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南跑過來的第一眼,就看見林言軟軟的倒在了程遠的懷里。看見他把她護在懷里,慌忙的抱起來去找大夫,迎面的擦肩而過。近到感受的到她熟悉的氣息,柔軟的發絲。可是卻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冰涼的藥水緩緩流進她的血液里。白希的面容蒼白的可憐。林言安靜的躺在那里,即使是昏睡時,也在微微皺眉。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輕輕地撫平她緊皺的眉間。竟有些不舍得移開。
「咳咳」
一聲輕咳拉回了程遠的思緒。轉過身,就看見沈易南站在門口,俊俏的面容,稍青的胡茬。白襯衫的領口隨意的解開幾個扣子。無論何時何地,沈易南都是耀眼的。冰涼的眸子注視著程遠。似是要直直的射到他的眼底。
「言言勞累過度,體力透支」
「我知道,剛才已經問過張教授了」
其實剛才沈易南就來過了,只是不知要以怎樣的心情來面對,妻子,哥們,過去,講來。所幸退了出去,找了大夫了解情況。沒想到自己不過離開了半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的妻子遇到難事,首先想到的不是身為丈夫的自己,而是老情人。呵,多滑稽。再次回到這個病房。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麼一幅男才女貌的情景。
走到床邊,林言還在沉睡,半個月不見,憔悴了好多。一種自責油然而生。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臉頰,言言。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感覺到程遠走出去的腳步,沈易南起身跟了出去。
「這幾天辛苦你了,沈氏和遠非的工程協議我已經簽了字,現在應該已經送到你的辦公室了」
「協議?是啊,這份協議已經拖了好久,一直到沈易南出差,都沒有敲定,原來這就是照顧他沈董「妻子」的報酬?」再也不想在控制,就算丟了先機又怎樣。誰是最後的贏家還是個迷。
清了清嗓子,臉上恢復了往日和煦的笑容。
「沒什麼辛苦的,照顧言言,即使多辛苦,我都甘之如飴」
「遠子,你真的要這樣嗎?別忘了,她現在是沈太太」
「我沒忘記,倒是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吧,她既然是你沈易南的妻子,那麼你就應該負起你的責任,而不是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時候跑到大洋彼岸,半個月連一個電話都懶得敷衍,如果你沒有那個能力照顧她,不如早些放手」
「放手?讓你如願嗎?」沈易南冷笑,薄唇扯開魅惑的弧度。性感妖嬈。
「你怎知言言不想離開你?」
目光一滯。
「易南,如果言言真的愛你至深,我絕不會從中糾纏,可是,你有那個信心,她是愛你的?」
是啊,在林言的心里,他沈易南又是個什麼角色呢。相識至今,她從沒說出過「愛」這個字。婚後相處,相敬如賓到如同客人。沒有一般妻子的吃醋撒嬌。即使是母親生病,她都會自己扛著,這個「丈夫」當得真是沒意思。
「遠子,我的脾氣你清楚,我看上的絕對不會輕易放手,除非那一天,我膩了,那我也會親手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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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好沉好沉,朦朧之間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拂過自己的臉頰,那感覺是那樣的熟悉。林言想睜開眼楮,想看看身邊的人是誰,可是無奈覺的眼皮如同千斤重。不知不覺間又昏睡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習慣性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別亂動,你的手還在輸液」
清冷的男聲在角落里傳來。林言愣了愣,隨即放下了手臂
「你回來了」
「嗯」
沈易南走到床邊,低身為她整理被子。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林言竟覺得有些不真實,恍若隔世。
「我睡了多久?對了,我媽怎麼樣了?」掙扎著要坐起,眸子里滿是焦急。
嘆了口氣,坐在她身側,擺好姿勢,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懷里。
「你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放心,媽現在狀況很穩定,今早上也退燒了。」
松了一口氣,心里頓時覺得放松了好多。想問問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想問問他怎麼忙了這麼久,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似乎不該管得這麼寬吧。
「听他們說你最近都沒怎麼吃東西,媽媽狀況已經穩定了,你也該放心些,想吃點什麼?」
沈易南本想說「听程遠說,可是就是說不出這兩個字」
「沒胃口,算了,我想去看看媽媽」
「一定要去?折騰了這麼多天,又睡了這麼久,你有力氣嗎?」
一句話說到了重點,此時的林言真的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可是礙著面子,頗有骨氣的點了點頭。掀開被子,兩只腳踩在地上如同站在雲端。只听的沈易南嘆了口氣。隨即就被他抱起來。大步走出病房。
醫院的晚上更為清靜,只有偶爾路過的小護士看見這幅場景驚訝之後便是臉紅的走開。
林言的雙手掛在沈易南的脖子上,因為害羞而微微發紅的臉蛋緊緊地埋在他的胸口。
「喂,怎麼這麼遠?到了沒啊?」
看著懷里害羞的人,沈易南心情舒緩了好多,她真的是瘦了,瘦到抱在懷里都沒有什麼真實的感覺。
「你可以自己抬頭看啊」
林言咬了咬嘴唇,氣憤急了,被他這麼抱著,那還有臉見人啊。頓時無聲,頭埋的更加低。
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不急不緩的步伐,熟悉的氣味。這一周來的驚慌,擔憂,委屈,迷茫不知不覺涌上心頭,眼楮酸的要命。
暗自警告自己「堅強,堅強,不堅強軟弱給誰看。堅決不能讓沈易南小看了自己」可是眼淚就是這麼不爭氣,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胸前的一片溫熱灼傷了他的心。她現在就在距離他心髒最近的地方,隱忍的顯示著她的軟弱。
「別擔心,有我在。」
咬了咬唇,拼命的點了點頭。沈易南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安撫的順了順她的長發。
「到了,要我抱你進去嗎?」
「不要」
林言急忙從他身上掙扎下來。捂著臉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林母還在熟睡,氧氣罩下是一張憔悴的臉。
「言言啊,沒事了,大夫說了,只要能退燒就能恢復,別擔心」
伸手模了模額頭,果然不再燒了。
「爸,您回去歇歇吧,熬了這麼多天,別媽媽沒好,您再累到,這里有我呢,沈易南也出差回來了,讓小白陪您回去吧。」
「我等你媽媽醒了再回去」
不再勸說,替媽媽掖了掖被子,轉身退了出去。沈易南在門外似有所思。
「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忙吧,我在這邊照顧媽媽」
沈易南一向工作繁忙,林言可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他的生意。
「你可以別這麼善解人意嗎?」口氣不善,語調不正,擺明了不領情啊!
「我這不是為了不給你添麻煩?真是不知好歹。」
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強勢的對上她的眼神。薄唇微啟,語若冰霜
「你要時刻記得,我是你的丈夫,是你最親密的人。到什麼時候,遇到事情,你才能第一個想起我。」
沈易南的語氣太過冰冷,林言只覺得心頭一滯。他這是在埋怨自己沒有當他是丈夫嗎?感覺到下巴吃痛,沈易南還
是沒有放手的意思。
「沈易南,你弄疼我了」
放開她,眼神中除了陰郁,更多了些不甘。抓起她的小臂,大步邁下樓梯
「沈易南,你干什麼?你要帶我去哪」
沈易南的腳步很快,林言被他死死的拽著,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面。一路上引來不少白衣天使的側目,一直拽到了停車場,把林言塞到了副駕駛,關上門,還沒等坐穩,車子就飛一般的竄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啊?」
「回家」
「回什麼家啊,媽媽還在醫院呢」
「我已經讓人接李媽過來了,這里用不到你,你要是在暈倒了,只能添亂」
雖然沈易南說的確是事實,可是怎麼听著就這麼不順耳。
一路飛馳到家里。
林言滿是不情願的下了車,有張媽照顧,還是很安心的。
停好了車,沈易南像是拽上了癮,從一樓拽到了二樓臥室,動作麻利的把林言推進了浴室。想來是已經分付好了,張媽早已把干淨換洗衣物放在浴室里。
浸泡在溫熱的浴缸里,似乎這些天的疲憊都隨著蒸汽散開了。不知泡了多久,只覺得昏昏欲睡。
沈易南靠在窗邊,修長的身影格外帥氣。看了看時間,她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洗個澡要這麼久?難不成暈倒在里面?得出這個結論沈易南連忙走過去,輕輕地敲門,沒有回應。心中頓時慌亂了。推了推門,慶幸林言沒鎖門。浴室里彌漫著氤氳的水汽,看見林言如同貓兒一般窩在浴缸里,白希的臉頰翻上緋紅,此番光景在眼前,沈易南無奈的笑了笑,眼神中有自己未覺的寵溺。
拿起一個大浴巾,蓋在林言身上,直接就將她抱了出來。
突然感覺離開了溫暖的水,林言猛地清醒了,看見的是沈易南那張放大的臉。還有身上僅有的一條浴巾,頓時羞澀加惱羞成怒、
「沈易南,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你明知道我在洗澡」
男人挑了挑眉毛
「我敲了,可是你沒應,泡澡泡到睡著,沈太太,你很丟人」
「也不丟你的人,你管不著」
話出口,林言頓時後悔了,這不是擺明挑釁嗎?出乎意料,沈易南只是輕輕地把自己放在了大床上,仔細的蓋了被子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