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袖天下 五十八章、一江春水難付情

作者 ︰ 納蘭沐紫

「王太後……艷妃娘娘剛入宮,對于宮中的禮數還不太熟悉,奴婢懇請王太後看在艷妃是第一次犯錯的份上,就饒了艷妃娘娘這一次吧!」越子忻跪在地上,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

姬見越子忻上前替妺喜求情,恨得是牙根癢癢,眼底頓然升起滿滿厭憎,冷聲斥道︰「越子忻,你是本宮引進來伺候母後的。怎麼可以這般不懂規矩」,隨即羞惱的喝道「來人吶,將越子忻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懲效尤」。

妺喜無畏地直視姬眼中的陰毒,冷靜的表情散發出一種驚艷的光采,淡淡道︰「慢,太王後,可否容奴婢說些話,您在做定奪,到時候,是打是罵,奴婢絕無怨言」。

「諾」。

「哼」,竇嫣本就與姬是一路貨色,見姬出來為自己作勢,自己便趾高氣揚的冷哼了道︰「別以為自己有些美色,就以為王表哥會被你迷住,我可告訴你,我們王表哥半夜離開你的寢宮,可是去了咱姬嫂嫂的寢宮,你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嗎?」

「艷妃娘娘,等等……」清脆沉悅的聲音傳來。

聞言崔王後欣慰點了點頭,眼角輕輕掃過妺喜︰「既然艷妃你都這麼說了,哀家也正有此意,想來你也同意,哀家便應準了」。

妺喜也不想在這礙著他們談情的雅興,淡淡道︰「本宮不打擾兩位新人,本宮先行了」。

「你……」竇嫣頓時氣結。

「你們兩個小蹄子怎麼會在這,」姬狠狠的瞪著兩個婢女,臉都綠了。

妺喜停下腳步,側過雙眸,淡淡一笑︰「蕭候王,這麼急是有何事嗎?」

「姐姐,您別為難她們了,是妹妹身旁沒個婢女,妹妹見她們兩個挺會討人喜歡的,便想先借用一下,都是妹妹不好,惹得姐姐不高興了,妹妹還請姐姐責罰」,妺喜微微頷首,一臉的委屈,眼淚含在眼眶中打轉。

「夠了,當著哀家的面前都鬧成這樣,真是越發不成體統」,崔王後一臉的不快,冷這臉道。

妺喜看著她越發很的怒意,便就越發覺得打心眼開心。

妺喜緩步上前,搗了一勺熱乎的‘百合田雞粥’,輕輕放在一個精致的玉碗內,起唇輕輕的吹了吹,待有些溫熱時,便輕啄了一小口,復然道「王太後,臣妾伺候您」。

抬眼,微微打量妺喜,清秀典雅,端莊得體。呵,倒還真是一個可人兒,微抬手,晶瑩玉潤︰「哀家自己來,怎可讓你新婚燕爾伺候哀家,」嘴上雖責備,但眼底卻喜孜孜的盈滿笑意。

兩名婢女唯唯諾諾的端著小|溫爐子進了內殿,小心翼翼的將,爐子放在殿前,眼角冷顫的余光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在落到姬身上的時候,兩個婢女臉色瞬間嚇得慘白,跪地道︰「參見王太後,姬娘娘,竇嫣郡主,齊美人,藍美人,張良人…….金安」。

良久,崔太後吃完,鳳顏微微舒展︰「艷妃你做的‘百合田雞粥’,味道與御膳房做的味道還真有些不一樣,不過哀家吃了你做的這‘百合田雞粥’頓然覺得嗓子舒暢多了」。

妺喜仰望浩藍的晴空,眼低透出星星淚光,爹爹,哥哥,嫂嫂……若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婉兒為你報的這血海深仇。

「有事,」清清淡淡,但是隱逸這一種傲然灑月兌。

清風徐徐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花香,再次經過這長長的清荷池,那段斑駁不堪的記憶再次涌入腦海,耳邊不時傳來亡故人的嘶喊聲,如今在進宮,便意味著今後所走的每一步都將是血雨腥風,處處都是勾心斗角,倘若要報仇,只有先克服自己。

「竇嫣郡主,你知不知道,本宮是王上的妃子,論地位,論輩分,本宮都在你之上,即便是你的父親—竇候王。你這樣沒有規矩的喝住本宮,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王上了啊!」

「謝王太後恩典」,妺喜將額頭輕輕伏地︰「奴婢听聞王太後近日來嗓子一直不大舒服,所以奴婢一早便去了御膳房做了‘百合田雞粥’,為了使其療效達到最佳,奴婢便一直在旁寸步不離的守著,不知不覺竟過了時辰,所以奴婢有罪,奴婢甘願受罰,但,奴婢斗膽請王太後保重鳳體」。

妺喜謙卑的低下頭,搖搖頭道︰「奴婢愚笨,還望王太後,明示」。

崔王後見妺喜已有悔意,眸色稍稍緩了許多,「起來吧!哀家留下你,不是要責罰你,」崔王後又幽幽道︰「哀家是有一件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見」。

崔王後黑著臉線,如今這一殿內都看見是姬先失了禮數,即便她偏袒她,也會招來不可避免的閑言碎語,只好冷冷道,「好了,今個你們都退下吧!」崔王後隨後眼楮一亮,道︰「艷妃你留下,哀家听聞你自小習醫,醫術了得,哀家今日覺得頭疼的厲害,你留下幫哀家看看」。

妺喜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兩名跪地的婢女,上前伏在姬耳側,輕言︰「姐姐這話說的,極合妹妹的心思,日後妹妹討了婢女,也得按姐姐的方法,去調|教她們,其實這有規矩她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守規矩,姐姐您說是不是呢!」。

一旁的婢女听到妺喜的這番話,既覺得驚又覺得羞澀,這床笫之事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侃侃而談呢!

「好,哀家讓你說,若是說的不好,可別怪哀家不留情面」,崔太後冷冷的瞥了妺喜一眼,一臉怒容,道。

「姬娘娘,奴婢們是…….」兩名婢女嚇得渾身哆嗦,只知道跪地拼命磕頭,道。

「妹妹倒是好一張利嘴,剛我還以為妹妹,柔弱無刺呢!沒想到都是裝腔之勢,實屬是有意要討好太王後母後啊」,姬優雅的從竇嫣身後走出,冷笑一聲,拉了拉竇嫣,冷冷道。

「艷妃你啊,真是極為用心啊!」王太後眸里溢出點點笑意。

「諾」,妺喜緩緩退出寢宮。

妺喜微微斂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十七八歲,面容姣好的女子,妺喜定定的看了看,方才認出,這便是剛在王太後懷中哭泣的竇嫣郡主,看這架勢,便知道來者不善。

「奴婢謝王太後恩準,」妺喜起身幾步,緩緩跪地,微低著頭,叩首道。

妺喜對上她皮笑肉不笑的臉頰,巧然輕笑︰「我當是誰不識得路呢!原來是竇嫣郡主啊,本宮真是眼拙到識不得人了呢。」

「哀家是听聞,昨個你在殿上,硬是讓王上下旨,讓炎兒娶你了的侍女」她嘴角雖含笑,眼底分明摻雜著冷嚴。

妺喜則是緩緩眯起美眸,濃密的睫毛風情萬種的搧動著,懶懶一道︰「姬姐姐若是不說這事,妹妹倒是真給忘了,妹妹只是借用姐姐的身邊的人兒一用,如今這事也了了,妹妹自當是將人歸于原主嘍。只是妹妹答應過,要賞賜她們的東西……,倘若姐姐現在就要將她們留下的話,那妹妹自當是改日再差人將賞賜的東西送到她們的婢房去」。

「呦,這不是新封的艷妃娘娘嗎?」一個悅耳動听的聲音迎面傳了過來。

妺喜緩緩地閉上雙眸,妺喜倒要看看這一巴掌下來,她竇嫣郡主,以下犯上,誰可以幫她,這種大逆不到的任性,最後又會怎樣收場。

妺喜緩緩上前,美眸依舊波瀾不驚,巧然輕笑,道︰「一名女子若其沒有內在,即便擁有再好的容貌,也終會讓男人產生視覺疲勞,這男子要是對你產生視覺疲勞的話,即便你在床榻上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搔首賣弄,努力的裝清|純,也終是枉費力氣,姐姐,這可是我們蠻夷之地的女子人人都懂的啊,不會姬姐姐還不知道吧?」

姬一听這話,瞬間升起狐疑,質問道︰「哼—,這男人和女人能有什麼區別」。

妺喜朱唇輕啟,溫潤的淺笑一下,道︰「臣妾在‘百合田雞粥’里面加了些羅漢果和生姜。羅漢果可有清熱化痰,止咳潤肺的功效,若是將生姜和羅漢果一同放在這百合田雞粥中,會使其療效更佳,味道也極好」。

妺喜抬眸看著她含涼的神色,臉上依舊冷靜,緩緩跪下道︰「奴婢知最,懇請太王後降罪」。

崔王後閉了下鳳眸,沉下了臉,道︰「哀家是個帝王宮的女人,一個偌大的王宮,後宮妃嬪都需要哀家去處理,哀家不得不顧及到王家顏面,」繼而崔王後又嘆了口氣,道︰「哀家知道在你們‘施小國’地廣人稀,可能不講究這些國體尊嚴,但我們,夏王宮不得不要顧及夏朝的尊嚴和門當戶對」,鳳仙蔻丹的甲在身側挽了個蘭花兒復又挑起,鳳眸微微凝視妺喜,幽幽道︰「哀家的心思,你能明白嗎?」

蕭炎很不喜歡的退去竇嫣的手腕,皺眉,道︰「竇嫣,快向艷妃娘娘賠罪。」崔王後不經意的掃了眼妺喜,在妺喜的身上不由的停留了片刻,狐疑的問道︰「是你親手做的」。

「你……」,姬真的是被氣著了,竟不顧形象,抬起皓腕,便想狠狠地甩妺喜一耳光。

「你敢拿王表哥說事,」竇嫣郡主雪白皓腕上高高舉起。

「是嗎?她們還討了妹妹的東西,今個本宮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她們,如何守規矩。」姬心中氣意更濃了!但苦于自己處于下風,只能拿這兩名婢女解氣。

「離兒很好,本王找娘娘是想向娘娘詢問一件事」,他的話語極為心切。

只見他劍眉挺鼻,薄唇玉面,修長的身形,俊逸飄然。

姬在心暗道,既然治不得你,我也要用婢女來壓壓你的氣焰,想到這,姬心中頓時升起一抹陰毒。

一旁的婢女聞言,也都掩嘴輕輕諷笑了出聲。

妺喜透過她的緩和的雙眸中看出一位母親的赤子之心,妺喜憑著以前對她的了解,她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強權壓人的婦人,只不過身側圍繞的都是一些蛇蠍心腸的女人,這人難免會受些影響,此刻的妺喜只覺得,她也是那種可憐可悲的人,一直都活在別人的恭維和圈套中。

「回王太後,是」,妺喜不卑不亢的點點頭,喚了聲︰「你們將‘百合田雞粥’呈上來!」

「太王後母妃……」姬知道崔王後這次對她動了真格,躬身失聲,低低道︰「您要為姬兒做主啊!」

「艷妃,你如今也是伺候王上的妃子了,以後也就別奴婢,奴婢的稱呼自己了,」崔王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抿嘴微笑︰「瞧瞧,哀家淨給你聊了,就忘了嘗嘗你做的這個‘百合田雞粥’了」,崔王後和顏一笑。

沒等妺喜走遠,便听見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生,憑著腳步的深淺和節湊,妺喜便猜出後面的跟來的人是,蕭炎,只不過為了掩飾,妺喜依舊從容的走著。

邁著蓮花的步子,離開。

「哼」,竇嫣輕蔑的冷哼一句,努著小嘴,氣鼓鼓的道︰「我才不要她道歉呢!炎表哥,你還沒有告訴嫣兒,你今個怎麼有空進宮呢!」

陽光下的他身軀凜凜,一襲絳藍色的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瓖邊,腰系玉帶,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臉龐。

周圍‘嘎然’寂靜,在這王宮中若是提及哪個王妃和美人,甚至是大臣,也都無妨,若是提及王上,便會令人心中驚然。

妺喜定眼打量了一下他!一張傾城絕代的臉頰,稜角分明,算得上是一代美男子,難怪會令竇嫣郡主像盡法子也要成為他的王妃。三年前,他並時常進宮,那時的婉儀心中只有夏桀一人,對于其他男子,她都沒有正眼看過。

妺喜听著她們的譏諷的話,微微頷首,其則暗暗思忖,但,面上依舊無異。忽地,抬起那雙明亮的雙眸,淡笑道︰「姐姐你與我同是女人,難道就不懂,這女人與男人最本質區別嗎?」了喜情越。

「知道為什麼哀家要留你下來嗎?」崔王後幽幽開口,語重心長的說道。

「謝王太後,贊許」。

姬氣在心中發作不出來,便話鋒一轉,咬唇,冷冷道︰「艷妃妹妹要走,可以,但是你身後的兩名婢女必須留下」。

妺喜端坐一旁,靜靜地候著。

但兩名婢女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跪下道,哭聲,大聲道︰「姬娘娘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蕭炎則冷漠的回道︰「給母後請安」。

「站住,」竇嫣郡主上前拉住妺喜,冷冷喝道。

妺喜微微張開雙眸,定了下神,方才緩緩的將目光轉向說話看去。zVXC。

竇嫣怒氣沖沖的瞪了一下妺喜,隨即收回手腕,轉而嗔聲道︰「炎表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進宮了啊!」竇嫣立即上前挽住蕭炎的手臂,含情脈脈的看著蕭炎。

「日後你也是這般用心伺候王上,哀家便也放心了,」說著崔王後懶懶的倚在榻上,輕輕合上眼,擺了擺手,道︰「艷妃,今個你也累了,便先回去吧!」

竇嫣上了妝的臉頰頓時紅潮一片,素手緊緊地捏著錦帕,微微斂下含羞的臉頰︰「王太後姨娘,都跟炎表哥說了什麼啊!」

妺喜得意一笑,冷冷的側開姬,邁著步子準備離開。

姬臉色瞬間一變,羞得面上紅至耳根,板著臉道︰「你們蠻夷之地的女子都是這般不知道羞恥嗎?」

「哦!蕭王爺找本宮莫不是因為離兒,在王府惹了什麼事,蕭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聞言,莞爾一笑,道。

「諾」,妺喜平靜的叩首道。

沒等到竇嫣郡主的耳光,卻等到了一聲輕怒的責怪聲︰「竇嫣,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妺喜冷眸側向竇嫣,貝齒微咬著下唇,在宮中什麼話,都能像個定是炸彈一樣,瞬間傳開,看竇嫣這種神情,妺喜便知道她已經知曉了她與王太後之間的談話。

「姬姐姐,這話可此言差矣,我們蠻夷之地的女子只是更加懂得如何學會相互尊重」。看著她眼中的憤怒和羞恥,妺喜輕瞥的看著周圍的那些卑微的婢女和竇嫣群主,嘴角輕輕揚起,嗜血的微笑如同是開了花,曼聲道︰「姬姐姐,若無其他的事,妹妹便先行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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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妺喜盈盈起身,溫然道。

妺喜柔柔覆,柔聲言︰「奴婢在宮中也有听聞,宮中人也紛紛議論此事,奴婢也有听聞蕭候王與竇嫣郡主早已有婚約,奴婢一時性急,便在大殿上月兌口而出,事後奴婢也深感自責,奴婢想請王太後恩準將竇嫣郡主封賜為正候妃」。

「你起身!坐到哀家身邊來」,崔王後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哦,那時何事?」,妺喜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卻是瞟向高處的男子—,夏桀,沒想到你這麼快,便忍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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