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蚊音,如針落地,縱使泛起千波風浪,也不及那一秒的清脆。
夏桀稜角分明俊逸的面龐,深邃幽黑的雙眸微掃過一旁瑟瑟發顫的姬,眼中似附了一層寒霜,冰冷到空氣都像被窒息一般。
「是何人所為,」唇齒間的憤怒,字字蒼穹有力。
「臣妾,不知,臣妾到的時候,就只看到萱妃妹妹身邊的一名貼身婢女手中拿著雪裘進食過的魚粉」眸光輕顫,眼角透明的液體再次涌出。
「將妃萱和那名宮婢帶過來」。
大雪紛揚未歇,暗夜澄明淨亮。
寢宮內爐火碳木殆盡,寒風吹簾卷入,噗的一聲,珞萱蔻指輕輕抬起,理了理香兒的衣襟。
主僕對笑一下,心照不宣。
珞萱轉過身,正對著他。
「珞萱參見陛下,」溫順靜嫻,謙卑禮語。
「奴婢參見陛下,」香兒低頭,道。
「抬起頭,告訴孤,是不是你下毒,毒死姬娘娘的雪裘」,他厭棄的目光,冷冷掃過面前的珞萱。
「奴……奴婢沒有下毒,毒害娘娘的雪裘,奴婢沒有」,香兒一下雙膝跪地,渾身顫抖不已。
「蘇嬤嬤,姬妃說你親眼目睹,這名宮婢給雪裘喂食魚粉,是不是?」,陰沉篤定的神態。
「回陛下,正如娘娘所言,老奴親眼所見,萱妃娘娘的婢女香兒給雪裘喂食,接著便見娘娘的雪裘倒地不起。」
「奴婢,沒有下毒,奴婢也不知道雪裘為什麼進食魚粉後會中毒啊!」青色的干唇,一絲鮮紅的血液從香兒的唇處流出。
「來人呀,將這個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沒有一絲憐惜。
「不可能,香兒不會這麼做的。」珞萱心中有些抽搐難忍,月復部隱隱作嘔,一時昏到在地。
「將萱妃送入鳳萱閣,一月不準出行」,他赤紅的雙目,暴怒神經,每一條都深深的埋著他對珞萱的冷漠。
「萱妃娘娘」,香兒掙月兌侍從向著珞萱的方向跑去。
「陛下,奴婢死不足惜,可是娘娘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啊!」香兒清秀的臉龐隱約可見清晰的淚痕。
香兒顫抖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放在珞萱的人中處按了幾下。
「咳,咳」兩聲輕咳。
珞萱的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韻。
「陛下,香兒與我雖是主僕,但情同姐妹,珞萱求陛下饒恕香兒這一次」。
面對這始料未及的場面,姬知道這盤棋,她終究少算一子,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數,她有些沉不住氣,面色凝重。
倒是蘇嬤嬤在旁小聲道︰「娘娘勿急」,胸有成竹的篤定,姬也坐的安穩,轉眸向夏桀看去。
他的目光驟然變得復雜,但眼中依舊是滿滿的恨意
「兩個月的身孕,」他死死地盯著,一開口,便使在場的所有人駭然一驚。
珞萱看著他,依舊淡漠從容,沒有一絲害怕。
「為什麼不告訴孤?說……」他雙目赤紅,臉色鐵青.
姬的身子也略微嚇了一顫。
「娘娘,小心身子啊!別嚇著小皇子」,蘇嬤嬤咬牙淡笑,道。
「嗯」。
「陛下,我看珞萱妹妹現在懷有皇嗣,姬兒的雪裘便當是命薄,跟錯了主子」,姬淡淡哼道,鳳眸中皆是毒怨。
「夠了,告訴孤?為什麼?」他低低的吼道。
「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陛下不還是一樣,」她笑的肆意,眼淚遮掩眸子深處的可悲與譏笑。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用力狠狠地將珞萱摔倒在地。
珞萱的身下,瞬間血紅一片。孩子化為一灘血水,流出體外。
「孤的皇子,不需要有你這樣的母妃」。
珞萱眸光顫動,她看的懂他眼中的恨意和憤怒。
陣陣寒意,侵入肌理,月復部如火燒一般,痛疼全身。
起身淡淡道︰「您的帝王愛,不過是浮草,經不得一絲風吹草動。」
姬有些按耐不住上前厲聲道︰「妹妹,這話豈是你能說的。」
他抬手,示意不許出聲。
「萱妃,兩個月前,你在孤的酒中下了興陽之物,孤臨幸了你,這一切,你只是為了他,孤依你,是因為孤欠她一個情,孤還了」,夏桀拂袖,極其厭惡的看了一眼珞萱,繼續道︰「孤與她的夫妻情分,至此緣盡。」
她大聲失笑,嗓子處一絲血腥涌入口中。
「咳,」血吐在娟白的秀怕上,猶如一朵鮮紅的牡丹。
他驀然轉身,冷冷道︰「萱鳳閣的貼身奴婢香兒毒害姬妃的愛寵,萱妃應有失職之過,逐今日起,廢除萱妃一職,貶為宮婢,永不許在踏足瓊龍殿」。
「謝陛下恩典」,鎖眉舒展,清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