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歸 第三十七章 心微動 奈何情己遠(1)

作者 ︰ 冬小青

走一路,看一路,直到後來我終于知道,她並不是我的花,我只是恰好途經了她的盛放。見證了她的燦爛。卻不知未來。

——程遠

從沈易南上車的一瞬間,秘書晉安就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沈董氣不順,很不順,剛才明明在開會,突然就延遲在議了,然後沈大董事長頂著一張冰塊臉一聲不吭的走出會議室,留下一室的詫異面孔,幸虧自己跟過來,一路上如同飆車一般,若不是緊緊攥著安全帶,真的又有要飛出去的危險。趁著沈董進去,晉安立馬坐到駕駛座,就算不為了自己的命,也得為了沈氏上下照顧好這個冷面總裁。

「沈董,一會去哪?」

偷偷地從反光鏡看先後面,沈易南如同沒有听到一般,只是不停地盯著手機,不敢再問,只好向公司開

寬大的手機屏上,林言的笑容依稀可見。懷里的百合此刻更是白的刺眼。程遠就站在她的對面。眼神中盡是笑意。看上去是多麼般配的一對。

揉了揉太陽穴,播出一串數字。屏幕上顯示的是林言圍著圍裙的照片,想起那天林言在做飯,忙的不亦樂乎,沈易南就在一邊偷偷拍她,恰巧她轉過頭來,視線相對,頑皮的笑容,微微嗔怒的眼神。看了好久,直到話筒中傳出冰涼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再是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對不起、、、、、、、、」

調出那張般配的男女合影,堅決的按了刪除鍵。再次望向窗外,眼神已不復剛才般失落,仍是一邊冰涼。

「去機場,我一會兒飛美國。讓張秘書把該帶的文件都帶著去機場等我」

「是」

和孟小白分開後已經接近晚上九點。走到院子里,房間的燈還黑著。

「沈易南還沒回來嗎?」看了看表,林言的眉毛微微皺起。

夜晚的風格外的清涼,冰涼的月光照在臉上。今夜的月亮真美。坐在草坪上的秋千上。竟有些貪戀這樣寧靜的夜晚。腳尖輕輕地點地,秋千蕩起來。不知蕩了多久,直到林言感覺到困倦一bobo的襲來,沈易南還是沒有回來。

昏昏沉沉的睡下,直到日上三竿。身邊的枕頭還是擺放的那樣整齊,沈易南真的一晚上都沒有回來。應酬累了?沒來得及回來?也許吧。

簡單地吃過早餐,匆匆上班去了。一天下來,總覺得心不在焉。自己還沒依賴到一天見不到他就會不安,可是總覺得心里很忐忑。一直到下班,沈易南都沒有電話打來。回到家,果然依舊不見蹤影。如此三天。林言覺得有問題,雖然平時也很少跟他打電話,可是卻沒沒有像現在這樣,連續三天消失掉了。

猶豫了下,還是撥了過去。沈易南三個字在手機屏上一閃一閃,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林言覺得哭笑不得。打開電話簿,撥通孟小白的電話

「孟小白,你晚上來我家住?」

電話的那端有些吵

「行啊,你家沈董不在家?不如你去我那?好久沒和你一起住了」

「行,下班後你家見」

靠在孟小白的軟椅上,林言一邊看著電影,一邊享受著小白貼心的服務,卡布奇諾泛著陣陣香醇

「你這個已婚婦女當的還真是悠閑,夜不歸宿也沒人管,真是好滋潤啊」

「家里沒人,覺得空落落的」

「以前你不都是一個人住,麼也沒見你絕的空落落,這還多愁善感傷了?結個婚還真是出息了。對了,沈易南怎麼不在家?」

看著馬克杯里的咖啡,林言低聲開口

「沈易南已經消失三天了,晚上也沒回來,白天也沒給我打電話」

「什麼。消失?」孟小白一口橙汁差點沒噴出來

「好好的人怎麼會消失的,他不給你打電話你不會給他打電話嘛、他是你丈夫哎,你能上點心不?」

「我打了,可是關機啊」

「關機?你什麼時候打得」

「下午啊」

「也就是說他兩天沒回家住,消失了近三天你才想起給他打個電話?」

「額,平時大家都有工作,各忙各的,沒事也不用打電話啊」

孟小白的表情完全的恨鐵不成鋼

「我早就說過,你們這個相處模式遲早會出問題,他就算有急事也該跟你有所交待,你就算多忙,打個電話也不耽誤什麼。你們這倒真是彼此放手,給足空間」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他以前多晚都會回來住,我有點不習慣而已」

「而已,難不成你還打算給他養成夜不歸家的習慣,繼續打,給他秘書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秘書的電話」

晉安的電話倒是有,以前沈易南若是臨時有事,都是晉安通知的,他也是為數不多的人知道沈易南已經結婚了的事實。猶豫了許久,

「我要是給他秘書打,會不會有點管得太寬啊,他的工作一直很忙、、、、」

「打住,不管多忙接自己老婆電話的時間總有吧,再說了,人都三天沒消息了,你真打算給他自由,放他高飛啊」

撥了過去,很快就被接起來,沒等林言開口,就听見晉安似乎如釋重負的聲音,似乎這通電話已經等了好久

「哦哦,林言姐,你是不是想問沈董啊,沈董出差了,去美國,大約十天,大前天下午走的,比較急,然後他要是沒給你打電話那可能就是手機沒電了或者是在飛機上。沈董還在開會,要不要我把電話給他送過去?」

晉安在心里念叨著,林大小姐,求求你讓我把電話送機去吧,這幾天跟在沈易南身邊過的就不是人的日子啊,每天不分晝夜的工作,開會,白天不停地研究CASE回到賓館還要伺候著著主子和國內總部視訊會議,每天大氣都不敢喘,還得面對沈易南那張結了冰霜的臉。正在心里祈禱著。

「在開會啊,那算了,別打擾他,沒什麼事我掛了」

晉安淚流滿面。姐姐啊,您能上點心不?他是你丈夫啊,無奈的張了張嘴

「好吧,您要是有什麼事千萬勤打點電話。甭嫌麻煩啊」

掛下電話,孟小白眼皮子差點翻到千里之外。

「沈太太,我強烈建議你不定期查崗,否則後果自負啊」

「有些事是要憑自覺的,強求更是無趣,不如彼此坦然些,淡定些,隨緣些

「停停停,和你沒辦法溝通,難不成這貨就是傳說中的代溝?」

白了孟小白一眼,林言懶洋洋的偎在沙發上,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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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了好久,可是就是睡不安穩。輾轉醒了好多次,總覺得心里悶的很。手機鈴突然響起來,天還沒有亮,林言只覺得鈴聲在這個夜里顯得格外突兀。連忙接起來

「言言啊,快回家來,你媽媽身體出問題了」听到話筒里父親焦急的聲音,林言心里更覺得慌亂。

「怎麼回事?我馬上回去。爸爸你別急,會好的,會好的」林言一邊安慰父親,一邊快速地整理東西。可是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此刻的鎮定。

「言言,你別急,我送你回去,咱們現在就走」

孟小白的握住林言冰涼的手,可是卻捂不熱她的心。

兩個人驅車直接從S市到Z市。雖然距離不遠,不過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可是林言卻覺得時間過得是這樣的漫長。林言的表情一直很鎮靜,沉默的望著窗外,可是心里的忐忑難以言喻。林媽媽身體一直不錯,除了偶爾的胃病比較操心,這次若不是很嚴重,爸爸是不可能連夜找自己回去的。越想越心慌。

偷偷的瞥著林言,多年的閨蜜早已默契十足。無論遇到什麼事,林言都會鎮靜,堅強的面對,似乎是金剛俠,可是誰有知道,她的心理比誰都脆弱。有時候真希望她能脆弱一些,勇敢的學會如何依賴別人,而不是遇事強頂。

車子到達z市時天已經亮了。看見加護病房外的父親。林言的眼淚盈滿雙眸。林爸爸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兩只手攥在一起。樣子很焦急。整理下情緒。收回眼淚。林言走上前去。

「爸爸。」

林爸爸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樂觀,風趣。

「言言啊,回來就好了,昨晚你媽媽胃痛的厲害,我看著事情不對,就連夜送到醫院來。還沒有確診,但是醫生的意思是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林言只覺得天旋地轉,加護病房,心理準備,胃痛。這些冰涼涼的名詞充斥在大腦里。只覺得眼楮干澀,卻流不出淚。握緊身邊孟小白的手,林言強迫自己恢復鎮靜。

「爸爸,你別急,不是還沒有確診嗎,我去找醫生談談,就算是、、、。媽媽一直很堅強,讓小白送你回去,您忙了一晚上,回去休息休息,我在這守著」

「你媽的脾氣,要是醒了看不見我,一定會發火的,我在這等她醒來」

提起林媽媽,林爸爸語氣里滿是寵溺。孟小白的眼淚險些失控。

「好,我們一起陪著媽媽」

隔著玻璃,林媽媽安詳的躺在里面。氧氣罩罩住了她的臉,冰涼的藥水緩緩流進她的體內。就在前幾天,林言還在和她開玩笑,打嘴架,可是現在卻只能隔著冰涼的玻璃,陪著他。

難聞的消毒水的氣味不停的刺激著林言的感官,可是卻流不出一滴淚。越來越強烈的無力感包圍著她的心。真的覺得好累,真的希望此刻能有個依靠。

不知不覺的拿出手機,沈易南三個字在不停的閃動。輕輕地按下撥號鍵

「嘟嘟嘟嘟,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視線越來越模糊,一滴淚流到了嘴角

「原來眼淚和消毒水的味道差不多」喃喃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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