發亮。
任子休一個箭步,躍到冥龍背部。他左望右看,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他左手一動,一道光芒閃現,曇花突兀地出現在冥龍背上。「曇花,你說這個大家伙金丹在哪里?」曇花笑笑,「子休施主,知道騰蛇的金丹在哪,卻不知道冥龍的金丹在哪嗎?」
「這個。」任子休模模腦袋,「騰蛇是蛇,自然是在七寸處。但是,這是條龍啊!」曇花笑笑,「貧僧曾在一本志怪的書上看到過,龍渾身是寶,龍元,龍皮,龍角,龍筋,還有龍骨,甚至龍血。這都是修真寶物。我佛慈悲。」
任子休也記起來了,冥龍曾經讓自己收集過它的血珠,現在好像戒指內還有許多。看來,當日冥龍並沒有騙自己。曇花用手指指一個地方,「這里應該就是它的龍元之處。」任子休星辰杖御起,一道光華刺下,冥龍的月復部被裂開一個大口子。
一個圓圓的金丹樣式的東西,在里面軟軟浮動,一副很是可愛的感覺。任子休同樣是用靈力包裹起來,但是靈力貌似不足,包裹起來後,卻無法控制它。曇花笑笑,一股精純的佛力,射向龍元。龍元像是一個被扯著線的玩偶,從冥龍體內,緩緩拉出。
龍元浮在半空之中,對著陽光,仔細辨認,里面好像是一條小小金龍的模樣。「這不會是幼崽吧?」任子休突然說道。曇花笑笑,「那是條公龍,怎麼會有幼崽啊。這條金龍的境界已經可以算是玄獸了,所以金丹龍元,就有了他本尊的模樣。」
任子休側著頭看看,卻不忍心毀掉,因為它已經成形了,像是一個生命。曇花佛家慈悲,也知道任子休所想,「這只是個幻化,沒有生命可言。」任子休白了曇花一眼,「你是不是佛家弟子,人參果也具備人形,昔年唐玄奘不是也不忍心去食用嗎?」
曇花無語,閉上眼楮,口誦佛號。任子休看著這個具備龍形的龍元,實在不忍心毀掉。「再過一刻,這個龍元,便會消失殆盡,它同樣不會存活。」曇花閉著眼楮,輕輕說道。任子休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個龍元在曇花的控制下,漸漸靠近任子休。任子休在遠遠就能體會到那股灼熱的力度。冥龍雖然是陰寒地府的龍族,但是龍元依舊是剛力無比,熱氣逼人。龍元慢慢浮動,最後離任子休只剩下不到一尺的距離。
任子休閉上眼楮,全身運行功法,漫天的靈力,再次席卷而來。曇花也感到了此處的靈力充沛,不自覺地施展佛家功法,盡量吸收這可貴的靈氣。龍元慢慢與任子休的身體相接觸,任子休渾身體表散發出一層金黃色的能量。
金黃色的能量與龍元相接觸,就想是水遇到血,頃刻間就已經相互相容。任子休渾身一顫,他感覺一股極為強大能量,一下子把自己給包裹了。他從沒有過這種美妙的享受。上一次在鑄劍山莊,那是強大的能量,瞬間穿過全身。而這次,僅僅只是包裹了自己。
任子休開始還有些疼痛,但是過了一會,就完全適應了。他渾身發漲,好似是一塊干卷的海綿,一下子遇到了足夠多的水。任子休全身金光籠罩,好似上天神佛,經受著火與光的考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