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凝姑娘,我們又見面了!」紫衣飄揚,眉目耀眼,帶著幾分軒然的光芒,伴著輕沙格外耀眼,荊流雲淡笑如風,仿佛他所處之地是那金碧輝煌的流雲山莊,而不是茫茫沙漠的狼群之中。
「走!」拽起愫槿,荊流雲飛身向前,未等愫槿反應,她便被帶上了馬背,伴著一身「駕」和一陣猛的甩鞭聲,胯下之馬飛速向前奔馳。
身後饑渴不堪的狼猛得轉身追來,金色的沙漠揚起一陣狂沙。
風拂過耳際,伴著飛沙拍打在愫槿臉上,胯下駿馬果真是難得的好馬,在狼群的追趕之下速度飛快,耳邊除了風的聲音,除了那一聲聲急促的「駕」,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聲音,臉上的肌膚被沙拍的生疼,愫槿閉上眼,低下頭,隨著馬兒狂奔。
期待的人終究沒有出現,那一身白衣劃過腦際,心里幾分失落,她看不見身後荊流雲的表情,背後傳來的體溫卻格外清晰,這個人,剛剛毀了她的清白,如今,卻為何要救她?她看不透這個俊逸非凡的男子,正如她也看不透那一身白衣的飄逸。
不知過了多久,腦中飄過一些大火的痕跡,卻在瞬間化作碎片,飄卻不見。
愫槿睜眼,抬頭卻迎上荊流雲似笑非笑的臉,不知什麼時候,馬兒已然停下,身後的狼群也不知去了哪兒?
不自然地收回眼神,卻听到頭上的輕笑,掙扎著下馬,荊流雲卻也不阻擾。站在馬下拍拍身上的衣物,風沙灌進衣內,顯得幾分不自在。
「陳姑娘可還好?」荊流雲下馬,淡笑道。
愫槿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迎向荊流雲,道︰「小女子無礙,謝過荊公子搭救之恩!告辭!」說罷,拱了拱手,便要轉身離去。
「陳姑娘請留步!」紫色的流雲水袖阻去了愫槿的去路,荊流雲臨風而立,紫衣烏發,分外瀟灑。
「荊莊主,您的盛情小女子消受不起,今日荊莊主救命之恩,思凝改日定全力相報,還請荊莊主放過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盡。」愫槿淡淡道,言語恭敬中夾雜著不可思議的冷淡,流雲山莊,她惹不起,竟還躲不起?說罷,她便要繞過荊流雲向前走去,不料,腕上一緊,荊流雲緊緊抓住她的手腕,讓她無處可走。
一絲怒火涌上心頭,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兩日前同白喻毀了她的半生,現在又是如何,她轉向他,回以清冷的目光,冷然,道︰「荊公子,思凝雖中過流雲山莊的懷春,卻也非青樓女子,荊公子自重!」
似乎意識到什麼,荊流雲猛地松開了手,歉然道︰「思凝姑娘別誤會,荊某絕無此意!當日懷春之事,荊某事先也並不知情,荊某知道一言半語無法求得姑娘原諒,只想能做些什麼補償姑娘罷了!」
收回被拉住的手,愫槿淡笑聆听,笑容的溫度也漸漸降低至零點,她笑語嫣然,道︰「荊莊主,小女子不過一屆草民,怎勞流雲山莊堂堂莊主的補償?荊莊主的玩笑真是開的大了,論勢力,小女子無半點勢力,無法對流雲山莊產生任何威脅,論權利,小女子一屆草民,毫無權勢,連與荊莊主並駕齊驅的權利都沒有,怎敢讓荊莊主求我原諒,給我補償?荊莊主別再同小女子開這樣的玩笑,小女子亦是怕死之人,這一次小女子丟的是清白,那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小女子這條不值錢的賤命,荊莊主高風亮節,小女子高攀不起,還請荊莊主饒了小女子,讓我走吧!」說罷,愫槿向荊流雲深深行了禮,便要離開。
听聞愫槿的話,荊流雲心中一陣莫名的惆悵,作為流雲山莊的莊主,他確實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卻不知今日為何要解釋,也不知為何要在這茫茫沙漠中出手救下眼前這位倔強的女子,只知道,從她笑著離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便不願傷害她。
「陳姑娘要怎樣想荊某無權過問,但是我相信陳姑娘一定會願意跟荊某走,因為我們有著同一個目的地。」心中嘆息,荊流雲淡淡道,听不出他言語中存在任何表情。
「哦?」愫槿又是笑起,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或許逃不過,卻一定不會跟他扯上任何關系,這個人,有太過的身份,太強的地位,也有著太危險的氣息,愫槿看向他,繼續道︰「荊公子真真是未卜先知,知道小女子要往何處去。」
聞言,荊流雲竟笑開來,他笑道︰「陳姑娘說笑了,荊某並非未卜先知,只是姑娘你去的方向,正是在下正要趕去的風國,姑娘若想走出這片沙漠,在下如今是不二人選,不知陳姑娘意下如何?」
愫槿無奈,但眼前的人並無說錯,若她想平安離開這里,荊流雲確是不二人選,否則未到風國,她可能便成了沙漠之狼的肚中之物,她身上獨有的味道,也只有他才能幫到她。
猶豫片刻,愫槿終是點頭,卻沒再有半點言語,她曾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與這個翩翩佳公子有任何交集,但命運始終是捉弄了她,她不情願地同他並駕齊驅,一路上,兩相無語,直至入夜。
沙漠的夜格外嚴寒,生命在這寒天酷暑的折磨下脆弱卻也堅強,走了幾個時辰,這片沙漠仍舊是一望無際,只是荊流雲似乎已是輕車熟路了,入夜之前竟找到一家落腳的客棧。
這間客棧名喚駱駝客棧,駱駝俗稱沙漠之舟,這家客棧也似有此意,客棧中沒什麼人,多半是過往的商客,荊流雲一身耀眼的紫衣,一張傾世容顏,以及愫槿的清麗美艷在其中格外耀眼,紫衫白衣晃入客棧的那一刻,也晃了所有人的眼。
「老板,給我們準備一間上房。」荊流雲攜愫槿走入客棧,出聲道。
一間?愫槿頓時怔愣,不等店家回應,忙開口道︰「兩間!」
「這•••」那老板走了過來,為難道。老板是個年過中旬的生意人,背有些駝,穿著看來樸素,但只有內行人才看的出,他這一身料子怕是上等之物,滿臉的胡扎掩蓋了他一半的容顏,唯有他的眼楮閃著精光,讓人無法忽視。
「內子與我鬧別扭,賈老板不必放在心上,老規矩,就好!」荊流雲格外溫柔道,說罷還伸手樓上愫槿的腰際,力氣之大,讓愫槿無處閃躲。
「原來是荊夫人,失敬失敬,荊夫人與莊主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請!」聞言,那賈老板便滿臉堆笑道,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
自走進客棧,荊流雲便格外讓人無法捉模,一間房?老規矩?內子?既然無法逃月兌,愫槿定了定神,干脆便安靜地配合起他來,看他在玩什麼把戲?感受到愫槿的配合,放在腰際的手也松了幾分,任由荊流雲摟著,二人隨店家上樓,卻不見背後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神狠狠地瞪著上去的一對翩翩佳人。
天人鎮
司空浩與莫塵對坐著,各自斟了一杯酒,卻不飲下。
「風皇,思凝已是陳國後妃,是本皇之妻,請風皇歸還吾妻。」莫塵淡淡道,心里卻充滿著急切。
自從收到消息,他匆匆趕來,卻不想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看到司空浩征集一隊暗衛站在門口,果然,宸兒是跟他在一起,放她離開,他已是後悔莫及,怎能容許她再次回到他的身邊?他派人攔下司空浩的人馬,二人便就這樣耗著。
司空浩毫不言語,至始至終的淡笑讓莫塵心中更是不安。
「陳皇口中的思凝娘娘本皇並不認識,本皇還有要事,還請陳皇別再阻攔。」司空浩終于開口,恭敬道,說罷便要離開。
不想刀光一閃,一把劍橫在他的面前,劍拔弩張,殺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