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貧看著不斷流血的三條銀狼,將手輕輕的探在他們的鼻子下方。
「不對……這不是化血毒。」路小貧的雙目泛出一道寒光。
這毒能蔓延至此,而且毒素濃郁不散,至少需要月余的時間。
近日里,東南風大盛,她現在在王城的南部,因為風向的問題,她這邊的毒素只是盤縈與此,恰好被有力的風向給控制住了。ps,風向是風吹來的方向
不然,風如果刮向南部,恐怕都不用跑,魔獸森林里面那群低等級無毒性抗體的魔獸,都會被毒死!
是誰會下這麼狠手?
對了,爹爹和娘親呢!想到這里,路小貧心中有些慌張,爹娘在哪?
路無崖冷然的飄在一旁,推了推眼鏡,閃過凜冽的光澤,青色的衣衫懸浮起來,前所未有的正經。
「毒不致命,但卻可以慢性麻痹神經,你看到它們幾個,雖有氣息,但卻已經無力動彈。」路無崖的聲音很凝重,眯起眼楮,望向那一片緊閉的城池。
猛地吸了一口氣,路小貧從空氣間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松香,突然身體晃了晃。
「是子墨!這是他的天香斷魂散!」公子墨的身上,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松香氣息,當初在瀲灩山莊的時候,雖然有櫻花的遮蓋,可她還是能夠在近距離嗅得到。
路小貧月兌口而出,她之所以不會被空氣中的毒性侵襲,還是因為經常和公子墨在一起的緣故,早已產生了抗體,而且她甚至這種慢性毒的破解方法。
天香斷魂散是一種慢性毒藥,只是吸入少許,無論你是什麼功法,都察覺不出來。但他們會潛伏在身體內的各系元素間,同化元素和力量,腐蝕心脈,到最後就是全身月兌力,內出血而死。
「對不起,我連累你們了。」路小貧模著一條銀狼的腦袋,看著它們瞳孔逐漸的放大,直至死亡,心中充滿了不忍。
由于奔跑,呼吸量本就巨大,因此吸入了過多的天香斷魂散,就算路小貧有解決的辦法,也來不及營救了。
沙沙沙……樹林陰翳,婆娑剪影投影而下,一個紫色衣衫的小孩子輕輕的捋順著銀狼的毛發。
「嗷嗚……」三條銀狼齊聲悲鳴,隨後,漸漸閉上了眼楮。
到底是誰?子墨,真的是你麼?
……
當反應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小雙雙的時候,路小貧飛快的抓起了他的尾巴,生怕他也被毒死了。
反常的,某只小動物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東抓一下,西戳一爪子的,完全沒有三條銀狼的癥狀。
「小雙雙,你沒事吧!」提著尾巴,路小貧認真的問他。
「吱!」一呲牙,露出一排銀光閃閃的牙齒,小雙雙用動作告訴她,他現在完全沒有事。
「真是個奇怪的家伙,你居然會沒事。」一道北冥真氣探入小雙雙的體內,運行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毒素盤旋,讓她很是驚奇。
如果她是北冥神功護體,加上自身抗性已經對天香斷魂散免疫了。那小雙雙為什麼會沒事呢?
「吱……吱吱!」小雙雙爪子伸向城內,比劃半天無果之後,飛快的咬了一口路小貧抓住它尾巴的手,直接竄向王城方向。
「喂,你別跑啊!那里很危險的!」路小貧驚呼一聲,想也沒想的,直接跟著小雙雙向著王城方向沖去。
一路上,小雙雙以不亞于路小貧的速度飛奔在前,路小貧的腦子也開始急速運轉。
這一切充滿了蹊蹺。
刺客聯盟為了找尋小金居然會聯手從不插足人類紛爭的精靈族,發動了魔獸們突襲。
難道是魔獸大軍被擋住了?對方施計無果,痛下殺手,打算直接毒遍全王城?
不不不,這沒有任何道理。
一遍遍的推敲,她想不通,什麼人要直接滅了祁寒國,他們到底圖謀的是什麼。
這其中,公子墨無論如何也月兌不了干系,這是他身上的天香斷魂散,他說過,這天下間除了唐門和他,不再有人擁有天香斷魂散的配方。
她絕對不相信是公子墨干的!
「你干什麼,城內必定是劇毒彌漫,你想死麼?」路小貧站在城外,大門緊閉,小雙雙並不能直接進去,爪子飛快的刨著那銅皮城門,很著急的樣子。
「吱!」听到路小貧的話後,他刨的更凶了,似乎要把整個城門都刨穿一樣。
「別刨了,你以為你爪子是鋼板麼?」拉過固執的小雙雙,卻遭到了強烈的掙扎。對方不死心的又在門上繼續劃拉著什麼,這一次不是刨坑,好像是畫畫。
不一會,一個歪歪扭扭的人像出現在城門的銅皮之上,路小貧真的感覺很驚悚,小雙雙的爪子並無問題,反而是門上一道道抓痕,看起來恐怖至極。
「這個……是狗熊爬樹麼?」路小貧扁扁嘴,對于這個畫技,很是不敢恭維。
誰知,某只眼楮幾乎噴火,指了指那個像狗熊一樣的人,又指了指旁邊那棵樹。
「難道是狗熊爬柳樹?」
吱!
爪子著重的劃拉著那顆樹。
「柳樹?」
小雙雙拼命的點頭。
「柳樹和熊?柳萌?」路小貧感覺,自己的邏輯思維已經夠抽象了,沒想到小雙雙的表達能力更讓人堅定了想要把他人道毀滅的信念。
吱吱!
「什麼?他在城里?」這毒素至少已經盤踞了一個多月了,如果從開始放毒算起的話,少說也要有三個月的積累和運作,阿銀帶著柳萌並分兩路逃跑的時候,必定是先到這里。精靈族對于毒素的感知是非常敏感的,又怎麼會頂著毒進城?
這一切充滿了未知,但小雙雙對于柳萌的氣息是絕對不會判斷錯誤的,他說人在里面,就絕對在里面。
「狗日的,最近老子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麼?怎麼就這麼背!」抱起小雙雙,路小貧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瞬間甩出十幾根小指粗細的鋼釘,伴隨著咄咄咄的聲響,直插石壁,露出針尾處的櫻花圖案。
「走!」
猛地提氣,小雙雙只感覺身子沉了一下,然後飛快的用不大的爪子捂住了眼楮,縮在了路小貧的懷里。
梯雲縱!
路無崖傳授給她的秘籍之一。平地可直拔丈許高,通過在城牆上釘入的銀色鋼釘借力,紫色的身影劃過一道道殘影,在路無崖的微笑下,居然不費吹灰的就直接徒手躍到了城牆之上了。
「這招練的比其他的都要好,小騙子,我不在的這些年,你還是有好好修習我給你的功法啊。」路無崖緊跟著飄上了城門,看著路小貧這一手梯雲縱使得爐火純青,頗感欣慰。
「嗯,我經常使出來拿來摘果子吃,身高有限,拿不到還想吃……自然就熟練了。」
路小貧模了模鼻子。
路無崖此時頗感壓力山大,虛影一個趔趄,差點撞到城牆上。
感情……為了摘果子,才練的啊。
當她站在城牆之上,俯瞰整座祁寒國王城的時候……路小貧從未感受到如此的震驚。
煙雲繚繞之下,毒氣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陰影,籠罩著這個絕望的城池,無盡的哭泣和嘶嚎。
那些將死之人眼中的悲哀,進入瘋狂狀態的百姓,人性在這里已經完全喪失。
滿城盡是一片讓人充滿了死亡恐懼的感覺,哀嚎遍野,尸陳狼藉,這座王城……
亡了!
「怎麼會這樣……」路小貧向後退了幾步,扶著牆上的瓦礫,手有些顫抖。
這里哪有軍隊的影子?本以為逃出了魔獸侵襲的叢林,誰知王城已經淪陷。
她不知道,兩個月前……
祁寒王,放棄了整座城池,任憑毒氣帶來的瘟疫蔓延全城,祁寒軍隊……帶領全部王族退居藍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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