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幾許,帶著幾縷淡淡花香。
朝陽殿。
匆匆趕來的大夫,腳步急促,步伐卻極輕。
婉儀玉胭跪在床榻前。
淚無聲無息的漫過玉胭清秀的臉頰。
望著自己的嫂嫂,婉儀即愧疚又不安,只好將自己緊張出汗的雙手,緊緊地握住玉胭那雙發軟的手。
這個平日與人無爭,只知道閨房刺繡的嫂嫂,固然往日對自己疼愛有佳,可也不是這般傷人性命的狠心人。
婉儀不相信,但心卻不由自己控制起來。
婉儀用力咬了下唇邊,緩緩起身。
忙碌的大夫,焦急惶安,自然沒有注意到婉儀的動作。
婉儀的祖上原都是世代行醫救人的醫者,但到了關龍逢那一代,自幼習武強身的關龍逢,一心想要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最終選擇棄醫從軍。由于婉儀的母親,自婉儀出生後,便一直痴痴顛顛,常常想要摔死襁褓中的婉儀,婉儀只好在八歲前,一直跟著自己的爺爺,所以自幼懂得些醫術,也便記得一些治病的良方。
婉儀依稀記得爺爺病故的那年寒冬。
婉儀的父親,關龍逢出征塞外鎮守三年,爺爺自知命不久矣,便要親手將婉儀送至將軍府,有生之年再見一次自己闊別三年的兒子。
馬車從江城行至陽城,期間行至數座城池,爺爺將沿路遇到的病者,請入車內,治病贈藥。
馬車行至了兩天一夜,就在最後到了陽城邊界時。
一位衣衫破舊的少年,身後背著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像似一對兄妹。
爺爺喚了馬夫停車,身體枯瘦單薄的爺爺,硬是要下車,婉儀拗不過爺爺,只好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爺爺,慢慢下了馬車。
爺爺攔住少年,但少年神色慌張,並不理會爺爺的好意。
口中警戒道︰「不許傷害我妹妹」。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爺爺是醫者,是要救你妹妹,」婉儀噘著小嘴,不高興的說道。
「您是醫者,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少年放下警惕,雙膝跪地。
「孩子快快起來,你妹妹應是落水後一直昏迷不醒!」爺爺上前攙扶少年。
「嗯」!少年重重點了點頭。
「那你快將你妹妹放到馬車里,讓爺爺好好替你妹妹診治」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婉儀的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
車內,婉儀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
蒼白的臉頰,細致的輪廓,猶如玉雕的五官,長長的睫毛,細細的水珠掛在上面,長及腰際的秀發,散發著陣陣清香,就如同幽幽谷底的雪白蘭花,麼安靜地立于眼前。
婉儀蹙著小小眉頭,瞪大眼楮的看著少年︰「你們怎麼掉進水里了啊!現在的水里多涼啊」。
少年沒有出聲,只緊緊地盯著爺爺手中的銀針,一針一針的插在女孩的身上。
每扎一針,少年的眉頭便會加深一次。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
女孩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女孩緩緩的睜開眼楮,
「哥哥……」.
由于救治女孩,婉儀與爺爺錯過了入關。
那夜,婉儀與女孩、少年、爺爺,圍在火堆旁邊,跳著一種婉儀從沒見過的舞蹈。
那夜婉儀玩的很開心。
次日清晨,少年與女孩,爺爺都不見了。
任憑婉儀叫喚,都沒人理會。
婉儀一直等,婉儀沒有等來爺爺,卻等來了關龍逢將自己接入關府。
好多年過去了,婉儀再也沒有見過爺爺。
婉儀常常在想,若是那日爺爺沒有救那對兄妹,爺爺也不會……。
回想往事,婉儀怔然,淚水盈滿眼眶。
拂袖,輕擦眼角。
房內,凝蘭香氣,漫過一絲悶熱。
「殿前的門窗,都去打開吧!」婉儀淡淡的吩咐床榻前的婢女,沒有一絲驚慌與不安。
「關才人,您這是作何,要知道這落水之人,身子骨是極不能承受風侵啊!」。
大夫微微皺眉,這天也漸漸入涼,大夫的衣襟早已汗濕。
「大夫,你只管站在一旁觀望,我自由辦法醫治趙側妃」。
「這恐怕……」大夫略顯疑慮,微微張了嘴。
「大夫,婉儀可用性命作保,定能醫治好趙側妃」。
婉儀語調平緩,絲毫不見半分慌亂之態。
「那邊有勞關才人」,大夫凝視一會婉儀,淡淡點頭。
婉儀回望大夫淺淺一笑,微微頷首。
錦簾輕輕落下,隔斷了房內的浮燥。
婉儀曲膝跪在床榻的木凳上。
三月梅花七月菊,美人初楚惹垂憐。
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兒,婉儀的心,似乎有種撕扯般的痛疼-
夏桀,若你不是生于帝王家,也便不會讓我明白牽腸掛肚的思念。
微風吹入幾縷涼意,烏黑飄逸的長發輕輕飄起,淡藍色的眼眸里,藏著一份屬于夏桀的傷涼。
涼風讓婉儀清醒,婉儀定了定神。
取出醫盒內的銀針。
細小的銀針,在美人的肌膚處輕輕旋轉進入。
半個鐘頭,過去了。
簾內依舊沒有任何響動。
簾外的所有人,都緊張的滿身是汗。
期間,偶爾有人嘆息聲。
但是自然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給了關才人,所有便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期望婉儀可以救醒側太子|妃。
又過了半個鐘頭,婉儀直起身子,身子輕輕側歪了一下,又重重的跪在地上。興許是跪的時間久了,雙腿便不听使喚了。
床榻上的趙姬,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隨後便听見噗的一聲。
「醒了,」婉儀一時大喜,叫了出聲。
這時,殿內傳來些許腳步聲。
婉儀雙手支撐著地面,準備起身。
就在這是,一雙縴手死死的拉住婉儀。
「趙側妃,你醒了啊!」婉儀心頭即歡喜,卻又覺得一震。
「為何要害我,定時你指使的。」渾濁的鳳眸,拉成一條弧線,充滿了恨意。
「趙側妃,婉儀只是救了你與月復中的皇子,婉儀怎可害你」。婉儀淡淡的說道。
「哦!是嗎?我只記得,是你嫂嫂推我下的水,而且還害死了我的皇兒,」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我要讓你們關家為我的皇兒陪葬」。
瞬間姬下|月復流出鮮紅的血液,浸紅了床榻。
婉儀恍過神,口若含糊道︰「這是你的孩兒,你為何這般狠心」。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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