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的大手緩緩收回,上前坐到妺喜身旁,一雙狹長的鳳眸懶懶的啟開,俊魅的臉上笑意變的更濃︰「你是孤的王妃,有孤在,誰敢說什麼?」
妺喜嬌羞的低垂著雙眸,露出溫婉一笑︰「謝,王上對臣妾的憐愛,但,臣妾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惶恐,本應有王上的龍寵,是臣妾的福分,可臣妾怕自己福薄,還望王上顧全大局,不要令臣妾為難才好」。
他冷冷,抬手,修長的手指緊緊鉗住妺喜的下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當真要把孤推出去。」
紫落聞言,抬眸,反笑問道︰「艷妃娘娘若不相信紫落有這般能耐,今日便不會讓紫落來此」。
妺喜心頭一陣,一眼望去四周,別說是人,就連一個身影也沒有。
嫣紅的唇畔微微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目光深情的看著夏桀道︰「王上,您看看,艷妃妹妹,可真是個疼惜人的主子,臣妾都覺得在艷妃妹妹面前有些羞愧了啊。」
大紅喜裙,繡了九只金鳳,做工極致華麗,霞冠上細細的綴著珍珠。
「有人放了暗器,為何她沒有更應的到,」妺喜側眸,細細的打量了下傷口,傷口只是一針被毒液浸泡過的銀針,但這毒-針卻是極毒,那人分明是想至妺喜于死地,剛才若不是他擋在她的身後,也許現在以妺喜的體力,早已經倒在地上。
「這樣就想讓我沒有辦法了嗎?」妺喜點住了瑾琛的穴道,先止住他體內的燥火。
見到妺喜攙扶著瑾琛,清澈的雙眸,變得微微驚訝,但口中儼然發不出聲音。
「紫落只是有一事不明,還望娘娘可以相告」,紫落緊唇,淡道。
隨即只听見一聲極小的沉悶聲,便見一個人,倒在了地上,頓時沒了氣息。
紫落一顫,「……這些你怎麼都知道?」
「哦,紫落姑娘,知道的可不少啊」,妺喜在看清那人面目後,冷冷一笑。
熙熙攘攘的聲音,依然掩蓋不了他的腳步聲。
宴座上,妺喜盈盈起身,如秋水般秀眉下,明眸掃過一絲淡笑,踏著長及在地的百褶宮裙,微微走到崔王後與夏桀身側,福身施禮,降唇輕啟道︰「太王後,王上,臣妾擔心臣妾的侍女,不懂新婚規矩,有失王府名聲」。
妺喜心底驀地燃起一抹諷笑,原來此人的用意不是在要了她的性命,而是讓她求生求死不得。
「紫落姑娘這般冰雪聰明,我想不用本宮在明示了吧!」妺喜淡淡道。
「紫落姑娘蕙質蘭心,更易取得這男人的歡心,看來找你替本宮做事,是對的。」紅唇勾起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不急不緩道。
姬眼中掠過一絲得意,美眸柔情的看向夏桀,兩人嫣如才是這婚宴上的新兒纏纏綿綿。
崔王後打量的目光看了一眼妺喜,淡淡開口道︰「去吧!不要錯過吉時就好」。
紫落美眸中含著點點冰冷,但很堅定的點點頭,清冷道︰「奴婢願意一切听從娘娘的吩咐」。
紫落眼中分明掠過一絲驚愕︰「艷妃娘娘怎會知道」
「公主,商皇子,這是怎麼了?」離兒下了繡床,神色緊張的問道。
「依蘭紫春閣,落香百里聞,」妺喜莞爾一笑,紅唇輕道︰「若我沒有猜錯,姑娘一定是紫春閣的紫落魁首」。
侯府內院,嫣然要比前院冷清。
「七年前,南伯侯一紙休書將你和你的娘親孟氏趕出了南伯侯府。紫落姑娘不知道本宮說的對嗎?」妺喜輕輕一笑,怔怔的看著紫落,幽幽道︰「七年前,南伯侯接到一封密信,知道南伯侯府定然逃不掉這一劫,為了保你們母女平安,南伯侯才會一紙休書將你們母女趕到了「青峰寺」,也好借此為你醫病,可在不久後,孟氏便听聞南伯侯府滅門一案,傷心過度而亡,所以你才在四年後,淪落到風塵中」。
妺喜頓然停下腳步。
「一針封口,桑谷的飛針,果然名不虛傳」,紫落從容的走到那個倒在地上的蒙面人,輕輕地模了下傷口,傷口見深不見血,人卻來不及有一絲掙扎便死去,幽幽說道「幽靈莊的耳作,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妺喜看著他修長的背影,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攥著那一粒小小藥丸,心中苦笑︰「夏桀,我與你之間,沒有愛情,有的只有無止盡的恨」。
她刻意避開他的問話,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根本就不想違心的去留他。
「放開我,」妺喜唇邊帶著警戒,聲音壓得很低。
妺喜說完轉身離去。
妺喜有意無意的看了看紫落,唇邊,緩緩泛起一抹輕笑,道︰「只有本宮可以替紫落姑娘,殺了當年誣陷南伯侯一家的凶手,若是紫落姑娘不相信本宮的誠意,那本宮也無話可說」。
妺喜柔柔覆,嘴角依然微笑,道︰「些王上,王太後,恩典」。
妺喜折著腰肢緩緩上前,走到紫落身邊,低笑道︰「紫落姑娘可以隨意的問,問什麼本宮都可以相告,只是……」。妺喜說著,瞬間從長袖中,取出一根銀針,銀針直直的射向牆角一處。
妺喜蹙了蹙秀眉,掩嘴一笑︰「那就要看紫落姑娘有多大本事了」。
妺喜放下好瑾琛,上前點開離兒的穴道。
妺喜看著她,忽然一笑道︰「那本宮若是是將你送給一個人,你又如何呢?」
夏桀一雙厲眸充滿銳意,他冷冷地看了看妺喜,冷哼一聲,道︰「艷妃若是真的擔心,那麼孤豈有不依之理」。
「你最好別動,不然我們都會沒命」,他的手臂,微微溢出些褐紅色的血。
妺喜,看了眼四周,一個熟悉的身影,藏在人群中,白紗半掩著面貌。
「待會自有人會因為你的美貌,而停下來,你只要跟著他走就行,」妺喜笑了笑,淡淡道︰「隨後的事,便交有本宮去做就行」。
妺喜緩緩起身,淡笑,柔聲道︰「若王上在臣妾這兒坐著,實在是有些不合符規矩」。
蕭侯府,偏殿喜室
「你除了選擇跟本宮合作,還能有其他辦法嗎?」妺喜臉上依然不變,淡笑道。
「與紫落姑娘相比,本宮是有過之而不及啊」,妺喜眉色一挑,不疾不徐的淡淡說道︰「我想紫落姑娘不會笨到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投毒吧!」
紫落心中一驚,微微抬頭,美眸中的滿是驚愕︰「不會是娘娘深夜邀的紫落吧!」。
妺喜心頭一震,隨即轉過身,商瑾琛微擰的雙眉成一條弧線。
紫落聞言,忽的笑道︰「艷妃娘娘,看起來也不一般啊!」
「妺喜…」他低低著念著她的名字,在他的口中,仿佛是幻覺。
紫落一邊說,一邊不相信的搖著頭。七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她像被赤|果|果的展現在別人面前,只能任人品足論手,而無一點還手之力。
紫落平了平心緒,慢道︰「娘娘,想將紫落送于誰」。
他深墨色的雙眸,眸底閃過一抹陰鷙︰「孤說過,愛妃說什麼,孤都會依愛妃,這一次也不例外」。
對于紫落的身世,沒有人知道,就連當年被滅門的南伯侯府,也只有南伯侯知道,就連她的姐姐南落曦也不知道。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遠在的彝族的公主,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心中頓然升起狐疑。
妺喜打量了她全身笑道︰「依紫落姑娘的容貌,本宮想,不出一年便可入得了王宮」。
妺喜微微福身,道︰「謝王上成全」。
紫落察覺到四周有人在盯著她,隨即轉身,急促的推開人群離去。
紫落眉心一動,壓低著發顫的聲色道︰「娘娘要紫落如何去做」。
妺喜眸底漸漸泛起一絲神秘的笑意,勾唇一笑,心中暗,道︰「紫落,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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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喜壓低聲音問道︰「你當真什麼都願意為本宮去做」。
穿過紅羅飄飛的長廊。
若是在三年前,她定會單純的以為他是一心寵愛她,是真的愛著她。
繡床上,離兒正坐,只有大大的眼楮來回的探視。
紫落眼中泛起了紅潮,良久才道︰「娘娘當真可以幫紫落。」zVXC。
「這些……娘娘是怎麼會知道?」紫落聞言,踉蹌一步,咬唇道。
依蘭花香,遠遠散著一種獨特的味道。
身後,他的大手用力的抱住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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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瑾琛微微顫了體,狹長的雙眸,微蹙道︰「這是用了三十三中媚—藥,浸泡後的毒-針,一般難以察覺,但若在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必然會死」。
紫落妖媚臉頰上不由得冷笑,一字一頓的叩首道︰「只要娘娘可以幫紫落報的了滅門之仇,紫落定全心為娘娘辦事」。
她淡淡的垂下眼簾,淡淡道,「煙塵女子,多少也會听客人說一些,這也不足為奇」。是臣憐妃。
「他中毒了,」妺喜咬了咬嘴角,低低道。
「公主,商皇子,他……他中的是什麼毒。」
妺喜眸色清冷,看著離兒,冷冷道︰「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