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夏嬤嬤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兩個荷包,「你們醒了,這里面有些蜜餞你們吃點兒吧,也省的頭痛。」
兩個嬤嬤接過,卻是捏著荷包硬硬的,就是知道里面絕非什麼蜜餞。兩人只掀了荷包一角,就被金燦燦的光給嚇著了,知道里面金子不少,便是滿心歡喜的。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再留這兒一晚,等什麼都收拾齊備了,明日一早就出發?」夏嬤嬤一副商量的口氣。
看在夏嬤嬤是宮中出來的老人,自己剛才又接了人家那麼重的禮,兩人也不好意思拒絕,有了錢,哪怕是回去被責罵一頓也值了。況且,這可是兩錠金子,可不比李氏許給她們的賞賜少。
夏嬤嬤看到兩個嬤嬤的神情,便是知道兩人同意了,連忙又說要吩咐廚房做些好菜湯壺酒來。這次兩個嬤嬤卻是不敢應承了,只答應了中午吃頓好的,卻是再也不敢踫那酒壺一下。偏偏,夏嬤嬤還一副十分滿足的模樣,差點讓一邊的兩個嬤嬤以為夏嬤嬤這是在引誘她們再大醉一場,錯過了明天的啟程。
夏嬤嬤這次可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十分喜歡喝些小酒,尤其今天並非是勁頭十足的老白干兒,而是東方聆用出自空間的果子釀的果酒,喝了微醺不醉,身體暖暖的。幸而東方聆平日里也栽種了不少的果樹,這果酒竟是沒讓人懷疑。只是,不由的好奇這個愛種地種果樹的大小姐。
可嘆兩個嬤嬤都是沒有口福的。只是這兩個嬤嬤是李氏身邊的,若是被東方聆听到了也只會冷冷說一聲‘該’就過去了!
夏嬤嬤連著幾頓好飯好菜的招待和著實大方的出手,徹底讓兩個嬤嬤被收買了。兩個嬤嬤不由的想這個夏嬤嬤果然是從皇宮出來的,出手大方,連規矩都是好的;只可惜竟是被發配到這別院里伺候一個過了氣的主子,不若她們在老夫人的面前美言幾句,也好助夏嬤嬤擺月兌如今這等尷尬的境地,到時候,她還不念著我們姐倆兒的好?!
想到哪白花花額銀子,兩個閱歷不如夏嬤嬤的便是真的著了夏嬤嬤的道,這招溫水煮青蛙還真是管用!
「姐姐,我們兩個實在是撐不住了,就先回房歇息了。明早還要趕路呢。」兩個嬤嬤模著滾圓的肚子,不由的笑著說。
夏嬤嬤離兩個嬤嬤很近,自然聞到兩人開口間嘴里的那股混合了各種食物的味道,雖然面色不變,但雙眉卻是不自覺地蹙了起來。她揮揮手,兩個嬤嬤便是模著懷中的銀子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夏嬤嬤皺眉看了看桌上的殘羹剩飯,雖然兩個嬤嬤吃的是挺開心的,但桌上卻是也已經狼藉一片,顯然這兩個嬤嬤私下里並不是那種太過守規矩的。就像人家五代書香門第,府中的下人也都是規規矩矩的,哪怕是在私底下。果然這東方府是個暴發戶,只從奴才就能看出主子的素質了!不過,夏嬤嬤慢慢的舒展開眉頭,幸好葉子和東方聆那兩個丫頭並沒有沾染太多的東方府的暴發戶氣息,只要好好教,日後即使身在東方府,也不會近墨者黑!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敲了下,夏嬤嬤起身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葉子和一個粗使婆子。
那粗使婆子手中端著一個銅盆,正是來收拾殘羹剩飯的。
夏嬤嬤看到葉子,便是眼中一亮,連忙扯了葉子的手,兩人做到一邊,並不看那粗使婆子收拾桌子。
「葉子,瞧你這兩天忙碌的,小臉都瘦了。可有好好吃飯沒?」夏嬤嬤一如既往的對葉子十分熱情,但是葉子想到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卻是不由的臉上帶了幾分愧疚。
夏嬤嬤是什麼人,自然看出葉子的態度,眼楮一瞄,那粗使婆子已經收拾好了桌子出門去了,便是連忙起身,將門關了,這才到葉子面前,笑的慈愛道︰「葉子可是有什麼事情?」
「嬤嬤,葉子想要買你點兒……燕窩。」葉子感覺到臉頰都快要燙熟了,心中感覺到十分愧疚,可現在的她有求于人,卻又不得不送上門來。
听了葉子那幾乎無聲的話,夏嬤嬤眼楮一閃道︰「葉子啊,若是你不嫌棄,就拿去用,不過是一點子燕窩,哪有什麼買不買的?再說你夏嬤嬤身體康健,本就用不著這些個補品,放的時間長了,東西反而不好。」
「嬤嬤,這些錢給你。」葉子一听,更是臉燒得厲害,連忙抓了自己的錢袋,竟是連看都不看就要塞到夏嬤嬤的手中。
「葉子,嬤嬤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既然這樣就不要見外了。不過是一點兒用不著的東西。你也知道嬤嬤是無兒無女,若是你以後多上嬤嬤這兒坐坐,也就滿足我這孤老婆子的一點兒念想了。」夏嬤嬤推拒著不肯收下,她連忙起身從自己一只箱籠里取了一個盒子,只打開一看,葉子便是驚呆了,里面放著的一團可是極品的血燕窩!這東西即使是東方府也是吃不到,誰叫這血燕窩本就珍貴,更是上貢皇室的貢品。即使夏嬤嬤原來是宮里那些貴人身邊的得力之人,像這種難得的珍品,也不是說有就有的。
葉子心中戚戚然,夏嬤嬤對她這麼好,她又該如何報答呢?
夏嬤嬤一看葉子這模樣,卻是樂了。能有愧疚,就說明葉子並不貪心之人,而葉子又對母親那麼孝順,真是她看得上眼的唯一人選了。
「拿著吧,孩子。也算成全了你一片拳拳愛弟之心。」夏嬤嬤臉上的真誠讓葉子感動額說不出話來,嘴囁嚅著,眼中有淚光閃動。像這樣一個幾乎是無條件對她好的人,她怎麼不親近?只是,她畢竟是有母親和弟弟的,哪里能在母親還未離世的時候,為了什麼榮華富貴而認她人為母?即使這個義母可能有很多的寶貝,即使她的親生母親最愛的只有弟弟。
葉子激動的臉都紅了,她想要跟夏嬤嬤說些什麼,只是突然,她便是拿了盒子奪路而逃。那倉促離開的背影就好像身後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