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搖而枯枝欲動,寒梅臘雪初自開。遙香暗處不解情,白花爭放日千紅」。輕輕呢喃,其中的苦澀只有婉儀自己知道。深宮高牆,斷送了多少女子的痴夢?
蘇嬤嬤瞪了一眼身邊紫杏,紫杏入宮前從讀過書,蘇嬤嬤不懂得句中的意思,又恐在主子面前失去份位。
紫杏悠悠上前,鄙夷一笑,嗔然,道︰「人無千日嬌,花五百里紅,王後娘娘這要是耐不得寂寞,如今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怎麼能怪的了別人啊。」
「噗嗤」婉儀輕蔑一聲。
你笑什麼?
蘇嬤嬤對關婉儀這樣的回答,顯然十分不高興,端起腿尖,狠狠的揣在婉儀身上。
「蘇嬤嬤,王後娘娘若真想笑就由她笑吧!」姬懶懶的倒于椅上,輕輕合上眼,寒風透過門跡輕輕拂過,如蝶翼般的縴長睫毛輕輕顫動。「本宮的王兒不宜見些血光,本宮先回宮替陛下分擔一些關于王後與蕭王私通的奏折,你們便都留在這好好伺候王後娘娘。」凝視婉儀好一會兒,才用著冷冷的語調刻意說道。
「恭送娘娘。」蘇嬤嬤、紫杏齊聲說道
「關婉儀,也許你是死或者不死,對于我來說都已不重要,現在的你、失去了絕世的容貌,喪失了母儀天下的資格,即便你不死,也只能活在地獄的最底層,這一生都會活的生不如死。」笑靨如花.梨渦輕輕陷起.緋色雙唇微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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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御善房取些酒水,別人要是問起,你便說是,王後娘娘的冷宮,連天的積雪冰水浸入房間,房間內濕氣太重,恐對娘娘和小皇子的身體不適,所以取些酒水去除霉味」。
「姑姑,真要如此麻煩,替這孽障著想嗎?」紫杏很是疑惑的問道。
「娘娘不是說讓姑姑好生安送王後娘娘嗎?那姑姑自然不能虧待了王後娘娘」。一張老謀深算的滄桑面頰,堆積著慢慢的惡毒。
「哦,」狹長的鳳眼稍稍轉了轉,恍然大道︰「姑姑,是想要…….?」
「自然知道還不趕快去,難道還要姑姑教你如何去做事嗎?」蘇嬤嬤用手指輕輕按了下紫杏的腦袋,雖然嘴上叱責著,但依稀能看去憐愛。
「姑姑,等著啊!我這便去」,紫杏說著別過臉白了一眼婉儀,順勢做了一個惡心的嘴臉。
「婉儀娘娘,這冷宮的滋味如何」。蘇嬤嬤抬眼,打量著眼前面目可憎的婉儀,冷冷的譏笑道。
婉儀緊閉雙眸,自小備受寵愛的她如何受到這般非人對待,連個奴才都這般欺辱自己。
「踐人,我在問你話呢!」蘇嬤嬤抬手拔下發髻上的銀簪,狠狠的向婉儀的後背刺了一下,口中咬牙切齒的罵道。
「啊!」婉儀身子疼的不由向後縮了一下,依舊不予理睬。
「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啊!」蘇嬤嬤氣的直跺腳,厲聲又罵道︰「我呸!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連個下人都不如的浪蹄子,以前要不是你仗著王上的寵愛,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話,你怎麼能結下這麼多梁子,所以淪落到如今這地步,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一頓痛罵後的蘇嬤嬤,有氣無力的拍在凳子上,輕輕拍打著喘著粗氣胸脯,狠狠的瞪著婉儀。
「姑姑,你這是怎麼了?」雙手環抱住酒壇的紫杏,緩慢的走來,一眼望見自己的姑姑,一臉不痛快,急忙放下手中的酒壇,問道。
「她」,蘇嬤嬤氣喘噓噓的指著婉儀,怒道。
「啪」,紫杏上前,甩手,用力猛地一巴掌打在婉儀臉上。
「踐人,敢惹我姑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紫杏輕唇怒道。
「咯咯,那你就打死我呀!」婉儀雙手支起身子,斂去心下的悲懷,宛然笑道。
「你…….」,紫杏抬手,還想給婉儀巴掌。
蘇嬤嬤上前拉住紫杏的手,陰毒笑道︰「你想死,也別髒了我佷女的那白淨的雙手」。
「姑姑……」紫杏壓低聲的嘟囔道。
「傻丫頭,不要中了她的計啊!你若把她打死了,到時候別人要是追查下來,我們可難辭其咎啊!」蘇嬤嬤思忖一下,冷冷說道。
「這是安睡的藥,你去喂于她!」蘇嬤嬤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小心交到紫杏手中,細細交代道。
「那姑姑您呢?」
「姑姑把冷宮每個角落處多放些雜草枯枝,一掩人耳目,切記不可讓人看出端倪,這是陛下親自交代姬娘娘的。」蘇嬤嬤連連小聲說道。
听到陛下,婉儀就覺得自己猶如墜入萬丈深淵一般,雖將死,卻還要痛的苦苦掙扎著最後一絲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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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掛在天際,月色淒清。
過了許久,汗液濕-身,風輕輕吹過,絲絲涼意席卷全身。
「姑姑,這…….差不多了吧!」紫杏有些疲倦,雙手支柱腰際,氣喘吁吁的說道。
「嗯,」蘇嬤嬤看了一下冷宮四處,寂靜漆黑,蘇嬤嬤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婉儀,見依舊熟睡,冷笑道︰「時辰差不多了,送娘娘上路」。
紫杏執起手中的火邴,丟向冷宮的四處牆角。
撒上酒水的柴火,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關婉儀,雖然你萬般該死,但是做奴才的也只能听從主子命令行事,服了這安睡丹,也可以免你些痛苦上路,所以你死了別來纏著我們姑佷倆。」蘇嬤嬤不屑的撇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