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嗤了聲，他緩緩擱下筷子，戲謔的挑挑眉，「就你那樣，除了公子我重口味看得上你，你覺得誰還稀罕你？你要是想過被人包養的日子，公子我倒是不介意。舒駑襻」
「不好意思，我介意。」頓了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半笑著湊了過去，眨巴著無辜的媚眼看他，「首長，要是你讓我包養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可以。」听到她這麼說，主座上的男人抬起頭來，一臉認真的看著她，順便問了句︰「需呀簽合約列條款麼？比如，一三五睡我的房間，二四六你**，或者閑暇空余可以調**約約會。」
「額……」她沒想到他還真敢當真，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首長，你這是有多缺女人啊？以你那身份地位，招招手大把女人送上來，不用這麼屈尊降貴找女人包養吧？而且，就你那條件，老娘我就算把自己賣了都包養不起你啊！」
「能讓公子我屈尊降貴的人不多，你還是第一個，就算是我家老頭子都沒能讓我屈尊降貴的跟他說話，丫頭，你要想想你的面子有多大。」
這倒是事實，在整個大院里，他年紀不大，但卻有本事讓一眾大的小的都心悅誠服，在家里，他可以說是現代版的小太上皇，老爺子里里外外的護著他，外加個寵ど孫的老佛爺，家里頭就連周將軍都不敢對他來強的，更別提讓他大爺屈尊降貴了。
「這個不是面子問題，說真的，咱真養不起你啊！」她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是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再加一個，她估計有點技術困難。
「既然你養不起，那就我養你好了。」怕她不願意，他挑眉看著她，附加了一句︰「不用擔心，養你一個公子我還養得起。」
「可是這個貌似不太行……」
「怎麼不行？我說行就行，這是首長的命令！」
「少拿軍餃來壓我，我不服，我抗議！」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就知道拿軍餃壓人，沒見過他這麼無賴的！
「別忘了你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是我的命令，我的軍餃比你高，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在部隊里，他從來不會拿自己的軍餃壓人，對她似乎除了這一招比較有說服力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制服這野性難馴的丫頭！
「好，就算我從了，你想養也未必養得起，別忘了，你要養的除了我之外，還有陽台上那只兔子。」挑挑眉，她一臉得意的看著他，「雖然養只兔子不用花費多少錢，但是你確定你能跟我家小白和平共處，不爭寵邀功麼？」
「你……」這才是問題關鍵！她不提他倒是忘記了，一提就戳到了他的致命傷上！
眨了眨眼，她看著他那黑了半邊的俊臉，笑得分外得意，「怎麼，做不到和平共處啊？那算了，這話當咱倆都沒說過啊！」
「慢著！」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擰眉看著她，俊臉上的神情是她所沒見過的認真和固執︰「讓公子我跟一只兔子妥協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嗯哼，你說，合理的條件我會考慮。」
「女朋友，或者情人，你自己選一個。」他的條件就只有一個，讓她成為他的，不是附屬品，而是他一個人的私有財產。
「情人。」傾過身，她支著下巴湊近他，似笑非笑的眨著眼，眉眼間透著一股誘人的媚意，「我選情人，一個你小五公子見得了光的情人，你覺得怎麼樣？」
「為什麼不選女朋友？女朋友不是比情人更光明正大更名正言順麼？你可清楚當情人意味著要承受什麼，你這都什麼趣味！」她的思想異于常人，他實在無法理解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當個情人而不選女朋友的，畢竟情人在世俗的眼光里，都是帶著小三或是第三者的罵名，而她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個頭餃，她可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我清楚啊，情人另一個代名詞就是小三兒，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恥的，因為你身邊沒有別的女人，理論上來說我不算第三者。至于我選情人的理由是因為它比女朋友自由，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私人空間，如果以後你遇到個比我更漂亮更討你喜歡的女人，你可以讓她當女朋友，就不用顧忌我的存在隨時可以讓我滾蛋，畢竟我是情人不是女朋友，你也不算腳踏兩只船了。如果我成了你的女朋友，你要出軌就得背著我偷偷模模的，那多損你小五公子的名號，還得委屈你，我會過意不去的。」
深吸了口氣，她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得出結論︰「所以，還是當情人比較好，你自由我也自由，而且不用委屈你，多好啊！」
听懂了她這話的意思，原本還帶著期待的男人頓時沉下臉來，非但沒有預料中的開心，反而因為她這番話而陰了臉色，「你還真體貼，這麼懂得為我著想！」
戲謔的笑了聲，他抬手撫上她湊近的臉，帶著幾分眷戀幾分苦澀，還有幾分隱忍的痛︰「顏顏，我不是傻子，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不懂情愛的男人。其實剛剛那番話你想表達的意思我都懂，你選情人，是因為情人之間可以是利益和肉欲的糾葛，而不用投入彼此的感情，是嗎？這就是你選情人的理由？表面上是為我著想，可是實際上呢？你想著的還是你自己，你不肯交出你的心，你怕受傷！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還選擇用這麼委婉的方式來捅我一刀？」
粗糙的指月復落在她臉頰上，靜默的停頓著，他苦笑了聲，戲謔的扯了扯嘴角，冷冽的桃花眸里掠過絲絲疼痛，「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有心的，我也知道痛！」
誰先愛上，這場游戲，誰便輸了。
他從來沒想過要贏，只是這一次，他輸得有些徹底。
猛地松了手，他冷冷站起身，胸口那洶涌而出的疼讓他再也無法忍受坐在這里面對她的絕情，轉身他踩著沉重的步子轉身上樓，涼薄的把她晾在餐廳里。
他對她真的是太過縱容了，縱容到讓她爬到自己頭上去了，雖然心甘情願，只是這一次，她終究還是傷著了他的自尊。
坐在餐廳里，顏情低頭看著桌子上沒吃多少的晚餐，他幾乎只是喝了一碗湯，其他的菜都沒怎麼動過，而她此時此刻也沒了胃口。
灼燙的臉頰上依稀還殘留著他涼薄的手落在上頭的溫度，甚至連指月復上那細細的繭都還能感覺得到，鼻息間是那陌生到漸次熟悉的氣息，屬于他的氣息……
莫名的，她突然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抽疼了起來。
原來，她還會疼，為這個男人而疼。
她其實很想為他剛剛說的那番話解釋一番，只可惜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時過境遷，她已然不在乎女朋友或是情人的頭餃，所謂的夫妻，如果像顏安東和杜麗之間那樣，共枕而眠卻各懷心思，彼此之間沒有情愛，那麼脆弱的一紙婚約，維系的是兩個人一生的痛苦。
所謂的女朋友，如果像傅丞熙和江清璃之間那樣，因為責任和內疚而不得糾纏一輩子，沒有所謂的愛，這樣的頭餃要來何用？
她不願意成為江清璃那樣的女人，因為自卑，因為不確定，因為懷疑而生活在嫉妒和恐慌之中，處處提防處處算計，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不是她不肯交出她的心，也不是她不明白他的感情，而是她不敢再那樣放縱就去愛，就像曾經以她為天下的傅丞熙，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深情不換，可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她這五年最痛的傷。
情愛二字傷人，她不想傷了他，卻沒想到，自己的刻意的躲閃，會間接傷了他。
更沒想到，他對她會是認真的。
微微嘆了口氣，她從椅子上起身，端起桌子上的盤子回廚房，轉身把沒怎麼動過的菜都倒進了垃圾桶里。
胸口悶悶的疼著，呼吸不暢，心情郁悶。
坐在陽台上，她支著下巴戳了戳那趴在桌子上的安哥拉兔子，好夢中的小白被弄醒，很是無語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一雙眼楮遮蔽在長長的絨毛下，看得不甚清楚，又低下頭去繼續睡。
轉過頭，她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外面已經黑了下來，陽台上亮起了明黃的燈，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來來回回的響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樓上的男人道歉。
也許，他要的並非是她的道歉，也許他根本就不稀罕，也許他現在還在惱火中，她這會兒撞上去，準會被奚落被嘲諷得狗血淋頭。
可是她卻破天荒的想解釋清楚，不希望他誤會她是那種冷血無情的女人，其實更多的是不忍看到他那副疼痛的模樣，他疼的同時，她也莫名的疼。
他說他不是沒有心，那她何嘗不是？
微微嘆了口氣，她轉身回廚房倒了杯菊花茶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