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還是先離開吧。」葉子听到了外面的聲響,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明明老爺曾經吩咐過她,不能讓小姐接觸到夫人的靈柩的。
「不,我不要。」東方聆听到那聲音越來越近,便是心中起了一股執拗之意,堅持拉著母親的手,不肯離開。
「小姐,走吧。」葉子說著,听到那聲音越來越大,便是狠一狠心,將東方聆抱著,強硬的抱離了夫人的靈柩。
兩人剛剛在上香的桌子底下藏好,那人就緩緩的推門而入。
透過桌布,東方聆就只能看到來人那雙瓖著珍珠的繡花鞋。在東方府中,便只有未來的續弦李氏喜歡這種瓖嵌著珍珠的繡花鞋!
「呵呵,姐姐,你怎麼那麼想不開的跳進了冰涼的荷花池里。那荷花池可是你生前最喜歡的地方。」比起將近二十年後的李氏,現在可是年輕了不少,她只穿著一件淺紅瓖有福字暗紋的褙子,頭上簪了一只銀簪,因著家中有喪事,便是沒有涂脂抹粉,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帶著絲年輕的紅暈。
听到李氏那有些尖利的嗓音,東方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就是她記憶里那個對她一視同仁,面對任何人都輕聲細語的還算稱職的母親?
「姐姐,你還真是懦弱啊,我不過是威脅你要在你女兒飯菜里下毒,讓她變成傻子。沒想到你就這麼想不開的要跳池,來挽救你自己的女兒。你難道不知道,只有你人活著,才能好好保護得了你的女兒?可惜啊,你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將自己的女兒親手送到情敵的手中。不過,既然你這麼有顏色的將正室的位置讓出來,我就好好待你女兒。不如就讓她嫁給一個乞丐,一輩子在我面前伏低做小?」李氏尖利的笑聲響起,那聲音就如利劍一般刺入了東方聆的心中,讓她的心滴血不已。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原來她的母親竟是這個幾乎被她視為好母親的李氏所害!那麼她前世被人從背後一棍打死的,也是這個李氏了?
東方聆想要哭出聲來,可葉子已經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東方聆的嘴,她也不敢相信,原來這個所謂的戴著一張仁慈面具的表小姐竟然是個狠心的!
李氏在靈柩前示威了好一陣子,才邁著得意洋洋的步伐離開了靈堂。她月復中已經有了表哥的孩子,只有兩個月大,現在還未露出身形來,為了自己月復中的孩子,她便鋌而走險,沒想到這個所謂的表嫂還真是個不中用的,不過三言兩語,便激的她跳了荷花池。
李氏一走,東方聆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意,原來這就是她視為親人的好母親,呵……呵……呵呵……呵呵呵……
東方聆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她已經沒有了哭出聲的勇氣。那些前世的場景一幕幕的閃現在眼前,怪不得這個繼母不讓她學習,只說什麼女子無才才是德,只一味的放縱。卻對同父異母的妹妹十分的嚴厲,無論琴棋書畫都找來最好的師傅教授。自己當年看到辛苦的妹妹,還為此洋洋自得。如今,這一切竟是都已經明了的呈現在眼前。
東方聆的淚浸濕了頸間的布料,她也不去擦,就好像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看著前方,雙眼無神。
「小姐,別哭了,咱們去告訴老爺,老爺一定會給小姐你做主的。」葉子一看小姐哭的這麼傷心,便是連哄帶騙道。
「不、不會的。」東方聆的眼中是一片虛無。前世也是如此,不管父親有多少個妾侍,也不管這些個妾侍在父親面前如何挑撥,李氏都有能力將父親拉回到自己房中。這不是一個只會狠毒對人的女子可以做到的,能夠想到借刀殺人這一招的女子一定有心計,能夠在府中站穩腳跟,即使是她東方聆也不得不承認李氏心中有丘壑,雖然只是在這府中片寸方地中。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葉子露出一個煩惱的神情,想到夫人今天就要下葬。那下來這李氏是一定會進門的,到時自己的小姐一定處境更加困難!
「我們要忍耐,忍常人不能忍的事情,只要忍到了,便能戰勝她。」東方聆握緊了拳頭,知道了母親的死不是意外,她這一世的人生便有了目標。
李氏,你既然狠毒的殺死我母親,那麼你也別想好過,即使我到最後不能為母親報仇,也要把你攪個天翻地覆,讓你疲于應付!
東方聆冷哼一聲,從桌下鑽了出來,看著靈柩里的母親竟是流出了血淚,東方聆便知道母親是同意了她的心思,要她一定要為她報仇!報仇!報仇!現在的她便只有這一個心思,她要報仇,要讓那些負她們母女的仇人都要付出代價!
走出了靈堂,東方聆回頭看著那布置的十分莊嚴的靈堂,心中卻不由的嗤笑,父親也是個道貌岸然的,他從來沒有對母親的死起過懷疑,或許只是因為父親從來就沒有把母親放在心上,只因為母親不過是他積累財富的墊腳石!現在掏空了母親那十里紅妝的嫁妝,便可以將母親拋之腦後,任她自生自滅!
呵呵,父親、母親!原來她和這東方府那麼格格不入,就像她的母親,即使嫁給了喜歡的人,也憂愁寡歡,直到她為了自己而心甘情願的死去!
東方聆斂下神情,主僕倆如幽魂一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東方聆疲憊的爬上床,即使是在前世被退婚的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她也從沒感到過這麼的疲憊!
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一處鳥語花香的所在,那里有碧綠的叢林,有潺潺的流水,有巍峨的高山,也有碧空如洗的藍天。
東方聆猛然睜開眼,那處所在真如世外桃源一般,那是現在的她不敢向往的。她怕,她怕看到那里,她會消磨了斗志,消磨了那顆要報仇的決心!
東方聆閉上眼睡覺,她突然感覺到手上一陣灼熱,一睜開眼,就感覺到手指上的玉戒上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她還來不及考慮,人便已消失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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