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祿初正在給滿園月季澆水,馥郁芳菲中,一股清淡的香氣倏然繞到他的鼻間。還未來得及轉過頭去,就被一雙小手蒙住了眼楮。
「嘉怡從來不用香水的,爸爸還記得。」
听聞他悠悠然說了這麼一句,嘉瑜吐吐舌頭松開了手。
「爸。」
打了個招呼,她也拿起一個噴壺和父親一同澆花。
「公司的事做完了?今天這麼早就回來。」童祿初隨口問。
「又不是咱家的公司了,那麼賣命干嘛?」
嘉瑜故作垂頭喪氣的樣子,那語氣,听得童祿初心里發疼。他沉默著,不說話了。
半晌,嘉瑜試探著問,「爸,您考慮得怎麼樣了?姚知非他……」
話還沒說完父親就放下手里的花灑轉過頭來看她,眼神不明。嘉瑜半張著唇顫微微地,「爸,他……」
「怎麼都像我童祿初賣女兒。」他嘆氣,轉身往石桌走去。
嘉瑜跟上他,父女兩個相對而坐,一時相顧無言。
「爸,喝茶。」嘉瑜倒了一杯涼茶遞給父親,順帶觀察他的表情。
童祿初接過茶杯握在手里,看了嘉瑜許久,又一聲嘆氣。
嘉瑜皺著眉,漸漸的垂了眼。
父親始終是不願意以這種方式拿回長河,可是除了這樣,還能有其他辦法麼?再說,那是她心愛的男人,要是家人永遠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那又該如何是好?
「嘉瑜。」突然,父親很正式的叫她名字。
「爸?」
「爸爸問你,你要跟我說實話。」
「您說。」
「到底,是因為愛他更多,還是想要幫爸爸拿回公司,所以才答應這婚事?」
聞言,嘉瑜沉了沉氣,極其認真的說,「爸,如果您是在擔憂我拿婚姻當做籌碼換回長河,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您,不會。」
她握住父親的手,雙手手心將它緊緊扣住,「若說起來,我得先給您道歉。我明知道和他在一起會惹您生氣,還偷偷的跟他交往——可是爸爸,我愛他,他同樣也愛我,並且非彼此不可。您說過,今生得一人心,能白首不相離,那就是人最大的福氣,所以我懇請您,認同他。」
「那小子,真就這麼好?」
「是。」
看見父親目光中逐漸露出了笑意,嘉瑜心中意念堅定多了。她笑著對父親說,「我長這麼大,對我說喜歡我、愛我的男人不少,可知非他從不,他表達愛意的方式就只是對我好,任何的行為都讓我堅信,他不能沒有我。而我,同樣。爸,要不是之前發生了那麼多誤會,我和他不會吵架,也不會鬧到分手那麼嚴重,我……我很想得到這個男人。」
童祿初笑著搖頭,到後來索性笑出聲來。
嘉瑜听著臉紅,只覺得自己一番話被父親笑話了,有些羞窘,放開父親的手別過臉,咬緊了唇。不多時,只听父親淡然地說,「回頭你跟他商量一番,找個時間到家里來一趟。」